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韫点点头,拿过手机,看向视频里的萧承。
萧承的眸子里,再没了在国内时的温和,整个人动作轻慢而妖冶,“副总统阁下。”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应该说,未来的总统阁下。”
今年的总统大选……
江韫升任的可能性高达百分之九十。
江韫沉声道:“江渊在哪儿?”
萧承靠在椅子上。
离了江迟宴的视线,他整个人放肆而随意,歪着脑袋说:“在一个,你们永远也找不到的地方。”
“而他,也永远也逃不出去。”
萧承没撒谎。
这块囚笼一样的海岛。
是他和江迟宴重逢后不久,买下的。
为的,就是把江迟宴困在这里……
一辈子……
江韫没什么耐性,“你不要逼我。”
萧承没忍住笑了出来,“到底是我逼你,还是你在逼我啊?”
“六年前,是谁告诉我,江渊不会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六年前,是谁告诉我,我不配进江家的门?”
“六年前,又是谁告诉我,如果我继续和江渊在一起,就要毁了江渊的前途,剪了他的羽翼,逼迫他回去继承家业?”
“副总统阁下,那都是你告诉我的。”
萧承一字一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语气里,是道不尽的辛酸和血泪。
江韫皱了皱眉:“你已经和江渊官宣在一起了,现在又拿六年前的事情,跟我翻旧账,不觉得可笑吗?”
话音落下。
萧承的眸子里,寒光毕现。
他直勾勾地盯着江韫,说:“可你并不知道,这六年里有多少官员和商人,因为你的一句话,踩我、打压我、算计我。”
“你也不知道,我曾经因为离开江渊重度抑郁,几次差点割腕轻生。”
江韫没说话。
萧承笑了下,“不过现在一切都好了。”
“世间再无江渊,只有我一个人的江迟宴。”
江韫捏了捏眉心,“放过他,也放过你自己,不好吗?”
萧承的手肘支在桌面上,单手撑着脸,斯斯文文地说:“您想见江渊,只有一种可能。”
江韫:“什么?”
萧承说:“那就是我和他的尸体一起泡在福尔马林里,或者是我和他的骨灰,一起被送到你面前。”
萧承说完,直接切断了视频通话。
他和江迟宴分手过六年。
被抑郁症折磨了整整两年。
江韫功不可没。
他怎么可能不恨??
视频通话挂断。
江韫皱了皱眉,看向身旁的十几个程序员和黑客,“定位查到了吗?”
十几个人面面相觑,“阁下,对方的防火墙,我们……没攻破。”
江韫冷了脸色,没说话。
一群废物!!
他为了拖延时间,和萧承聊了整整五分钟。
现在十几个顶尖的计算机高手,居然告诉他,破不了萧承的防火墙,查不到萧承的定位??
秘书长陪江韫走了出去,说:“先生,毕竟是顶尖的黑客Kill,只怕没那么容易……”
江韫没说话。
秘书长又问:“Kill的亲生父母,是科技院的两位研究员,孙瑾和温祈翩。要不……抓他们做人质,去交换五少爷?”
“胡闹!!”江韫怒道:“你把我当什么人?我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不是没有底线。”
孙瑾和温祈翩。
都为国家科研事业奉献大半生的一线科研人员。
国家的栋梁之材。
这样的人物,怎么可以拿去当人质??
那是亵渎。
更是侮辱。
秘书长犹豫了下,“可是,如果萧承对五少爷痛下杀手……”
江韫笑了,笃定道:“不会。”
“萧承那小子,比谁都紧张江渊。”
“等我忙完这段时间的大选,再去处理他们两个的事。”
……
萧承用电脑又加固了两层防火墙。
才关掉电脑,断电源,把电脑拆成零件。
萧承把工具和零件收回到手提箱里,走了回去。
屋里……
他看到江迟宴坐在桌前写东西。
脚腕上的铁链,一直延伸到墙角。
萧承走上前,站在江迟宴身后,“在写什么?”
江迟宴递给他一沓纸,“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萧承接过纸张看了眼。
瞳孔狠狠一缩。
前几张纸,是萧承写的歌的歌词。
后面几张有些潦草,是萧承主演的剧里,所有表白和爱情的经典台词。
江迟宴记得一个字不差。
萧承看得认真。
江迟宴偏头,问:“萧承老师和那么多漂亮的女演员搭过戏,演过表白和谈情说爱,感觉怎么样?”
萧承面无表情,“没感觉。”
江迟宴:?
萧承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无聊。”
他嘴上说着无聊,手上的动作却很实诚,小心翼翼地把江迟宴写的那几张纸折好,认认真真地塞进口袋里。
江迟宴:“……”
萧承单手撑着桌面,俯身逼近,“只对我的宴宴有感觉。”
这句说完,没等江迟宴回话,他自己的脸先烫了起来。
江迟宴低低地笑了,垂眸,问:“那我检查下?”
萧承关了灯。
拉了窗帘。
刚走到江迟宴面前,俯身要抱他,就被江迟宴抓住了双腕……
死、死、钳、制、住!
“老婆乖,我一八八,我在上。”江迟宴说。
第101章 今生无背离,余生多指教
……
翌日清晨。
萧承红着脸,一把推开江迟宴,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
江迟宴挣了挣脚腕上的锁链,轻啧了声:“这小东西,有点影响我发挥了。”
萧承没反应过来,迷茫地看着他。
有点没懂。
江迟宴嗓音含笑:“你眼眶都没肿,腰不疼,腿也不酸。”
萧承背对着江迟宴,在系腰带。
听到这话,腿一软,差点没倒下。
萧承黑着脸转身,手往枕头下一摸。
“咔哒——”
江迟宴的右腕被一只手铐固定在床头。
这下,别说影响发挥,连翻身都难了。
萧承唇角微勾,嗓音温柔悦耳,“宴宴,我知道普通的手铐和锁链锁不住你。”
他的笑容迷人又惊艳,却带着一种黑暗病态的感觉。
眸底,是火苗般跳跃着的兴奋。
萧承埋头在江迟宴的颈窝里,贪婪缠恋地轻嗅了嗅,说:“可你要是敢逃,我还为你准备了……金丝笼。”
萧承摁了下遥控器。
地板上有一道门缓缓打开。
一个锁满了锁的金丝笼,缓缓出现。
江迟宴淡淡地瞥了一眼,就很淡然地收回视线,还伸了个懒腰,“不逃。”
萧承:??
江迟宴说:“回去就要继承百亿家业了,我懒,不想回去。”
萧承轻笑了下。
宴宴……
如果你在扮乖。
你最好能扮上一辈子。
萧承走了出去。
洗了手,刚准备给江迟宴做早饭的时候……
智能手环上的警报声响起。
萧承脸色微变。
有人闯到海岛上了……
……
海岛边缘。
一艘潜水艇缓缓浮出水面。
一个抱着画笔和画板的娃娃脸男人,跳上海岛。
他是江迟宴的四哥。
漫画家,江禹。
江禹一边走一边打电话。
“我就是出来写写生,找找创作灵感。”
“这个岛,据说是南半球风景最漂亮的岛,我一定要来看看。”
“说不定随便逛逛,就捡到江渊了呢。”
江禹叨叨逼了一大串话之后,挂断了电话。
他把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里。
下一秒——
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的太阳穴。
耳畔响起一道冰冷阴鸷的嗓音,“别动。”
江禹浑身一僵。
转过身,就看到了满脸淡漠和杀意的萧承。
江禹瞬间愣住了。
萧承在这里……
那江迟宴会不会也……
萧承问他:“谁派你来的?”
萧承并不认识江禹,只听江禹在电话里说要找江渊。
所以,动了杀心。
江禹没答,反问道:“江渊在哪儿?”
萧承彻底没了耐性,把消音手枪上了膛。
枪口对准江禹的腿。
萧承缓缓扣动扳机……
就在这时——
一道声音在萧承身后响起。
“承承!!”
是江迟宴。
闻声,萧承和江禹同时看向江迟宴。
看到江禹熟悉的脸,江迟宴还愣了下,“四哥?”
四哥……
萧承脸上瞬间血色褪尽,震惊的视线在江禹和江迟宴身上徘徊。
他一把扔掉手里的枪,慌乱地看着江迟宴,“宴宴,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我没想杀人。
我不知道他是你的四哥。
我……我只是想一辈子独占你。
我没有那么坏的。
解释的话到了嘴边,但萧承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江禹很善解人意地笑了下,仿佛没被人拿枪指着脑袋,只是来做客的,他抱着画板说:“我去那边画画,你们聊。”
江禹把自己的手机和电子设备放在地上,转身走开了。
表示自己不会外传这里的消息。
萧承像做错事的孩子,心虚地不敢看江迟宴的眼睛,眼底都是懊恼,“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他是你哥哥。”
“宴宴,我吓唬他的,我没有要杀人。”
“宴宴,我只是怕他会带你走。”
“怕你……不要我。”
怕你,因为我得过抑郁症而嫌弃我,厌恶我。
这句话萧承没有说。
这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自卑。
江迟宴扣住萧承的手腕,一言不发地往回走。
萧承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宴宴生气了。
萧承开始控制不住地胡思乱想。
直到,回了那个四面都是落地玻璃的观景别墅。
直到,他耳畔响起江迟宴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宝宝,我要怎么做,才能给你安全感呢?”
江迟宴把萧承逼到墙角,双手撑在冰冷的落地玻璃上,狠狠地亲住萧承的唇。
“唔——”
萧承瞪大了眼睛。
十分钟后。
江迟宴放开了萧承。
萧承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江迟宴捏了捏萧承的后颈,又笑了,“我说过你不差的,承承,你是最好的人。”
“你喜欢鲜血,我就把自己献祭给你。”
“你喜欢囚禁,我就用余生陪伴着你。”
“你喜欢温暖,我就用双臂紧紧抱你。”
萧承整个人愣在了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
江迟宴走到床边,弯腰捡起那一截黑色的锁链,扣在自己的脚腕上。
然后……
江迟宴把双腕伸到萧承面前,“我不会逃,也没人能带我走。”
“想锁我,你可以锁一辈子。”
萧承眼底闪过一道深邃的光。
他用锁链,把江迟宴的四肢固定在床柱上,小心翼翼地避开他手腕上的伤。
江迟宴躺着,动弹不得。
萧承坐在他身边,指尖轻抚着江迟宴的脸,问:“宴宴,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江迟宴点点头,说是。
两人说的是萧承得过抑郁症的事。
谁也没有明说,很默契。
萧承有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别同情我。”
爱人的同情。
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江迟宴亲了下萧承的指尖,又笑了,“我不是同情你,更没有嫌弃你,而是……心疼你。”
萧承浑身一僵,明显不信,问:“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
江迟宴沉声说:“因为内疚。”
“内疚?”
“嗯,还有自责。我们家小孩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我不在,没有尽到一个老公该有的职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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