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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池砚仰着脑袋,琢磨着以自己的功力能不能成功翻越这座围墙。他身后是学校围起来的自行车棚,现在里面塞满了自行车,一条缝都没有留,导致道路过窄,助跑长度也不够。
  池砚悲不自胜,却又不太甘心。
  池砚:“来都来了,不翻怎么对得起这几年吃过的饭。”
  他原地跳了两下热身,摆了一个不错的起势,助跑两步,脚后一蹬,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自己的一只手吊在了上面。池砚觉得有戏,前途一片光明,他咬牙想把另一只手也挂上去。
  就在池砚气沉丹田的时候,他身后传来一声冷笑,还带了一点鄙视的味道。
  池砚回头一看,瞬间破功,用完了一半的力气,人跐溜从墙上滑了下来,他靠墙坐下喘了一会儿气。
  裴问余早在池砚之前就到了,他家庭情况特殊,有学校特批的通行证,算是特殊照顾,除了正式课以外,其他时间没有硬性规定,就算迟到了,大门口的主任也会放他一路自由。可他来学校就是不愿意走大门,他很厌恶那些老师学生对他的怜悯、同情、甚至是不屑一顾的嘲讽。
  有一次他胳膊伤了只能走大门,一个罚着站嘴还不老实的人,带着点讽刺地说,“有什么了不起的!”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的。
  他也想迟到了在大门口站半个小时,或者绕操场跑七八圈。
  可是裴问余在生活的泥潭里挣扎,被知情人同情,被不知情者挖苦。始终不能像个正常的学生,好好体验一番这种新鲜的人情冷暖。
  裴问余很喜欢**,墙里墙外的世界不一样,人也不一样,也许一不小心,还能遇见心里的憧憬。
  可今天早上,裴问余刚挂上墙,池砚哼着小曲儿就溜了过来。
  裴问余想:“怎么哪儿都有他?”
  他只能躲在自行车棚后边,眼睁睁地看着池砚演了一出戏,到最后也没把自己弄过去。
  裴问余无语地摇摇头,“娇生惯养还学人**。”
  眼瞅着就要上课,裴问余实在看不下去,他纡尊降贵地问池砚:“你早上没吃饭吗?”
  池砚蹭一下从地上起来,也学着裴问余的样冷笑,“你脑袋伸过来让我抡一拳,就知道我吃没吃饭了。”
  裴问余居然点了头,不咸不淡的说,“不了,下次吧。”
  池砚:“……”
  裴问余懒得跟池砚废话,他把肩上的包扔过墙,驾轻就熟、如履平地般翻过了一座高墙。
  池砚膛目结舌,这位大侠功夫不错,翻得轻而易举,得心应手,敢情也是位**湖啊。
  怎么在学校里端得跟朵白莲花一样?池砚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托裴问余的福,就在刚才,池砚突然想起他书包里还躺着一张师太特批的假条——经过一晚上辗转难眠,那张假条被他遗忘得一干二净。
  看见裴问余的脸他才想起来有这么一张圣旨。
  池砚冲围墙比了一个中指,“操,我还翻什么墙!”
  也不知是对墙还是对人。
  池砚拿着假条大摇大摆的从正大门进来了,看见正好走到操场中央的裴问余,略微有点嘚瑟的冲人眨眨眼,拽了吧唧的挥着手中的假条。
  裴问余:“……”
  池砚和裴问余一前一后踏进教室门,林胖子受到了不大不小的惊吓。
  林胖子:“你怎么会跟他一起……”
  池砚挥挥手,含糊其辞:“楼梯口碰上的。”
  “哦……”林胖子也没多问,换了话题,“你早上去哪儿了?”
  自从开学以来,林康每天早上都会等着池砚一起来学校,林胖子估计是一个人的上学路寂寞久了,拉上池砚就会滔滔不绝,每天说的都不带重样。池砚也不嫌林胖子烦,他还挺爱听林胖子添油加醋说着弄堂里的事儿。
  池砚有点不好意思,“等久了吧?我带外婆去了趟医院检查,忘跟你说了。”
  林康摇头,“没,我在门口喊了几声,没动静就我走了。”
  池砚:“……”
  白不好意思了。
  林康接着问:“你外婆怎么样啊?”
  “血压有点高。”池砚叹了一口气,“我不太放心她一个人在家,我妈……”
  池砚还没说完,林胖子心领神会,拍着胸脯对池砚说:“我回去跟我妈说,让她白天看着点你外婆,你放心。”
  池砚百感交集,心里想着刚才未说完的话:谁都比我妈靠谱。
  林胖子豪放完,又压低声音用手肘戳池砚,“你收收心,小心点,今天师太心情不太美丽。”
  池砚不知所以——这位心情什么时候好过?
  可是当师太抱着一叠卷子,黑着脸进门的时候,池砚觉得,八成是跟自己有关系的。
  裴问余从入门坐定后,就一直默默地盯着池砚的后脑勺,他听完了池砚跟林胖子的聊天记录,也没挪开自己的眼睛,不知心里在盘算些什么。
  直到姜百青小声提醒他,“师太叫你呢!”
  裴问余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神。
  师太:“裴问余,你把这卷子发下去吧。我也不报分数了,大部分考的都还行,除了个别……”
  师太着重音突出了个别俩字,眼睛扫了一圈,着重勾了好几个人,其中包括池砚。
  “这里可不是开个后门就能随便进的,既然来了这个班,就给我长点儿心。”
  师太话里带刺,万箭齐发,可箭箭都冲着池砚射/过来。
  池砚心里那一撮自尊心受不了,开始热闹地翻腾,在他差一点拍案而起,准备跟师太对着干的时候,裴问余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正好就拿着池砚的卷子一巴掌拍到他桌上。
  裴问余还是面无表情,语调也无任何起伏,压着声说,“长点儿心吧。”
  池砚看得出这人藏在眉角眼梢里的戏弄,恨得牙痒痒。
  裴问余以身士卒,成功转移火力,抗下一身仇恨值。
  不过气归气,池砚还是有分寸的,他不像别的中二少年,被老师说了几句就尥蹶子,放任自己自生自灭以示对老师的不满和报复。
  不仅幼稚,而且百无一用。
  池砚这次考的分数,不管放在哪儿都有点惨不忍睹,何女士要是知道,也得忍不住抽他。
  池砚安安静静乖乖的听完了师太的一早上课,虽然脸色不太好,但是没有一点幺蛾子。师太甚是欣慰,觉得孺子还是可教,下课的时候,放软了姿态。
  师太:“池砚,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还没走出门口又回头,“裴问余你也来一下。”
  裴问余有点惊讶地抬起头,一时拿不准师太是什么意思。池砚看了他一眼,裴问余收拾了一下小情绪,站起身,跟在池砚后面。
  裴问余:“走啊。”
  池砚侧过身,让出一条道,“您先请。”
  裴问余毫不客气的跨过去,带起一阵风,哇哇地扑向池砚的脸,嗖凉嗖凉的。
  池砚小声嘀咕:“操!”
 
 
第5章 耗子
  池砚跟在裴问余身后走进了师太的办公室。
  他只进过这办公室两回,第一回 是跟着何女士,他站在靠近窗户的角落里,看着两个女人唾沫横飞相互寒暄,百无聊赖,只能扭头看看窗外的风景。
  这是第二回 。进门后,池砚不知道站哪儿,手不是手脚不是脚地杵在办公室正中央,连他自己都觉得像一根棒槌。相比之下,裴问余对这个地方就相当了若执掌,熟门熟路站到师太边上,连一点光都没挡住,普照着整间办公室。
  师太从桌底下拿出一壶热水,给自己的杯子灌满,杯里是兑了几次水的茶叶,竟还能飘出一点茶香。师太装模作样地喝了一口,不小心随了几片茶叶进嘴,她不好意思吐出来,板着脸给吞了下去。
  池砚好不容易忍住笑,努力把自己杵成一根严肃的棒槌。
  师太喝完茶,终于开口,情绪主题一准到位,苦口婆心,“池砚啊,我带了这么多年实验班,考成你这样的可不多见啊。”
  池砚打从进办公室就决定一个怂字认到底,卑以自牧,嘲不还嘴。
  池砚:“对不起。”
  师太:“你跟我说对不起没用,成绩怎么样是对自己负责,你这分数对自己负得了责吗?”
  池砚:“负不了。”
  师太:“……”
  师太这才发现,新来的这位同学居然软硬不吃。而且又因接触不多,一时间,她也拿不准池砚的软肋。
  可是毕竟在学校任教将近十年,眼线安插精准,经验累积到也不是一般学生能击倒的。
  师太又喝了一口茶,苦口婆心换成了慢条斯理,“这样,这次我也不跟你妈说,咱把这页翻过去,下次努力。”
  池砚低着的头一直没起来,他眼睛看不见师太的表情,可耳朵没聋——砚简直不敢置信师太会说出下次努力这话,脑子让茶叶堵住了?
  师太:“裴问余。”
  冷眼看戏的裴问余冷不丁被点名,差点没让唾沫呛着,他清清嗓子,应道:“老师。”
  师太:“你综合成绩在全班都是拔尖的,尤其是数学……”
  师太话里有话,说得池砚胆战心惊,裴问余也听出了些话外之音,面如菜色。
  师太杯里的茶已经见底,她又给自己添了点,继续说:“你跟池砚刚好前后桌,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
  池砚急张拘诸,忘了自己端着的架子,“李老师!我……”
  师太对着池砚,笑容可掬的脸上堪堪的写着:有你说话的份吗?
  池砚闭嘴,这回他是真怂。
  师太不疾不徐的继续对裴问余说:“下学期就高三了,你手头上的事情该放的也得放下了,我知道你家里情况特殊,学校也一直给你宽容条件,可是……”她缓缓喝了一口水,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说辞,“可是,再大的事情也大不过高考,我知道你成绩好,可考试这种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有十足把握,你明白吗?”
  池砚能明显感觉到现在这气氛跟刚才劈头训自己时完全不一样,师太对自己是痛心疾首,对裴问余却是说不出的侃然正色。
  池砚一直低着的脑袋正好能看见裴问余垂在身侧的右手——紧紧攥成拳,青筋凸起,微微颤抖,像是在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
  裴问余抿嘴不语,师太知道裴问余的家庭背景,却不了解他,她以为自己抓到了裴问余的软肋,却不想这已经抚了他的逆鳞。
  师太为自己的棋高一着洋洋得意,继续说道:“就一年,你要是再努力努力就能给你和你弟弟一个更好的未来,至于你家里现在的情况,我已经和校领导报告,他们也会尽全力帮……”
  “我明白了。”裴问余哑着从喉咙里挤出四个字,打断了师太滔滔不绝的说辞。
  师太自以为终于说服了裴问余,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唉,我这也是为你好。”
  吃瓜群众池砚听到这儿就不乐意了,从小他最不爱听到的就是这句话。
  我也是为你好。那我自身的主观意识对你来说算什么?
  他嗤之以鼻,但不能表现出来,以免引火再次上身。
  眼瞅着要上课,师太做了最后的总结:“下课或者晚自习,你帮池砚辅导辅导,正好一对一帮助,自己也巩固一下。”
  裴问余点点头,在师太的目送下离开了办公室。
  师太喝完最后一口茶,对还杵在办公室的棒槌说:“你还不走?”
  池砚反应过来,二话没说,立马滚蛋。
  池砚跟上裴问余,但没和他说话,跟在他身后,琢磨着刚才听来的事情——他还有个弟弟?他家里什么情况?
  好奇心大概是人类的另一个本能。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过长长的走廊,楼下是个操场,操场上是群高一的小同学,正在享受他们高中时期为数不多的体育课,池砚居然有点羡慕。
  裴问余回过身的时候,正好看见池砚盯着操场,挂在脸上的一点笑容,很浅,但意外的不那么招人烦。
  池砚没注意裴问余停在他前面,自顾自一脑袋撞了上去,池砚收了不自知的笑容,怒目而视,裴问余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这池砚觉得自己再如何怒,仰着脑袋气势上输了半截。但是谱,还是得摆出来。
  裴问余懒得跟池砚废话,开门见山直截了当:“我没空给你辅导。”
  池砚冷笑,“那你还答应?挺会做人。”
  裴问余不置可否,“我那些笔记你可以拿去看看。”
  池砚双手插兜,等着裴问余把话说完。
  “别来烦我就行。”
  池砚这时候特想把裴问余拎起来,头朝下,从四楼扔下去,这气人的本事可真够大的。
  池砚冲裴问余竖了一个中指,然后平静的从他身边走过,拍拍他的肩膀,嘴贴着裴问余的耳朵,小声却剑拔弩张地说:“你以为老子乐意?”
  裴问余被雷劈中了一样站在原地,他四肢僵硬,直到上课铃响起才缓缓回魂,可池砚刚才留下的那股温热感还在他耳朵徘徊。
  除了打架,他从来没和谁有过这么近距离的身体接触,说不上来什么感觉,不过刚一刹那,他身体的条件反射还是想糊池砚一拳。
  林康看见池砚黑着脸从后门进来,大概知道谈话是什么结果,很明智选择了闭嘴。可出乎意料的是,池砚没回自己的位置,而是一屁股坐到了裴问余的位置上。
  裴问余桌上的书没有和别人一样堆积成山,顶多就一片小草原,笔记本就叠放在书堆的最上面,找也不用找,拿了直接走人。
  姜百青依旧恪尽职守的当着裴问余的管家,他抓住池砚的胳膊拦住问:“你干什么?”
  池砚心情不好的时候,要么打人撒气,要么把人当空气。非常识时务的他当然不会在班级里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姜百青来一拳,所以只能把他当个屁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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