小士兵都快哭了,“属下方才也这么问来着,就被裴大人身边的人打成这个样子了。”
赵隶棠扬了扬手,“罢了,你下去吧,我去会会他。”
说着就要走出门去,又想到了床上还坐着个眼睛巴巴的小人儿。
赵隶棠走回到床边,弯下身子看向小人儿,“长忆,我现在要去见谁你知道吗?”
祁长忆揪着自己的衣袖,点点头。
“那些事情你不愿意说我不会逼你,你若是不想见他,不愿跟他回去,我也定会护着你,知道吗?”
祁长忆鼻子一酸,眼角泛起些许晶莹。
“我知道了,棠哥哥,你也要小心一点呀,千万不要受伤了。”
赵隶棠应下,出了门去。
走到军营门口,那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两队禁卫军,身上穿的金盔铠甲都与他们这些驻守边疆的士兵不同。
见着赵隶棠来了,禁卫军自动让开了身子。
裴争正闲散的坐在后面的一把椅子上,怀里搂着个娇滴滴的美人儿。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日理万机的裴丞相吗,怎么会有功夫来我们这偏远的边疆蛮荒之地?怎么,偌大的帝都城都要容不下您了吗?”
赵隶棠一番话说得夹枪带棒,任谁听了都会怒上心头。
可是裴争偏不,赵隶棠越是生气,他嘴角越是上扬。
捏了捏美人儿的手指,裴争眼神瞥过来,“我不过是办事路过此地,念着旧日交情过来打个招呼罢了。赵将军,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才来了这处几日,满身火气就没地方泄了?”
听懂了这话的人都红了红耳根,裴争怀的美人儿也故作娇嗔的锤了下裴争的胸口。
“大 人 光天化日下呢 您说的是什么话呀 ”
这一出声众人才惊觉,原来这个美人儿竟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子。
“他们听不懂,你还听不懂吗?嗯?”裴争故意咬着美人儿的耳朵,用酥酥麻麻的气音道。
“大 人 您讨厌 怎么这样欺负洛羽 ”
赵隶棠实在看不下去恶心扒拉的两人,“裴大人要打招呼的也打完了,现在可以走了!”
“这么急着赶我走?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裴争嘴角的笑意突然收了,整个人看起来就阴冷了几分,“还是说里面藏了什么秘密?怕我发现?”
赵隶棠身子顿了顿,没有言语。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训练场上的士兵们都停止了训练,向着这边看过来。
裴争依旧是那副无畏的样子,任由怀的美人儿慢慢拉开他的领口,在众目睽睽之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袍里。
这幅派头,大有赵隶棠不让他进去,他今天就能在军营门口把事办了的架势。
赵隶棠握上自己的佩剑,稍稍错身让开些距离,咬着牙,“裴大人,请。”
裴争笑笑,捏住那个美人儿的胳膊把他的手拿出来,看起来动作暧昧又轻柔,只是被捏住手臂的美人儿痛的
嘴角抽了抽。
军营里其实根本没什么好看的,都是些常年遭受飞沙侵蚀的灰头土脸的将士,那些帝都城来的禁卫军们走在里面都成了细皮嫩肉的,本就肤色白皙的裴争更甚,在灰扑扑的人群十分扎眼。
“训练场,马场,沙场,营房,兵器营……”
鼻青脸肿的小将士一一介绍道。
裴争身边搂着的那个美人儿早已经退了下去,现在跟在他身后的只有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乘风。
乘风抬起胳膊,那个小将士吓得往后缩了缩。
乘风仿佛没看见,附在裴争耳边说了些什么。
裴争随即顿住了脚步,“赵将军,就看到这里吧,天色也不早了……”
赵隶棠接道,“那就不耽搁裴大人的时间了,军营条件简陋,我派人在城绐裴大人另辟住处。”
“不必了,我看这处营房就甚好。”裴争指着隐藏在好几处营房后面的一个小小的营房道,“若是赵将军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在这里将就一下。”
赵隶棠脸色变了变,看向裴争,他指的地方正是祁长忆住的那处营房。
“这恐怕不太方便,大人身份尊贵,怎能住那种地方,传出去该说我军怠慢裴大人了。”
裴争不言语,只是目光一直有些玩味的盯着那处营房,明明看起来嘴角是在勾着,却让人感觉不寒而栗。
赵隶棠道,“不如这样,我命人再收拾出一处大些的营房供裴大人居住,如何?”
过了好一会,裴争收回视线,“那就谢过赵将军了。”
赵隶棠立马吩咐人将远在军营另一头的一处营房收拾出来,命人安排着裴争住了进去。
裴争倒是真的也不嫌弃,将那个美人儿也一并带了进去。
天还没完全黑呢,裴争的营房里就传出些暧昧不明的动静,先前还有些压抑的呻吟低叫后来直接不管不顾的叫出来,一声一声媚的像能把人化成了水。
守在裴争营房四周的将士们,除了依旧面无表情的乘风外,其余全部暗暗红了耳根。
没,没想到,裴大人竟喜欢男色,还如此放荡不羁,当真勇猛的很。
然而其实在营房里面,裴争正衣冠楚楚的端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薄唇若有似无的勾着。
而那个美人儿洛羽独自卧在床榻上,衣衫半褪面色潮红,正在不断摇晃着身子仰头叫着,手上动作不停。
直喊到嗓子都有些沙哑了,洛羽才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大人,都快两个时辰了,可以了吗?”
裴争冷眼看他,“继续。”
洛羽只得哑着嗓子继续表演。
天色终于完全黑了下来。
裴争叫停了洛羽,起身把衣领拽的微微倾斜,然后走了出去。
抬头便正好碰见了带着将士夜巡的赵隶棠。
“这么晚了还没休息,赵将军好生辛苦啊。”
赵隶棠看着衣衫不整的裴争,脸色铁青,“裴大人,军纪律严明,您若想做些什么事情,还望换个地方才好,莫要扰乱了军风气!”
裴争笑道,“正巧,我现在便要换个地方。”
说罢挥袖走了。
赵隶棠又夜巡了一会,便去了祁长忆的营房查看。
小人儿还没睡觉,正脱了鞋子端坐在床上,跟武泉大眼瞪小眼的不知在干嘛。
“长忆,怎么还没休息?”
赵隶棠脱了盔甲走过来。
“棠哥哥你先不要跟我说话,我在和武哥哥比赛,谁先眨眼睛谁就输了,我不能输啊……”
小人儿其实眼睛已经非常干涩了,小脸一本正经的绷着,眼眶红红的,努力瞪大着眼睛,眼皮快要撑不住了还拿手指去扒着自己的上眼皮。
武泉突然眨了眨眼睛,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来,他捂着眼睛大喊着,“啊!我输了!敌军太厉害了!根本就招架不住啊!”
小人儿也立马跟着眨了眨眼睛,仰着头不让眼泪流出来,随后对着赵隶棠笑道,“棠哥哥,我赢啦!”
赵隶棠看到他明媚的笑脸,想说的话又憋回了心。
“真厉害,但是现在不准再玩了,你该休息了。”
祁长忆撇撇嘴,但还是老老实实的钻进了被子里,对着武泉挥挥手,“武哥哥,我们明日再战吧。”
武泉点点头,带着其他人告退。
赵隶棠走过去替他掖了掖被角,小人儿乖乖巧巧的躺着,眼睛也合上了。
“好好睡一觉,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赵隶棠说完转身准备走出去。
还没等他走到门口,就听见了后面被子底下隐隐约约传来的动静。
赵隶棠走回床边,轻轻掀起被子一角,果然看见了在底下缩成一团抱着膝盖在暗暗抽泣的小人儿,他哭得很是伤心,小脸埋在胳膊里,肩膀一抖一抖的。
“别哭了,长忆,怎么了?”
祁长忆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带着隐忍哭腔的小奶音极为委屈。
“我…我也不知道,我就是觉得有点难过……”他手指紧紧揪着胸口的衣襟。
赵隶棠想将他扶起来安慰一下,结果营房门边传来骚乱声。
“裴大人!裴大人您不能进去!这是军密地,没有将军的指令任何人都不得入内的!”
随后一个带着醉意却阴冷至极的声音响起。
“若是我非要进呢?”
第65章 藏娇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祁长忆身子明显一顿,眼神惊慌失措起来。
赵隶棠替他把被子重新拉回去,隔着被子拍拍他,“没事,我出去看看。”
祁长忆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身子抖得不像样,把被子拉起来蒙过了头顶。
“棠哥哥,你要快点回来。”
赵隶棠“嗯”了声,随后走出营房。
只见乘风脚下踩着个人,身边还围着好几个士兵,皆是神情紧张拿着兵器对着他。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赵隶棠道,“还不快把兵器放下!”
那几个小士兵慢慢把兵器放下了。
赵隶棠又道,“风护卫……”
乘风踩着人没动。
身后的黑暗里显现出一个人影,裴争扬了扬手指,乘风才把人放开。
赵隶棠闻到了冰冻空气的那一丝酒气,再去看裴争,他半张脸隐在暗处看不清明,但能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那一股寒压。
“裴大人这是喝酒了,怎么还不尽快送裴大人回去休息?”
“赵将军不是也没回去休息吗?”裴争走近,整张脸都显露出来,眼角眉梢的狠戾暴露无遗,“还是说,你要在这儿休息?”
“这军营我在哪里休息都可以,不用裴大人操心。”
裴争冷笑一声,“我操心的可不是你。”
使了个眼色,乘风立即上前挡住了赵隶棠。
裴争撩开帘子直接进了营房。
“哎,大人不能进去……”
—旁的武泉着急的想上前阻拦,却被赵隶棠呵退。
“无妨,你们先在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入内。”
说完绕开乘风也进了营房。
乘风跟着在外面守着,其他士兵们不住偷瞄他,极为警惕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裴争进了营房后,目光扫视了一圈,里面的东西极为简单,因着烧了炭火的缘故,要比外面温暖多了。
好像没什么不一样,除了那张看起来更为柔软热乎的大床。
床上还鼓起了一团小山包,不知藏了什么东西在里面。
裴争呼吸越发灼热起来,向着床边走去,手拉住被子一角就要掀起来。
他可以确信,这被子底下的就是日夜扰乱他心神的某个小人儿。
此刻脑海充斥着被子底下的情形,衣不蔽体的,泪眼涟涟的,充满着惊慌害怕的,或是已经被染了脏污
被自己捏在掌心的猎物,逃了这么久也该抓回来教训教训了。
手下好像连带着揪住了一团丝滑的头发,刚要忽的使力,却突然被旁边伸过来的一只手死死按下。
裴争不耐烦的抬眼,“赵将军,这是做什么?”
“裴大人,半夜闯进我的营房,却问我要做什么,我还想问问裴大人意欲何为?”
说着掌心加了力气,与裴争在用内力暗暗较量着。
气氛顿时陷入僵持。
忽的,裴争笑了笑,随即松开手。
“赵将军,这么紧张这被子底下的人,莫非是军营藏娇?”
“……是,又如何?”
裴争看着脸色极为难看的赵隶棠,“不如何,这军营生活枯燥无味,是该找些其他乐趣。”
“既然裴大人知道了,还要继续留在这里打扰我二人吗?”
“打扰?赵将军是这样想的?我只是好心想为将军指点一二罢了。”
“不必。”赵隶棠搂了搂床上的那一小团,“我二人愉悦得很,你那点闲情雅致用来打发你那些莺莺燕燕去吧。”
裴争眼睛微微眯起,盯着那团被子不语,眼神似乎能够洞穿底下的人儿似的。
可惜那小团子仍然安安静静的,丝毫没有反应。
好,很好。
他的耐心还没被消磨殆尽,就是要这种慢慢把网收紧的感觉才更合他的心意。
裴争手指在宽大的衣袖底下捏紧又放松,喝的那点酒根本不足够压下心头的躁乱,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才能保证说出的话还带有分寸。
“既然如此,那赵将军请便。”
裴争站在营房门边,一手撩起帘子,察觉到身后一直在紧紧注视着自己的赵隶棠,他唇角勾了勾。
“忘了告诉赵将军,我在城还有些事要办,恐怕会在此地多耽误些时日了。”
赵隶棠脸色一僵。
“换句话说就是,我有的是时间,慢慢耗。”
随即帘子微动,玄色衣袍隐没在黑夜。
—阵刺骨的寒风吹进来,营房内又恢复了一片鸦雀无声。
赵隶棠将怀的被子扯开,想看看小人儿的状况,他在被子底下未免太过安静了些。
结果包裹在被子的小人儿紧闭着双眼,怎么叫也叫不醒,原本有些红润了的脸颊此刻也苍白如纸。
原来他不是安静,而是早就不知何时晕了过去!
“武泉!”
赵隶棠对着营房外大喊一声。
武泉急忙跑进来,看到脸色不对的小人儿也慌了神,赶紧命人再去煎药,自己给他把起脉来。
“怎么样了?”赵隶棠焦急询问。
“将军,您先别急,只是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的晕厥而已,方才殿下必定是精神高度紧张,身子一时跟不上便晕了过去,想必休息休息就能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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