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独自开车到会场和安国汇合,却发现只有孙伦在等着他。“总裁说这么一个普通项目你们两个都来没有必要。”孙伦这么解释着,可盛安黎当然知道盛安国是什么意思,这次招标对别人不算什么,但却是他的一次机会——最后一次赢回尊重的机会。
他不能让安国失望的。走到今天这步,盛安黎其实早没了压力,甚至是有些兴奋地毫无顾忌地推开了会场大门,闪光灯和快门键也在意料中响起,他也昂起头迎接众人的目光向会场中央走去。
不少曾经的朋友前来和他问好谈笑,虽说之前这些人一次都没联系过他,他还是笑着点头应了。盛安黎其实有些恍惚,就像还是曾经那样,没有那场大火,没有什么家庭的真相,他还是当年那个盛家大少盛世总裁,一切都从未发生。他正感慨着看向四周,那四个家伙偷偷看他的眼神却一下子把他拉到了现实。
可这几个人却像商量好了一样不来和他说话,明明安远和路昭华也是他明面上的合作伙伴呀!
哼,那他乐得清静!盛安黎扁了扁嘴,拉过孙伦一起坐到盛世团队的位置。可他正和身后的同事们交流,一旁却有人突然坐过来。盛安黎本以为是谁忍不住要来和他说话了,可侧脸一看竟是严子宁含笑向他点了点头。
“你怎么会在这里?”盛安黎有些惊奇地问道。就算是严子宁有私下的布局考量,这样的场合他一般也是不会来的,不然怎么能显露他不谙世事的艺术家形象呢?严子宁却是一笑,神神秘秘地像逗狗一样冲他招了招手。
盛安黎犹豫了一下,还是克制不住好奇心把耳朵凑了过去。
严子宁却不轻不重地撂下几个字:“不告诉你。”
盛安黎:“.......”
116
故作玄虚!
盛安黎哼了一声,别过脸不想理他,可严子宁却又偷偷拉他的袖子:“我被记恨了。”
?被谁记恨了?盛安黎奇怪地抬起头来,却正好和那几个还在和他装不熟的家伙撞上了目光。安远倒是背过身去,又给他留下一个孤单的背影,而路昭华一脸委屈地瞪着他身边的严子宁,仿佛在克制自己冲过来。杜博衍还是那样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都什么毛病?盛安黎再内心翻了个白眼,却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一个关键性人物。他的耳边忽然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那人就还是像不认识他一样从他身侧飘过了。
“董事长?”宋骄站到严子宁身侧:“小佟也没和我说您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杜总都到了,我就算是个挂名的也得给人家点面子。”“您怎么这么说?董事长当然.......”这俩人就突然在盛安黎面前虚与委蛇起来,也没管这里是盛世团队的地界。孙伦也看得有点出戏,忙笑着去递名片刷一下自己公司的存在感,结果又莫名其妙地被宋骄拉进了话题中,和那两人虚假地寒暄起来。盛安黎就被晾在一旁冷眼旁观着,也没管孙伦向他求救的目光,转身拉走项目经理核对标书内容去了。
等盛安黎回来,这些人倒是都各就各位了,场面严肃的很,但他还是觉得仿佛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严子宁坐在最后方拿着他的相机乱拍一通,也不知道这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不过幸好江律很快就带着江家团队亮了相,第三方人员也陆续就位,一场招标会竟就这么开始了。
可等工作人员开始唱标时盛安黎才发现,路昭华和盛安远竟是单投了一个标书!全场也是一片哗然,盛世一直对外宣传和路家及远行合作,另两家现在这个情况这和临时反水没有差别。盛安黎更是知道自己对在这个项目上对他们一直毫无保留,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高于盛世的作品。
孙伦一下子慌了神,忙想要冲出去联系盛安国,却一下子被盛安黎拉住了手腕:“别急。”盛安黎的语气有些恶狠狠的,他只能想着幸好,幸好没有相信他们所谓的喜欢,果然还有这样的惊喜等着他。大不了就是再输一次。“把流程走完。”盛安黎冷笑一声目视前方:“不要浪费我们自己的心血。”
孙伦只能苦笑称是,即使这样,自家的士气恐怕也是少了一半。路家他不清楚,但远行明明都要并回盛世,怎么会出这样的差错?孙伦一声冷汗,心想这难道只是障眼法?江律坐在主席台也有些懵,他没想到那四个混蛋联合起来困住自己外甥也就算了,竟还两两分伙开始压制他。江律倏地起身想要叫停,却被一旁的律师止住,只能再坐回去自己抓心挠肝起来。
不过孙伦没有想到自家同事们其实早被气红了眼,甚至都快喊出主辱臣死了,连发言都是别样的慷慨激昂,竟是以一家之力暂时和对面两伙两两联合的打了个平手。
不对。盛安黎本还不太抱希望,可到现在却越听越觉得纳闷,另两个标书一眼看上去虽是完备而富有竞争力,也总是咬着自家的尾巴不放,却总是和盛世险险的只差一厘。
旁人看不出门道,他这个一直在跟进项目的人不会不清楚,另两个标书仿佛是完全按着盛世的标书制定的——两份可以完美的输给盛世的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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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安黎反应过来时,委员会已经宣布推选出了中标的三家候选人,可就现在的情势来说,盛世基本是十拿九稳。其他家虽早意料到是陪跑,却没想得到最后真的是盛世占了优势。刚才路昭华和盛安远的临时跳反已让他们十分震惊,而现在盛世几乎是赢了,不少人竟是像看了一场大快人心的戏而感慨起来。
孙伦雀跃地小声欢呼起来,难得主动去找盛安黎搭话,盛安黎却呆坐在座位上一脸迷茫。孙伦还以为这人是过于开心以至于不知作何反应,只能给他留出空间,转身去和同事探讨如何庆祝。
一些记者先围住了盛世的另两个对手,比起盛世的胜利,杜氏严氏联合起来却遭遇滑铁卢以及路家和远行公然倒戈却遇挫这两件大事更吸引大众的目光。
盛安黎坐在原处默默扣着手指,他不清楚这算不算公平,可他们几个之间的账却是怎么都算不清的。这一役确实是一场漂亮的胜仗,盛世有如披荆斩棘终的桂冠的勇士,而那两伙人竟是成了戏剧中的反派。人的思维有发散性,经此一役在大多数人眼中,连当初那场大火都仿佛有了新的诠释、新的猜测,记者的口吻也从对他的步步紧逼改口为对他们的。而那四个家伙却对这些猜疑毫无反驳,竟是有不管真假都全数认下的默认意味。
就如同那时他陷入昏迷,什么都无法反驳那样。
而现在,整个世界仿佛又是站在了他的身后,虽说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只是暂时的,但盛安黎还是觉得有如重见天日一样,竟是受触动的眼角泛酸了起来。
他仰头越过人群去看被记者包围的那几个家伙,又是先于宋骄目光交汇了。这人接受到他的眼神还是那样一下子笑开,像是苦寒深渊中有人向他递出的一朵娇艳的花。突然间耳边咔嚓一声,盛安黎一惊,才发现严子宁在一旁给他照了一相,竟就潇洒的摆摆手离开了会场。
等人群散尽,盛安远先是凑了过来,不知道是要模仿谁,向他露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笑容:“晚上想吃什么呢?”
这话说的让盛安黎一下子被拉回了现实:“.......你们今天可真是演了一出好戏。”他轻哼了一声抱起臂来:“现在不装着不认识我了?”
盛安远的耳尖有点红,刚想邀功却又听盛安黎很无情地开口:“我们现在离得太近,被拍下来你们的苦心可就白费了,这几天就不要见面了吧?”盛安远一下子就急了,你你我我说了半天都没说出所以然来,自己差点把自己气死。
可盛安黎又是低头笑了笑,竟是没再开口说什么。盛安远不知道兄长心中所想,却总觉得盛安黎周遭的气场貌似平缓了很多,像是容他在身边了一样。他怕自己猜错,有些怯懦地伸手去碰盛安黎的手,却被杜博衍突然传来的快活笑声打断:“路昭华被他父母叫过去骂了,不如来猜猜这人会不会被遣送回美国?”
盛安远有些愤恨地抽回手去,却眼见着杜博衍伸手去帮盛安黎整理领子:“宋骄又拉拢你舅舅去了,他就想要那个虚名你也懂的,一会儿我带你回去?”他也是有些试探地将双手搭在盛安黎的肩上,却让盛安黎觉得自己像是在深山老林里遇见了狼。
“不了,今天我去找安国。”盛安黎掏出手机敲敲打打起来:“顺便这几天我们可能都见不到面,我要自己出去走走。”
杜博衍和盛安远有些慌乱地对视一眼,他们本以为盛安黎多少会有些触动,谁成想竟然还把这人弄跑了。他俩突然想快点把宋骄弄出来,或者让路昭华救回来哭一场,正焦急着,却又听盛安黎在一旁淡淡开口:“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二人难得有些懵,却见盛安黎自顾自地起身离场,又补充了一句:“是你们的事。”
END
番外·后来的事
我叫盛茸茸,我爸爸盛安国是盛世的半个总裁。
什么?你不明白什么叫半个总裁?真是笨蛋,全世界都知道我爸爸什么都要过问我的伯伯,所以我妈妈嘲笑他是半个总裁啊!
不过你千万不要告诉我伯伯我叫他伯伯了哦,他会觉得我把他叫老了的。
我今年四岁,和我哥哥盛灼灼一样大,但叔叔教我说龙凤胎后出生的才是先存在的,我才应该是姐姐。所以我就去找盛灼灼理论,结果他不同意不说,还要和我打一架!我一下子就把盛灼灼打哭了,谁让杜伯伯偷偷教我不少不受人欺负的方法呢?
可我没想到盛灼灼还要向妈妈告状,妈妈向来不喜欢我和叔叔、杜伯伯、路伯伯以及宋哥哥来往,就把我关禁闭了,讨厌。
什么?你问宋哥哥是谁?当然是宋骄哥哥啦!他长得真的特别好看,比电视机里的人还要好看。所以我才不管他年纪多大,就要叫他哥哥!宋哥哥还总是送我零食,虽然他也送盛灼灼零食还总给爸爸妈妈送礼物,我还是觉得他对我最好。不过他也不喜欢我叫他哥哥,总是教我叫他伯夫这种奇怪的称呼。
我就去问幼儿园的老师,老师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称呼:“可能是伯父吧?茸茸你是不是记错了?”
那我就可能是记错了,可等见到他我就叫了他伯父,结果他还是不太满意的样子,等伯伯叫他过去,他才重新露出了笑脸。
伯伯是个很有意思的人,他喜欢和小孩子玩,周围的小孩子都喜欢他,他的眼睛很吸引人,也总是能给我们讲出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故事。妈妈也从不阻止我和灼灼在他身边玩闹,只会在叔叔他们出现后叫家教把我们抱走。爸爸其实也不喜欢我和叔叔他们一起玩,但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可能是他嫉妒吧,反正我是觉得叔叔他们比他聪明多了。也或者是因为他们敢主动去抱伯伯,而爸爸就得不到伯伯的抱抱,你看,爸爸连我都不如了。
但我其实有点怕路伯伯,他好像很不喜欢我和灼灼,每当我去找伯伯,他都会用奇怪的眼神把我们吓走,伯伯也总是会因此而骂他。可他在伯伯面前就是另一幅嘴脸,年纪那么大了还会不知羞地掉眼泪,活像是比我们还小一样,伯伯又只能去哄他。
叔叔看起来也不喜欢小孩,但我和灼灼毕竟是他的侄女侄子,他还是对我们温柔的多。只不过他不怎么爱讲话,一开口就是我才是姐姐这种惊天大秘密。但比起其他三个人,爸爸并不阻止我和叔叔聊天,虽然叔叔不太和我聊天。
我很少能见到杜伯伯,可却见过很多他手下的人,这些人总是神出鬼没的,还会在我上课的时候偷偷把玩具丢进来,我还是很喜欢他们的。
你们可能不知道我还有个弟弟严遥遥,是宋哥哥的上司的孩子。但严遥遥没有妈妈,而且有人说宋哥哥的上司都不一定是他的爸爸,连名字都是跟着我俩的名字形式取的。所以我和灼灼都很心疼遥遥,总是带着他一起玩,伯伯一般也是带着我们三个出去玩。遥遥的爸爸可能是把伯伯当成了托管所,不上学的时候就把他送到伯伯那里学习,连我和灼灼都没有去的那么勤,不过我们没法嫉妒,谁让全家都已经把遥遥当成我们弟弟了呢?
还有好多好多对我好的人,比如说曾外公和舅公,还有路伯伯的爸爸妈妈,甚至连遥遥爸爸的爸爸都喜欢我们。有人称我和灼灼是小公主小王子,家里的保洁姐姐也会开玩笑说我们以后一定会有很多的求婚者。
我当时梗着脖子说我才不要结婚,我指着伯伯说:“伯伯不也是一直没结婚吗?我要像伯伯一样!”
全家瞬间安静的有些奇怪,连总是笑哈哈的爸爸都僵住了脸。半晌叔叔才清清凉凉的开了口:“那你注意安全。”,伯伯和爸爸却一起踢了他一脚。
?怎么回事啊?
番外·安远1v1if线(暗)
盛安黎缓缓睁开眼睛,却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
这个房间没有窗子,连一丝光线都透不进来。这种黑暗让盛安黎感到不适,忙赤足下床去寻找灯的开关,门却吱呀一声的开了。
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他转过身去却不想理来者。盛安黎轻轻坐回了床上,努力回想这几天都发生了什么。他被姓杜的锁在了半山别墅,正气的胡乱折腾时,门也是这样的开了。
“安远?”当时盛安黎有些惊喜的叫出声,却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的不得体。他惊呼一声,几乎是红透了脸埋进一旁的枕头:“安远你,你先出去找找钳子什么的.......不、不要看了......”盛安黎的声音有着经历过情事的沙哑,明明不想多说话,自己的弟弟却站在那里一声不吭,还是用一贯阴阴沉沉的眼神盯着他。
盛安黎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快被自己羞红了,面前的虽是他的弟弟,可他还是不能承受被别人看到这些。杜博衍........他暗自咬牙记恨着那个男人,他的弟弟却缓步走过来。他差点尖叫出声,可盛安远却只是抓过他被锁住的手腕看了看,就走出了房间,不一会就拿着器具回来沉默地帮他打开了手铐。
“......谢谢。”盛安黎一把抓过被子将自己盖住,犹犹豫豫地请求道:“你、你去帮我找件能穿的衣服吧......”
“为什么还要穿呢?”
“什么?”盛安黎认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句话像蚊子一样在他耳边叮了一下就消散,盛安远也像印证自己的猜想一样打开衣柜帮他找衣服。盛安黎松了口气,钻进被子闷闷地冲弟弟发起了牢骚:“你快一点,都怪杜.....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我邀请了不少人呢!”他咬了咬牙:“就这一次,我不信还会再输给他。”
盛安远扶着柜门的手顿了顿,低头哦了一声:“你不去洗个澡吗?一会儿......我先下楼撑撑场面,程州他们也在吧?”盛安黎思索了一下,发现这确实是让弟弟锻炼的好机会,就依了安远的想法,谁知事情竟是向不可控的方向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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