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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我到底错过了什么啊……”厉子碣趿拉着裤子在客厅里转圈。
他心想，周锆真是商人，为了个难缠的女演员，不惜半夜把自己公司的艺人招来喝去。
其实事情不是什么大事，电话里也能商量出来。
但周锆的话说，人家要的就是面对面的这种诚意。
所以厉子碣憋着一肚子火开车过去，连闯三个路口的红灯，见到新剧的女主角，女明星对他第一句话就是，“哟，这脸掉的。我惹你了？”
“厉子碣是吧。”大美女上下打量他一下，转头和助理评价道，“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帅嘛。”
厉子碣刚要发火，游思娇就仰起头大声笑了笑，对一旁的周锆说，“还真和你说的一样，一点就着的小狼狗。我喜欢。”
厉子碣不管不顾，在沙发大马金刀地坐下，问道，“周锆，这么晚你喊我来，就是让我来逗人开心的？”
周锆不怒不喜，淡淡地说，“你可以这么想。”
游思娇情商很高，一看他们各自赌气，就赶忙说，“厉子碣，是我让周总喊你来的。”
“事情嘛，确实是正事。因为你知道，我们这个戏半个月后就正式开拍了，我想着，怎么也得见你一面。”
“有必要吗？”厉子碣看了一眼对面的御姐说。
“当然有。”游思娇白了他一眼说，“毕竟我们是要演情侣的。”
什么？
那就聊吧。厉子碣想。
二人都顶着万里挑一的脸，但对话却完全不在一个频道，厉子碣说话冲，完全不顾及别人面子，聊得游思娇频频拧开保温杯，给自己倒虫草花泡的水喝。
“你喝的什么？”厉子碣见她一杯接一杯，就找话题说。
“去火的，”游思娇说，“不喝两口我怕等下被你气吐血了。”
厉子碣抱着臂冷笑。这回实在没话说了。
中途休息时，厉子碣冲出来问周锆，“这是怎么回事？”
“她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你给我找的好姐姐？”
周锆把剧本递给他。
他这告诉厉子碣，公司又给他接了个姐弟恋的戏，和之前爆红的那部大同小异。不同的是，女主不再是之前的过气演员，而是当红的人间富贵花游思娇。
游思娇从演戏起演的就都是女一号，连客串都没碰过，大家对她背后的靠山知而不提；就连周锆都知道，这个演员不是好惹的。
这个本子就是她自己选的，团队又主动找上来说，“娇娇指明了必须要厉子碣来演男主”。
“要我演？她还真能挑。”厉子碣不服气说。
他漂亮的墨眉此刻皱得像两条烂布条，厉子碣努力压低声音说，“你没看见就刚才那一会儿，我俩都差点打起来。这要在片场，还不得被导演骂死。”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周锆说，“你惹得起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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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追车
“合同你都替我签下了，还装模作样问什么？”厉子碣冷冷道，“对了……违约金几个数？”
“问这个干什么？”周锆说。
厉子碣耸耸肩，“留个后路。”
纸质合同就在面前，周锆连翻都没翻开，精准地报出一个天价数字，嘲讽道，“别想了。你最好给我认真表现。”
事已至此，厉子碣再不情愿，也只好同意。
他没参加开机前的剧本围读会，因为成心躲着游思娇，就谎称自己感冒了不方便；游思娇听说了，特意喊酒店送去青瓜排骨汤。
厉子碣对着她送来的东西犯糊涂，这女的怎么想的？
他摸不清。
但当务之急是把戏演好。
厉子碣在家闷了两天精读剧本。看完剧本后，压力就小了不少。
男一这个角色，无论是形象还是性格，都和他极其贴合，简直是照着他写的。
意识到这一点，厉子碣用剧本盖住脸，心想，“难道真要感谢游思娇找上来？”
开拍前一周是最忙的，要拍定妆照，还要收拾东西进组。
还好这些周锆都给他安排好了，还配了剧务的助理，厉子碣只管专心演戏就好。
这个戏前三分之一的取景本该在大学，戏中女主是年轻的大学导师，厉子碣演的男主是他徒弟的好朋友。
因为要提前偷跑些物料拿去宣传造势，导演调整了下日程，把最吸引人眼球的戏安排在了第一天。
第一天这个景在繁华的市中心。
上午拍完男女主因为购物的事吵架，下午就要拍学生强吻老师。
厉子碣一听这个安排，捏着本心跳如雷——不是激动的，是气的。
他发消息给周锆吐槽，“看看你给我接的好活。”
“给我气得心率不齐了。”
边上的小助理看厉子碣脸色不好，也不敢和他讲话，到开拍前几分钟才帮着化妆师给他摘头发上的小夹子。
“……加油。那个，有什么需要的直说，今天第一天开拍，我这边准备的不太周全。后面会好的。”上场前，助理对他说。
“好。你去买点速效救心丸备着。”厉子碣站起来抖了抖外套说，“不是开玩笑。等会当着这么多人亲完游姐，我可能真的需要救一下。”
小助理点点头，有点想笑，但不敢。
正说着，导演那边就喊人进景了。
布景的地方是一个新开的商圈，已经清场，并架好了机器。
厉子碣站在镜外等导演发话。
“先等一下！”他说。
宋玉看场务和导演在一旁沟通，就问助理，“怎么了？”
助理去问了一圈，回来说，好像是看完游思娇的取景，觉得不太满意——这场吻戏有车上的戏份，但剧组租来的这辆车拍出来黑乎乎的，有点融景，不符合热烈的气氛。
他们讨论了有十多分钟，全组的人都在等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别磨蹭了叶添舟。你要什么样的车，红车行不行？”游思娇看不下去，“把我的车开来，给你用就是了。”
说着她走出人群去打电话，打完回来对着导演比个ok，“搞定，五分钟内到。”
原来她的法拉利就停在这附近。
厉子碣觉得有点意思。
他难得的没有不耐烦，反而是插着兜观察着这一切。
五六分钟后。
一辆漆光眩目的红色跑车闪着灯驶来，保安们忙驱散人群，拉开警戒线让司机把车开进来。
车停到了合适的位置。
这回再一试景，导演眼前一亮说，“成了。”
“游娇娇，真有你的。”他说。
“那别浪费时间了，开拍吧。”女明星理了下卷发，很骄傲的样子。
她站在背光处，仿佛昭和时代的复古女郎，对厉子碣招了招手，“过来吧小朋友。”
厉子碣愣了下，看向导演。
导演果然比了个“上”的手势，“好了，各部门注意，调整状态！”
厉子碣站在一旁，看着坐进车里的游思娇，心里默默准备台词。
“三，二，一，action——！”
虽然这是一场不好把握的吻戏，厉子碣却出奇的争气，完成的很好，加上试戏，一共拍了三条就过了。
“好！这场男演员不错。”导演说。
导演把厉子碣喊到监视器前给他指，“对。这里你的眼神就控制的很好，就是要这么坚定、强势，女主都害怕到不敢睁眼了，你看你，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这就是一个合格的狂热追逐者的状态。”导演说。
厉子碣笑了笑说，“叶导过奖了，今天大家都很优秀。我会继续努力的。”
他坐回到车上，才回想导演说的那段戏。
其实厉子碣压根没去控制。
就像当年他亲宋玉，亲之前会去观察四周有没有摄像头一样。那时的专注，完全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不需要去演。
一提到宋玉，厉子碣才想起那块表还落在自己家。上次的半途而废，他也还记挂着。
厉子碣捏着手机想了想，编辑了一条消息说，“哥什么时候来拿手表？”
这消息还没发出去，手机就叮铃一声，厉子碣点开一看，宋玉竟然主动给自己发消息了。
发来的是一张卡通表情包，呲牙咧嘴的小女孩拿着一捆美金，配文写着“哈哈有钱找鸭子了”。
厉子碣：？
他刚看完，宋玉就把图撤回了。
厉子碣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他，“你说要找什么？”
宋玉疑惑道，“是厉子啊。你有事吗？”
“……你看看你给我发的是什么图？”
宋玉哦哦两声，像是还在公司里。
他看了看手机才说，“对不起啊，我点错了。本来没想发给你的。”
宋玉抱歉道，“之前同事在群里发着玩的图，我觉得搞笑就随手存了。”
“哦，不发给我，那要发给谁？”厉子碣揪字眼说，“你钱多到没处花了吗。还找鸭……”
宋玉被他说的哭笑不得，“就是一个表情包。你说什么呢。”
厉子碣认真道，“实在想找就找我吧。”
“我免费的，不要钱。我今天的戏都拍完了，你在公司吗，我马上就过去。”他补充道。
“不用，我没……”
“我没在啊。”宋玉对着挂断的电话说。
远处的镜头前。
法拉利车门大开着，导演喊完“卡”，游思娇没立刻下车，她拧下车里的镜子，对镜检查自己被厉子碣亲花的口红。她优雅地用指尖把晕掉的地方蹭掉。
游思娇眼珠一转，看见那始作俑者这会儿已经被导演叫走了，他奔跑的背影在视野里变成一团模糊的色块。
她叹了口气，对着车上的camera弯弯手指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又耸肩艳丽一笑，然后才搭着助理的手迈下了这辆天价背景板。
“晚上有什么安排吗？”游思娇问。
助理说，“没有。要订餐厅吗？”
女明星想了想，气馁道，“吃饭都没人陪，没劲。”
厉子碣和宋玉通完电话，回到了公寓。
他上去换了便装，取走了玄关的手表，又去地库开自己的车。
七八点钟，宋玉公司附近有些堵。厉子碣刚像上次一样把车往侧门停车场开，宋玉就来了电话，“厉子你真的来了吗？”他问。
宋玉刚还刷到同事发的他们剧组的路透图。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厉子碣真的来了。
“对啊，我到楼下了都。你下来吧。”厉子碣说。
“……我已经下班了，”宋玉说，“不过现在也在公司附近。我给你发定位吧，我在路边等你。”
厉子碣皱了下眉，说好。
他看了眼定位，是一个商圈的大楼。
宋玉没告诉厉子碣，下班后他陪余越去给锁骨钉换药，一个心软，就被撺掇着打了耳洞。
只打了一边，打在左耳耳垂上。
宋玉和余越一起站在路边等车。
这个过程中还忍不住用手去碰那根小小的银针，不碰还好，一碰耳洞周围就钝钝麻麻的，那感觉有点奇妙。他扫了眼带着两枚耳骨钉的余越，心想，为了漂亮，弄出这些小伤口，也够勇敢。
没一会儿，他看见有车靠过来停下了。
看见来了豪车，余越不敢相信地“哇”了一声。
别说余越，宋玉也没见过厉子的私家车。
那台宝马m8黑武士通体全黑，连五金和轮轴都是哑光黑色，唯独大灯的颜色改成了血红，一打双闪，仿佛一双嗜血的眼睛在夜色中亮起。
车如其人。
宋玉没说什么，和余越打了声招呼，就钻进副驾走了。
他坐上车，见厉子碣板着光彩照人一张脸盯自己，“那是谁？同事？”
“是。”宋玉扣上安全带说，“怎么，我们不走吗？”
后车都按喇叭了。
厉子碣的手指不安地在方向盘上敲，他不信，“你和他出来干什么？”
宋玉沉默了下。
“说啊。”厉子碣大声问。
隔着玻璃他都看见那人满耳朵的钻了，这么招摇的风格，不像宋玉会交朋友的类型。
宋玉看瞒不住他，只好坦白，顺势给他指自己的微红的左耳看，“我们去弄了这个。”
厉子碣凑近一看，心里就明白了。
他有点生气说，“你也想像他那样，弄的满耳朵都是？”
“就尝试一下而已。”宋玉说，“现在男生打耳洞的也很多啊。你看那些偶像艺人。”
厉子碣阴沉着脸，掰了下后视镜说，“行吧。”
上了路，才想起还没商量好去哪。
“去吃饭还是，直接去我那儿？”厉子碣说。
不提还好，一提就显得急色。好像他找宋玉只图床上那点事一样。
宋玉不答，转过去看窗外。
等上了高架桥后，宋玉忽然看见宝马车后出现了一辆大红色法拉利，法拉利闪了闪前灯，迅速超车过来。
厉子碣见了也是一愣，这不是刚刚游思娇的车吗？
没错，游思娇是特地来堵他的。
完工后游思娇冷静想了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她游大美女做局都做到这份上了，戏也演了，嘴也亲了，结果要追的人却一声不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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