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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这样抱你吗？”厉子碣垂眼看着宋玉说。
宋玉不做声，半天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说不是自己想来，而是被朋友拐来见世面的吧。
他嘴硬道，“大明星这双金贵的手，不是只抱女明星的吗？热搜上说的。”
厉子碣成功被这句话激怒了。
原来他只是应酬后陪朋友来看表演，那群人在楼上躲着不下来，他自己跑出来透气，没想到在这却遇到了宋玉。
明明先前聊天时还哥哥还很丧气的样子，现在却顾盼生辉地坐在别的男人身边说话喝酒，气得他肋骨都疼。
厉子碣一狠心拉起宋玉就要走，“跟我走！”
“回去就让你看看我的手能干什么……那些狗仔说的事你也给我信！”
“不好意思，这位厉先生。”顾申叫停了他们说，“看来你不明白我们这里的规矩。”
顾申自我介绍说，“我是这家俱乐部的老板，我姓顾。”
他们短暂地握了下手。
厉子碣冷笑着打量他说，“顾老板，怎么，我们玩好了，想回家不可以吗？”
“你想离开，当然可以，随时。”顾申用下巴点了下他抓着的宋玉说，“但你不可以随便带人走。”
“你知道我是谁吗？”厉子碣傲气说。
他刚想拉着宋玉说，我是他男朋友！我的哥哥跑到这种地方招摇猎艳，我还管不了了？
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顾申打断了。
“我不管你是谁，明星、财阀还是政客，在这里都没有用。”顾申平静地说，“这里只有一对身份，可以有权决定对方的存留。”
“主人和他的狗。”
他抬眼看了看愣住的厉子碣，玩味道，
“我的意思是，你要想带走他，得他亲口承认你是他的主人才行。”
厉子碣和宋玉面面相觑，没有下一步动作。
顾申转头去看宋玉，“宋玉，这个人你认识吗？”
宋玉想了想，甩掉厉子碣的手，倔强道，“没人不认识吧。”宋玉看着厉子碣的俊脸说，“我在电视上见过——他可是大明星啊。”
“宋玉！”厉子碣冲他吼了一声，“……你给我装傻是吧，行啊。”
他的脸一下就冷掉了，威胁道，“你今天不跟我走，以后也别想靠近我一步。”
“你自己选。”
宋玉愣了下，没想到厉子碣会这么认真。
“厉子碣，那我问你一句。”宋玉说，“假如今天我跟你走的话，你会对我负责吗？”
“娱乐圈灯红酒绿，什么样的人没有，你非要抓着我，是为什么？你想过吗？”
宋玉转头去，淡淡地说，“我认识的是厉子碣是二中校队那个踌躇满志的高中生，如果是他站在这里，他让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去做。”
“……但如果是你，我必须要考虑考虑。”宋玉冷静道。
厉子碣听了，沉默着握了握拳。
顾申看他气馁了许多，以为他要离开，也松了一口气。毕竟这里人员复杂，真闹起来就不好了。
没想到，厉子碣并不罢休，他突然冲上去抓着宋玉的领口说，“当初要不是你先不遵守诺言，我会背井离乡，开着货车到处跑？我会被星探选中走这条路？”
“拦下我、说要我的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的是你，你凭什么改口说不认识我，你还有的挑？”厉子碣一股脑说，“宋玉，你就是我的人，别玩花招。”
可是那时你也没接我的电话，你失踪了半个月，报了很远的学校一走了之，你也没有等我的消息。宋玉想。
顾申看好多人都起身在围观，就拍了拍桌子说，“各回各的位置上，别围在这。小吴，给后面每桌送盘酒。”
人群散去。
场子里又恢复了那种悠然的秩序感。
宋玉和厉子碣还没僵持出个结果来。
“你先……”宋玉不忍看厉子碣愤怒的脸，转过头去恳求说，“厉子碣，你先放手，你弄疼我了。”
厉子碣气得胸口起伏，他的灰眼睛被激动冲得色泽更浅，像饥饿的狼犬紧盯着人不放。
他盯着宋玉腮边缓缓流下的汗凝视了一会儿，确认他是真的紧张，这才撒开了手。
宋玉坐在沙发上缓神，厉子碣捋了捋衣摆，也旁若无人的坐下了。
忽然地，他伸手推向宋玉的背——
那时宋玉还低头整理领子，突然被他从身后一推，毫无防备的，一骨碌滚到了地毯上。
正当宋玉迷茫时，厉子碣从身后死死摁住了他的肩，不容他起身，命令说，“跪下。”
宋玉扭过头回去瞪他，厉子碣又翘起脚，用鞋尖去踢他的膝盖窝，“我让你跪好。听不懂话吗？“
这下没躲得开。
宋玉被他一踢，一下向前扑去，被蹬成了大敞四开的跪姿。
厉子碣从背后托起他的下巴，捏了捏他柔软的脸，又去挠他的下巴，逗弄道，“嗯，小狗狗？怎么，第一天做狗？”
宋玉歪着头去躲他的手，故意不让他碰。他的眼帘垂下，死盯着地面，不敢看周围的环境和人：位置一调换，视野也完全不同，此时宋玉才发现原来天顶有这么高，地板却低到一伸手就能摸到。
他跪着看到的全是男人女人的腿，许多裤脚和裙摆在眼前晃。
宋玉僵硬地分胯跪着，手撑在腿上，呼吸又浅又热，一动也不敢动。
地毯铺得厚，跪在上面软绵绵的，刚刚厉子碣也并没使多大劲踢过来，只是虚晃着碰了他一下，就扰乱了他的平衡。
但是……现在还在外面，在好多陌生人的店里，大家是不是都在看自己……
宋玉咬住嘴唇，脖子露出来的地方都红透了，他又气又羞，浑身都在抖。
顾申朝下扫了一眼，突然插话说，“厉先生，看来你和你的小狗好像还没磨合好。”
“不要着急，小宋是个好孩子。”顾申看着回头的宋玉说，“你们已经通过验证了。如果你想带他走的话，随时都……”
“拜托，顾老板，”厉子碣锋利的眉毛立起来说，“我自己的人，要你来说？”
顾申不愠不恼，笑着说，“好。”
“但你的小狗看起来好像缺了点儿东西。”他招手叫来服务生，附耳说了两句。没一会儿那人就端着托盘来，礼貌的站在沙发背后。
“厉先生，你们都是第一次来，这是我送你们的见面礼。”顾申说。
厉子碣扫了一眼，盘子里是一只窄窄的项圈。
宋玉听他们谈话，又忍不住拧头去看，结果只看到银托盘光光的底部。
厉子碣把那只项圈拿过来，端详了一下，项圈是黑色皮质的，有护理过的光泽，切割的地方也很光滑。
厉子碣刚想呛顾申两句，一低头就见宋玉毛绒绒的脑袋东张西望的，跪在脚下还不安生，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他一皱眉，去捂哥哥的眼睛，“不许。我叫你看了吗？”
这一捂就感觉到宋玉的睫毛在手心不停翕动着，眨来眨去的，很不听话。
宋玉眼前一片黑，心想，看看还不行，妈的老子又不是真的狗。
他小声骂了句“呸”，去摘厉子碣捂在眼前的手，好不容易拽到嘴边时，又恶作剧似的想起什么，勾起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手心。
厉子碣像触电一样嗖地把手抽走了，瞪大眼睛不可思议，“……你还敢舔我？”
就连边上的顾申都在轻笑。
的确如此，他们根本不像一对主奴，更像来过家家的小情侣。
“好了。”顾申揉了揉太阳穴，摆摆手交代说，“项圈戴上，你可以领他回去了。”
宋玉看样子早都呆不住了。
“谢谢老板，你真懂我……唔……厉子碣你、有种他妈别……捂窝坠……”
最后两个人扒拉来扒拉去的，撕扯了半天，宋玉非要在厉子碣的手指上啃了一口才肯罢休。
“破皮了，你看看。这回过瘾了？”厉子碣说。
宋玉这才安静下来，允许他把那条细窄的皮饰扣在自己脖子上。
“过来点，”厉子碣冲宋玉勾勾手，“你离这么远我怎么戴。”
宋玉冷嗖嗖瞥了眼正在发号施令的厉子碣——然而他再怎么冷冰冰，在厉子碣看来也是乖巧的，一唤名字，宋玉那张巴掌小脸就抬头仰起来，眼睛也亮晶晶的，好像撒满了星光。
厉子碣心情好了不少，拍了拍腿说，“哥哥，过来。”
宋玉膝行过来，把下巴往厉子碣大腿上一枕，任他处置。他的长裤是府绸的料子，光滑细腻，像真丝的枕面一样舒服。
宋玉很老实呆着。
厉子碣看了看他，把项圈拆开，绕在那细白的脖子上，修长有力的手指在他脑后一阵摆弄。
没一会儿就戴好了。
厉子碣拍拍宋玉的头，“好了。我看看，合不合适？”
宋玉不应。
他乖乖趴在厉子碣膝头，柔软的黑发贴在侧脸上。
醉意返了上来，他有点晕了。
再加上刚刚厉子碣的手在他身上不停摸摸蹭蹭的，弄得他心痒，又不敢表现出来，只好埋头在厉子碣腿上蹭了蹭脸。
“怎么了？”那人托起他的脸，凑近来问，“盯着我干什么，刚不是还烦我烦的要跑吗？”
“没……”宋玉含糊着说。边说边偷看厉子碣。
但这个角度看他还是第一次。
厉子的下颌线好清晰利落，轮廓又英俊立体，像刻在银币上的君王。
宋玉克制着呼吸，一吞口水，那条项圈就硌在喉结上，时刻提醒着他们在这里的关系。
这样就……好像我真的成了他的狗一样。
宋玉腾一下脸就红了。
他感觉到小腹里窝起一团火，许许多多不着边际的想法全都涌上来。他想起被厉子碣堵住嘴说不出话，摁在狭小的车后座里操，那种纯粹顺从的被侵犯的快感，让他的脑子都觉得发沉发腻。
厉子碣看他把脸遮起来，好像也懂了。
“走吧。今天就到这里了，我也累了。”厉子碣说。
“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走？”他拍了拍宋玉的背问，“不说话我就抱你了。”
“我自己可以……”
“嘘，”厉子碣说，“别嘴硬了。你忘了小狗狗是不会走的吗？”
说完，厉子碣拦腰把宋玉抱起来，毫不避讳地走出了俱乐部大门。
出了门，厉子碣的车就停在路边。厉子碣刚把宋玉放下，他就一股脑往前跑，跑出去几十米才站在那拦车。
“宋玉！”厉子碣喊他，“等一下，我送你回去！”
宋玉连外套都没穿，还喝了酒，出了一身汗，不知道怎么跑的那么快的。他飞快地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从厉子碣眼皮底下溜掉了。
“宋玉！”厉子碣拍着车窗喊他，“你跑什么！”
“不要你管。”宋玉坐在车里，扯了几下脖子上的项圈说。
出租车走远后，厉子碣又跟着跑了两步，眼见追不上了，才停下。
司机把车开过去，见自己平日飞扬跋扈的老板站在路边前，像座雕像一动不动，忍住不住问，“老板，我们要追上去吗？”
厉子碣的风衣在风里卷起又落下，他半天才说，“算了。随他吧。”
第54章 诚心
回去后宋玉就发烧了。
他回家吐了一气，吐得在水龙头边直流眼泪。
“好难受……”宋玉眼前模糊地想，却又忍不住贪凉，用脸去贴冰凉的洗手池。
可能人一生病就很脆弱吧，他想起之前发烧，也是烧到上厕所都困难，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那时候是怎么撑过来的？
宋玉不敢想。
他请了两天假在家休息。
吃完药回到床上，一觉睡到了傍晚，醒来时屋子里是全黑的。
迷迷糊糊里宋玉感觉到有人试探着摸自己的脸，又把凉毛巾搭在自己头上。
毛巾一覆上来，宋玉忍不住舒服的叹了口气。
他一把抓住那人的手，唤道，“厉子……？”
厉子碣没说话，沉默地在床边坐下，问他，“那天为什么要跑？”
宋玉自己也说不上来。
他扯着被子把头埋进去，小声哼哼了几句。厉子碣无奈，拿他没了办法；他是特地从剧组跑出来看他的，就怕宋玉出什么事，结果一看还真是病了。
厉子碣隔着被子抱住他，闷声说，“是不是我让你害怕了？”
“对不起，怪我性子急，当时我只想着带你走，我实在受不了你在那种地方嘻嘻哈哈的。羊入虎口你懂吗，哥哥你就是小肥羊，傻呵呵的，一骗就给人骗走了。”
宋玉不说话。
厉子碣收紧了手臂，把宋玉连人带被子都抱紧在怀中，小声道，“你是不是没把我这个男朋友当回事啊？”
宋玉听完这句话，突然拧着身子冒头出来，“……你说什么？”
“我头疼，耳朵也疼，听不清。”宋玉说，“厉子碣，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厉子碣竖起手指点了点他的鼻尖，一副无奈的表情。
在窗帘紧闭的卧室里，最亮的是他们的眼睛，二人对视了一会儿，还是厉子碣先败下阵来道，“行，那你听好了，我再说最后一遍，答不答应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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