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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你是——高力士?”太平回头看了看,皱眉道,“你忘了,则天皇帝怎样赏识你,将你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
  “公主,过去的恩情,我都记得清楚。但那些事似乎与您不相干。还是请回吧。”
  “我偏不走呢?”
  “那想来,作为东宫的侍卫,为了护主安危,有资格这么做。”
  他拔出腰间横刀,走上前,架在她的脖颈上。太平轻轻摇头,颈间肌肤磨蹭着刀口,有阵阵刺疼。她低眉一笑,斜眼看过去,转瞬操起案上的镇纸,抡着砸过去。高力士没有防备,闷哼一声,额上多了一块血痕。血流到眼中,迷得睁不开。他扔了刀,扶墙缓缓蹲下去。
  镇纸扔在他身边,重重的一声。她从袖中掏出手绢,擦了擦指上的血迹,冷冷道:“欲杀当朝公主,此罪本该株连三族,今日我只打你一下,还不跪下谢恩?”
  他倒在地上,鲜血从指缝汩汩涌出,嘴里不清不楚地喃喃。太平附身,将绢丝帕子敷在小宦官额上,拍拍他的脸蛋:“早听我的话,叫他出来,不就不用受苦了吗?现在,过去告诉你家主子,别想拿生死来威胁我。我,大唐太平公主李凝月,我不怕死。我的心早就死了。你去告诉他,今天这里凑上来的,就算是他的脑袋——”
  她咬牙切齿地低吼,声音重得像钟:“我照样砸!”
  “姑母,你与从前不同了。”她循声抬头,望见三郎从屏风后边出来,“曾经你对侄儿,可是很温柔的。”
  那人还在笑着,身后跟出两个人,将倒地的宦官架了下去。
  “果真如此,那也要怪你啊,三郎。”
  你把我的温柔,亲手杀死了。全部,亲手杀死了。
  “姑母,这个时代已经不容你了。一介女流,又不能建功立业,开府做什么呢?不如……”
  “问得好。女子不该开府,那你一个庶子,做什么储君呢?不如我们一起去死。怎么,你敢么?”指尖摩挲镇纸雕刻的纹理,她浅浅笑了。
  “古语立嫡、立长、立贤。乱世自然能者居之。”
  “能者?”提起那方兽形镇纸,手中掂量两下,掌心又沾上血,“李隆基,你觉得,你我之间,谁更算能者?”
  三郎,我知道,你心里觉得我俗气,认为我过时,把我看做前朝的老古板。你嘲笑我不懂变通,不明白那些陈旧的,注定要被新的抹去与代替。但其实,年轻的时候,我跟你一样,也喜欢最新的,喜欢最好的。数十年过去,我不再是追求新奇的孩子,开始热爱过时的人,过时的物,过时的一切。你觉得我老了,是吗?你就是这样想的吧,想把陈旧的世界与我一并抹除。可我告诉你,喜欢那些蒙上灰尘的理想,我不是故意这么做的。只不过物是人非,最新的和最好的,最终有一天破碎了,变得丑陋而古旧。可我依然爱着她们,一如既往。
  过去的一切,都是我最美的生命,那么留恋过去,自然无可厚非。等你活到我的岁数,那一天你也会这样。那时,该用生命献祭,从舞台退场的,就是你了。三郎,今日我把它教给你,你要记好了。
  “你要……记好了……”把眼泪咽下去,喉咙一阵冰凉。放下了镇纸,在案上抹干血迹,转身,离去。
  那日横车阻拦宰相退朝,众人皆绕道散去,最后留下的,是姚崇。他白须沾着雪花,手执马鞭,向太平行礼,“公主,往后,好自为之吧。”
  独孤皇后废黜杨勇,则天陛下除掉章怀,韦后斗败节愍太子,她们都是皇帝的正妻,夜夜睡在一处的。轻吹吹耳边风,势不可挡。彼时太子的势力,也远远弱于她们,并不如现在。而公主您呢,只是陛下的胞妹,怎能和皇帝的宠妻相比。姑姑挑拨父子,有几人能成功?我姚崇虽老,看的却清楚——皇帝遏制太子,只是为了保证活着的时候,自己保有最大的控制,并不是死后也不要太子即位。那时候,公主您也不免……
  “我懂得,我全都明白!”猩红的眼眶,她别过头去掩盖,“可是姚相,你知道他做什么吗?你知道他怎样对他的姑母,你知道他——”
  所有人都说,那张脸与则天陛下相似,姚崇细细看着,却感觉不出。他总觉得,这张脸上少了些什么,与不怒自威的女皇相去甚远。
  “长公主,这世界上对错的确分明。但有时候,对的事不该做,而错的事,也许必须去做。希望您多多思量这话。”
  六年了,六年间国不国、家不家。天下需要的是安定和平,而不是又一番动荡。公主!
  太平的手指抽搐起来,真怪,明明已经初春,没那么冷了。她的唇也在发抖,脑海中浮现婉儿的绝笔:天行有常,以血肉之躯驭天道,妄也……我们这群人中,只有你不必寻死,希望你,好好活下去……愿君人如其封,长守一世太平……
  语句的飞旋让她迷乱,仿佛婉儿正牵着她的手,凑过来耐心地讲道理。婉儿正对她笑着,告诉她,不懂也没关系,总有一日会明白的。她会明白自己要什么,找到自己的路。伴随复仇的信念与渴望燃起,李隆基不怀好意地笑,她不知道何去何从。
  木然站在马车上,她对姚崇点了点头。
  那是姚崇第一次觉得,她有几分像则天陛下。不是面容,而是神情。老朽之躯,翻身下马,跪倒在雪化的泥水中,他深深长拜稽首:
  “主上寡断。公主,我替天下苍生,谢你了。”
  朝服沾上泥水,半黄半褐。胡渣落在泥地中,灰白沾染了颜色,脏兮兮的。他长拜不起。太平下了马车,扶起这位忠心不二的老臣。望她一眼,姚崇终于明白,太平与则天皇帝的相似。可惜只是相似。
  姚崇离开了。马蹄达达,望着空旷的街道,她的眼眶,终于肆无忌惮地红了。
  仰头看天,阴沉地像要坠下。她笑了起来。
  [R1]朕更无兄弟,唯有太平一妹,朝夕欲得相见。卿勿言,余并依卿所奏。
  [R2]这件事有争议,有学者认为真,有学者认为假。但毕竟是《旧唐书》正史记载,《太平广记》有所提及,且肃宗李亨生日推算,同房之事对得上国丧,我暂时就写在这里。不过很有趣的问题是,假如为真,为何太平没有抓着大做文章呢?
  另一种解释是,唐肃宗李亨的生母——元献杨皇后是太平送给李三的,也就是监视他的“内奸”。杨皇后的姐妹,一个嫁给武攸暨的儿子武胜(是不是太平生的很可疑,估计不是她亲生,虽然有人说胜是“月生”),一个嫁给李重俊。可以说,杨皇后与太平的关系比较亲密,非常可能是“后景云元年八月入选太子宫”,也就是李三刚做太子时,姑姑给他的“礼物”,和堂姐妹杨淑妃等一同入宫。所以,由于出身的缘故,李隆基那么想打掉李亨,也就不足为怪。李亨被父亲冷落不喜,挂在嫡母王氏名下,不敢与生母相认。他后来做了皇帝,对生母杨氏的外戚也比较冷淡,没有封赠。
  不过想想,太平派出卧底的儿子,以其人之道治其人之身,最后把李三打成太上皇自登帝位,忽然有种大仇得报的感觉。
  [R3]政变前最后的温存,她不忍心将这些定义为罪过啊!
  作者有话要说:
  都给我去磕三高!
  感谢读者“梓曦”,灌溉营养液+8,梓爱妃明日侍寝……(bushi)
 
 
第148章 弃仇念(3)
  李隆基转入后殿,看见高力士歪在那里,头上裹的白纱正往外渗血。他皱紧了眉,坐在这位从小长大的玩伴身边,摸了摸他的手。还不算太冷。
  姑母一定是疯了,他默念道。她疯了,只身闯入东宫,只为说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这是在做什么?在激他么?这个政坛老手,老谋深算的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挖什么坑?她要怎么对付自己?想着想着,回忆起那块镇纸,不由得有些后怕。
  事态有些严重。再怎么说,姑母也是元老人物,是皇族的代表与领袖。神龙、唐隆两次政变挽救大唐于危亡之中,功不可没。这次姚宋上书,不仅要赶她走,还牵扯进兄长李成器和堂兄李守礼。成器乃嫡长,不必多说,那李守礼是章怀太子贤长子。按法统说,少帝被废重福被杀以后,他才是最有继承权的。对太平来说,哪个侄子不是侄子。万一李守礼一抽风,要和她联手,也极不好对付。
  惹上兄弟们,犯了众怒,父亲对他的猜忌必然放大,太子之位便不稳。现在不是讲道义的时候,面对一切可能的怪罪,他得采取死不承认的策略。三两步回到书案前,李隆基提笔便写:
  我最最亲爱而尊敬的父亲啊,您看看我三郎,仁明孝友,对您十分尊重,绝不敢有半分越界的行为。无奈姚崇和宋璟这两个奸臣,挑拨离间,用及其卑鄙的手段,故意破坏我和尊敬的姑姑以及友爱的哥哥之间的良好关系,实在是罪大恶极、罪愆滔天、罪无可赦!请您一定要对他们处以极刑!
  上表夹在一堆奏折中送进大殿,摆在皇帝眼前,而后李旦将它丢给了太平。她读着读着便笑了。三郎是个聪明孩子,婉儿没看错,自己也没看错。姑姑是他的长辈,大庭广众下正面交锋,会背上不孝骂名。若不拿捏好分寸,父亲就会起疑,怀疑他有不孝不臣之心。对,就这么一个人,如此谩骂追随他的大臣,过河拆桥、背信弃义,姚宋还对他忠诚不二。就因为他聪明么?或者,就因为他是未来。因为未来是无可抗拒的。
  “太平,三郎知错了。他已退避让步,你别揪着不放啦。”
  可笑,究竟是谁不放过谁呢。抑或是谁,最不想叫她放过李隆基。
  她放下黄纸,仰头道:“姚宋乃治世良才,万万杀不得的。不要动他们,我走便是。”
  让我离开吧,阿兄。就像他们说的,去洛阳,去那个只有美好回忆的地方。长安,长安啊。这里的一切,都能挑拨我最脆弱的神经。温泉宫,南山马场,东壁图书府,在长安,我哪里都不能去。一切会让我想起,我是怎样把婉儿逼入绝境,一步又一步。
  “不,不。月儿,你不能去那里。你是我惟一的妹妹,我们这一辈,只有你最贴我的心。我不会让你离开。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是怎样……”
  “不是我忘了,阿兄,是你忘了。”她的笑容有些凄凉。虚与委蛇,放在数年前,她绝不相信哥哥会这样对自己。那把龙椅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无数英雄为之倾倒,为之摧眉折腰,为之六亲不认。她所知道的是,锦绣江山,即便某日真在自己掌中,也无人陪她欣赏了。要这滔天的权势,又有何用。
  “我不想和他再斗下去了。”她说。
  说到底,三郎是你的儿子,我又不能真的置他于死地。功成身退,别再卷入政坛,也是婉儿的意思。阿兄,我做不了母亲那样的人,我就是下不了手,你知道么,你懂么?我下不了手。
  “他杀了婉儿啊,他——可我……”说到这里,鼻子又不争气地酸了,“我本可以和婉儿一起走的,我本可以……”
  阿兄,我还想她,我好想她啊。我真的,好想她啊。
  她哭了,抽抽搭搭的,肩头耸动着。
  “其实和你一样,婉儿这一走,我也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什么。”李旦轻拍她的额头,拥住不安的妹妹,“我知道,你对三郎一定有怨言。”
  “何止是怨言。”
  我想杀了他,用他的头颅去祭奠婉儿的坟茔。可他是你的儿子啊,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崇简可以恨我,可以不管我,甚至可以落井下石。我也可以恨他,却不能不管他。他出了什么事,做父母的,还是得挡在前边。我想皇兄也是一样吧。儿子是亲儿子,妹妹可以用来制衡他,却不能代替他。
  李旦叹了口气,那气息在太平头顶悬浮着,然后缓缓消散。
  “月儿,我也没想到是这个局面。”
  “你想不到,但你做到了。阿兄。”
  这次李旦没有辩白。指责,甚至于谩骂,都该他一肩担负起来。作为皇帝,他或许比哥哥优秀,但作为兄长,他没一点比得上李显。所做的,唯有在此时安慰她,静听那近于自言自语的呢喃……
  婉儿说,她要教我什么是天下。什么是天下呢,皇兄,你不会以为神龙那场政变,母亲真的在深宫中,沉溺于二张的温柔乡,对外边的动作一概不知吧。你不会以为唐隆血洗时,婉儿真的有底气,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吧。
  我曾想,只要能回到从前,我愿把灵魂交给地狱的恶鬼。我一遍又一遍回忆,究竟是哪里做错了,要是能重来,该怎样才能救她。现在终于明白,这一切都无可挽回。我陪她奔赴的,是一场没有未来的未来。也许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
  婉儿对我说,花都落了,叶子才会长出来,完成生命的轮回。也许这就是天下吧,是婉儿教我的天下。对这天下,我也有几分责任。
  所以我必须退场,别无选择。能挑的,不过是离开的方式罢了。李隆基是不是恨我,会不会压制我、抹黑我,都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大唐的下一步是怎样,是覆灭还是繁荣。三郎人的确聪明,朝廷执政的经验却不足。磨练磨练心性,安安稳稳传位过去,才是阿兄要做的事。至于我,成败不计,生死,也不计。
  她抬起头,双眼直直望着兄长:“我知道我在找什么,想要什么了。我曾经说我没有梦想,从此刻开始,我有。”
  李旦闻言,沉默片刻,叹道:“月儿执意要走?”
  她点头。
  “你知道,我舍不得你的。”像小时候一样,李旦轻轻拉了拉妹妹的衣袖,“你非要离开也可,就是洛阳太远了些。要么去蒲州,近一点,你想回来,随时可以回来。我想看你。也随时可以去。”
  太平冷笑。可悲啊,自己不过是一件趁手的武器,披着亲情的外衣,显得那么光鲜亮丽。都是数月数年见不着,去蒲州和去洛阳有什么分别。不过是蒲州近一些,万一太子又有异动,叫她回来方便罢了。
  “好。”她看着哥哥,脱开他的手,“好。”
  “月儿,你在责怪我。”
  他的眼神有些愧疚,也有些委屈。
  “而你呢。阿兄,你在逼我。”
  相顾无言。
  去蒲州的车马很冷清,她时不时撩开车帘,日色也黯淡了。李旦听了她的建议,没有处死姚崇宋璟,却将他们贬官流放,还罢免了太子心腹刘幽求的宰相。算是也打了儿子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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