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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僻(近代现代)——渔俏

时间:2021-11-23 09:11:18  作者:渔俏
  “饭来了。”楚沉说。
  下一秒两盘烤肉饭就放在他俩面前,店老板取了两双筷子放在盘子边,没有立刻走,而是冲楚沉笑了笑,“哎,楚沉?!你小子怎么出来了,不上晚自习啊?”
  这家店老板是个脸圆圆的小胖子,四十来岁,长得不显老,人也挺随和。
  楚沉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得,这么久不见,还是个哑巴。”店老板笑呵呵地,“你俩慢慢吃啊,不够跟我说,免费续!我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庄严勾唇假笑,转头就变了脸,“你和这店老板怎么认识的?”
  就楚沉这十几分钟得罪一片的架势,不像是能和这些店老板处得好的。
  “我在这里做过两个月兼职。”楚沉说,“这片的店我都待过。”
  庄严:“……哦。”
 
 
第66章 
  说好的约会,才将出门就憋了口气,提不上来咽不下去,庄严有些郁闷,郁闷持续的时间还挺长,吃完饭到了地铁站他俩都闷着没说过话。
  七点多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铁站人来人往,电梯载着断断续续的人流上上下下,广播提示音在站内悠悠盘旋。
  楚沉兴致一直不高,他习惯了独来独往,庄严安静太久,导致他几乎忘了身后还跟着个人,直至过了安检刷卡进站,背后传来某人悲戚的嚎叫,他才扭过身。
  庄严呆若木鸡地愣在闸机口,见他一脸询问,抬手指着闸机门满眼无辜:“这个门为什么突然关了?”
  他看楚沉似乎刷了下什么才进去,于是问:“需要刷身份证吗?”
  楚沉:“……”
  他走过去,看庄严两手空空如也,无奈道:“你的地铁卡呢?”
  “地铁卡,干嘛的?”庄严问。
  楚沉默然片刻,摸出自己的卡做了个示范,“你得先刷卡才能进来。”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随即不可思议道:“你没搭过地铁?”
  “我告诉你,别以为我对你有意思就不敢揍你啊。会不会讲话,你看不起谁呢?!”庄严恼羞成怒。怒完尴尬地挠了把脸,又说:“沪海的卡可以吗?”
  楚沉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盯着他,“……你觉得呢?”
  不可以算了,他就是想把证明一下他坐过地铁罢了,虽然认真算来也只坐过两次,而且还是两年前。沪海可以手机扫码进站,庄严压根没见过地铁卡,这会儿直接傻眼了。
  他讪讪地缩了下脖子,举目四顾,“那我怎么办,走不了了?”
  楚沉叹了口气,冲自动售票机扬了扬下巴,转念一想又放弃了,半路改了方向,看着人工服务台说:“你去那边买张临时卡吧。”
  “哦。”庄严乖乖点头。
  目送某个少爷到达人工服务台,楚沉收了视线,指尖轻轻磨着地铁卡卡面,难得感到惊奇,没想到世界上真有人连地铁站怎么进都搞不清楚,大概平时上放学都有专车接送,思来想去只能感慨一句:参差啊。
  他心里这么想着,面上还算平静。
  庄严不知道自己的二世祖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他很快买到票,两指间夹着张绿色卡片回来。
  楚沉瞟到他手里攥了两块钱,愣了愣,“怎么才退你两块钱?”
  庄严捏了捏手心的票子,“不对吗?”
  “从这里到恒大只需要两块就够了,就算你付的五块,也该退三块。”楚沉说。
  “我付的十块啊。”庄严人傻了,“怎么办,我该去要回来么?”
  楚沉思虑一下,心觉哪家地铁站也不敢明目张胆吃人钱,于是问道:“你买到哪儿了?”
  “嗯?”庄严眉毛扬了一下。
  “你买到哪个站了?”楚沉问,“八块钱,终点站?”
  庄严摊着手,看了眼地铁卡,“是啊,不对吗?”
  “……”楚沉一时间无语了,广播提示列车还有两分钟到站,他俩一前一后排在人群最后。
  庄严站在前头,两人面对着面,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智障,窘迫地把卡揣进衣兜,心虚地抬眼看了看楚沉。
  四目相对片刻,楚沉蓦地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某人虽霸道成性,但极偶尔也会流露出乖巧的一面。
  他没忍住,笑出了声,对上庄严疑问的神色,他单手握拳,抵唇轻咳了一下,另一只手缓慢抬起,压在庄严被风吹得凌乱的头毛上,挠小狗头似的揉了一下。
  庄严后撤一步,拍开他的手,憋了憋,没憋住,自暴自弃道:“算了,我躺平任嘲了,我知道你想笑,想笑就笑吧。”
  他做好了被嘲笑的准备,没成想楚沉居然说:“没有,挺……特别的。下回不懂记得问,不要觉得没面子,心疼心疼钱包吧。”
  他也不是非得斤斤计较这五六块钱,主要是怕某个没品过人间疾苦的少爷心太宽,没心眼。五六块是小事,哪天亏了个大的就后悔莫及了,哭都没地方哭。
  不过,庄严以后会不会后悔是个未知数,楚沉话刚出口就已经后悔了。他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管得有点宽,想得也太远了。
  如果换做以前,碰上这种事他根本理都不理,别人钱多,爱怎么花就怎么花,他管不着。刚才那一瞬间,他想的却是,说这人傻逼还真是个傻逼,钱再多也不是这么花的,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可惜说出的话泼出的水,收不回来。庄严倒是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行,以后碰上不懂的都来问你,我全都听你的!”
  他话说的暧昧,楚沉已经恢复了冰块脸,不理他了。列车到站,车门缓缓打开,他迅速勾着冰块脸的手臂,眉飞色舞道:“车来了,快走!”
  ……
  从地铁站出来的时候庄严听到不远处传出一阵惊呼,这效果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发出的,而是一群人同时发出。
  庄严连忙一瞥手机,八点零一了。
  楚沉从他背后绕过来,寒风从四面八方扑面而来,兜头吹了两人一个透心凉。
  楚沉鼻子霎时冻得通红,他掏出口罩戴上,又戴了卫衣帽子,把外套拉链拉到底,循着声源处刚走两步,就被身旁的庄严攥紧了手指。
  庄严也学着他的样子,单手在外套里摸出个口罩戴上,另一只手的手指嵌进他的指缝中,“咱俩是出来约会的,牵个手你没意见吧?”
  楚沉徒劳地挣了一下,没挣开。他下意识扫了圈四周,见没人关注他俩,就算有也只是瞟过一眼,匆匆而过,他才放下心。
  庄严没他那么多细腻心思,催促道:“快快快,我的十块钱没了一块!”
  恒大的灯光秀是近几天筑城最火的网红打卡地,五彩斑斓的灯光从清水潭潭底发出,再随着悠扬的音乐或高或低地打出带有颜色的水柱,从潭水这头一路打到潭水那头,来势汹汹的水柱喷涌擎天,像飞弹似的冲的又高又远,水花四溅扑回潭中,动静极大。
  一场灯光秀完整闪完一次大概需要五分钟,除了动静大闹腾外,总体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和网上吹得天花乱坠的评价不太一样。
  看了两轮,庄严对这所谓“来到筑城,不看必亏”的灯光秀大失所望,浪漫不怎么浪漫,惊喜也不惊喜。
  “我觉得这十块钱白瞎了。”庄严惆怅道,“好俗。早知道就去看电影了,都俗,至少俗得没那么失望。”
  今天的约会真是哪儿哪儿都不顺畅,庄严有点烦躁。
  “去那边看看。”楚沉同样意兴阑珊,指头蜷了一下,钻出庄严手心。
  清水潭边是各类卖商品零食的小店铺,放眼望去琳琅满目,七色彩灯从第一家店铺往前延伸,光芒一闪一闪,让这条街沉浸在无声的热闹中。
  又一轮灯光秀开始,带起新一阵热烈的欢呼,夜晚游客多,走在街边举目皆是熙攘人流。
  两个大男人凑一起,名为约会,说到底就是一块吹着冷风瞎几把乱逛,说句话冷气哈半天,风大点儿眼皮都冻得打颤,黏糊话刚出口估计就先把自己腻死了,毕竟谁都没那个浪漫细胞。
  走到一家纪念品店,庄严立在门口,思忖片刻还是走了进去。他在小饰品区精挑细选好半天,才挑中两块黑底蓝盘的细带手表。
  对着楚沉的手腕比了比,感觉不错。
  买的时候不觉得,等付完钱,店员把手表盒推他俩眼前了,庄严才突然感到不好意思。
  这表是市面上常见的普通手表,蓝盘在黑夜里还发夜光那种,有点幼稚。
  他大喇喇地把其中一个盒子摊楚沉面前,“喏,给你你戴吗?”
  楚沉眉尖微蹙,没动,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干嘛?”
  “就……纪念一下呗。”庄严毛躁地搓了一下手,脑海里疯狂搜索正当理由,结果搜半天,脑子都木了,索性直截了当道:“我俩也算在谈恋爱吧,谈恋爱的人……戴个情侣款什么的,不是很正常吗……”
  这还算两人捆绑在一起这么久以来,庄严第一次把两人的关系挑在面上,并给予了一个确定的定义。
  谈恋爱。
  虽然开始很局促,但是,他俩在谈恋爱。
  楚沉对这个说法不置可否,不承认也不否认,他只是平静地接过手表,拆开盒子戴在了手腕上。
  庄严当他是默认了,心满意足地拆了盒子,“你动作有点快啊。”
  他抓着表带,把手表塞楚沉手里,然后空着手翻过手腕横在他眼前,“能不能劳驾这位小哥哥,帮我戴一下?”
  这傻逼屁事太多,脸皮又厚,楚沉的冰块脸裂了开来,他把手表仍还回去,“自己戴。”
  说罢一手扯下庄严的口罩,顺手捏着某个厚脸皮的鼻子,带着人走了好几步才放手。
  “我艹!草草草!”庄严一路颠着小碎步,边走边哀嚎,等楚沉终于松开手,他眼泪都他妈疼出来了!
 
 
第67章 
  沿着商品街逛了半天,寒风愈发瑟瑟,两个人都有些疲了。庄严裹紧外套,百无聊赖之际,目光一转,注意力便被广场那边的小摊车所吸引。
  小摊车在一众装修精致的店面中并不起眼,架不住排队的人多。
  “哎,楚沉,你去帮我买个东西吧。”他抓了把楚沉的衣角。
  楚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望见喷泉池边停着一辆棉花糖推车,周围站着一圈人,那圈人后头还排了好几对小情侣,看样子生意红火。
  楚沉无法理解庄严突然兴起的少女心思,杵在原地不为所动。
  “买一根吧,就一根,我尝个味儿。”庄严见人不动,推着他走了两步。
  “想吃自己去买。”楚沉铁了心不去,他才懒得挤在一堆情侣中间当灯泡。
  庄严抿了抿嘴角,见推他不动,右手卸了力,然后面不改色地钻进他外套里摸了把他的腰。
  “求你。”他小声地、带着莫名撒娇意味地说,“我就想吃你买给我的。”
  “……”
  “楚沉,求你。”庄严咕咕哝哝的。
  楚沉一把拽出他四处乱钻的手,实在想不通这人为什么能在两副面孔中切换自如。
  他想出声拒绝,嘴唇蠕动好一会儿,眼睛对上某人眼巴巴的脸,最终什么都没说,一脸不爽地排队去了。
  庄严愣在原地冲着他怒气冲冲的背影笑,等楚沉顶着张冒火的脸排到队伍末尾,他笑出了声,笑着笑着就蹲在了地上。
  他其实没那么想吃棉花糖,太甜会腻,他不喜欢甜的东西,和他小时候完全相反。
  那会儿他太小,五六岁吧,真要说起来,很多细节都记不清了。只记得也是个冬天,却比这天还要冷,那年冬天沪海连续下了半个多月的雪,地面白茫茫一片。
  天气严寒,沪海各所中小学集体把放学时间往前提了两个小时,庄家的司机大概是没接到通知,庄严在校门口守到雪都停了也没见到平时来接他的车的影子。
  庄严小时候三天两头惹祸,性格比现在还虎,胆子又大,等半天等烦了,自己拖个看着比他个头还大的书包就往家的方向走,结果刚走没多远就撞上个人。
  那是个身材高挑的女人,长得如何庄严已经不记得了,后来每次回想起来,他唯一的印象就是这女人很高。
  庄严个头是后来上初中的时候突然窜的,那会儿刚上小一的庄严只比女人的膝盖高一点。但他猜测这女人应该是漂亮的,他从小颜控,长得不入眼他绝对不愿意跟着对方走。
  不过他跟对方走的原因不仅是长相,还因为那女人叫他宝贝,哄他叫她妈妈。
  他没开口叫过“妈妈”这个词,但在那天,他叫了好多好多次。
  庄严没见过他妈,可他会想。他当着他爸的面倔强得很,有时候祸闯大了,被揍再狠也一声不吭,只在晚上抱着他妈的照片偷偷哭,哭完才能睡着。
  小孩子脾气再虎也虎不过对妈妈与生俱来的依赖,虽然庄严至今不知道那女人是不是他妈,也再没见过那个女人,但他希望是。
  那天下午他们去了很多地方,那个女人纵容他吃庄显睿不让吃的肯德基,还带他去了游乐场,可惜庄严对这些的记忆只剩个大体的框架了,中间那些空白的地方,无论如何回忆,也再填补不出一分。
  唯独分离前,他小小的手心攥着的棉花糖至今记忆犹新。
  纯白色的,很软,像云一样,也像那年的绵延的雪。
  “妈妈”似乎说过会再来看他,也或许没有,这句话可能只是他臆想出来的。只是从那以后他再没吃过棉花糖,也不再喜欢甜食。
  这样说又有点笼统,与其说是不喜欢,更像是对失去某样东西的无力与怅然的情绪转移。
  小少年有自己的坚持,他想留存住那根棉花糖的味道,不允许再有第二根将其覆盖,但他每次见到都会买一根,不吃,只看着,偶尔会陷入像今天这样的回忆。
  他很愿意回忆,却不是每次都能自然而然地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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