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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妆浓[太平公主×上官婉儿](历史同人)——江明空

时间:2021-11-30 09:41:56  作者:江明空
  “你还劝我么?”她眼睛红了,目光恶狠狠看着棋语。
  棋语不再说话。
  天色渐暗,夜里的寒风似乎更猛了。她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觉得几次都要晕过去。孩子哭累了,不再出声。棋语怕出什么事,脱下外衣裹住崇简,摸着鼻息尚在,才放下心来。
  就这么一夜过去,清晨天空才泛白的时候,终于有宫女过来,带他们进太后的寝殿。太后正在梳洗,宫人为她梳着髻,描着眉,点着唇。
  “月儿,你终于来找我了。”太后看着镜中的自己。她似乎真的不会老。
  “阿娘,女儿有话要与你说。”那一夜,喉咙被风吹得生疼,声音喑哑起来。
  “说吧。”
  她向那些宫女看去,宫女识趣地退下。棋语是有些担心的,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似乎真的支持不住了,棋语很害怕,害怕公主此刻会倒下。她不能倒下的。
  “阿娘,薛三郎他没有做错什么啊。公主府与薛府相距甚远,三郎与哥哥许久没有见过,他没有谋反,我可以用性命担保。他是我的夫君,我四个孩子的阿耶,他——”
  “月儿,你还有什么别的要说么。没有的话,就退下吧。”太后说着,仍然没有看她,盯着那方光滑的江心镜。
  “阿娘!你别杀他,别杀他行么。”她说着,两行眼泪缓缓划过脸颊。忍了一夜的眼泪。
  “他可以不要官爵,不要什么将军、太常卿,我们可以永远离开洛阳,也不去长安。只要……只要他不死,只要他不死就行。”她上前两步,几乎是扑倒在太后脚边。将怀中的孩子凑过去,她只希望太后能看一眼,或许还能唤起些残存的母性。
  “月儿,抬头起来。”
  那是太后久未谋面的女儿,武太后细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依旧很美,只是缺少了儿时的神采。好像一个落入凡尘的仙子,灵气被一点一点消磨殆尽。没有了,以至于说她是另一个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月儿,你年纪还太轻,总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要知道,不是所有姻缘,都如同你与薛三郎一般美好。更多的时候,你并没有选择的权力。甚至没有求饶的权力。我知道你现在恨我,但是薛绍,我不可能救他的。明白了么?”
  “来,冻坏了吧。把这杯热茶喝了。”太后推过身边的茶盏。
  “阿娘。太后。神皇陛下!”她没有接茶,强忍着汹涌的泪,“怎样都行,要我怎样都行。别杀他,别让我们分开……”
  也许是寝殿燃着暖炉,过于舒适安逸了些,孩子不哭了,在她怀里沉沉睡去。
  孩子不哭了,她却哭了起来。
  “月儿!”太后呵斥了一句。看着最爱的小女儿,看她如今这副凄惨的样子,太后心里还是软了一下。可心软归心软,这种时候,走一步错棋都是要命的。决不能手软。
  “阿娘,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太平痛哭起来,手抱紧襁褓里的孩子,嘴却咬上母亲的衣袖。流下的泪,沾湿了手臂,单衣贴在太后身上。
  “月儿,你想违抗我么?你要逼我么。”太后不动,语气也重归平淡,“月儿,你想做我的敌人么?你想与我争斗,杀了我么?
  “如果不是,就不要再与我提薛绍。月儿,承嗣向朕求娶你的,朕希望你能答应。你好好想想。阿娘明白有些事强求不得,你不必喜欢他,只要与他结婚。”
  太平听清楚了。
  薛绍还没有死,武承嗣就张罗着要娶她,她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她用婉儿换来的安宁,就这么轻易被踩碎,连一声响都不曾留下。她脸上还挂着泪,忽然那么想笑,那么想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不就是再顺着母亲的意思做一次么?都违心地做了那么久了,还欠这一次么。
  “好啊,我就嫁给武承嗣。我什么都听阿娘的。”
  “月儿!”
  “怎么,阿娘还要我做什么?阿娘就是把我卖去平康坊[R1] ,我也没有怨言的。”
  “月儿!”武太后大声呵斥,若是别人听了,定会吓个激灵。太平只是别过头去。
  她的发丝那么凌乱,被眼泪粘在脸上。熬了一整夜,眼下淡淡的青色,唇也颤抖着。武太后看她这一眼,终究不忍再责备。说到底,她做的事,是过分绝情了。青梅竹马,少年夫妻,天造地设的姻缘,被她生生拆散。这时候,还叫女儿嫁给自己的侄子。
  “我只是希望你好好想一想。”她说。
  “不用想了。我认真得很。阿娘让我嫁给谁,我就嫁给谁。”太平垂了眼,一手取那杯热茶,一饮而尽。
  她彻底明白了,儿时的她完完全全错了。既然生在皇家,就不会太平的,一辈子不会太平的。而她将会永远记得,自己曾为了这虚无缥缈的安宁,放弃了多么珍贵的东西。伤害了多么不该伤害的人。
  热茶让身子暖了,复苏过来,心却是死了,麻木了。
  太平缓步从大殿里出来,袖口抹干眼泪,脸上却是平静,前所未有的平静。棋语见她出来,赶忙迎过去,关切地似乎想要问些什么。见她这样子,又不敢说话了。
  穿过花园,走过廊榭,太平回过头来,把小儿子交给棋语。
  “你先带他回去吧。”她说。
  “公主——”
  廊桥那边两个人走过来,棋语突然不说话了。太平扭头看过去,心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仿佛要蹿出咽喉。什么都想不起来,即便用尽全力,那一刻也只有空白。
  婉儿也看见她了。
  躲她躲了七年,这一次遇见,没有丝毫防备。心像是被用力撕扯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一阵眩晕与窒息。茫茫中,婉儿只死死抓住两个念头——她不属于我,我也不再需要她了。责备,恨意,爱意瞬间喷涌出来的时候,她紧压上心门,封死。一切都没有发生,从来没有。她对自己说。
  就这么一道廊桥,谁退回去,都显得有些欲盖弥彰。
  于是婉儿很快回过神来,对太平报以微笑。
  “见过公主殿下。”
  婉儿和从前不一样了。褪去青涩与稚嫩,她的神色优雅,仿佛不再能有什么让她害怕。眉间舒展,眸子半明半暗,举手投足,顾盼流离之间,成熟女子的美好渐次绽放。她看起来是那样从容淡然,似乎有着让所有人愉悦的本领,自己却能置身事外。岁月的印记没有刻画在脸上,却刻画在她的一举一动中。
  她说着话,丹唇轻启,贝齿若隐若现。看着她的唇,太平的目光再也不能移开。那时候她明白,心里是很想吻她的。很想很想。
  她是自己爱过那么久的人。婉儿好美,真的好美。太平看向她的双眼有些发直了。
  这么多年,我离开之后,她反而更美了。更美了。
  “公主许久没进宫,今日带着小郎君来见神皇陛下,共享天伦之乐,陛下一定喜欢的吧。”婉儿温和地看向棋语怀中的孩子,没有半点失态。
  这半个问句让太平回过神来。梦中惊醒一般。她察觉不能这样看着婉儿,好像还没忘记她似的。即便的确没有忘记她。
  “天伦之乐?”她理好心绪,强笑道,“婉儿,你不知道我来做什么的?我来是给我的郎君求情的。”
  她加重了郎君二字,仔细看着婉儿,看她面庞有没有不悦之色。哪怕只是一丝。
  “怎么,公主和我说这些,是想让我在天后面前美言两句,为薛驸马求情么。”
  还是那幅温和的样子。
  “公主放心,你我多年同窗好友,我一定尽力。”
  婉儿这关切的语气,仿佛只是一个见她可怜的路人,让她的心真实的疼了一下。为薛绍求情?你去为薛绍求情?就这样淡然地说出口,我不值得你那冰冷坚硬的心起一丝波澜么?她忽然生起气来,却找不到生气的理由。
  要说,当年是自己要走的。该生气的,明明是她才对。
  看婉儿的神色,似乎对她很怜惜,却不再有半分悸动。太平确信了这一点,荒凉之感涌上心头。果然,你是真真忘了我。是我在这七年里,时时刻刻想的都是你。
  “不必。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来。”
  她忽然又想哭了。忍下之后,脸冷得如冰。
  “公主,那臣下告退了。今日还有事务。”婉儿拜手,与侍从的宫女侧身过去。
  太平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许久回头,婉儿已经走远。
  “棋语。”
  “公主殿下。”
  “棋语,我以为我放得下的。我以为我早就放下了。可见她那一眼时……”
  棋语。我爱她。不是一时片刻,是看见一次就沦陷一次。我不相信她真的不爱我了。我不相信她真的忘记我们的一切了。我不相信。
  棋语,你觉得,会不会有一种牵绊,是两个人灵魂互相欣赏。不带一丝利益,不带一丝□□。
  [R1]妓馆聚集地。
  作者有话要说:
  婉平重逢!婉平重逢!婉平重逢!(说三遍)
 
 
第51章 重逢刻(2)
  洛阳城有些日子没下雨,却也没有太阳,阴阴沉沉的。刚经历一场屠杀,空气中似乎还弥漫着血腥味,让这座城多了一分阴鸷。这时节,多说一个字,多行一步路都有性命之虞。上至二品宰相,下至刀笔小吏,似乎都板着脸,思虑重重。
  那日有些倒春寒,零星飘了些雨丝,粘衣不湿,却让人闷得慌。
  狄仁杰从政务殿缓步出来[R1] ,细细琢磨着。他不过是冬官侍郎,神皇陛下今日却特意请他来。这也罢,交代了七七八八,不过是授江南巡抚使,要他外任。江南好巫鬼,重淫祀,此去要他铲除当地淫祠,移风易俗。
  狄公拈须,心中仿佛感到什么,放慢了脚步。
  “狄公!”一个女子清泠的声音。
  他回头,那是刚刚陪侍神皇身边的女子,眉若烟黛,素衣难掩她的秀气。
  “狄公,神皇陛下见雨大了,叫我给您送来这把罗伞。”
  “多谢上官才人。”他接伞,却莫名有种接旨的意味。
  “江南自古多患,道途险恶,毒虫猛兽之害甚于两京。这些虎豹虫蛇,一时灭起来容易,日子久了,难免有遗患。狄公此去江南,身负要任,神皇陛下也多有期许。以狄公的才能,一定没什么难处吧。”她漫不经心地说着,说完看向他,似乎在等他答什么。
  说得够明白了。扬州叛乱虽然平定,李敬业与骆宾王却都是死于乱军。民间盛传,那时呈给武太后的尸首,是官兵杀了相貌相似者冒充的,真正的两人进山寺藏了起来。江南仍旧暗流涌动,不过粉饰表面的安宁。叛乱第二年,武太后曾想派人巡抚江南,却遭到群臣反对。的确,叛乱方才平定,江南不稳,若是派去的人德行、能力不足,闹出更大的乱子,也许就不是四十四日能解决的了。
  那时候,武太后放眼朝堂,居然找不出一个可胜任的人。
  慈爱足以恤孤茕。贤德足以振幽滞。刚直足以不避强御。明智足以照察奸邪。[R2]
  “只有狄公了。”婉儿微微颔首。
  狄仁杰撑开那柄罗伞,去遮挡细若游丝的雨。
  “神皇陛下要臣做的事,臣定万死不辞。”
  他言语平淡中露出诚恳,婉儿确信他明白的。不必多言,二人互道了别,各自离去。狄仁杰撑着伞,没走几步,又听见那个声音:
  “狄公!”
  他回过头去。
  “狄公真是个怪人。听闻您明经出身,想必熟读儒学经典,我猜您不愿意去的。神皇陛下说要派您去,我还疑惑得很,没想到狄公真的答应了。狄公……为什么,为什么会答应呢?”
  缓缓说出口来,微笑着。
  “上官才人,老臣我不是个腐朽的学究。如今主上羸弱,放眼望去,能主持大局的,唯有神皇陛下。即便是朝臣之大不幸,却是苍生之大幸。我不会违抗她的。”
  婉儿点头笑道:“狄公实在特别得很。不知狄公这样的人才,究竟是怎么生出来,怎么长出来的。”
  说是刚正不阿宁折不弯,他做事又很有分寸,绝不做无谓的牺牲。说是老谋深算世故圆滑,到了危急关头,这人也从不吝惜身家性命。他好像走在所有人前面,看得明白通透,所思所想先于时代数百甚至数千年。所以他不仅如今被百姓崇拜爱戴,也必定被千百年之后的人崇拜爱戴。相比起来,现在的成就好像倒次要了。
  狄仁杰听她说着,也笑了,笑而不语。良久,终于开口:“上官才人,你觉得,千百年后,人们会怎么看你呢。”
  沉默片刻。
  “那不重要。”她说,“那不重要。我不过先皇一个五品的才人,也许千百年后,人们根本不记得我。即便有幸被记下来,史官无论怎么写,书里的都不会是真的我。随他们怎么写好了。”
  语气过分平淡了,她的确毫不在意的。那样云淡风轻的神色,莫名使人注目。
  狄仁杰微笑点头。短短几句交谈,他便明白了神皇为何喜欢她,为何要将这个女子留在身边。
  “上官才人这样的人,又是怎么生怎么长的?”
  必得碾冰为土玉为盆,才能开出这样清雅,又不失明媚的花儿来。
  婉儿回到政务殿之后,与太后禀了方才的事,说狄公已收下了伞。
  太后听完,看着她笑了:“你这次可是输了。既然如此,愿赌服输。婉儿,你要听我安排。”
  “陛下要臣做什么?”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武太后叹了口气,“朕把公主接进宫里来了。”
  婉儿微微一激灵,看过去,太后仍旧那幅表情,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
  “这么做也是不得已。毕竟薛绍牵连谋反,按律要查抄,公主府也不能免去。再者,月儿住在那个地方,免不了触景生情,生出许多不必要的心绪。婉儿,她这次回来,我安排她住了花明殿,离你的住处很近。她与薛驸马甚是恩爱,朕如今拆散他们,经一场生离死别,她难免恨我的。若是一时糊涂,做出些什么过分的事来,往后,后悔也来不及。你行事谨慎周密,看着些月儿也好。必要的话,就搬进花明殿和她一处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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