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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入朝堂(穿越重生)——一个十三

时间:2021-11-26 10:12:08  作者:一个十三
  季思顺杆就往上爬,紧接着就问:“话都如此说了,那我便再自作多情一番,我心悦你,自然也希望你心悦于我,不知子珩是个什么想法?”
  月色扑洒在万物之上,树影婆娑,风吹叶动,唰唰的声音是树叶摇曳,是夜里清风,是难以平复的心。
  心悦一个人,这是种极其复杂的感觉,就像今夜的风和月,本是寂寞清冷带着忧愁的,可心上那人出现的那一刻,今夜的月便成了极美的色
  他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做不来那些默默无闻不求回报之事。
  祁然掀起眼帘看向对面这人,勾唇笑了笑,“下官有家有子,二十多载从未有过断袖分桃之事,祁家又是世家楷模,其他世家多是等着看笑话的,季大人需要下官如何回答?心悦如何?不心悦如何?”
  季思愣了愣,这问题问的他一个措手不及。
  若是祁然心悦自己,可自己现在是季思啊,那他心悦的便是季思不是李汜,自己同他认识五年,莫不是比不上“季思”同他认识的一两月,这般论起来,那李汜岂不是过于凄惨了些。
  可若是他不心悦自己,自己又免不了伤心难过,对月独酌,矫情不说,还半分办法没有,两世为人都痴心妄想,未免显得做人太失败了。
  仔细想想,他倒是真没想过能如何。
  季思皱着眉,垂着脑袋陷入沉思。
  祁然抬眸看了眼,觉得有些好笑,拿起桌上酒壶斟满酒杯,递了一杯过去,温声道:“季大人还要听结果吗?”
  “唉,”季思接过酒杯仰头饮尽,随后重重将杯子放在桌上,“还是不听的好,许是等相处时日长了些,我心里有了底,你心里也有了底,那时候这结果再听不迟,省的现在说出口你我尴尬,见面相交生份,虽说本来也没多熟稔。”
  这人愁眉苦脸的模样有些好笑,祁然笑了笑,仰头也将杯中酒饮尽。
  “大夫不是说病愈之前,得忌酒吗?”季思戏谑道。
  祁然闻言,挑了挑眉,也没给人留面子,“下官没记错的话,季大人的伤不也是得忌酒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相同的算计和意图,纷纷笑出声来。
  “该回京了啊。”季思道。
  “季大人用心良苦。”祁然说。
  季思没说话,只是朝着他举了举杯。
  夜里风月无边,群星萃满天际,空中弥漫着股淡淡的酒香,飘荡在风中,混合着树木花草的味道,光是闻一闻就有些醉人。
  辉月挂在半空,月光倾洒在湘州城中,家家户户亮起了烛光,犹如天上星,驱散了黑暗照亮了街道院落,等着天明。
  夜色正阑珊,明月入万家。
  天会暗,但天也会明。
  翌日一早,季思出了窦府,他们来湘州本是为了视察,半月的功夫已经足够,谁能曾想这些个事一件接着一件,乱了本来的打算,更何况陇西都指挥使司和布政使司的来了人,他们继续待在湘州,是管两司还是被两司管。
  总之有些尴尬,离京太久朝中暗潮涌动,如今指不定乱成什么样,没收到承德帝的御令,倒是李弘炀派人传来传了笑意,让他留在湘州多尽心尽力替百姓做点事。
  这人人精似的,话里话外的意思足够明显,他想等季思多待段时间,立立名声,等回京受赏占个头功。
  季思那儿能让他坏了自己计划,收拾收拾便打算明日启程回临安了,今日便是去接初一的。
  岑于楼走后,初一没同自个儿回窦府,而是红着眼睛回了那个小院子,他在晒草药,看医书,打扫屋子,仿佛岑于楼一直都在一般,季思知晓他心中难过,也没去吵他,只是让赵同知派人守在院外护他安全。
  可季思要回临安了,那初一也得跟着走,他答应过岑于楼要照顾好初一的,哪儿能把人扔在这儿自个儿走了。
  祁然知他所想,也跟着一道儿去了。
  二人才到小街口时,却见前方被人围的水泄不通,他俩有些疑惑被人群推搡着往前,凑进了些许这才瞧清里头是怎么一回事。
  那处是个用篱笆围起来的小院子,里头满地鸡毛碎片,篱笆也被踩烂四分五裂的摊在地上,屋子是茅屋土房,像是有些年头了,被人群围在中间的是个穿着布衣披头散发的老妇人,身子有些矮小,驼着背,手上拿着煤油灯和烈酒,一脸狰狞的对着众人怒吼:“滚啊,你们滚出我家,滚啊!”
  人群骚动,议论纷纷,其中有个中年男人胆子大些,扯开嗓门吼道:“老太婆,你别不知好歹,你藏具尸体在屋里,鬼知道是不是染病的,官府都说了现在疫病还没好,死人都得烧了,你要死也别拖着我们下水,要不是这尸体臭味盖过你洒的香粉,我们都不知道你这老太婆心肠如此歹毒!”
  “阿婆,我们平日没得罪你,你别害我们啊!”
  “这老太婆疯了,他儿子死了这么久,还喂他吃饭同他说话,这不是疯了是什么!报官,快点报官!”
  “天啊!那尸体都臭成这样,我之前还以为是有死老鼠呢!”
  听见他们的声音,季思这才发现那妇人身后靠石磨的地方躺着具尸体,骨骼瞧起来像是成年男子,可身体上已经起了尸斑,四肢僵硬,肤色苍白,身上的皮肉发臭都开始腐烂起来,一堆苍蝇白蛆爬满了脸部,耳朵还少了一只,看齿痕像是被老鼠咬掉的,尸首的右手手腕有一道永刀划出的划痕,伤口已经发黑,上面布满了指甲盖大小的蚊子,空气的恶臭特别明显,混合着廉价的香粉,气味有些奇怪,闻得人头晕反胃。
  那妇人听见他们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的吼叫起来,“你们胡说,我儿没死,我儿没死,他每日都在同我说话,你们想杀了他!你们想杀了他!”
  她举着煤油灯挥舞的疯癫模样有些吓人,围在四周的百姓纷纷退后了一步,心里都有些怵。
  “你们才有病,你们统统该死,你们去死吧,去死吧……哈哈哈哈……去死吧……”
  赵阿婆双眼通红,里头布满了血丝,灰白的头发乱七八糟的,一会儿痛哭,一会儿高喊,一会儿大笑,声音喑哑难听,听在耳中难受的紧。
  “咚!”
  突然从人群中扔过去一个石头,不偏不倚砸在赵阿婆脚边,紧接着一道有些尖锐的声音响起:“砸她,拿石头砸他,她疯了,疯子是会杀人的,砸死她!”
  人群鼎沸,众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纷纷从地上捡起石块儿砸过去,铺天盖地的石头砸向赵阿婆,她被砸中眼角,疼的退后了几步,嘴中发出呜咽声,人群越发激动用的力气越来越大,砸在她的额头,鲜血立马涌了出来,糊了一脸,瞧起来更像夜叉,好生恐怖。
  “砸她!砸死她!”
  “她那傻儿子之前还摸我婆娘屁股,死了好!死了好!”
  “这老太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砸死她!”
  “咱们还是等官府的人来吧。”
  “怕什么,一块小石头,还能把她砸死不成!”
  “若真砸死了,那也只当她命该如此。”
  各种声音响成一片,像是人人都有理一般,嗓门一个比一个大。
  赵阿婆捂住脑袋后退,手腕却突然被砸中,吃了疼,手指下意识松开,手中的煤油灯直直掉落下去,一接触到腐烂的尸首上的尸油,火势猛地一下蹿了起来,烧的她下意识后退,头发依旧被燎掉了大半。
  空气中弥漫着股皮肉裂开的味道,混合着臭味煤油味,十分难闻,赵阿婆跌坐在地上,像是突然想到什么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喊着:“儿……我儿……你在那儿……你在那儿……你应为娘一声,你在哪儿啊……娘找不到你了……咋办……娘找不到你了……”
  她闭着眼睛在地上四处摸索着,眼角的血混合着泪掉了下来,流成一道泪痕,身后的火还在烧着,只一下那尸首就被火舌吞噬的干净,发出滋啦滋啦火花炸裂的声音。
  人群停下了动作,互相看着对方,也发现事情难以控制,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
  “救救我儿啊……”赵阿婆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磕头哭喊,“救救我儿……我求求你们……你们救救他啊……他还没死……我听见他在喊我……他说他疼……他说让我救他……他在喊我啊!”
  声音如泣如诉,撕心裂肺,听的人身子一颤。
  她哭喊着却没有一人应一声,一时之间只余下沙哑的哭喊声和烈火燃烧的滋啦声。
  官差到的时候,那尸首的火势格外大,连茅草屋都起了火,火势迅速蔓延开来,围观的百姓这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脸色一变的开始散开,任由那疯婆子继续趴在地上哭喊。
  季思看了全程,咽了咽唾沫,最终转身走了。
  祁然偏头看了人离开的方向,也快步跟了上去好奇道:“季大人可是觉得她可怜?”
  闻言,季思没说话,只是埋头继续往前。
  “那妇人这副模样瞧起来是挺可怜的,”祁然说:“可季大人有没有想过那些因她自私所为染病之人,那些人又何其无辜,这善恶之事本就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
  季思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知晓,我并未非觉得她可怜,只是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祁然问。
  听见询问,季思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不是觉得那妇人可怜,他只是,有些想他娘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祁然:季思,我喜欢你
  季思:【脸色不悦】你喜欢谁?
  祁然:我喜欢你啊
  季思:【脸色继续不悦】我是谁?
  祁然:季思啊,我喜欢季思啊。
  季思:【脸色接着不悦】你不能喜欢季思,你只能喜欢我!
  祁然:???
  季思:……我绿我自己……
  ps:季大人也怕祁大人喜欢的是季思,而不是“季思”,祁大人呢只喜欢李汜,所以他俩互相喜欢,不存在追求戏码,只要掉马直接就是官宣,官宣天天都是发糖,所以感情戏来的很快的,这时候肯定有小读者要问,那你啥时候掉马啊,我等的花都谢了!!
  【摸下巴】按照我的思路回京后开启第三个副本【水患算一个,疫病算一个】之前,就能掉马,【ps掉马之前,我可以还要发个盒饭,也可能是掉马之后发,顶锅盖跑】反正不要担心,掉马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要是你们仔细看,说不准都看出猫腻了,嘿嘿嘿。
  至于赵阿婆,她真的挺坏,那种长舌妇,小心眼,见不得别人好,恶毒,很多缺点她都有,但真的挺疼儿子,她儿子是她所有悲剧得开端,所以我没写死她,留了个白,她没了儿子比死不如,大家不会知道岑大夫因为这老太婆死的,这老太婆也不会知道她的那锅鸡汤让更坚定了岑大夫救人的决心,就像祁大人说的一样,善恶之事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明白的。
  剧情已经过去三分之一了,加油!!
 
 
第70章 我不好男风只好你
  离开湘州那天是个晴日,橘黄色的暖光从厚厚的云层中穿透而来,照在屋檐上和院子中,推开门,那光就打了进来,明晃晃的有些刺眼。
  昨夜崔灏非得替他们弄个送别宴,一群人闹到大半夜才消停下来,其实也不怪,这段时间湘州城中各个人都绷紧了一根弦,百姓胆战心惊唯恐同人接触,官府的人日夜都在外头办事,接触的不是患者就是洪水,更是担忧的没法。
  可那些个事他们不去做让谁去?城中得妇孺少年吗?谁不怕死啊!大家都挺怕的,还不是咬咬牙闭闭眼使劲撑下去,陇西都指挥使司没来之前,是最辛苦的时候,人手调派不够,忙的连歇口气的功夫都没有。
  湘州城历年来没什么大灾大难,千古所士兵和府衙官差都懒散惯了,起初都不大吃得消,可瞧见顶上那几位身份最贵的大人都冲在最前头,事事亲力亲为,还得顾着他们感受,抱怨的话便出不了口了。
  都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披上这身皮为的就是家国平,亲人安,于是在这般情况下,别说笑一笑了,连开口说话都挺废力气的。
  负重前行了许久,也得偶尔卸下身上的担子喘喘气。
  宿醉的滋味不大好受,醒来已是不早,等收拾好行囊,都快到午时了,初一犹豫不决,脸上的神情有些为难,迟疑半晌还是偷偷凑了过来,贴在季思耳边说了句话。
  季思听完后,笑了笑,拍了拍少年的肩膀,抬首冲杜衡开着门的屋里喊道:“存孝,你和子珩先行,在城门口等我,我们一会儿就来,别忘了替我把东西带上!”
  正在屋里收拾东西的杜衡听见声音急忙忙跑了出来,却只见季思拉着初一匆匆忙忙跑远的背影,有些头疼的揉了揉眉心,随后笑了笑转身回屋。
  他二人出了窦府,打马穿过东街小街口最后到了玉溪巷,街道上两旁的店铺陆陆续续开了不少,虽依旧没有多少人,但是瞧起来还是有几分热闹,不像之前那般凄清无声,有了不少生机。
  勒绳下马,初一格外小心翼翼从腰间荷包中掏出钥匙,插进锁芯,咔擦一声,门缓缓打开,他抬脚踏进一步,站在门后左右看了看,恍惚之间,像是瞧见了先生替药草浇水,坐在院里乘凉看医书,蹲在药炉旁替他熬药的身影,耳边好似嗐听见他说:“为医者,应当为良医,为良医者,应当救济万民”,眼眶猛地一下就红了。
  季思瞧见他这模样也有些难受,温声道:“不进去瞧瞧吗?”
  初一揉着眼睛摇了摇头,回头眼中泛着泪光,带着些哭腔的问:“季大人,我以后还能回来吗?我怕我走了先生一个人看着家没人同他说话,可他让我跟着你,我不想不听他的话。”
  听见这问题,季思有些失神,好似在很久很久以前,他也这般问过别人,可事实上,他再也没回去蜀州,以至于都快忘了逐鹿原的晚霞是何模样了。
  “会的,”季思哑着声说,“只要你想回来,这处永远是你的家。”
  没有人比他更明白这种感觉,临安再好,总归不是他的家啊!
  初一仰头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然后双手放在地上双膝跪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语气压抑着哭声道:“先生,我走了,我不在您身边,您要一个人多保重,别整宿整宿的看医书,自个儿身子多担忧些,本来身子骨就不好,我会听季大人的话,我会好好看医书,我会好好听话,不会丢您的脸,您……您……您要好好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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