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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弈(古代架空)——顾慎川

时间:2021-11-19 21:13:48  作者:顾慎川
  狱卒打开门锁,客气地说:“小公公,请进吧。”
  孟敛提着食盒走了进去,狱卒在身后关上了门。
  “小孟。”苏裕偏着头看他几眼,说:“你怎么来了?”
  孟敛在观察这间牢房的环境,看起来跟别的牢房都差不多,但仔细再看,便会发现这里铺的稻草都是干净的,而且铺了好几层,中间还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有茶壶和茶杯,苏裕的床上有一床厚被子,衣服也没有换上囚服。
  看来承庆帝还是顾忌着苏裕的家世,也是害怕与苏裕彻底地撕破脸皮,所以给苏裕的待遇还不错,孟敛说:“大哥哥,太子殿下说陛下不肯让他来看你,所以退了一步,让独来给你带食盒,陛下同意了,独便来了。”
  苏裕盘腿坐下,倒了两杯清茶,一杯给自己,一杯给孟敛,施施然地不似坐牢,反倒像是客人来了、主人请客人喝杯茶的样子,说:“既然来了,喝杯茶吧,要是得闲,便一起吃饭吧。”
  停了一下,又说道:“你拎的食盒大小,应该是三到四人份的,我一个人,吃不完也是浪费。”
  “得闲,得闲。”孟敛想着,殿下可是给我放了一天假呢,若不是太过放肆,一起睡个午觉也行,他喝了一杯茶,打开食盒,把菜一样样地拿了出来,尴尬的是,小桌子只摆上「鸡、鸭、鱼、肉」四道肉食和两双筷子后,其他的就摆不下了,孟敛苦恼地指着食盒道:“大哥哥,里面还有四道素炒菜,一份馄饨面,一份扬州炒饭,一份酱肉烧饼,还有、还有……一份烤番薯。”
  苏裕这样淡定的人,听罢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打趣道:“小孟啊,你这是来开酒楼吗?”
  孟敛眼睛眨呀眨,说:“可是独不知道大哥哥现在想吃什么,所以带了点荤菜,也带了点素菜,酸甜咸辣也都有,主食也不知道大哥哥的喜好,便都……都带了些。”
  苏裕笑道:“我这人也没什么讲究,下次若还来,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你提这么重的食盒来,应该很累吧,等下你多吃点补回来。”
  孟敛惊恐地想:“下次,不要再有什么下次了,昨天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独都差点吓死了,幸好太子殿下说问题不大,你很快就会放出来了,可是独还是一晚上没睡着。”
  他说:“大哥哥,那我还是先把主食拿出来吧,你想吃哪个?”孟敛把食盒打开到底层。
  苏裕扫了一眼,说:“酱肉烧饼吧,那个是用纸装的,我拿着吃就好,那样就不用把桌上的又挪下去了。”
  孟敛将酱肉烧饼递给苏裕,问:“大哥哥,那独吃馄饨面?”
  他对孟敛小时候一人独挑六道早点的事还历历在目,苏裕说:“都可以,剩下的你全吃了也行,我吃不了那么多。”
  想了想又说:“要不要把这道菜挪下去,给你的馄饨面腾个地方。”
  孟敛摇摇头说:“不用不用,我拿着吃就好了,我力气很大的。”
  苏裕瞅了瞅孟敛清瘦的、隐约可见到突起的骨头的手腕,实在很难将这样的手跟「大力」二字联系起来。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吃着,很快地便吃完了桌上的菜。当然,大部分是孟敛吃掉的,孟敛手脚麻利地将桌上的碗碟放回食盒里,又将四道素菜挪到桌子上,使得他们的吃饭大业仅仅停了几秒,便很顺畅地衔接上了。
  孟敛不负苏裕之望,二人合力将带来的饭菜全部吃光了,孟敛将东西全收回食盒,问:“大哥哥,你觉得这些菜好不好吃?”
  苏裕说:“味道很好啊,不过,应该不是御膳房做的吧。”
  “嗯?”孟敛问:“大哥哥,为什么这么说?”
  “御膳房做的菜,习惯了迎合皇宫贵族的喜好,无论做什么菜,做出来都是精巧细致的,每道菜的分量不会这么多,样子也不会这么糙。
  当然,我这里说的糙,不是说不好看,而是指没有御膳房做出来的那么精致。让我猜猜,这些……是你做的?”
  “哇。”孟敛惊讶地说:“大哥哥居然能猜得出来,太厉害了。”
  苏裕说:“如果不是殿下要御膳房做的,还有谁会这样,酸甜辣咸、饭饼面、荤素都做一点呢?而且……你左袖还有一点炭灰的痕迹。”
  孟敛低头看了自己左边袖子一眼,果真如此,他说:“大哥哥,你可以去当神探啦!观察入微,眼神锐利,要是你去当神探,绝对可以将天下盗贼一网打尽。”
  苏裕反说:“照这么说,小孟也可以去当厨师了,你做的菜这么好吃,要是你去当厨师,绝对可以将所有人的胃一网打尽。”言罢,二人都大笑起来。
  孟敛笑完后,敛了笑意,小心翼翼地问:“大哥哥,你可不可以告诉独,皇上为什么要……关你进来?”
  “具体的我也没办法说,若是告诉你,恐有杀身之祸。”苏裕叹了口气,说:“我只能说,皇上让我做一件事,我不愿做,便如此了。”
  “是因为锦州疠气吗?”孟敛不确定地问。
  “是也不是,总而言之,一言难尽。”
  “我昨天见到百里将军了,他说,他过几天就要回西北驻守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在走之前见到你,他让我跟你问一声好。”
  “嗯。”苏裕点头,说:“若还能见到他,也帮我问声好吧。锦州疠气……还是无药可治吗?”
  “对,还是老样子。现在街上人心惶惶,有人直接说,还不如直接烧了锦州,那样疠气就不治而好了。
  还有,还有人说,是因为皇上失了德行,老天爷降罪下来,所以天降祸乱于锦州,让皇上下罪己诏呢。”
  孟敛忧心忡忡地问:“是不是锦州疠气一日不好,皇上一日都不会放你出来了?太医院的人去了一批又一批,现在只剩下几位太医在宫内了。”
  “别担心,我再怎么样,也还是苏家子孙,皇上他既不敢将关我进来的理由说出来,更不敢让我在牢里待这么久,皇上用的是帝王之术,顶多几天,我一定会出去的。”
  不过到时候,可能已经晚了,苏裕问:“小孟,你有没有带纸笔。”
  “有的。”孟敛从袖中拿出纸笔还有墨盒,说:“独想着,大哥哥可能会用到,就拿来了。”
  苏裕拿起笔蘸了点墨水,就在纸上写了几行字,待墨迹稍干,便将纸折起来,交给孟敛,说:“小孟,你出去后,想办法将这张纸,交给位于玄武大街八号的康家里面的康金旺,如果可以,最好是亲手交,如果不行,找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交给他,不必多说,他看到这张纸的内容后,自会明白。”
  孟敛将其小心地藏在怀里,说:“好,独一定会亲手交给他的,还有什么事要办的,大哥哥尽管说。”
  苏裕摇摇头,说:“没有了,不过,这张纸要小心藏好,千万不能被宫内人拿去,不然你也会有性命之忧。”
  孟敛拍拍胸口,说:“大哥哥,你放心好了,保证安全送达。”
  说着便在食盒上按了一下,一个盒子从侧边滑了出来,孟敛在里面拿了几本书,说:“大哥哥,独怕你在牢里闷,便带了几本书给你打发时间,独知道大哥哥博览全书,应该很多书都看过了,所以独找的都是很偏的书,那样可能比较有趣味。”
  苏裕翻了一下,发现有《志怪小说集》《笑声记》……
  “官场逢迎实录?”苏裕哭笑不得。
  孟敛不好意思地说:“独想着这种书,大哥哥应该没看过吧,那……没看过的东西,看看也无妨。”
  “谢谢你,小孟。”苏裕说。
  孟敛笑得腼腆,说:“大哥哥,不客气。”
  灰色光柱从小窗里透进来,二人在牢里相视而笑。
 
19、故人举杯空雨满
  “谢娘娘。”
  碧玉坐在竹音亭内,悠悠地弹着一把伏羲式古琴,时而断断续续,时而铿锵激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臣参加碧嫔娘娘。”百里故躬身行了一礼。
  碧玉停下手上的动作,侧头看见百里故站在亭内,挡住了亭内大部分光,腰间还别了一把箫,她这次见到百里故,已没有上次那般激动,整个人平静了很多,笑了笑说:“百里将军也是来此处奏乐的吗?”
  百里故也很平静,两人像是刚刚认识不咸不淡的朋友,笑着说:“是啊,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娘娘,真是巧,既然有缘,不如合奏一曲?”
  碧玉将目光落回古琴上,说:“好啊,只是不知道,将军想合奏什么?”
  “梅花三弄?”百里故说着将腰间别着的箫取了下来。
  碧玉回想了一下曲谱,说:“好。”
  碧玉先起了开头,百里故跟着合奏,两人也不是第一次合奏了,多年前在戏班子里,碧玉和百里故就经常这样合奏,那时碧玉弹的是廉价的古琴,百里故用的是自己用竹子做的箫,二人常常一起「合奏」,说是合奏,其实玩闹的成分居多,音调不准的古琴配合音色有些嘶哑的箫,弹出来的,吹出来的竟都是快乐,是如今千金难买的快乐。
  碧玉的琴技比当初也好了很多,她的手指灵活地拨动,清如溅玉,颤若龙吟,百里故的箫声悠幽玲琅,清越苍远。
  百里故低头,看着认真弹琴的碧玉,这么多年,时间也没在她身上留下痕迹,若不是那挽起的长发,他几乎要以为,这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女,他也还是当初的那个青年。
  一曲终了。
  碧玉幽幽道:“没想到在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我们……还能合奏一曲。”
  百里故将箫别回腰间,用手指比出一个圆,说:“天大地大,也就那么大,若真想见到一个人,没有理由是见不到的。”
  “也许在你眼里,在男人眼里,天地就是这个小物什。”碧玉拿起桌上一个茶杯,晃了晃道:“可是在我眼里,在所有的后宫女子,甚至是天下女子里,这个茶杯,便是我们的天地了。”
  百里故垂眸,内心翻涌着各种情绪,搅得他肠胃都难受,他说:“这个世道,有一天,会变的。”
  碧玉将茶杯放回桌上,说:“会有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比我见到你,还要难万万重罢了。”
  她顿了顿,看了眼亭外,说:“下雨了。”
  亭外的雨淅淅沥沥,飘飘洒洒,下得不大,不过看样子,一时半会也不会停。
  “这个时节的雨,是最好喝的。”百里故说着拿起桌上的茶杯,走到竹音亭的边缘,将杯子伸出亭外,雨滴滴答答地落在杯子里,也打到了他的手上。
  很快,就接满一杯了,他喝了一口,回头说:“娘娘,这水很清甜,要不要也试一下?”
  碧玉起身,也拿了一个茶杯,走去百里故的身侧,伸出手,雨打到手上,有种清清凉凉的翠意,她看着雨水一滴一滴地滴进杯里,心里有种心如止水的奇异之感,喝了一口,果真清甜无比,百里故侧头看着她,眼神询问味道如何,碧玉点点头,说:“果然滋味不错。”
  茶杯很小,二人喝了几杯也不觉得饱。就这样,一杯一杯地接着,接累了直接蹲在地上,碧玉接着接着,突然抑制不住地像个孩童般捧腹大笑,百里故也笑得开心,碧玉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说:“你……你不觉得这样蹲在地上接水,很好笑吗哈哈哈……”
  “是啊。”百里故看着身边笑得明媚的女子,说:“很好笑,很……开心。”
  二人边笑边接,不知不觉就喝了十几杯雨水。百里故说:“娘娘,雨水虽然清甜,但是娘娘第一次喝,不宜贪多。”
  碧玉收回茶杯,说:“百里将军,过来坐一会吧,这雨还要下一会呢。”
  碧玉坐回了刚刚的位置上,百里故坐在碧玉对面的位子上,说:“娘娘,臣明日……便要回西北驻守了。”
  碧玉的手一颤,若无其事地祝福:“祝将军一路平安,顺顺利利。”
  百里故沉默了片刻,才说:“谢娘娘。”
  雨渐渐地小了。
 
20、山雨欲来风满楼
  “朝做红日,暮造杀字。”
  苏裕被放出来的那天,苏府上上下下都挂满了趋吉避凶的符咒,门口准备了一个大的火盆,让苏裕跨过去,借此来驱走那些污秽的东西,之后用兰草和莉香让苏裕沐浴,苏老爷子苏盛这才放心,抓着他的宝贝孙子说:“裕儿,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怎样,让爷爷看看,哟,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回头爷爷让厨房日日给你熬参汤,好好补补。”
  苏裕无奈地笑道:“爷爷,不必如此夸张,孙儿毫发无损,半两肉也未掉,是爷爷您过度思虑了。”
  苏盛担心地说:“裕儿啊,我能不思虑吗?你在牢里那几日,我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我和你爹去求皇上让我见你一面,皇上说不行,那好,我便问你犯了什么事,居然要关我的裕儿去天牢,谁知道这也不可以说,真是岂有此理,皇上真是吃猪油蒙了心,是非不分。”
  苏裕吓了一跳,想不到一直固执守礼的爷爷居然会骂当今天子吃猪油蒙了心,忍俊不禁地说:“爷爷,您在骂皇上?孙儿没听错吧。”
  苏盛哼了一声,说:“管他是皇上还是太上皇,敢无缘无故地我的裕儿,就是该骂,要是他敢再晚几天放你,我便联合朝内大臣,集体上书,让他不想放也得放。”
  苏裕低头说:“皇上……也有皇上的难处。”
  苏盛倒是看得很明白,说:“皇上是有皇上的难处,但是人人都有人人的难处,为什么人人可以做到,皇上不可以?
  而且皇上享受到的一切荣华,都远远比他的难处要多。如果他连自己的难处都解决不来,又凭什么让百姓供他吃喝玩乐。
  裕儿,既然是不能说的事,那爷爷也不问你为什么被关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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