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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到了那边,她睡了一场很久却不太安稳的觉,好像总能听到一些呼唤,却什么也摸不到。蒲州比不得长安洛阳,最高的刺史司马,官位也不及长安大殿上,站在角落里最不起眼的人。她终于回到婉儿期望的轨道,远离是非,整日呆在府中,吟诗作对,饮酒作乐。
  那个刺史也会巴结,但凡来了个什么新奇物件,或者奇人异客,又或耍戏的练家子,必第一个进献给公主,请她赏玩。太平也从不推拒,有什么便看什么,和大家一起笑着,指点一番。
  只有入夜以后,她便把自己关在房中,与世隔绝,任凭谁叫也不应声。
  为婉儿编纂的文集,整整一百卷,放在卧房中整齐码好。看得太多,哪卷哪篇写了哪个字,都能如数家珍。只是没人听她说罢了。每次打开书卷,太平心中便稍有宽慰。她相信,无论是谁,只要细细阅读这些文字,一定会崇拜敬仰甚至爱慕婉儿。她的思维与情绪锁进了字字珠玑,仍旧鲜活灵动,历历在目。
  婉儿,若你的文集流传于世,你便也永生了吧。
  半张残画,她挂在床头,“吴道子”的落款还清晰。只听说他辞官去了,也不知这人到哪里,过的怎么样。这画倒是传神,太平盯着,便能想起婉儿的最后一眼。她从公主府走出来,听到自己的呼唤,回头看了一下。如今记起,才明白那眼神,半是决绝,半是温柔。
  半是决绝,半是温柔。至少,还有一半是给我的。
  她死死盯住画上的双眼,口中呢喃着婉儿的名字。仿佛多看一会儿,多唤一会儿,婉儿就能听见就能感觉到,就能从画上走下来。这种无端的求索周而复始,直到她精疲力竭,沉沉睡去,最后一个念头便是:若能梦中相见,甘愿长睡不醒。[R1]
  [R1]典故由群友1358提供。“为伊判作梦中人,索向画图,清夜唤真真”,是唐代赵颜的故事。相传,赵颜买了幅画,画上是位秀丽女子。久而久之,赵颜对画上女子产生感情,询问画工能否让其变为活人。画工说,这是一幅神画,画上的女子名叫真真,你只要呼唤她的名字一百日,她一定出声答应你。赵颜呼唤“真真”百日后,女子果然从画上走下来,还为赵颜生下一个儿子。后来,赵颜怀疑她是妖妇,给真真喝下符水,真真哭诉一阵便走回画中,从此画上多了一个小男孩。赵颜追悔莫及,再呼唤不已,终还是没能唤回妻儿。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几篇没什么意思,按部就班写历史罢了。
 
 
第149章 不得安(1)
  “这下一个,可是新鲜玩意儿,保准公主您在长安也没见过。”刺史拍拍手,一众舞伎步入正堂。她们裙摆出乎意料地短,衬上腰肢曲线,袅娜生姿。舞步随着乐声进退,一会儿领舞者二人上前,伴舞渐撤去。
  “公主,这舞粗看平平无奇,但您若仔细看着,那领舞两人的小手指,互用红色丝线系上的。丝线不过数寸,移步于咫尺之间,舞姿千变万化、摇曳优美,线却不会拉直哪怕一次。据说这两个女子,为培养相互的默契,从五六岁被送进官伎署,天天便吃住在一处,日日练习,方才有今日这般无言合拍……[R1] ”
  刺史的话被吟唱打断,这一声太凄美,所有人都看过去,暂时忘却了宴饮。
  “堂前月老,桥边孟婆。牵来红线,断去凡尘。”
  太平怔住了,胸口毫无征兆地痛起来,她捂住,猛烈地咳嗽着。刺史连忙上前递水,她摆了摆手,仍然说不出话来。
  “你们还跳什么?快退下去!”刺史正喊着,太平无意抬头,只见舞者被这一声断喝乱了脚步。丝线在瞬间拉直,两人踉跄一下才站稳。互相对视一眼,一人眸中满是凄凉,另一人,似乎要哭出来。她褪下红线。
  一滴泪滑落。就停在脸颊上,一动不动。分则各自为王,合则天下无双。终是被红线绊了脚步,落得两败俱伤。
  你就是我命中的劫啊。
  她怔怔抬头望着,看众舞乐撤下,堂中一下清冷了。一手抓起酒壶,鼻子嘴巴一股脑儿灌下去,烧得有些疼。她挽袖擦擦嘴角,丢掉酒壶,笑道:“别停下啊,今日诸位务必尽兴!”
  后来的事,她也记不清了。只记得一壶壶灌酒,灌到干呕起来,似乎吐出些血丝。翌日睡到日上三竿,胃疼得炸开一般,额头欲裂。从那日起,她连刺史也不见,府上大门紧闭不开。春日过去,老树也长出新芽,院中又是一地落花。她不准人打扫,日日听着风卷过的沙沙声,倚在树下,从朝阳看到晚霞。
  大概的确是老了,坐在这里,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任凭从往事涌入脑海。
  对未来,谁都有自己的谋划,李旦有,李隆基有,婉儿也有。只不过,她的计划与所有人都不同,她的计划里没有自己。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仍然会爱你。只不过,再浓烈的感情,都不会再让你知道。等时间的长河,湮灭我们相爱的证据。史官的笔下,也不会流传我们的故事。如果事实就是如此,该有多好。一切没有发生,我只是默默爱着你,守护你,那该有多好。得不到你的痛苦,有现在痛苦的万分之一么?如果我当时就知道,当时就想到,如果我不曾触碰你,该有多好。
  如果你从来不爱我,该有多好。
  今日她留的太久。晚霞散去,雾气迷蒙的远方,升起了明灭的星星。
  “婉儿,你来啦。”她轻轻倚靠过去,躺入熟悉的怀中,揉碎的花瓣覆在身下。
  既然来了,抱着我好不好,抱紧我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很生你的气,因为你不告而别,让我担心得睡不好。可我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因为你的承诺还没有兑现。你答应过我,要在我怀里死去,还没有做到。所以我,等你回来。
  婉儿看着她,微笑无言。
  年少不识情为何物,爱恨都浓烈,心动便是一眼万年。长大以后,再不可能那样纯粹地喜欢一个人。此刻她忽然觉得,婉儿也是一样。时间那么长,生命中有太多美好的人,她却一直留在原地,等着自己。
  不要爱上过分惊艳的人,不要爱上对自己太好的人,不要爱上令人如此沉迷的人,不要拥有美好到不真实的爱情。否则,一旦失去,那种痛苦会让人无法自拔,生不如死。
  婉儿,我说过,你是我生命的一部分。你离开了,这部分也随之死去。我的灵魂深处,从此缺了一块,再也不能完整。我尝试着填补她,却越缺越大,直到侵蚀了整个我。撕裂的伤口,她在吞没我。你给了我太多美好,又亲手夺走。是你太狠心,利用我,欺骗我,毁掉我,让我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我想恨你,却恨不起来。婉儿,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不需要恨你,和过去不一样了,我再赌气,你也回不来的。恨给谁看呢?我不知道。
  我爱你,很爱你。真的好爱,好爱。
  听说人在濒死的时候,会看见内心最放不下的人。希望那时候,我能再看见你。我会向你诉苦,告诉你,我有好好听你的话,可是这几年,还是过得好难。我放弃了复仇,让杀死你的人得势,做了帝国的储君。后来的每一天,我都有努力生活,相信你在陪着我,以另一种方式。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几十年前,长安的夜里,我们牵着手奔跑,还以为从此再不会分离的。
  婉儿,你还要我等你多久。为什么梦里都不肯见我一面,是还在为了我嫁给薛绍生气么?你还在生我的气啊。我做错了,婉儿,都是我的错。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
  你若泉下有知,今夜来我梦里好么。让我梦到你。梦到你,我就不再醒来。
  你回来啊,你回来……我等你,还在等你……
  身下是落花,她仰着头,婉儿的微笑仍在眼前,温和而坚定。她似乎在说话,却听不清内容,只有无声的口型。太平有些焦急,想要询问,婉儿摇了摇头。
  不必等了。她在说,不必等了。
  “臣这次来,就是要说明白,没有什么‘期限’,公主,也不用再等了。”
  太平伸手去抓,想要留住她,哪怕只是幻象。清风却不巧正吹来,人影消散,再无从寻觅。
  后来我终于知道,其实她并不是我的花。她为盛世长安而来,为大唐红妆而开,我只是恰好途径了那场盛放。灿若烟霞。不枉此生。
  姑母的离开,让李隆基展开了拳脚。多数大臣毕竟趋炎附势,公主已经离开,领头人都放弃了,自己还跳个什么劲儿。太子平时政务得心应手,闲来出城打猎玩毬,武功也还没废。没了最大障碍,日子过的舒服多了。
  仅仅一个月后,张说以本职加领中书门下同平章事,做了宰相。为了消除两人的隔阂,李隆基胡编一通,说是太平特意叮嘱要杀婉儿,他不明就里才下手的。此二人在则天朝便不睦,公主只是表面和平,忌惮上官昭容已久,必欲杀之。这点上官昭容也未料到,否则怎会好好呆在宫中,自寻死路?说这话时他暗自洋洋得意。也不知张说信了没有,反正他就坡下驴,受了宰相的职位。
  但李隆基根本不满足,姚宋刚刚离开,刘幽求去宰相职,他又正是用人的时候,为此事可是犯愁。说巧也不巧,恰逢一日出城打猎,归来路上人困马乏,他带着随从倚在树下休息。此时一位儒生打扮的男人走过来,看着年纪不大,约莫三十来岁,举止优雅,气宇轩昂,请他去自己家做客。
  李隆基看他不俗,颇有趣味,于是欣然赴约。来到这人家中,却只见家徒四壁,唯有瘦妻老驴。他心下疑惑,本想坐下应付应付就走,那人却苦留他吃饭。没办法,这礼贤下士的名声可得保住喽,那就吃两口。
  不多时,饭菜呈上来,大碗酒,大块肉,香气四溢,令人食指大动。他有些诧异,儒生只微笑不语。宴上二人相谈甚欢,李隆基很快发现,这人言辞犀利,看问题深刻而切中要害,可谓一见如故,酒逢知己千杯少。
  酒足饭饱以后,这人也不深留,恭敬地送太子出去。他走出屋子,才看见院中躺着一头死驴,腹中肉已经掏空了。李隆基不由得大为感动,回去向父亲推荐了他。李旦一向不喜欢儿子发展势力,又不能怫了太子的面子,就让他做了个小小县主簿。
  李隆基也不好说什么,又过了几日,便把这人忘了。
  此人便是王琚,曾做过驸马王同皎的门客,精通天文、历法与占卜。自王同皎谋反案事发,他便流落江湖,一路跑到了江都。都说扬一益二,江都繁华,他很快谋到一个职位,在大户人家算账。主人也是慧眼识珠,发现这人不仅丰姿俊秀,而且举止风雅、言谈不俗,也不过问来历,直接将女儿嫁给他,并陪送了一大笔嫁妆。
  后来睿宗即位,王琚觉着自己又有了机会,把一切向老丈人和盘托出。老丈人资助他一笔钱,送去长安。这王琚的确厉害,到了京城也不求官,反而在城南外交通要道上买了所房子,守株待兔。这不就让他等着了太子,早上出去没有拦着,等到晚上疲乏了,请李隆基去家中歇息。
  王琚志大才高,区区县主簿不能让他满意的。既然太子已然忘了他,他便要那人再记起来。于是,以谢恩之名,他主动去了东宫。进去以后,左顾右盼,态度傲慢,一幅目中无人的模样。东宫的官员见他如此,便上前训斥:
  “这里是太子的宅院,不是你家的茅房。太子殿下就在帘后坐着呢,你这般无礼,惹怒了太子,吃不了兜着走。”
  王琚眉毛一挑:“天下有太平公主,谁还知道太子呢!”[R2]
  [R1]刺史:雷区蹦迪……
  这边的灵感来源于歌曲《牵丝戏》“路人不借过”的评论:除了木偶戏,明朝野史中记载了一段昆戏叫牵丝戏,之所以厉害因为它讲的是百合的故事,而且唱戏的时候两个女的各一段衣袖用很细的一根红线连起来,两个人唱戏转圈的时候这线还不能断。
  与唐朝没什么关系,也未做过考证,不要相信。
  [R2]这段应该稍稍往后放一点,为了连贯,我把它提前了几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挺心痛的。
 
 
第150章 不得安(2)
  一言石破天惊,李隆基放下手中卷帙,提着袍子就跑出来。见是那日喝酒吃肉的王琚,忙请上座,命宫人奉茶。
  “太子有大功于社稷,本该平步青云,如今处处掣肘,我王琚替您不值啊。”他笑道。
  “依先生高见,我该怎么办呢?”李隆基端起茶盏,有些敬酒的意味。
  “当年的韦庶人,目光短浅、狂妄自大,所以不得人心。您起兵,可谓一呼百应,消灭她易如反掌。如今不同,处处牵制太子您的,不是别人,正是太平公主。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在朝多年磨练,为人诡计多端,又自恃功高,朝中也有党羽支持。一旦她回来向您发难,这日子可就难过喽。哪怕现在去了蒲州,她也不安好心的,不过做个退让的高姿态罢了。要么怎么不安安分分去洛阳呢,还不是想随时回来,再掺和朝政。上月陛下想传位于你,若不是朝中她的党羽阻拦,此事也许就成了。[R1] 此人不除,日久天长,必生祸患。”
  “可她是我亲姑母啊,”李隆基故作冷脸,“与姑母较劲,让皇帝两头为难,已是不孝。若要彻底解决,阿耶那样一个重感情的人,会有多伤心啊!”
  他一脸悲戚无奈,仿佛只有被人欺负,任人宰割的份儿。
  “诶,太子殿下怎能这么想!”王琚应声答道,“为君者先国后家,天子的孝道与凡人的孝道怎能相提并论?若只顾着父亲的情感,在小节上斤斤计较,不能以国为重,到时候太平公主得势,您父子二人都要遭殃,还顾及什么情感。以愚所见,她就是烂疮浓痔,您现在下刀狠狠割掉,对陛下才是最好的。这才是真正的大孝!”
  “好!好!好!”李隆基不禁抚掌赞叹。王琚言语如此透彻,什么问题都难不倒他,实乃辩才,居然险些被自己错过了。他赶紧拉住王琚的手,殷切道:“王公洞察。我往后想为《孝经》作疏注,到时烦请王公好好为我讲讲,这天子之孝与凡人之孝,究竟有何不同。王公就别去做什么县主簿了,留在不才我李隆基身边,做个东宫幕僚,岂不乐哉。孝经注写成了,请您第一个斧正!您喜欢做什么,我这就为您安排职位。”
  王琚微笑道:“我这人没什么长处,丹炼得不错,也会讲笑话,这两样都是大师级别的。殿下安排我做个弄臣,也就足够了。”
  随后他附身在太子耳边道:“只是您的姑母,得好好措意,要不我担心哪。”
  李隆基点头。如今姑母离开已满三月,天下安稳。父亲似乎也松动了,偏向自己一些。此时不出手,又待何时呢?他沉吟片刻,道:“该接她回来侍奉,彰显我之孝心才是。只是她若不肯回来,又该作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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