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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木逢春(上)——桃桢

时间:2021-11-13 18:07:03  作者:桃桢
  就这样,他们过了一段荒诞滑稽又不失温馨快乐的日子。
  一日他教宫岚岫摔杯子。宫岚岫举起又放下,祷告完又碎碎念,最后甚至自己生起气来:“做什么非得摔杯砸碗的,我舍不得。那些工匠若是知道自己精心制作的瓷器被人当成泄愤的工具,那得多伤心啊。”
  无法反驳。
  云爱河撑着下巴,奇怪又好笑地看着他。
  泉生上来好言相劝:“少爷,您得摔,这纨绔子弟就得糟蹋东西。您瞧瞧钱公子的做派。往后啊,他就是您的学习标杆,道德旗帜。您得向他看齐啊。”
  宫岚岫出口就是反驳:“钱衍言行无状向来为人不齿。我只知何为见贤思齐,见不贤则内自省也,怎能见不贤思齐。我做不到。”
  泉生见他倔劲儿犯了,又说:“哎哟,我的少爷,您那些晦涩难懂的古籍兵法都能过目不忘,有这博闻强识的本事还怕学不坏?”
  宫岚岫越听越气,后悔起自己的决定来:“这话说的真叫人无言以对,偏偏就是我得乾坤颠倒,是非不明嘛。与其这样,倒不如装病,也好过演这不上台面的作态。”
  泉生小声与他说:“少爷,您想想,这天子脚下,何处没有宫里来的眼线。您缠绵病榻三五天倒还呆得住,三年五载的不出门,岂不是要把人活活给憋疯了。
  若是哪天一个不留神,露出了精神气来,被皇上知道了,那整个宫家的恩宠就到头了。所以,这就是最好的出路。您不是早也想到这点了吗?”
  宫岚岫有些动容,再将那杯子拾起预备一鼓作气摔了他,却听得外头来人通传说颜相公那儿发生了些事端。
  他心头一慌,手一脱劲,杯子啪嗒掉在了地上,登时碎了一地。随后便匆匆跑出了门。
  云爱河看着满地的碎瓷片,拦住要跟随的泉生,询问那颜相公是何许人也。泉生只说了六个字。
  少爷的心上人。
  云爱河顿时心如刀割一般刺痛起开。比他之前受的折磨还要令他难捱痛苦。
  他自己也被惊到了,这感情何时竟深到了这个地步。他的声音颤抖了:“那宫少爷学坏也是为了这颜相公?”
  泉生一时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仓促回答说:“差不离。少爷说或许他学坏了就能接近他了。毕竟一位正直优秀的世家公子是不能和一个男人纠缠不清的。”
  云爱河茫然若失,不知该作何回答了。
 
77、挣扎
  又一日,宫岚岫携同云爱河出门。恰巧碰见了陈富豪。那富豪自知自己不能与宫岚岫相比,只得看着云爱河躲在宫岚岫的阴翳之下而咬牙切齿。
  久久不见倒也无妨,渐渐也忘了,如今重逢便是封尘许久的愤恨与淫念又在破土而出了。
  尤其是当他看到云爱河对着宫岚岫表露出那真情真意的笑容时,他的怒火几乎攀至巅峰。他趁着两人分开的片刻从后将云爱河绑至偏僻暗巷。
  他死死捂着他的嘴,手指粗鲁地探进他的口腔。
  他如铁的双掌云爱河经历无数次了,他从没能从他掌下逃离过。
  可今时不同往日,从前他无所依靠,只能任他摆布践踏,可如今他身后有人撑腰,他不愿再任人予取予求。
  他发了疯似地挣扎起来,不仅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宫岚岫。
  无论从前如何,现在他有了喜欢的人,如何还能再接受旁人,更何况还是这样一个无耻之徒。
  他绝对不要!
  他尽他所能的发出闷哼来说:“你先放开我,容我说句话,也不迟。”
  陈富豪当他水性不改,有些难喻的反感来。心想他果真还是喜欢矜持真纯之人。他静了下来,松开了他的禁锢。
  云爱河忙缩到一旁穿起裤子,生怕被人瞧见他的窘迫和不堪,尤其是那个人。
  他迅速平复心情,但仍旧惧怕看到眼前人的如灰的目光。他看着别处,故作镇静地说:“你别惦记我了,我已是宫少爷的人了。你若真觉得寂寞难耐,我倒有个人选。”
  陈富豪来了兴致,眼里飞速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谁啊?”
  云爱河双手一把揪住自己的华服,凸起的刺绣摩擦着他柔软的掌心,一如他此刻内心的煎熬。
  他牙关紧闭了半晌,才打着颤地说:“冬临书院有位姓颜的书生。据说貌似西施,到底如何你一看便知。”
  陈富豪吹了声流氓的口哨声,低俗至极。他辛锐地盯着瑟瑟发抖的云爱河片刻后说:“你的胆子似乎比之前小了,家养的兔子总是打不过野兔子。我且听你的去瞧瞧,倘或你是蒙骗我,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会割了你的喉咙,然后撕破你的衣裳,将你倒吊在城门口,让全城的人观看你的风骚样。”
  云爱河怒目圆瞪着眼前的无耻之徒,恨自己没有还手之力。
  陈公子鲜见他反抗之色,顿感新奇,原本阑珊的兴意重又燃了起来,他搓着双掌,缓步靠近,并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
  只是还未等他得逞,宫岚岫就已闯入这幽静逼仄之地,二话没说便将其击倒在地,而后迅猛地将云爱河藏在身后,指着他警告说:“别让我再见到你骚扰他,不然别怪我断了你陈家的财路和香火。”说完这话,他捏着云爱河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爱河果真是被吓着了,小脸煞白,魂不守舍。宫岚岫见之不忍,安慰道:“有我在,你无需害怕。”
  云爱河心中狠狠一抽动,有感动亦有浓浓的愧疚。他貌似为了让自己逃过一劫而置颜幼清于危险之境了。
  分明宫少爷对自己这般周到维护,他却这样伤害他的心上人,这未免太残忍了。他想出口提醒,话到嘴边却又因为私心咽下了。
  若是颜幼清出了不测,遭人玷污,宫少爷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惦记他了?
  不,这太过分也太狠毒了。
  云爱河纠结了一夜,决心还是将此事与宫岚岫坦白。只是他并未明说,只说冬临书院鱼龙混杂,频生事端,还是要多派人看护颜相公的安全。
  借此宫岚岫便生了一计,将他的纨绔荒唐大戏的开场搬至冬临书院。
  那晚他演了一整夜的戏一直到破晓时分,人们纷纷累倦睡去。云爱河才悄悄端了食物来给他果腹。
  宫岚岫撩开凌乱的发丝,激动地询问自己演技如何。云爱河满意地点了点头,奖赏般地端上了吃食。
  他知道他的秘密,而他的心上人却不知道。因此他有一种莫名的优越感。
  冬临书院顺利关门大吉,虽然有些对不起沈老先生。颜幼清因此不得已回到家中,却不想不过多久便染上了咳疾。
  舅父舅母对他疏于照管,甚至有抛弃之意。宫岚岫得知此事心急如焚,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云爱河便在此时提议将他带入府中,放在身边照看最好不过。
  宫岚岫很是心动,可又苦于没有好的理由。云爱河提出对策说:“不如这样,你将我的身份公开,就说是喜欢我才把我接入府中。有我做例,你将颜相公接来也不算贸贸然。
  再说你闹了那么大的一场,恶名又放出去了,闹出些声势来也好做实。
  且说如今国公夫人对你百依百顺,不大会说不。只是对外还是别透露颜相公的身份,只说我便好。
  毕竟他是读书人身份清贵,我是戏子,不过下九流,不怕什么流言蜚语,恶臭言论的。”
  宫岚岫听了这话,捏了捏他的肩膀宽慰道:“别这么说,我从未将你当作什么下九流对待。你我皆是凡人,不分高低贵贱。当然,我总不会叫你受委屈。我说了会保护你,这一点永不更改。”
  云爱河嘴角颤抖了两下才幽深地笑了出来。他是藏了点私心在里头的,以退为进或许能俘获他些许的留心。
  很快,颜幼清便被接入府中。那一晚,宫岚岫策马直接闯进了府门,连马厩都来不及绕去,抱着昏迷不醒的颜幼清就往温暖的房间里闯。
  泉生一早准备好了颜幼清的居所,又早派人去请了赵大夫候着。
  云爱河听到外头一阵兵荒马乱,开门探看,恰见宫岚岫抱着怀中苍白瘦弱的男子风尘仆仆地往屋内赶,那一刻他所有的伪装都为他卸下,徒留心急和愁慌在脸上。
  他走上前去安抚他,不起作用,只能看着他在门外急得原地打转。
  直到赵大夫传来颜幼清性命无忧的消息时他才如坏掉的西洋钟摆一样停下日复一日的摇摆,一动不动杵在那儿像个木桩似的发怔。
  许久他揉了揉不知是熬红了还是哭红了的双眼,然后踉踉跄跄地进了屋门,坐在颜幼清床边,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云爱河倚在门框上直直盯着里头无言的场景,竟发现自己妒火熊熊。
  分明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连宫少爷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得到他所有的喜爱,可他呢,仅仅是因为晚出现便要退让。
  也是直到这一晚他第一次见到颜幼清起,他才真正发觉自己对宫岚岫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深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唱了半辈子的白素贞,台上他从来都是主角。可台下,他却成了不折不扣的配角。
  或许他受惯了戏迷们对他众星捧月,习惯了人们在他一曲唱罢后一遍遍呼喊他的艺名。
  颜幼清的来到无疑让他倍感冷落。虽然宫岚岫到了夜里仍旧会来他的房里逢场作戏,可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颜幼清的音容笑貌。
  他时而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流露出他原本温柔亲切的模样。
  他庆幸他是为数不多还能见到他真面目的人,又伤感让他流露出真性情的人并非是他。
  他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知己,毫无顾忌地向他倾吐埋在他心头每日勃发膨胀的爱意,对另一个人的爱意。
  云爱河只是听着,告诉自己别听进心里,可这些温柔的情话仿佛藏了细小的针,根根往他心窝上扎。
  从前陈富豪不过是身体上虐待他,可如今的情况难以不说是另一种施虐方式。他比殴打更过分,是对心神的摧残和折磨。
  事实证明,在这般不健康的心态下煎熬久了必定会生出些可怕的念头和非人的行为。
  他受够了直观宫岚岫对他人的痴情,他的耳朵再也容不下一句他对旁人情意绵绵的话语。
  他决心要搏,即使之后的情况会更糟糕,他也不容许自己继续做个麻木又大度的倾听者。
  他快疯了。
  照常的夜晚。宫岚岫在窗外又凝神偷看了会儿屋内的颜幼清。
  他在他面前克制得很好,即使对他喜爱异常,也从未想过要去消耗他单弱的身躯来满足自己的。
  所以天一擦黑他便会离开,生怕天色浓一分,他留下的意念就强烈一分。
  只是今日他离开时,颜幼清偶然的一句话让他心头一动。他问说:“你今天也不留下吗?”
  他不知道颜幼清是个多么透彻的人。颜幼清知道自己是为什么会被带到这儿来,左不过是被这纨绔的宫少爷带回来泄欲,所以他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放过,有些奇怪。
  他们之间的关系应当更加简单粗暴才是,怎会是相敬如宾的状态呢。
  宫岚岫哪里知道颜幼清想了这些。还以为是他对自己有意,主动要他留下。
  他心猿意马了一阵,还是想着他身体欠佳,强忍住退出了房门。
  他大步流星地冲到对面云爱河的房间,心头的小鹿还在乱撞,那股蠢蠢欲动的念头还没被彻底斩草除根。
  他一时说不出的情急,见到云爱河桌上的酒杯,就势提议要与他一道喝酒消愁。
  从前纨绔课程里也有这么一项,练习酒量。以前宫岚岫是喝一口都嫌辣,三巡不到就酩酊大醉被泉生拖走都毫无知觉。
  如今不说千杯不倒,起码能与云爱河清醒地酌上好些了。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地念。
  云爱河有些头疼,不想听。宫岚岫却忽然喊了他一声:“云儿,你说他究竟喜不喜欢我啊?”
  他私下里从不这么叫他,只有在人前时他才假作恩爱地这么唤他。
  可云爱河并没有将他醉酒迷乱这一原因考虑进去,当即便像是被浇了油的小火苗,在身体里窜起一场熊熊大火,一如他在戏班放的那一场。
  他又一次想要反抗现实。
  他站了起来,从柜中抱出一坛没有名字的酒,他神秘地对他说这是人间美味,喝了快乐得能上天。
  宫岚岫忙招呼着让他尝。云爱河笑着给他斟了一大碗,实则他的双手一直在颤抖,差点湿了宫岚岫的衣衫。
  他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将那碗酒一饮而尽。吞下的不只是美酒还有他对他的信任。
  那酒里掺了什么只有云爱河自己知道。他混迹市井,干的又是那么个行当,哪里少的了这些个情物的接触。
  药效果然发作很快,不过一会儿宫岚岫就神智不清起来。他缓缓趴下,抑制不住身体的燥热。
  他身体渐渐发烫,只是安静的坐着已无法抵挡身体里呼之欲出的冲动。
  他猛喘了几口气,唤云爱河给他倒茶来喝。云爱河听命,端了一杯凉茶向他走近,只是还未来得及让他喝下,他的手便被人抢去揣进了一枚滚烫的掌心里。
 
78、契机
  他依偎在他肩头,静静听着他如同野兽嘶吼一般的低吟,尽管那只是药物作用而非真的情到深处,他也可以退而求其次。
  也许身体的交缠能夺得他些许的怜惜,他不贪心,应该说他可以不再贪心下去,只要他柔软的心田里有他那么一点地位,他就心满意足了。
  他缓缓阖上眼帘,尽量不去预想即将要发生的事,而是将主动权全部交给他。等待他欲念的勃动。
  宫岚岫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嗅动着鼻尖萦绕的气息。他张开双唇,滚烫的气息烫得他顿时起了鸡皮疙瘩。他捉住云爱河的肩头,笨重地说:“我想出恭。”
  “啊?”云爱河愣了一下,没能阻止他跌跌撞撞离开的步伐,看样子貌似真的很急。
  宫岚岫走至半道,陡然离魂。他呆滞地站在原地,思绪像断了弦的琴声戛然而止。
  他回头站在院子中央,左手边是漆黑的房间,右手边则还掌着明亮的灯火。
  他挠了挠头不晓得该去哪一间,索性就地从右开始指着说起了小时候常玩的顺口溜:“点兵点将,骑马打仗,点到谁就是谁。”
  他选出了答案,兴奋地奔着那扇漆黑的房门走去,轻轻一推便入了室内。
  他径直朝着床榻走去,借着月光凑近打量着那张熟睡安详的容颜。
  不知怎的,盯着他微张的红唇,听着他细小的鼻息声,身体里那团诡火蹿得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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