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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池砚痛心疾首的觉得,他可能要垫一个学期的底了。
  “笔记借我。”池砚生无可恋的拿了林康的笔记,打开一看,整个人更加痛不欲生——这写的是什么玩意儿?
  林胖子就不能字如其人一下吗?长得白白胖胖干干净净,这字写的怎么跟狗刨过了一样?
  师太下了课并没有走,搬了把椅子坐在讲台边上,雷打不动地监视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五分钟后,她终于开口发号施令:“裴问余,去我办公室把试卷拿来。”
  班里发出一阵哀嚎,刚开学就考试?!
  池砚坐倒数第二排,裴问余刚好是他的后桌。他回头看了眼裴问余,此人连应都没应,板着一张脸,从后门走了。
  池砚心想,这人什么毛病?
  林胖子戳戳池砚,轻声道:“这是咱班数学课代表,人可能不太好相处。”
  池砚:“自信点,把可能去了。”
  “唔……”林胖子说:“高中这些日子,没跟他说过几句话,他也不太爱搭理人,就姜百青跟他关系好点能说上几句……”说着他指了指后面坐着的人,“姜百青就是他同桌。”
  池砚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百青百绿,他在愁下堂数学考试怎么办。
  池砚心里琢磨,他刚回头的时候看到裴问余桌上放着本笔记,抄录的工工整整可比林胖子的入眼多了。池砚想,同学之间是应该互帮互助的,于是他接着自我催眠的劲转过身,想借裴问余的笔记看看。
  池砚刚把那本笔记拿起一个角,隔壁伸出来一只手,一巴掌把那笔记拍回了原处。
  姜百青看着池砚说,“拿人家东西之前,是不是应该问一声?”
  池砚一时语噎,顺口而出:“……他人不在。”
  姜百青朝门口抬抬下巴,“喏,回来了。”
  裴问余拿着一叠试卷站在后门口,他终于大发慈悲的掀起了他尊贵的眼皮,看着池砚。
  池砚逮着机会,也终于看清楚了裴问余的尊容——脸上挂这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内勾外翘,眼尾细长,双眼皮很深,鼻子像立起的刀刃挺而直。
  是个帅哥,池砚想,可是这位帅哥嘴唇太薄,配上他那不近人情的眼神,太像个薄情之人。
  裴问余乍一看很单薄,可池砚知道这家伙劲大得很,肉肯定都长在看不见的地方!乍暖还寒的天气里只坎坎穿了件校服,不知冷暖的样子。
  池砚清了清嗓子,开口说道:“你这笔记……”
  他话还没说完,裴问余直径走了过来,抽出课桌上的笔记,直接扔给了姜百青。依旧不发一语,可是明晃晃的表示了拒绝。
  “我操!”池砚因怒从心生,脱口而出,一时没顾及自己好人缘的形象。
  裴问余冷哼一声,没再理池砚,走到讲台,把手里的试卷交给师太。
  这回连姜百青都显得有些尴尬,裴问余这脾气,不张嘴就能得罪一筐人。
  池砚回到自己位置上,摸着小心肝深呼吸,林胖子安慰他说,“裴问余这人就这样,我们都习惯了,你以后别理他,他也不会怎么着你……”
  池砚听了这话更上火,“敢情还是我的错?”
  他要是搁这学校待久了,刚才肯定蹦起来揍裴问余。
  林胖子:“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就别理他得了。”
  池砚冷笑,裴问余这大写的冷屁股,自己脸再热也懒得贴上去。
  第二堂课没有意外,就是考试。师太慈眉善目途途是道地说:“大家不用紧张,这不是一次考试,巩固而已。考得不好也没有关系,看看错哪儿了就行。”
  没关系个鬼!
  池砚分明听出了她最后一句的言下之意:考得不好,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裴问余一张试卷没怎么细看,一笔做到尾,只用了半堂课时间。师太还是有点良心的,没有在一开学就抛出个高难度炸弹。裴问余在想,剩下的半堂课是睡觉还是交试卷走人——他确实挺困的,每天晚上留给他睡觉的时间也就四个小时不到。
  他把卷子摊一边,准备睡一觉。忽然前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裴问余看到他的前桌,坐立不安,抓耳挠腮,头发都让他自己挠的秃噜了一些,有几根还顺着飘到他的卷子上。裴问余伸手扫掉那几根头发,嗤之以鼻,心想:这人是花了多少钱走多少后门才坐到这个班的?
  池砚的一天都在不知所云中度过,他翻开书,指着页问林康:“这些你们都学了?”
  林胖子点头道,“师太放假开了一个课外班,提前教了一点这学期的东西。”
  池砚深恶痛绝,不是他笨,是敌人太狠!
  高中生活很是枯燥,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件事情,要么学习要么谈恋爱要么打架要么斗殴。
  可池砚到这个学校一个星期,除了学习啃书,其他多余的事情一溜没时间做,他甚至连班级同学的名字都没有记全。
  池砚趴在桌子上有气无力地跟林康说:“老子要是前几年能这么上进,早就一骑绝尘了。”
  林胖子不知所谓地问,“那你早几年干嘛去了?”
  池砚哑口无言。
  晚自习万赖俱寂,比上课的时候都安静,大家要么看书要么昏昏欲睡。池砚稍微扭头,朝后瞧了一眼,桌子收拾的干干净净。池砚这位后桌数学课代表不仅迟到,还早退,晚自习基本不见人,但老师也没怎么着他。
  这一个星期,裴问余没跟池砚说过一个字的话,也没拿正眼瞧过池砚。池砚在第一天心里就憋着一撮小火,还没灭,总想着哪天收拾回来。
  池砚看书走了神,没来得及收回,林康拿手肘戳他,把池砚思绪拉了回来。
  池砚斜眼视之:“干嘛?”
  林胖子伸出一小节手指,指着正对讲台第二桌的一女生。
  他支支吾吾问:“你……你觉得,她……她好看吗?”
  池砚一头雾水,“谁啊?”
  林胖子羞答答的回答:“赵晓燕!咱班副班长。”
  池砚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副班长的脸,可是他能肉眼看到林胖子随着视线飘扬出来的桃心,看破不说破,他憋着笑说,“好看!忒漂亮了!”
  林胖子仿佛喜爱的事物被人认可,羞红了脸,埋着头把自己弄成了一朵闭月羞花。
  随后他酸溜溜甜蜜蜜轻飘飘地嘟囔:“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
  池砚忍不住接了一句:“那人却在书堆扎根处。”
  林胖子那张白里透着粉红的脸,蓦的一下成了夕阳红。
  “你……你你……”林胖子巍巍颤颤的说,“你不准觊觎她!”
  觊觎个屁!这位副班长的脸他还没想起来。
  “对了!”林胖子突然想起来,“刚刚师太宣你干啥?”
  说起这个池砚就肺疼,他吹了吹遮住自己半眼的刘海,悲愤地说:“她让我剪个板寸。”
  其实已经说了很久,池砚以学习为借口,一直拖着,今天师太给他下了最后通牒:你再不去剪,我就亲自动手了。
  林胖子一本正经地说:“前不过眉,后不过耳,这是学校要求,你还是认了吧,要是师太亲自动手,她能把你弄成个光头。”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前车之鉴比比皆是。
  池砚终于妥协,“恩,剪了吧,上哪儿剪?”
  林胖子:“咱弄堂口就有理发店啊!”
  池砚大吃一惊,“那老大爷理发店还开着呢?”
  老大爷理发店,池砚走的时候他刚六十多,这会儿估计都快七十了,拿着剪刀的手哆哆嗦嗦,池砚都怕他戳到自己眼睛。
  大爷姓张,这家理发店开了三十多年,是有真本事的。他现在除了手抖之外,耳聪目明。
  张大爷笑着问:“小砚啊,要剪成什么样的啊?”
  林胖子:“板寸!”
  池砚:“滚蛋!”
  十七八岁的中二少年多半爱臭美,池砚的臭美程度比其他人还稍高一点。
  他很局促地跟张大爷掰扯:“不剪板寸,比现在稍微短一点,不过眉过耳就行。”说完又问了一句,“您……听懂了吗?”
  张大爷爷哈哈大笑,举起剪子咔咔下手,“懂!懂!”
  张大爷嘴里说着懂啊懂啊,手下随心所欲,池砚眼不见为净,心痛地闭上眼睛。
  池砚:“小哥哥年纪二八,正青春被师父削去了头发……”
  坐在一边的林胖子听不下去,一巴掌拍醒池砚,“别唱了,削完了!”
  池砚忐忑不安地睁开眼睛,意外发现自己并没有残,刘海短了,鬓发剪了,头发打薄,比之前清爽了不少。
  “嗯。”池砚满意的点头,“张爷爷好手艺!”
  张大爷被池砚夸的心花怒放,豪气之下给他打了一个对折,乐呵呵的送他们出门。
  林胖子在冬末初春的夜晚瑟瑟发抖,他缩着脖子问池砚:“回家吗?”
  池砚骑上自行车,手指着另一个方向对林胖子说:“我去买点吃的,你先回去吧。”
  自从池砚开始上晚自习,外婆天天晚上留灯等着他回家。老人家年纪大了血压又高,池砚一直跟外婆说别等,外婆嘴里说着好好,第二天照样开着大门口的灯,等着池砚回家。
  一来二去,池砚也不说了。今天晚上剪了一个头发,时间有点晚,他怕外婆饿着,所以想买点夜宵回去。
  池砚对现在的这一带很不熟,跟他离开之前天差地别。
  老旧的石房子所剩无余,取而代之的是挨个平地而起的高楼新房,连带着道路街区都从头到尾挪了方向。现在也就外婆家那一带弄堂还不屈不挠的保留着过去的痕迹。
  池砚骑着自行车七拐八拐的拐到一家超市附近,超市门口刚好停着一辆卖馄饨的三轮车。
  池砚:“老板,两碗馄饨,打包。”
  “好咧!”老板掀开灶上的锅,热气撒了欢似地腾腾向上冒。
  池砚眼前一片氤氲,他伸手挥散雾气,视野恢复明晰。突然他透过超市的玻璃看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池砚不太确定自己最近是不是数学题看多了眼神劈叉看错人,可刚刚那一闪而过露出的半张脸有点像裴问余。
 
 
第4章 翻墙
  池砚在原地踌躇片刻,最后跟老板打了个招呼,“老板,您煮好了就放一边,我进趟超市。”
  超市门面很小,但里面五脏俱全,池砚挨个货架找过去,在最后排货架找到了人。这人不知从哪儿找了顶超市员工帽戴在头上,帽檐压得很低,池砚就更两叶掩目,分不清谁是谁了。
  池砚跟裴问余没多少交集,主要是人长的挺帅,不小心咣当一下就记住了,而且裴问余从头到尾的德行都挺一言难尽,总之浑身上下散发着让人过目不忘操蛋气质,可现在冷不丁换了套行头,变了个地方出现,池砚还真的拿不准。
  咱班数学课代表大晚上不好好学习,在超市干什么勾当?
  这厢池砚躲在货柜后边痴心妄想——想着要不要冲上去掀了那人的帽子,真是裴问余就抓住这条小尾巴,揪着狠狠揍一顿。
  那厢裴问余搬起了地上叠在一起的两大箱子货,稳稳当当的走进了仓库。
  池砚刚回过神,只看见一个连带着空气都是嘲讽的背影。
  池砚急了,小辫子没有抓到,人要跑!他冲过去,一只脚刚踏进仓库门口,站在不远处的秃顶大叔,捧着他那个八月怀胎般的便便大肚,眼明手快地抓住池砚。
  “欸欸!干嘛呢?”
  池砚被他抓的一个踉跄,还没机会说话,秃顶大叔那嘴就跟开了发条似的止也止不住。
  他指着贴在门上的几个字,说:“小伙子,不识字啊?仓库重地,闲人免进!看没看见啊?当你们家后花园呢来去自如?”随后他手指着门口,“大门在那儿,收银在那儿。你买没买东西啊?”
  池砚眼咕噜一转,顺手抓了身边货柜上的一支牙膏。
  池砚:“买啊,晚上刷牙么。”
  秃顶大叔没听出来池砚在挤兑他,还靠近了点打算看看,池砚差点一巴掌糊过去,心里骂了一通,用力甩开他,跑了。
  秃顶大叔留在原地自言自语地表达着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裴问余刚好踩着点从仓库出来,若有所思的盯着池砚的背影。
  秃顶大叔感慨完,看见裴问余的样子,问他:“你认识啊?”
  裴问余摇头,“不认识。”
  池砚一个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又早起带着外婆到医院例行身体检查,医生给开了几盒降压药,例行说了点医嘱,外婆伸着脑袋听得比池砚还仔细。
  池砚让外婆拿好药,要送她上出租车,外婆不肯,非要坐公交车。两个人在医院大门拗了一阵,池砚看看手表马上要上课了,这么耗下去不是办法。
  他叹了一口气对外婆说,“你一定要坐公交车,行,我也跟着把您送到家得了。”
  外婆一听,急了,“不行不行!你还去不去上课了?”
  池砚哭丧着一张脸,有点撒娇地说,“您还知道我要上课啊,再这么下去我要迟到了。”
  老太太立马脚下生风,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不忘对池砚吼了一句:“赶紧回去上课!”
  池砚送走了老太太,马不停蹄地滚回了学校。
  可火速刚滚到学校边界,池砚就瞧见正前方大门口,一溜串站着七八个没有按时踏进大门的同学,教导处主任踩着高跟鞋威严甚重地踱着四方步,身旁还站了一位兼职体育老师的保镖。教导处主任每一步踩地声,都能吓得那排少年少女一哆嗦。
  池砚当然不会自投罗网,他一边心里不屑那帮人的怂,一边矮身静悄悄地溜到学校侧边。
  这所学校四面围墙密不透风,连里边种的树也飘不出一片叶子,而且在刚刚不久前,校长以严抓校纪校风为由,重新加筑了围墙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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