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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和神经病同行(古代架空)——小闲

时间:2021-12-02 14:46:01  作者:小闲
  如果说一开始在钟文和眼中,沈般还只是个光会满地乱跑的小糊涂蛋,那么在钟思思死后,他们之间的鸿沟才真正愈演愈烈。
  沈般此人,并不聪颖,也不愚钝,只是总需要有人跟着他,以免走错了路。钟文和跟了他二十年,却没想到这混小子翅膀刚硬就浪上了天。那时他信了花韵的鬼话,放他出去自己碰一鼻子灰,结果没两个月就拉了个道方门的二五眼回家。
  毛都还没长齐呢,还开始谈什么一生一世了。
  所以每每沈般和顾笙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怎么看怎么别扭。
  尤其是现在的顾笙。
  “跟紧了,我可不会等你。”男人一脚踩上墙头,头也不回地道:“好歹你也是个庄主,轻功还过得去吧。”
  钟文和额角青筋跳起,一言不发地上了墙。
  顾笙武功的确极强,甚至内力强于他,然而招式一看便是不知哪里来的野路子,仿佛野性未驯的走兽。虽然简单直观,招式却烂到不能看。和道方门一板一眼的顾君子相比,可以说是南辕北辙、截然不同。
  一体双魂。
  他仔细考虑着方才顾笙给他的解释。
  真不是被鬼上身吗?
  两人接近庄子后,发现里面戒备极严,连最普通的下人都如临大敌,似乎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情况不对。”钟文和打量了下四周的环境后,小声说道。
  “抓个人来问问就知道了。”
  钟文和眉头微皱:“切莫打草惊蛇。”
  “那我找条之前打过的泥鳅。”
  钟文和:“?”
  两人找了个寂静处,顾笙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哨,吹了之后却听不到声音。但没过多久,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摸了过来,来到顾笙面前单膝跪下:“见过大人。”
  “你倒来得及时。”顾笙冷哼了一声,用指尖把玩着手中的玉哨:“上一次围杀我的时候,若我没看错,你也在其中吧。”
  姚湘君顿时背后冒出一层冷汗,低头道:“若大人当真有难,小的需隐藏身份,才能救下大人。”
  “笑话,我用得着你救?”
  姚湘君将头压得更低,压根不敢看他。
  “若你还抱着能靠别人解毒的一丝侥幸,大可以试试。其实我也一直很好奇,等我死后,你还能坚持多久。”顾笙冷笑了一声:“说吧,这庄子里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现在人心惶惶。”
  “禀报大人,是鸿客居的两位首领身死,因此庄内戒严。”
  “两个?”顾笙的双眼微微眯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一位是在昨晚夜袭上岛的罗家人时,被重剑贯心而死。另外一位是今日在庄内,被琴弦生生勒死的。”
  听言两人都是一怔。顾笙回过头,满脸狐疑:“你今日来过这里?”
  “是沈般。”钟文和直接向姚湘君问道:“杀死他的人,现在抓到了吗。”
  “尚未。”
  听到这句话,顾笙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是暂时落了地。
  还好。
  还好来得及。
  待姚湘君离开之后,钟文和对顾笙道:“他应该刚离开这里不久,身后又有追兵,不会太难追。”
  “嗯。”
  “先回去和罗家人会和。”
  “……嗯。”
  突然间,顾笙毫无征兆地在他面前倒了下去。
  钟文和:!!?
  “你身上有伤?”将顾笙拉到暗处,钟文和搭上了他的脉搏,过了一会儿后睁开双眼:“探不出来。”
  “探不出来就对了。”顾笙面色发白,但还是扬起嘴角,用力抽回了自己的手腕:“你若是能治,那明日我便送你块‘天下第一名医’的牌子。”
  “你是伤到脑子了?”
  顾笙:“……”
  这许多年来,他和另一个顾笙,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从前他出来的机会更多,但没有人喜欢他,大家都只喜欢“顾君子”,也想方设法地把他塞回去。渐渐的,他习惯了,出现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到后来一次最多也不会超过三天。经常是在顾笙遇到危险时,出来临时救个场,一觉过后便换回去了。
  但是这次不一样。
  从遇到沈般开始,他能感到自己多了余力。仿佛一片沉寂已久的灰烬再度焕发生机,仿佛他又一次活了过来,越来越像一个真正的人。
  三日早已过去,接下来会怎么样,他自己也不知道,连觉都睡不安稳。顾大君子或许招人喜欢,可将他放在这座暗岛上,便如羔羊入了虎口,什么都做不到。
  “你在害怕。”
  沈般的话语再次在他耳中响起。
  他会怕什么呢?
  他连杀人都不怕,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世上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他畏惧的?
  “我剩的时间可能不多了。”顾笙用拳头捶了捶自己的心口:“要在那之前,结束这一切。”
  “你想说什么?”
  擒贼先擒王。
  “你回去,我要去杀黑麒麟。”
  钟文和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嗤笑道:“冥顽不灵,能和罗不思不分上下的男人,你觉得自己能是对手?”
  “说不定呢。”
  他不记得上一次与黑麒麟交手后都发生过什么,但或许……他是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了。
  假如他当真是个杀不死的怪物,或许此时此刻,对方也在恐惧着他。
  “那你要沈般怎么办。”
  “你和剩下那些乌合之众一起,就算他被擒,救他也不难。”
  只要没有黑麒麟。
  沈般本来就不该被卷进这一切。
  只有他的那些恩怨了了,“顾君子”才能重归这个世界。那才是沈般一直想要的,也是其他人想要的。他能做的,也就只有在消失之前,让来自过去的亡灵全部退幕。
  就算他是没有人爱的。
  “你……”钟文和微微皱眉:“你怎么知道,罗不思是谁。”
  顾笙一愣。
  罗家长子罗率,字不思,被尊称为“百战剑圣”,武功独步天下,这都是武林中的常识。
  但除了亲近之人外,无人会叫他“罗不思”。实在是因为这姓字取得古怪,容易混淆。所以连着叫的时候,很难想到是在说百战剑圣。
  “我知道是因为……”
  因为沈般提起过。
  最早是在淞阳城的医馆,小东西莫名其妙地提起这么一个人。那时他虽然心里犯嘀咕,却不敢问是什么意思,生怕暴露自己的不妥。
  后来是……
  头像是撕裂一般的疼,顾笙隐隐觉得有什么要从脑海中涌出来,却又隔着一层虚无的屏障,触碰不到、想不明白。
  原本钟文和只想试探这个顾笙是否真的认识沈般,看他的反应,却不免生出了戒备之心:“你到底是谁?”
  他是谁呢?
  他是顾绵久,是不该存在的妖邪,是从尸骸里爬出来的亡灵。他杀了无数人,他是嗜血的魔头,他……
  他真的叫这个名字吗?
  “我……不管我是谁,我现在只想杀黑麒麟。”硬压下这些纷杂的念头,顾笙捂着脑袋,缓了缓气,才对钟文和道:“你去找沈般,救他出来,再带他走,走得越远越好。”
  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这下钟文和反倒不悦:“匹夫之勇,你这是去白白送死。石子扔进水里好歹能听个响儿,你连个水花都没有,甚至比不上烧火用的柴火堆,好歹能换给我一文钱。”
  顾笙:“……”
  “我倒是看出来了,你是个不怕死、不要命的,却怕打败仗。”钟文和哂笑道:“真觉得自己能赢,还跟我临终托个孤?我是欠你们的该你们的,还是脸上写着‘好人’两个字,有一个算一个,惹麻烦了都来找我擦屁股。”
  “那你……不打算带走沈般了?”
  “怎么可能。”钟文和咬牙切齿地道:“哪怕只剩灰了,他也要被扔回高山流水庄的土里。”
  “那你是什么意思。”
  便是无所畏惧的嗜血魔头,看着炸了毛的钟大庄主,心里也难免觉得打怵。
  “跟我回去,先安顿好罗家的人,再从长计议。”钟文和的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引出黑麒麟,杀了他。这岛上能对沈般造成威胁的只有他一个,解决了他,沈般便是安全的。若他当真这一关都过不了,愿意死哪儿死哪儿去,就当我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顾笙:“……”
  是了。
  除却沈般之外,他还有一个必须要带回去的人。
  沈般眨了眨眼。
  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高山流水庄的大门口,鸟鸣啾啾,花草荣荣。四周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在看什么呢,小呆子。”
  不,其实还是有一个人的。
  钟思思笑吟吟地站在他面前,朝他伸出手,白衣飘飘,如仙如烟。他看了看自己,发现又变成了个五短身材。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那你说说,都梦到了什么。”
  “我梦到你已经死了,乐叔跟钟文和将你的骨灰送去了芳华寺。我梦到我终于可以走出高山流水庄,还在山下遇到了喜欢的人,和他定了亲事。”
  “那不是很好吗。”钟思思开心地把他抱在怀里:“我一直想,你这小呆子以后不知道会长成什么样,还担心会不会有人要你呢。”
  “嗯。”
  “既然梦里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醒过来呢。”
  “因为梦里你已经死了。”
  钟思思微微一笑:“可你要明白,人总是要死的,也总是要离开的。”
  “嗯。”沈般点了点头:“但我还是一直都很难过。”
  他的童年并不算孤独。
  有钟文和、花韵、花沁和花慕陪着他,有乐叔作为长辈将他照顾得很好。但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边少了一个人。
  那个人会用指尖轻轻为他梳发,会为他唱跑了山路十八弯的歌谣,会将他抱在怀里,脑袋一点一点的,最后埋在他的肩膀沉沉睡去。
  “如果你能再等等我就好了。”沈般将头深深埋入钟思思的怀抱:“等我长大成人之后,我就能救你了。”
  “你要救谁?”
  耳边的声音突然变成了凌厉的男声,沈般一怔,然后猛地将对方推开。就见钟文和一脸不耐地看着他,嫌弃地甩了甩衣袖,仿佛那上面粘着什么脏东西。
  这真是活见鬼了。
  “罚抄都写完了没有。”
  “……”
  “课业都完成了没有。”
  “……”
  “你若连琴都弹不好,来日里要如何承担高山流水庄的重担。”
  “可我不想承担。”
  钟文和的动作一顿。
  “我不想要学琴,不想要当庄主,更不想继续留在山上。”沈般一个字一个字地认真说道:“我有我自己的道要走。”
  依这人的性子,听了这样的话,恐怕又要责罚他了。
  是抄一千遍还是一万遍书?又或是免了他今日的糕点?
  “……好啊。”
  出乎意料的,沈般听到钟文和这样说道,惊得他瞪圆了眼睛。
  “你若想走,那就走罢。反正这里的担子有我接着,什么时候想回来了,便回趟家看看。”
  别再说了。
  “若遇上了麻烦,便回高山流水庄来,我会帮你。”
  别再说了。
  “这次下山,你找到心中的道了吗。”
  别再说了!
  钟文和绝不是这样的。
  冷嘲热讽、吹毛求疵,刻薄又爱挖苦人,也从来不曾赞成他的想法。
  那才是钟文和该有的样子。
  “沈般。”
  有人从背后轻轻抱住他,熟悉的声音让他微微一颤。
  “我可以跟你一起走。”顾笙的声音仿佛蛊惑人心的水妖:“这一次,你想去哪里都可以。”
  沈般缓缓地转过身,一身红色嫁衣的顾笙映入他的眼帘。男人穿女子的衣服总是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的,但他眼中顾笙的轮廓要比平日里更加柔和,显得格外妩媚华丽、容姿秀美。眼波流转,嫣然一笑,仿佛真是待嫁的新娘。
  “……顾笙。”
  他掀起了头顶的红纱,笑着轻声道:“夫君,别忘了,你我已然成亲了。”
  是啊。
  闵家郡的客栈中,两人纠缠至死、相拥而眠。仿佛从此以后,便没有你我之分,你的心是我的,而我的心也是你的。
  不对。
  一样的面孔,一样的温度。抱着怀中的男人时,沈般却感受不到应有的心安感。
  他所爱的顾笙,似乎不是这样的。
  青衣时清俊温和,红衣时肆意张扬。时而是君子,时而又是魔头。一个是“顾君子”,另一个是“妖邪”
  也不是。
  他看过灯火在顾笙的脸上交相辉映,见过落花从他的眉眼间轻轻滑落。那样的顾笙总是美的不真实,仿佛距离他太过遥远,不知何时就要随时消失。
  这让他想起了画皮鬼。
  青面獠牙的恶鬼无法以真面目示人,于是披上美人皮,学着人一笔一划,描摹出了绝世美人的模样。书生一见她便倾心,可见了她的真面目后,便立刻吓得去找道士,叩头哀求他救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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