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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菩萨(近代现代)——月光下的恩底弥翁

时间:2021-12-05 21:47:16  作者:月光下的恩底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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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伯努瓦是攻,暖炉参考了广东省博的铜胎掐丝珐琅花卉纹瓜棱形手炉
 
 
第5章 
  安妮这一天端来的早餐是樱桃烙和牛奶,尼贝尔觉得牛奶很好,至少比羊奶好。
  昨天晚上那壶茶让尼布尔一晚上没睡着,他翻来覆去,眼睛迫切地想合上,大脑却被迫清醒着。他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想,又好像什么都想起来了。他想起伯努瓦的鲜红的头发,苍白的手指,挺直的背。他想起伯努瓦把盒子递给他时手腕内部的青筋,想起他捧着暖炉时手指交叠,袖口松松地包住手腕。奇怪,他不记得自己当时看得这么清楚。他又试图去回忆伯努瓦的眼睛,那是双什么样的眼睛呢,好像也是黄色的?尼贝尔看着床帘顶,觉得自己好像被装在了什么袋子里,无法呼吸。
  “果然应该换个颜色的。”他想着。
  吃完早餐安妮说城西的居伊夫妇晚上要来访。他今天其实没什么兴致待客,只想好好补一觉,但想到来人是伯努瓦的父母,还是同意了。伯努瓦倒是不知道自己有这么大面子,尼贝尔想到这,莫名有些得意,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罗斯威尔家里整整安静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巴西勒上来叫醒他时已经将近六点。尼贝尔换好衣服就下楼了,不知道为什么巴西勒没有跟上。
  楼下坐着两个人,右边那位是老居伊,他面容冷峻,嘴角有深深的皱纹,连到下巴。老居伊有一头浅棕色的头发,鬓角微白,发尾修剪到了耳后,看起来不太好相处。黑色的毛呢西装料子很厚,显得他肩膀很宽厚。他在里面搭了一件白色的立领衬衫,不抬头的话下巴刚好埋在领子里。旁边的女士头发鲜红,发型很优雅,像是画报上的模特。她斜斜戴着一个小帽子,帽檐别了一块黑纱,堪堪挡住左眼。不过最显眼的还是那条蓝绿色的真丝长裙,配上一双黑色的长手套,这身装束对于会客来说难免有些过于隆重了。
  “您好,您好。”尼贝尔赶过去,坐在他们对面。
  “久仰大名,罗斯威尔先生。”老居伊微笑着,他笑起来也很公式化,好像一个机器人似的:“本来应该刚搬来就来拜访您的,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换季还是什么的原因,一来我就感冒了。”
  “不不,应当由我去拜访您的,可惜前段时间我事务繁重。”尼贝尔和两人寒暄了一番,互相关心了一会对方的身体,这是陌生人没话聊时的必要程序。
  “我们今天来是为了给您这个。”老居伊掏出一张邀请函,封面是硬质的,湖蓝色的底,上面有烫金的孔雀羽纹样,正中间用花体写着居伊的姓氏。拥有家徽的家族不多,更何况用孔雀尾羽的。这张邀请函明明白白展示了居伊家旧贵族的身份。
  “伯努瓦,就是我们的儿子,下个月就要生日了。”居伊夫人双手交叠:“也许您已经认识他了,他身体不太好,每次生日我们都尽可能过得隆重。”
  “谢谢,我一定会如约而至。”尼贝尔收下邀请函,居伊夫妇已经站了起来准备走了。尼贝尔把他们送至门口:“再见,祝愿年轻的居伊先生身体健康。”
  “承您美意。”居伊夫人微微点头,像是刚想起来什么了似的:“街那边的米尔诊所是不常营业吗,似乎总是关着门。”
  尼贝尔挑了挑眉,上次见面后他没再和米尔太太联系过,也不太知道那儿怎么了:“应该不会吧,也许是米尔先生出差了。”
  “这样,那看来他确实很忙。”
  “如果您们需要,我认识一位医生,就在邻市,他的医术也很高明。”
  “那可真是帮了大忙了!”居伊太太听完喜上眉梢,但很快又垂头丧气起来:“不过医生不在身边总是会有些不便的。”
  尼贝尔觉得她的反应很有趣,心里想着的全都写在脸上。她这样更像小女孩,而不是一位儿子都二十多岁了的妇人。
  “为什么不请个家庭医生呢?”尼贝尔觉得这种老贵族应该都会有家庭医生什么的。
  “以前有一个,但是那个医生前段时间辞职了,我们一直没找到合适的。”
  车夫已经来了,驾着车等在一旁。尼贝尔也不再多问,送居伊夫妇上了车。
  回到房间,尼贝尔把邀请函打开,里面写着:
  尊敬的罗斯威尔先生
  诚邀您参加伯努瓦·居伊的二十四岁生辰舞会。
  时间 十一月十五日下午三点
  地点 城西翡翠大道霞云山庄
  尼贝尔把邀请函拿上楼,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他又看见了那个小铁盒,不过他的视线没有在上面停留,只是把它往里推得更深了。
  门没有关,尼贝尔准备下楼了才发现自己卧室门口还站了个人。
  “老爷,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巴西勒说。
  尼贝尔叫他过来帮他更衣,从待客的套装换成宽松的居家服。
  今日的晚餐尤其丰盛,安妮站在桌子旁把盘子端上来,旁边的小车上还放了不少碗碟。
  “怎么做这么多菜?”他拉开椅子坐下。
  “居伊夫妇晚上来访,我们以为您们会一起用餐,所以做得多了。”安妮把餐巾为他铺好。
  看着小车上的樱桃鹅肝、炸鱼牛排和南瓜奶油汤,尼贝尔也有些无奈:“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个意思。这么多也吃不完,你们把这些拿去分了吧。”
  安妮坚持让尼贝尔每道菜都吃一些,吃到一半他忍不住把裤子系带松了又松。晚餐结束后下人照常给他上薄荷水漱口,他漱完口后问安妮:“米尔诊所这几日怎么了?”
  “没什么吧,我没听说。不过米尔医生前段时间去修养后名声又大大提高了,我一个表妹住在那边,上个礼拜跟我来信说米尔医生在那边办了个什么手术,极有创新。而且他还没收任何医药费,简直是做慈善了。”
  “手术?什么手术?”
  “我也说不上来,好像是脑子里有个瘤子还是怎么样的。”
  尼贝尔擦了擦嘴。他对于米尔医生的医术没什么认知,毕竟他很少生病,这么一听居然还是个高明医生。他想起米尔先生寡淡的五官,看起来更像个打字员或是银行的一个小科员,怎么都不太像一个绝佳的大夫。
  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了。他让巴西勒准备一辆马车去邻市,全国最有名的裁缝店,也是他最常订购衣物的裁缝店就在那儿。他打算为下个月居伊的生日好好准备准备,顺带挑个礼物什么的。
  这天晚上尼贝尔睡得不怎么安稳,可能因为白日睡得太足。他觉得自己做了梦,但是这个梦又断断续续的,毫无内容。
  第二天下午,一辆四轮马车停在了罗斯威尔家门口。这辆马车由一匹纯黑色的马拉着,马的鬃毛被绑成麻花辫搭在脖子上。马车的车厢四四方方,两边的小窗上搭着灰色的窗帘。
  “你还没去过邻市吧?”尼贝尔看着巴西勒的头顶,巴西勒正低着头给他整理领结。
  “没有,老爷。”
  “那你今天跟我一块去,怎么样?”
  巴西勒猛地抬头,眼神亮晶晶的。尼贝尔正以为他要答应,结果却听到他的拒绝。
  “我不去了,老爷。今天要给花园锄草,我要去帮忙。”
  “那活儿有花匠去干,不缺你一个。”尼贝尔嗤笑一声,伸手拽住巴西勒的项圈:“跟我去,嗯?”
  感受到项圈一紧,巴西勒似乎抖了一下:“好的,老爷。”
  马车里铺了软垫和地毯,还放了一个小桌几,下人提前放好了熏香。尼贝尔从座位底下拿出一双拖鞋换上,钻进去坐下了。马车里的软垫是貂毛制的,清洗起来很麻烦,他不想踩脏了。巴西勒没有拖鞋,就要直直往车厢里钻。尼贝尔叫住了他。
  他本想叫巴西勒回去拿上一双新的,但是看见巴西勒无措的样子又觉得很有意思,索性叫他把鞋脱了光脚进来。巴西勒不敢把脚踩在地垫上,跳进了马车,把脚悬在空中,怀里抱着鞋子。
  其实车里有放鞋子的架子,就在座位下面,尼贝尔见巴西勒紧紧抱着鞋子不敢动弹,大笑起来,也不再提醒他,只留巴西勒一个人呆呆地坐在,脸和耳朵红得跟头发似的。
 
 
第6章 
  到了裁缝店时,太阳已经完全落下了。尼贝尔打发巴西勒把马车停到画眉旅馆去,他在那儿长租了一间套房。站在裁缝店门口,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我没觉得那件就不显气色了。”
  尼贝尔走进去,伯努瓦站在立台上,穿着简单的衬衣和裤子,一个裁缝拎着两件颜色与款式稍有不同的外套。伯努瓦的头发有些乱,可能是试了挺多次,衣服穿了又脱。
  伯努瓦和两天前比没什么区别,只不过与那天客套时模式化的微笑不同,眉眼间多了一点不耐烦。这时候的伯努瓦终于体现了符合他家境的性格,更像个被娇纵惯了的小少爷。
  “打扰了。恕我冒昧,我觉得这件深蓝色的更衬你。”尼贝尔靠在门边上,抱着手臂。
  “确实有点冒昧了。”伯努瓦心情似乎确实不太好,他眯着眼看向尼贝尔:“您的自知之明倒是值得称道。“
  “这两件您穿想必都很合适,虽然我没看见,但我能想象您的风姿。”尼贝尔被夹枪带棒地嘲讽了一顿也没生气,反倒认真地给伯努瓦分析两件衣服的区别。
  “油嘴滑舌。”伯努瓦在那两件外套里犹豫了会儿,特地把头转过去,背着尼贝尔,跟裁缝说把那件深蓝色的包起来。
  “您一个人来的?”尼贝尔走到伯努瓦身边,看着伯努瓦正准备重新披上挂在门口衣帽架的外套。
  “我想我已经过了需要父母陪同逛街的年纪。”伯努瓦微微蹙眉,往后退了一步。
  “我倒觉得很寂寞。如果有机会的话,能和他们一起散散步也好。”尼贝尔轻叹了口气:“和父母一起的日子,过一天少一天。”
  伯努瓦知道尼贝尔的身世,他母亲在他出生不久后就去世了,父亲也在前几年撒手人寰。他怀疑自己刚刚那句话有点太过火了。
  尼贝尔见伯努瓦表情有些松动,也往后退了点,和伯努瓦拉开了距离:“不知道您是否有空,如果有的话,我很荣幸能有您作伴。我选衣服很快,待会儿选完了咱们还能去吃顿饭什么的。算我的。”
  伯努瓦想拒绝,但是他想起自己似乎刚刚惹了对方伤心,有些愧疚,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谢谢您。我就知道居伊先生向来是最温柔体贴的。”尼贝尔把伯努瓦还没来得及穿上的外套挂了回去。伯努瓦看着他咧嘴笑时露出的小虎牙,感觉自己好像被骗了。
  尼贝尔选衣服的确很快。与别人翻布料书挑选不同,他直接转头吩咐裁缝把最贵的布料拿上来,裁缝转身进了库房,笑得牙龈都要飞出来。
  “你选衣服就这样选?”伯努瓦眉头挑起,笑得很隐晦,尼贝尔觉得伯努瓦为了掩饰嘲讽之意应该用了一番心思。
  “最贵的布料配最新的款式,从来不会出错。”
  “确实是个好主意。”
  “有时候你想省力,就无法省钱。这个世界最方便的一点就是,你可以用钱买到一切东西。”
  “金钱可不是万能的。”
  “比如说?”
  “比如说金钱买不到时间,买不到健康。”
  尼贝尔感觉伯努瓦话里有话,他斟酌了一下措辞:“起码金钱可以买到续命的药物,可以请到好的医生。”
  “倒也是。”伯努尔愣了下,不再开口了。
  裁缝拿出了两匹布。一匹深紫色做底,洒着银粉,随着布料展开,光线流转,像是一条柔软华贵的银河。另一匹是黑色的布料,蓝色的条纹,看起来很低调,但是只要上手一摸就会发现布料很扎实,是纯羊毛的。裁缝说这种羊毛来自北方一种极为少见的羊,手感细腻,有种特殊的光泽。
  “这匹紫色的适合做衬衫,不需要太繁复,简单的立式圆领即可。这布料不能再适合您了。黑色的做外套和裤子,您的身材本来就好,穿上这个,整个大英的少女都要被您迷倒。”裁缝唠叨着,在尼贝尔身上比划。
  “那就这样吧。劳烦您量一下尺码。”尼贝尔跳上立台。
  “您的身材和上次应当没变,仍然像雕塑似的完美。”作为裁缝店的常客,尼贝尔的尺码早被登记了。但是尼贝尔主要是想在伯努瓦面前展示自己的好身材,强硬地要求再量一次。
  伯努瓦看起来不怎么关心尼贝尔的开屏行为,只是看着尼贝尔量尺寸付定金,不知道在想什么。尼贝尔忙完之后示意可以走了,他便穿上外套,戴好帽子。尼贝尔瞧见他又掏出了那个暖炉捧在手上。
  “您今晚是回家还是住在市里?”
  伯努瓦好像刚回过神似的,回答得很慢,告诉他今晚在旅馆住。
  “哪间旅馆?”外面有些冷,风直往脸上扑。尼贝尔觉得伯努瓦这身子骨估计吹不得风,便转身挡在他身前,面对着伯努瓦,倒着往后走。伯努瓦的鼻子被风吹得有点红,他看着尼贝尔的头发被身后的风吹得很蓬松。
  “画眉宾馆,就是第三大道那家。”
  “那可太巧了,”那件旅馆是市里最好的旅馆,尼贝尔觉得伯努瓦会选择那家很正常:“我也是。”
  伯努瓦点点头,轻轻把他拉到身边:“不用为我挡着,我不至于这点风都受不住。”
  尼贝尔反手抓住伯努瓦的手:“你刚刚在店里为什么不高兴?”
  路上没什么人,石板路被月光照得很亮。两人的影子在地上拖得很长,头挨着头。伯努瓦把手轻轻挣出来,又捂上了暖炉。
  “没什么。我不该对你迁怒。”他无意识地在镂空的盖子上摩挲,月光给他的帽子和红发渡上一层莹白的光晕,显得很温柔。“我只是在想,旁人的评论是否真的那么重要。”
  “你还会为这个发愁?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只会收到别人的称赞呢。”
  “我这样的人?”
  “你这样的人。总之不像我,我知道总有人骂我,说我风流成性什么的。不过这没什么关系,被骂两句掉不了几块肉,更何况我不觉得那是什么贬义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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