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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入朝堂(穿越重生)——一个十三

时间:2021-11-26 10:12:08  作者:一个十三
  “是我之过,”季思沙哑着声音道,一字一句像是从喉腔挤压出来的,“是我之过啊!”
  “医者之道,是为救众生之病苦,在下从未有悔,季大人又何过之有,”岑于楼喘着大气,双瞳被体热烧的泛红,冷汗打湿了鬓角,模糊了他的视线。
  季思颤抖着身子,嘴唇翕动,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岑于楼突然挣扎着起身,死死握紧季思双手,撕心裂肺的咳嗽道:“季大人,我虽无悔,却有一憾,初一同在下相依为命,是不同血缘的至亲之人,他年岁还小性子跳脱,说话更是由着性子来惹了不少麻烦,从未出过湘州,我若去了,就剩他一人,心中总是不大放心,怕他累着饿着,受人欺负,更怕他碌碌无为受人蒙骗做了坏事,季大人是好官,也是好人,可否求你……求你……收了他当个护院下人,能让他有容身之地不至于落入歧途,在下求你……”
  他这般说着,作势便要起身,季思连忙反握住他的手,用力点头,哑声道:“好,我替你护着他,不让他被人欺辱,不叫他落入歧途,定然教他做个有用之人。”
  “季大人……还未同你道过谢,”岑于楼眼帘越发的重,说话声渐渐微弱起来,“倒是可惜,相识至今,未能同你好生吃过酒。”
  谢他在千万人的质疑中,相信自己。
  “会有机会的。”季思眼中的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在两人相握的手上。
  岑于楼勾唇笑了笑,他偏过头看向窗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带了层雨雾,衬的外面的绿叶繁华颜色格外鲜艳欲滴,浓墨重彩的色调绘成了这副画面,在他眼中久久不散。
  学医之时,师傅说过,文臣死谏,武将死战,他们为医者应当投身疑难杂症之中,精究医术更应修身养德,不骄不躁,勿避艰险,应学神农尝百草,治一病,便可救千万人,如此可为苍生大医,师傅替他赐字为安,便是希望他为安,天下也为安。
  世间多是自称良医之辈,却未有几人能有良医之德。
  “今年这雨下的久了些,”岑于楼说,“等这雨停了,湘州也就好了……”
  话音渐渐消散,融入风中,融入雨中,最终归还给天地。
  风声而起,雨声淅淅,阴云密布,哭声响彻天地,天色压了下来,笼罩着这见不到希望的尘世。
  佛度世间众人,度生,度死,度喜,度悲,度了千般百般,众生依旧皆苦。
  岑于楼火化那日,湘州连着下了几日的雨停了下来,清晨起了大雾,遮挡住了群山,目之所及都带着那么点朦朦胧胧得不真切。
  他们一身素衣,神情有些凝重,未有一人出声,那火烧的极大,黑烟冲上天际,同半空的白雾蹂杂在一块儿。
  透过火光,岑于楼的面容瞧起来有些安静,同平日里那副模样没有不同,像是下一秒便会笑着出声,作揖道:“在下,岑于楼。”
  初一下意识往前迈了两步,跪倒在地上,双肩抖动,仰面嚎啕大哭,“先生……先生……”
  怮哭失声,哀痛欲绝,令人鼻头一酸。
  季思闭上眼睛,咽了咽唾沫,将种种情绪埋在眼中,转身离开。
  所有的声音都随风消散。
  疫病有了药方,湘洲隔离棚的三千百姓有救,祁然能活下去,所有人都活着不用死,死的只有一个岑于楼。
  他说的对。
  雨停了,太阳出来,湘州也就好了。
  事事尘埃落地,所有的一切都朝着好的地方发展。
  杜衡给祁然送药的时候便是这么说的。
  祁然仰头饮药,将碗递了过去,问道:“季大人呢?”
  “在院里坐着呢,”杜衡说,“打从外面回来以后,便坐着没动过。”
  闻言,祁然皱了皱眉,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杜衡连忙制止,着急道:“祁大人要干嘛?”
  祁然没出声,只是将外袍披在身上,扶着床栏桌椅,慢慢悠悠走了出去。
  外面的雾气还没散,丝丝缕缕飘在空中,恍如梦境一般,而季思就身处这梦境之中,一动不动,像是没有生气的石像。
  “季大人在想什么?”祁然走进问道。
  听见声音,季思猛地清醒过来回身瞧见来人,连忙起身扶住人着急道:“你怎么起来了,着病还未好,快回去躺着,别受了凉。”
  祁然面色不变,把问题又问了一遍,“季大人在想什么?”
  季思没回话,只是垂了垂眸。
  见状,祁然心下了然,替他回答,“季大人可是在想,若是一开始没寻岑大夫,那他也不会死,他若不死,便不会有如今种种。”
  话音落下,季思抬头,一脸难以置信。
  瞧见这人的表情,祁然就知晓猜中了,抬头望着前方被雾气遮挡的群山,“可季大人有没有想过,若是没有岑大夫,死的便是那三千百姓了,亦或是更多的人。”
  “三千百姓的命是命,他的命也是命啊!”季思想也没想就回答,语气带了些懊悔和难过,“若不是我去寻他,他还能继续守着那个小院子,初一也不会连最后一个亲人都没有了,他生性为善,应有善报,百岁为安,不应如此。”
  祁然回头看了他一眼,斟酌着用词,“那若是再来一次,季大人会去求岑大夫,救救湘州吗?”
  这问题太难,季思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有些事,我们都能想明白,却心里却是不愿承认,”祁然道:“季大人想救三千百姓,想救我,也想救岑大夫,你谁也不怪,你只怪你自己。”
  季思唇线紧抿,一言不发。
  “古往今来,掀开太平盛世的皮相下是一具具骸骨建成基石,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们脚下踏的这片土地是由多少鲜血汇聚而成,步步有尸骨,处处为荒野,明为盛世实则为乱,覆巢之下,岂有完卵,万千之事,不以善恶来言,岑大夫今日所为,是大德之风,是万世典范,他既无悔,何须你来替他遗憾惋惜,如今湘州水患未消,疫病未平,季大人踩在岑大夫的尸骨上,拘泥已成定局之事,视湘州千万百姓不顾,此罪同天,你当负全责!”
  “我……”季思张了张嘴。
  “季大人,”祁然叹了口气,“书中所说的盛世是假,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也是假,天平盛世仅仅是与多少人的太平,而不是所有人的太平,善恶也从不是衡量世间之事的唯一,季大人,山河未安,何惧生死,你能疑惑不解,能质疑为人之道,可等雾散了,前方的路也就能瞧见了,那时候,你就明白接下来该去往何处了。”
  季思转身看去,前方的雾气渐渐消散橘黄色的日光穿透白雾照了过来,天地万物被这层光笼罩着,镀了层光晕。
  岑为安,为的是心安,是身安,是天下安。
  季思心中豁然开朗。
  众生皆苦,可人间并不寂寥。
  世事不如意,却依旧有人同忧同行,为太平故。
  冬可尽,春可期,云消雾散,万物皆明。
  愿山河永安。
  愿万民无恙。
  愿所爱之人常保兹善,千载以平。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岑于楼:【气息奄奄指着祁然】为什么他比我早生病,我要死,他却不用死!
  祁然:【望天】
  帅气的作者:【翻白眼】他给我塞红包了。
  岑于楼:我也可以。
  帅气的作者:他给了我一百万,你也给我。
  岑于楼:……
  岑大夫卒。
  ps:其实想过要不要让岑大夫死的,毕竟我还喜欢的,【唉,可能我这个人越喜欢谁,越想搞死谁】岑大夫的死,不是单单因为我想发刀子而已,而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身上有太多别人不理解的地方,却有一颗赤子之心,他是医者,以救济别人为己任,太过于纯粹了,也正是因为纯粹才注定他的悲剧,因为他不以恶看世界,看万物,就连初一都要比他考虑的多。
  世间没有觉得的好与坏,好人也有坏的一面,坏人也有好的一面,就像是黑白两色的对立面,不可分割,所以,岑大夫这种打破平衡的人物,其实是自带be色彩的,所以他的表字都是大悲剧。
  他的死,另一个方面是季思的成长,这时候得季大人才十八岁,翻版得岑大夫,心中有少年气,意气风发,有些傻乎乎的单纯天真,所以他需要长大,需要跨过少年到成年的这个阶段,多去看看世界和他想象的,其实大不相同。
  最后,祝岑大夫一路平安吧。
  pps:明天我闺蜜生日,我得出去,可能不更新啊。
 
 
第69章 准备离开湘州
  五月初至,雨水渐少,天气热了起来,虽还未到夏,却已经让人浑身出了汗,打湿了薄衣,白日里阳光曛曛漾漾,夜里清风习习,在院子里乘凉时,吃上两口茶,听听蝉鸣,感受微风,心情都会变的愉悦起来。
  岑于楼配的那药方极好,城中三千百姓每日都有按时服用,发热咳嗽的症状到真好了不少,期间虽然依旧每日都有几个病重的百姓病发身亡,但是情况却比预计的好了许多。
  陇西都指挥使司的人接手湘州千古所镇守湘州后,那些个闹事的百姓消停了不少,当时闯城门,伤官差的也被依法处理,其余的关个十天八天的,让他们吃吃苦头,省得不知天高地厚,无法无天。
  隔离棚那处杜衡在负责,他为人严谨细心,做事认真,和祁然季思这种官阶在身的官员相比,更能同隔离棚的百姓交心交友,种种事情处理起来也最为方便,每日布粥施药的事都处理的极好,鸡鸣便去,夜半才回,不过几日的功夫,名声大噪,隔离棚百姓各个都真心实意称呼一声杜大人。
  而崔灏带着刘仁信和陇西布政使司的人,开沟渠,扩河道,修堤坝,趁着天气晴朗,得早早把这些事给做好,要不然等端午左右又是雨水多发的时节,那时候涨水,免不了又得发次水灾,故而整日整夜都在河边忙着,有时候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下巴胡茬冒了出来,眼底青黑一片,有些颓废。
  湘州城经此一疫,整座城像是沉睡了许久,开始慢慢清醒了起来,城中很安静,街道上依旧没什么人,可百姓脸上却不再是灰白毫无生机的脸色,取而代之的是希望,他们坚信,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水消了,病去了,夏日到来,百花齐放,万物都朝着好的方向走去。
  沉寂了一月湘州城,快要热闹起来。
  同忙碌万分的众人相比,季思显得格外清闲,岑于楼死后,他没踏出过窦府,不是陪着祁然说话,便是一个人坐在院中看书。
  刚开始的一两日,杜衡有些担心,忧心季思将岑于楼的死统统怪在自己身上,万分担心这人钻牛角尖,有一日终于忍不住想去劝慰一二,这话到了嘴边,余光突然瞥到石桌上的书,表情顿时变的有些复杂。
  《我与健壮小叔子不得不说的闺房秘话》
  《大理寺少卿如狼似虎》
  《小姑子,快上来》
  《俊侍郎勇斗美娇娘》
  《春色无边,男色无涯》
  ……
  然后劝慰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再加上季思喉咙有伤,额头也挂着彩,索性就这么待在府里养着。
  这一待就是十日,等到沟渠修好了,河道扩宽了,季思还是未踏出过窦府大门。
  许是快进夏日了,白天的热散不去,连夜里都有些闷热,季思睡不着便在院里摆了棋盘,一人执子对峙,月色皎洁如水,虫鸣穿过树枝重重,聒噪的叫着,时不时吹拂而来的微风,带着股凉意,驱散了一身的燥热。
  季思举着白棋冥思,身后突然传来了声音。
  “一人执棋无聊了些,季大人若不嫌弃,可同下官切磋一二。”
  这声音平平淡淡,夹在风中传来,带着股悠远宁静的意味,他回过头,瞧见了用玉簪挽发随意披着长袍站在檐下望着自己的祁然。
  月色打在他身上,镀上了一层银白色的光辉,衬得这人犹如谪仙,眼中无悲无喜,无嗔无痴,踏月而来。
  季思没出声,只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祁然缓缓坐下,执起一颗黑子盯着棋盘瞧了瞧,最后毫不迟疑的落子,抬眸时,声音响起,“季大人近日可有所想,可有所思,可有所明?”
  垂眸沉思半晌,季思为落了子,回道:“想了,思了,也明了。”
  “人之可悲,莫过于想不到,思不清,明不了,”祁然又落了颗棋子说,“但是应该恭喜季大人。”
  “那子珩可曾有想不到,思不清,明不了的时候?”季思问。
  这问题让祁然愣了愣,手中棋子掉回棋笥中,发出“叮”的一声,他收回视线垂眸,挡住眼中情绪,起了风,吹乱了二人发丝,季思不急,祁然也不慌,小一会儿后,才听见他出声,语气有些困惑眷念,“有啊,至今也没明了。”
  季思皱了皱眉,落子后笑了笑道:“犹记得酒楼那日,子珩说我国生蛀虫,社稷之耻,民生之辱,不知近日朝夕相处下来,这番印象可有改变?”
  “自是有的,”祁然语气淡淡地说,“不过如今得加句厚颜无耻,毕竟脸皮薄的不大好意思同季大人这般,迫不及待等别人夸自个儿,这想想,估摸着大晋也就季大人一人了。”
  话里话外的打趣和调侃让季思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有些飘飘然,咧开嘴乐了乐,“你既已知晓我心悦你,这般说不怕我误会吗?”
  “嗯?”
  “误会,我于你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说错了,季大人不是厚颜无耻,是自作多情了些。”
  明明被明里暗里的怼了几句,可季思心里却十分开心,祁子珩这人吧,得护着他那世家公子的名声,对人处事无不是进退有度,面面俱到,儒雅端方,让人挑不出一丁点儿毛病。
  可实则却是心高气傲,不懂藏锋,面无表情的杀人诛心,能一针见血就让人气个半死,性子远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好,却只对亲近之人才会表露几分真心与恶劣。
  二人官阶不同,但交谈对话却与最初之时有了极大的差别,季思能明确的感觉到,这于他而言,自然是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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