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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堂(近代现代)——蜜糖年代

时间:2021-11-17 15:27:19  作者:蜜糖年代
  池砚跟着裴问余,找到住院部的主治医生,医生就着检查报告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戒烟、戒酒、戒夜宵。
  裴问余听得比池砚还认真。
  从医生办公室出来去病房的路上,池砚终于没忍过那难以言喻的心烦意乱,他还是不敢置信:“为什么?小余,那是省儿童医院啊,有最好的医生,是手术不成功吗?还是……”
  还是钱不够?难道他听了何梅的话,何梅却没有如约履行自己的承诺?
  不可能,在这个方面池砚是相信何梅的,他妈妈不是这样的人。
  走廊的穿堂风很冷,裴问余见池砚抖得厉害,他往前走了一步,轻轻抱住池砚,安慰着他,说:“池砚,医生不是神仙,不管到哪个医院,都没有拿到免死金牌。手术很成功,是小北的体质差,抵抗力不好,术后感染严重,熬不过,他……太痛苦了,池砚,我不忍心。”
  “可是……可是我们……”
  池砚牙关紧咬,指尖被掐的泛白,话里装的全是不甘心。
  我们的十年,算什么?
  裴问余抱着池砚,舍不得松开手,他缓缓顺着池砚后脑勺柔软的头发,说:“池砚,我没事,都过去了——你呢?”
  都过去了,可是我呢?池砚想,我可能没那么好过。
  池砚酸涩地说:“小余,我……”
  他想把话说下去,奈何现实状况不允许——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气氛,让走廊尽头的一个什东西给瓷得稀碎。
  那个东西半身躲在墙板后头,贼头贼脑地探着半个乌龟脑袋,受点惊吓就能缩回去。‘东西’发现池砚不再看他,于是用极尽夸张的肢体动作,试图再一次吸引池砚的注意。
  ……
  又是田壮壮。
  池砚说不出话来,尴尬的把自己杵成一根通天棒槌。裴问余搂着池砚,见他不说话,低头,浴室顺着池砚的目光,裴问余也看见了正在挤眉弄眼的田壮壮。
  田壮壮时灵时不灵的无线信号,冷不丁接收到陌生设备的连线请求,‘咻’一下断了网,脑袋立马缩回了壳里,再也不肯出来。
  池砚和裴问余面面相窥,十分无言以对。
  裴问余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松开了池砚,中途顺手平了平池砚褶皱的衣袖,接着说:“我早上还有个会要开,得过去了。”
  池砚:“嗯?现在吗?”
  快十一点了,这是开哪门子北极圈的会。
  裴问余从善如流地说:“公司例会,虽然比较懒散,但制定了章程,还是要做做样子。”
  “哦……”池砚自己做老板,知道整肃作风的重要性,表示理解,“你带的保温碗还在病房,要不你先等会儿,我过去拿给你。”
  裴问余:“不用了,你回去把粥喝完,东西先放你这儿,下次见面再还给我。”
  池砚笑着说:“好。”
 
 
第81章 婚礼
  田壮壮像个嘴碎的居委会大妈,自言自语、喋喋不休地在病房里惆怅地踱着四方步,转到第八圈,终于等到了池砚进门。
  壮壮嘤嘤泣泣地想往池砚身上挂,被池砚无情无义地躲开了,“你来干什么?真不会挑时候。”
  “我靠!”田壮壮处理愤怒,认为自己一片真心被辜负,“我来给你送早饭啊!”
  “少爷,麻烦你掀起自己尊贵的眼皮看看现在几点了?靠你,我早饿死八百回投胎去了。”池砚指着桌板上的东西说:“我已经有了。”
  田壮壮自知理亏,陪着笑说:“对不住,昨晚开黑熬了个通宵,一不小心就睡过头啦——我去,这是哪家的外卖?包装这么精致,还送保温盒?”
  池砚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翻了个白眼送他。
  保温盒的质量不错,打开盒盖,里面的粥还是温热的,而且这保温盒没有被使用过的痕迹,池砚甚至能在粥香中闻到一点新拆封设备的芳香气味。
  不知道是不是自作多情产生的错觉,池砚怀疑这是裴问余昨天晚上刚买的。
  田壮壮看池砚喝完白粥都能这么香,跟着一起咽了口水,他悄悄伸出贱爪,说:“我给盛一碗,我还没吃早饭,饿着呢。”
  池砚一巴掌拍掉田壮壮地手,说:“滚。”
  壮壮憋着嘴,索然无味品起自己打包过来的冷粥和咸菜,这不消停的东西边吃边问:“刚刚那谁啊?他给你送的饭吗?”
  “嗯。”池砚淡淡地说:“我前男友。”
  可怜的壮壮刚灌进嘴里的一口粥好险没从鼻子里奔出来,他呛咳不止,涕泪横流,池砚边吃边等他。
  半个小时后,池砚慢条斯理地喝完粥,他洗干净保温盒,仔仔细细擦干后放进橱柜,然后抽了张纸巾递给快要呛晕过去的壮壮,说:“咳完了?擦擦吧,鼻涕都搅粥里了。”
  壮壮嫌恶心,把粥扔了,他忐忑不安又活见鬼似地问了一遍:“你……的谁?”
  池砚看着壮壮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我前男友,接受吗?”
  壮壮消化了片刻,虽然还是很难以置信,但是他嚼着池砚问的最后三个字,说:“关我屁事。”
  池砚坦然一笑,算是掀过了。
  但壮壮显然没过,他坐在沙发上,身上像是养了一百只跳蚤,坐立不安,他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回,“不是,池砚……你真、真是那什么……同性恋?喜欢男人?”
  池砚:“嗯,怎么?”
  “没什么,”壮壮捧着小心脏,说:“就我认识你的这几年,不管在国内还是国外,你油盐不进、荤素不吃,超脱凡俗的模样我还以为你是下一秒就能皈依我佛的得道高僧……没想到,是在下眼拙。”
  池砚又淡淡地嗯了一声,讥讽道:“就你俩王八眼能看出什么。”
  壮壮不理会池砚的挤兑,操着八卦的闲心,问:“那你俩为什么分了?”
  池砚说:“我妈不同意。”
  壮壮:“那肯定不同意,要是换成我爸,不仅会棒打鸳鸯,还会棒打我的腿,让我生活不能自理啊。”
  池砚不想再说这个茬,他不耐烦的打断田壮壮:“行了,别说了。你是不是没事干了,咱们公司不开张吃饭了?”
  壮壮:“倒是还饿不死,不过你再不去上班,我看也快差不多了。”
  池砚突然被‘地球少了我不能转’的成就感惊了一下,他眼皮一跳,问:“什么意思?”
  田壮壮垂头丧气地往沙发上一靠,说:“你浴血奋战作陪了一晚上,到头来那姓黄的孙子还是把项目给了别人——他这两天又来试探,天天打电话给我,问我还有没有时间吃顿饭,说和我们相谈甚欢,他手上剩下的一个小项目,还可以再谈谈……”
  池砚:“你怎么说?”
  “我、我能说什么?我什么都不敢说啊——你让我去应酬,我能应出个屁!昨天他连打三个电话,我都没敢接!”
  池砚看着壮壮欲哭无泪的脸,心生怜爱,他摸着壮壮的狗头,说:“我说……就你这登不了台面的熊样,你们家以后这万贯家财该怎么办?要不你劝劝你爸,趁早生个二胎得了。”
  “滚蛋!关我屁事!”原本满腹的委屈让池砚三言两语扫了干净,壮壮怒不可遏地戳着手指头说:“那老流氓拐弯抹角,踩着我这块踏脚石,人就是想约你!跟你约炮懂吗!”
  池砚凉飕飕地说:“不太明白。”
  田壮壮差点让池砚生生气吐一口血,他还想指着鼻子再喷几句,却看见池砚原本懒洋洋的眼睛忽然一亮,盯着手机目不转睛,而后脸上的笑容越放越大。
  这情窦初开的模样。
  池砚直接无视了田壮壮的不忍直视,他高兴地通过了裴问余的好友请求,然后精挑细选了一个合适的表情包,手指飞快地发了过去。
  裴问余没有马上回复,池砚就顺着他的头像点进了朋友圈。
  可什么都没有,裴问余的朋友圈一片空白。
  池砚常常被田壮壮吐槽,生在大好的互联网环境下,却活得枯燥无味,朋友圈除了相关工作的话题转发,就是各种养生辟谣,连一张享受生活的照片都没有。
  对此池砚不以为然,因为他并没有对人展示的欲望,而且他也不太享受生活。
  直到他迫切的想从现代社交软件上,找到一点裴问余关于现在生活的蛛丝马迹,可两眼一黑,他无从窥探,多么抓心挠肺的感觉啊。
  池砚在短时间内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反省,他决定以身作则,先给自己黯然无色的朋友圈添几笔水彩,可池砚翻遍整个手机相册,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把这十年的一切扔在了北欧那个常年冰天雪地的土地上。
  “算了,以后再说吧。”
  池砚颓然地扔了手机,并不期待裴问余能给他回复。
  蜷缩在沙发一角的田壮壮明目张胆地欣赏了一番池砚说变就变的脸,他不想在池砚心情不好的时候触他霉头,但还是战战兢兢地喊了一声:“池砚……?”
  池砚眼皮一掀,说:“干什么?”
  “那个……什么……”田壮壮咽了口唾沫,问:“那黄总再来电话,我怎么说?”
  池砚:“说呗,咱们公司开张做生意,不能把财神爷拒之门外——不管他有什么目的,能给我钱赚,咱就是朋友。”
  “那我就应下了?”田壮壮还是有些担心:“他喝起来不要命的,你身体能行吗?”
  池砚:“应了——话说得好听点,等我身体恢复,地方他定,喝到他不想喝为止,我奉陪到底。”
  田壮壮当场感动到想跪下叫他声爹,不料池砚突然嬉皮笑脸地来了一句:“年底清账分红的时候,把你那份也给我得了,我看你拿着钱也没用。”
  “……”壮壮:“滚!”
  住院部的床位非常紧缺,池砚又在医院住了一天,就被医生冷酷无情地开了张出院单赶走了。
  池砚没让田壮壮来接,他在医院大门口招了一辆出租车,就近选了一个商场。转了一圈后,池砚实在头大,于是随便进了一家品牌店,就着打折季,给自己置办了一身适合参加婚礼的着装。
  至于礼金,池砚没参加过婚礼,不了解国内的行情,于是,他打了电话咨询田壮壮。田壮壮这个不靠谱的东西张口就来,他说:“熟吗?熟就多包点,不熟就少包点,你还差这俩钱吗?”
  池砚一听,说得也是。
  然后他拎着袋衣服,拐进商场附近的自动取款机,把银行卡里剩余的钱,凑了个整,全塞进了红包——合计人民币一万元整。
  应该算熟吧,池砚想。
  婚礼当天,池砚把厚厚一摞红包放在了婚礼的迎宾台上。负责收红包的姑娘愣了愣,一时半会儿没说出话来,池砚笑着问她:“还有什么事吗?”
  “啊,有!”姑娘回过神来,把笔递给池砚,说:“您在这上面签个名。”
  “好。”
  池砚捏着笔,龙飞凤舞地在宾客名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那小姑娘趁机掂了掂红包的分量,着实不轻,于是她在池砚还笔时,小心翼翼地问:“您跟新郎或者新娘什么关系?”
  现在参加个婚礼还要这么刨根问底吗?池砚不明所以,挑了个比较保守的回答:“高中同学。”
  这么大一个红包可不像普通同学关系能送出来的,姑娘简直怀疑眼前这位帅哥是某不知名前任,特意前来砸场子。
  但人家都说是同学了,她也不能多说什么。姑娘又把笔重新递给池砚,说:“你在自己的红包上也写上名字吧,方便区分。”
  这玩意儿还需要区分?池砚不明觉厉,又不好意思多问,显得自己多没见识似的,只能照她说得做。
  头一次参加国内婚礼的池砚,像一只包装得体的土包子,一不小心落进了花花世界里——他眼花缭乱地看着无数鲜花布置出来的会场,灯光一打,如梦如幻,登时不知道抬脚该往哪里拐。
  幸好救星及时出现。
  林康抱着他的大胖囡囡,带着找不到北的池砚坐到了属于他们的位置,付轮轮也在,他冲池砚招了招手。
  林康放下胖妞让她自己去玩,转脸便对池砚说:“左边是男女双方的亲戚,中间是同事,这边是关系好的朋友或同学——匀不出来多余的桌,青哥把咱们安排在了老同学的位置,这桌的人你应该都认识的。”
  说是这么说,池砚不动声色地看了一圈,有些尴尬——他对于印象不深的人和事都忘得很快,姜百青经常嘲讽他贵人多忘事也有道理,这一桌老同学,他基本没几个能叫得出名字。
  池砚低头喝了一口白开水,突然又想起什么似的,绕着整个会场看了一圈——他没找到裴问余。
  林康的眼力见随着婚姻生活有些许进步,他福至心灵,一下就明白了池砚在想什么:“小余不坐我们这儿,他是伴郎,跟着新人坐主桌——唔,婚车应该在路上,待会儿就到了。”
  没等多久,婚礼热热闹闹地开始了,池砚终于在人群的另一端见到了裴问余——他穿着量身定制的正装,身姿挺拔,发型不似以往那么随意,整个人光彩溢目,往台上一站,还真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婚礼按流程进行,司仪花里胡哨地搞了一堆游戏,基本都是绕着台上一帮人开涮,裴问余居然也很给面子地配合他们。
  池砚觉得有趣,他一边喝着五谷养生粥,一边看得津津有味。裴问余在台上一眼就看见了池砚,他微不可见地朝池砚点点头,池砚对他笑了笑。
  林康压低声响小声地问:“你们俩打什么暗号呢?”
  池砚高深莫测地说:“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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