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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语怪力乱神(玄幻灵异)——重山外

时间:2021-11-25 11:15:00  作者:重山外
  他停顿了一下,嘴角扯动了下似是觉得很可笑,眼神却凝重深邃,“堂堂一个天地化生的神兽,在三界之内竟无一可容身之处。何等荒谬?”
  “沦落于此,还没山精妖怪自由,何等可悲?”
  一石一块,转眼间,方才深不见底的池子已成了座由石头垒就的新冢。
  “走吧,”他扶过燕宁,“你还有很多事情没有交代清楚。”
  他们走出山谷,顺着之前的湿滑的小路回去。
  走到上山的半道,燕宁听得一声摧枯拉朽的巨响,转回身去,满丛花枝遮掩,缝隙间,看见远处升腾起一片烟灰,不知是哪一个山头倒了,将那天堑般的深谷轰然填平。风吹过林木,传来呜呼的长吟。
  仿佛有山为这上古神兽的陨落悲哭不止。
 
 
第9章 定魂珠
  定魂珠外表朴实无华,功法却极其霸道,周身缭绕着浅浅的黑雾,触感冰凉阴寒,如堕幽冥鬼狱。没有法力护体的人,靠近一些,魂魄都容易被魂珠反噬吞没。
  秦鸿风修的是天脉正统,与它功法相冲,想要操纵它为木偶凝魂聚魄,并非易事。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汗出如浆。
  匣内的木偶,被一道黑气托着一点点升起,木制的身躯内光华流转,有五彩的颜色,最后融合为一道白光,收敛在心窍一点。
  大功已成。秦鸿风气力一泄,狼狈跌坐在椅内,衣袍浸湿,浑身脱力。
  之前,郗王的三魂五魄四散流离,并未真正融合,只是被强行关在一个容器内,木偶的神识被各类魂魄争夺,总是半梦半醒,昏昏沉沉,难能有清醒的时候,眼下有了这颗定魂丹,魂魄合一,才真正能恢复些昔日郗王的模样。
  他恢复了些力气,将匣子合上,推门而出。
  厅里,燕宁还在受少安、少白的盘问。他坐在那儿,面色已经很不好看,隐隐有拍桌子走人的趋势。
  其实,他们回到竹屋后,燕宁见瞒无可瞒,又认为秦鸿风是天上神仙,狐非欢和他争斗无非以卵击石,早已和盘托出。
  秦鸿飞急于施展定魂珠,随口让燕宁好好养伤,便没放心思在他身上。
  但少安少白又怎么是那么好打发的人?秦鸿风困于房内的两个日夜,他们轮番上阵,虽然没用什么刑罚,但车轮战般拷问,也没让燕宁好好休息过。
  燕宁又困又累,浑身没好全的伤口也痛得厉害,脑袋晕晕乎乎,脸色白得跟鬼似地。
  秦鸿风出来看到他这幅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让少安少白退下,自己带燕宁去休息。
  少白一跨步,拦在他跟前,一副犹犹豫豫,欲言又止的样子。
  秦鸿风停下脚步,让燕宁靠在自己身上,又看着少白,解释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受人指示才会来这里,心有不轨,留下来始终是个隐患。但还有些事情我很疑惑,需要探查清楚,在此期间,他不能有事。”
  燕宁昏睡了两天,都是秦鸿风在照料。
  等他迷迷糊糊醒来,略一抬眼就看见秦鸿风坐在床头捧着本书在看,长发闲散得用簪子别了,垂落了几缕在前额,素色的衣摆还被压在了自己胳膊下。
  他一慌,下意识地又闭了眼装睡。该交代的他已经都交代了,对秦鸿风而言他已毫无利用价值,他愿意救自己,是他好心,却不代表他会留下自己。狐非欢那里他回不去了,体内的毒也解不掉,左右再拖个十几日,他还是一死。白白重活了那么些日子,却什么也没想起来,什么也没做到。他左思右想,越想越没出路,不知道何去何从。
  正在他自伤的时候,房门开了,坐在床边的人合了书,将衣摆极小心地从燕宁胳膊下抽出来,去接了少白送来的东西。
  刻意压低的低语传了来。“师傅,他还没醒吗?这都两日了。”
  秦鸿风像是轻笑了笑,“性命已无碍,只是嗜睡罢了,看他什么时候想起吧。”
  燕宁心里一咯噔,合着他早就知道了。
  少白将带来的茶盏摆好,瞥了眼床上躺着的人,想了想还是对秦鸿风劝阻了句,“师傅,您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他毕竟不是真的“那位”,也不是什么心地纯善的人。虽然之前是受人胁迫,到底也曾存有贪念、谎话连篇,只是眼下被揭穿了,才装的老实。如果他真的好了,还是尽早让他走了吧,免得待久了,日日对着这张脸,会乱了师傅的心绪。”
  秦鸿风抬了眼,眸光如电,“你是怕为师因为这张脸,就对他动了情?”
  少白一怔,手指不安地扣紧了些,“师傅对“那位”情深义重不假,可十数年过去了,也难保不会移情到这人身上,毕竟……毕竟二人长得都一样。”
  房间里安静了些,随后秦鸿风才说,“你看得出来,他是人是妖还是鬼吗?”
  少白皱着眉看着床上的人,那人吐息绵长,胸腔一起一伏,的确和正常人无异,只有垂了头,“弟子法力微末,看不出来。”
  “有脉搏,有呼吸,会受伤,碰得到也看得到,但不能吃人间的食物,玄光镜中没有前世来生,让为师也看不出来路,狐非欢只是个微末的狐精,他何来这种本事?”
  少白也听得迷糊了,“玄光镜中如果没有此人,那他已经超出三界五行中了。”
  秦鸿风点了点头,“我有一个猜想,只是不知道对不对。”
  少白像是也想到了,大睁了眼“你是说,这人有可能是……”
  他没有说完,便被秦鸿风打断了,语气是一贯的温和,“只是个猜想,做不得数。也许只是狐非欢用了什么秘法,是我不知道的。我刚下山的时候也瞧见过人世间有一种奇技,可以缩骨易容,能让一位七八十岁的老叟变成妙龄的女子,看不出一点破绽。”
  少白的眼睛发亮,像是很兴奋,“那都是些障眼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但如果他真是,那师傅的夙愿便算了了,我们也不用再蹉跎于此。”
  “好了。”秦鸿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东西放下便出去吧,这还有个病人在休养呢。”
  少白抿了抿唇,礼节地说了是,便出了房间,嘴角还残留着喜色。
  等少白离开了,秦鸿风重又回到了燕宁的床边,拿了书簿,却没在看书。他低着头怔怔看着燕宁,眼中的情绪很复杂。
  燕宁被他看得背脊发凉,身上像被针扎一样。实在难捱,唯有眼睫颤了颤,呻吟一声,装作刚醒来的样子。他撑着身子坐起来,因为躺久了还有些酸麻。秦鸿风伸手扶了他一下,语调温和地说,“你睡了两天了。”
  燕宁点点头。
  秦鸿风又续道:“你睡着的时候我为你把过脉,你身上中了毒,而且毒性已深,并非一日两日的事了。”
  “是狐非欢。”燕宁开口才发现嗓音嘶哑,又干又涩。
  秦鸿风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要喝点水吗?”
  燕宁点了点头,抓过杯子喝下去,像是渴坏了。
  “你中的是枯藤毒,是从南疆的一种植物上提取的毒素,叶子含有剧毒,花则是解药。我早年在南疆待过,这种植物生长需要很独特的地理气候条件,量很少,由于花的药用价值高,一直是他们族里的圣物。中这种毒的人,不仅死相惨,临死前还要受很长的折磨。”
  燕宁听他说完,低垂着头,瞧着手里杯子映出的倒影,“狐非欢每隔一段时间会给我一颗药,服下后,就没有那么难受了。”
  “你体内毒素堆积,他给你的不是什么解药,只是饮鸩止渴。你而今最多也就20日的命了。”秦鸿风补充。
  燕宁身子一震,抬起头,“你能不能救我?”
  秦鸿风笑了笑,明知故问地说,“你不想死?”
  “自然。”
  “可我为什么要救你?”
  “之前在山谷里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我恐怕也活不下来。如果我最后还是死了,岂不是白费了你的心血?”
  “那是你提醒在先,你因我而受伤,我只是报恩罢了。”
  “那哪有恩情报到一半就不报的呢?”
  秦鸿风侧了侧头端详他,“怎么说?”
  “你报恩的法子是救我性命,可晚死一些也是死,你无非是拖长了点时间,这恩报了和没报有什么区别?你还是欠着我的。”燕宁胡搅蛮缠。他也知道这样的理由立不住脚,简直如同无赖,虽说送佛送到西,可哪有被佛讹上的道理?
  他猜测秦鸿风定会勃然大怒,觉得他不识好歹,却没想到秦鸿风竟笑着应了,“你这话说的也有道理。”
  燕宁一怔,还没反应过来,秦鸿风又说,“我也没有解药,但我可以随你一同去见狐非欢,他那儿也许有。到时候由我帮你讨来,他不敢不给。”
  燕宁面上欣喜,“好。我会引他出来。”
  “那这毒解了,我们便算两清了?”秦鸿风又问。
  燕宁干笑了笑,“自然是。”踌躇了下还是小心翼翼地接道,“但其实山谷中时,你我二人是性命相系,你若败了,我也没法独活,这不算是什么恩情。而你这次救了我,来日若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秦鸿风看了看他,像是觉得很惊奇一样,半晌伸手轻轻理了理他的头发,“我还是喜欢别人欠我多一些。欠别人的滋味,很不好受。
 
 
第10章 绕指柔
  他依着留下的暗号到了约定的地方,在棵巨大柏树下等。燕宁等了小半个时辰,但过了子时还不见来人,他不安地来回走了走,生怕是狐非欢先察觉到了什么。
  也许是他焦虑得太明显,耳内传来了秦鸿风的声音,声音清润,让他“耐心”。他四下看了看,不知道这人是藏在了哪里。
  突然间闻到了一阵腻人的甜香,像是为了掩饰狐狸与生俱来的体味,耳边则一阵环佩当啷,金玉敲击,燕宁飞快转过身。狐非欢仍旧是浓妆艳抹,珠钗满头,朱红的袍子半遮半露,火红的眼线勾上眉梢,一双雪白的足踩在枯枝落叶上,却没有染上一点泥腥。
  血红的长指甲勾了勾燕宁的脸,狐非欢欺上来,藕臂虚圈着他,姣软的声音贴着耳廓吹气,“如何?秦鸿风有没有上勾?”
  燕宁往后缩了缩,被香粉熏得直呛,“他待我挺好的。”
  “胡说,”狐非欢退开了些,“辛辛苦苦给你安排一场英雄救美的好戏,你却不懂得珍惜。还险些害我泄了行踪。”
  燕宁很快反应过来,“是那两个耗子精?”
  “我骗他们说你身上有宝贝,秦鸿风离了山,他们才敢冒险的。结果被打回原形,连内丹都被抢了去,这男人可真毒。”狐非欢狠狠地说,“他这人虚情假意,狼心狗肺,当初要不是我机警,险些被他扒了这身狐狸皮。”
  “他看起来不像是这种人。”
  狐非欢瞪了瞪眼,“我不是告诉过你小心被他骗了?”
  狐非欢原先是跟他说过,说秦鸿风之前假意与自己双修,然后乘其不备,偷了血玉,还将他打成重伤,他为了快速回复功力,不得已走了捷径,吃了不少苦。然而现在燕宁对这番陈述,半点也不信。虽然他和秦鸿风相处时间不长,却觉得这人十分坦荡,不是会使些下三滥手段的人。
  但他自然不会为了这些小事反驳狐非欢。他握了握自己手臂,有些讨好地笑道:“师傅,这期限又到了……”
  狐非欢睨他一眼,“也只有这时候你会想到我。”他从怀里摸出一颗丸药,递给他。
  燕宁接过丹药,没像往日那样快吞下去,而是若有所思地捏在指尖打量。药丸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几乎乱人心魄。都说越美丽的东西越常有剧毒,狐非欢不仅是气量小疑心重,一开始就用毒药来牵制自己,他甚至心狠手辣,从未想过要留自己一条活路。如果这枚药真是以毒攻毒,毒素日复日累积,就算最后自己真拿到了解药,也无回天之术。
  如此一想,他有些悲凉又有些庆幸,悲的是日日与自己待在一块儿,有师徒之名的人对自己没有半分情意,自己不过是他趁手的兵刃,丢了或是损坏了,他不会有半点留恋。
  庆幸的是他不仁我不义,既然双方都是虚情假意,那么就算此遭自己是通过出卖狐非欢,讨得解药,恢复自由身,自己也无需感到不安,有什么内疚。
  狐非欢见他拿着药在手里,愣怔怔不知在想什么,和平常大不相同,便皱着眉问他为什么不吃,难不成是不怕死地想要毒性发了?
  燕宁摇头说不是。他磨磨蹭蹭地把丸药放进嘴里,心里着急秦鸿风为什么还不出来,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狐非欢觉得燕宁行为古怪,便一直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看他把药吃了。燕宁无法拖延,单含在嘴里也不成,只能神情僵硬地咽了下去。狐非欢面色这才舒缓了些,又问起有什么进展。
  燕宁只拣了点皮毛的琐事说,说秦鸿风的主屋外头施了印,东西肯定就在屋里。又说秦鸿风的两个徒弟来历不俗,对付他们只可智取不可强攻。还提及秦鸿风那小屋外有一处鸽房,每日四方来信,十分热闹,不知有什么密谋。
  狐非欢心满意足地听了,似乎觉得他做的不错,又问他下一步有什么计划,秦鸿风对他是什么态度。
  燕宁头大如斗,他哪有什么计划?唯有胡编乱造。心中更是焦急,不知道秦鸿风究竟是在等什么。
  听他兜兜转转半天,毫无重点,狐非欢终于不耐烦地止住了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半晌,终于重重吐出一口气,“你没有计划也无妨,就留在他身边吧,博取他信任就好。天长日久对着一个人,铁打的心肠也会有软化的时候。”
  燕宁眨了眨眼,温吞吞道:“待得久了才会出破绽,我总归不是他,和他相处得越久,越是漏洞百出,只怕他更厌弃我。”
  狐非欢嘴唇动了动,他拢了拢袍袖,背过身,拖曳的衣摆在枯叶间划出一道蜿蜒的痕迹,此刻凉风瑟瑟,夜色寂寥而浓稠。他说,“那是你不懂,他愿意留下你,就表示他割舍不下。明明知道不是,仍抱着丝无用的希望,用了情的人,总会变得可笑。你错漏再多,他也会捂住眼睛,自己去欺骗自己。”狐非欢顿了顿,殷红的嘴唇勾出点讥诮的弧度,“多情让人懦弱,只有懦弱的人,才会连面对真相的勇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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