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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殙(玄幻灵异)——宸羽

时间:2021-12-06 07:43:15  作者:宸羽
  那妇女像是怕极了这场面,身子一直冲门外,说话只是偏着头对矮脚老太说,老太回头对站在戚然尸体旁边的戚大壮和魏瘸子重复了一遍妇女的话。
  “是男的吗?”
  魏瘸子同戚大壮对视一眼,撩起长袍下摆,戚大壮褪下戚然的牛仔裤,展示给矮脚老太看。
  “验过了,错不了。”妇女听见这句,摆摆手示意可以抬走,魏瘸子拿出块红布盖在戚然头上,和戚大壮一起把人架到了后堂。
  黝黑甬道的尽头,才是整个祠堂的正厅,戚然跟过去,终于从第三视角观摩了这场重头戏。
  此时白烛染红,白幡换红绸,四根擎天乌木上系着带有双喜的红绣球,下摆晃荡着,扫过两旁观礼的人,他们垂手而立,握着挑有红绸木箱的扁担,仿佛等待什么一般,人群中央站着一位阴阳先生,对面是捧着遗像的年轻女子,以及架着“戚然”的魏瘸子和戚大壮。
  这是一场冥婚。
  阴阳先生开嗓:“一拜天地——”
  戚然这才注意到戚大壮为自己穿上的袍子是通红通红的中式喜服,那颜色在烛光中都透着盈亮,想必是给活人新娘穿上都美艳动人的材质。
  “二拜高堂——”
  那遗照也被红绸装点了一番,像是为惨白的主人点上了两点腮红,那木然的表情在戚然看来像是得到了某种满足,眼神洋洋得意。
  “夫妻对拜——”
  盖头的一角垂下,和被风吹起的遗照上的红绸碰在了一起。
  “礼成——”
  “封棺——”
  喜庆的唢呐破出凄惨的嚎叫,划破宁夜,惊起了屋檐下躲雨的群鸦。
  门外的雨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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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灵感来源于广西财经学院的舞蹈《殙》,不知道有没有人看过,当时觉得这个名字起得忒好了
 
 
第三章 红色纸钱
  戊戌年六月十六,宜安葬,忌嫁娶。
  浩浩汤汤的送亲队伍在大雨里缓慢前进。出发前,他们把戚然的身体装进棺材,砸入长钉,用蜡油封好防止进水,用红布装饰后抬了出去。
  雨点又沉又重,砸在棺木上咚咚响,队伍中的人似是没有感知,唢呐声像一条隐形的丝线,牵扯着所有人往山上走。
  戚然跟在队伍后面,呆滞地看着眼前这群人,他们一个个都曾是自己笑脸相迎的乡亲。扛彩礼箱子的牛二是他上学时的同桌,两人还因为一块橡皮打过架;吹唢呐的祥子家里开了个小卖部,每回进了新玩意儿都会跟戚然显摆半天;抬棺的陈叔是村里周家的帮工,小时候除了旧祠就属周家大院最让他们这帮淘小子好奇,他们偷摸挖了个狗洞想钻进去探险,每次都会被陈叔逮个正着;在最前方开路的魏瘸子在瘸之前是村里的野书生,家里的小人书能堆满一仓库,让戚然一度以为他是村里最博学的人。
  在队伍中撒纸钱的是他的养父戚大壮,是戚然用尽二十三年的力气去孝顺过的人,虽然他脾气大、话少,爱钱爱面子,可戚然还是很珍惜这个家,珍惜他叫过的每一声爸。
  他爸此刻正往天上撒钱呐,老天会收吗?
  红色纸钱湿漉漉粘成一团,贴在泥泞的路旁,戚大壮每倔强地抛洒一次,都被尖锐的雨箭咻的钉在地上,冷风一吹,有几片挂在戚然手边的树梢,戚然木然看去,伸手想摘,又被一阵他感觉不到的风带走了。
  黑压压的身影分明每个都是活人,却僵尸一般移动着,不知为何宁可迎着狂风暴雨也要把他送入洞房。戚然想不明白,这一晚发生的事太多,他的大脑已经空了,如果说他仅有的处理器在处理“戚大壮是杀他的凶手”这一信息的时候即将崩溃,那么他在看到自己被配冥婚时就已经彻底超载,机毁人亡。
  没有人能在目睹了自己如此结局后还能冷静分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现在真真切切成了一具幽灵,怆然地飘在队伍后面,往他的归宿去。
  队伍在北面坡停下,在一片豪华墓群里,正中偏右方立着一尊汉白玉墓碑,黑底白字刻着墓主的名字,被雨水冲刷得泛起冷光,在它的后面是一块同样材质的墓室封盖,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子抄起工具,合力把盖子推开。
  墓室里,金丝楠木寿棺安静沉放,旁边早就预留出了另一个坑,这本就是一个双人墓。
  抬了一路的礼箱因为怕遇水就没打开,几个岁数大的把墓前清理一番,冒雨摆上些食物和水果,象征性放上烛灯,等阴阳先生前来作法。
  唢呐声戛然而止,雨夜更显寂寥,一品红棺被众人围拥,跟着先生喊出的口诀应声附和,伴随最后一声响彻林间的长啸,棺起,入墓。
  阴阳先生叫来助手,把提前用红布包好的铜钱冥纸分发给在场的人,众人按照指示同时扔进墓室。互相道贺之后,墓室封盖被重新合上,这场冥婚仪式算是到了尾声。
  戚然站在人群后面,视线穿过层叠的身躯看向那个墓碑上的名字。他站得远,月光又暗,只看见“爱子周”三个字,眼皮动了动。
  原来这是给周家人配的冥婚,怪不得陈叔出现在这里。
  旧祠里出现的那个妇女也是周家人吗?
  是周家人想要杀他吗?
  是周家人收买了戚大壮,或是威胁了他,所以父亲才会走投无路出此下策吗?
  人群散去,他往前挪动脚步想看清这位罪魁祸首的名字,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眼前的场景急速收缩成模糊的三角,他看见一黑一白两个人影由远及近,加速朝他猛冲过来!
  这场景比较魔幻,戚然打心眼里觉得恐怖,他被吓得一动不敢动,呆立原地任凭处置,那两个瘦长影子刹那间来到他面前,戚然嗓子眼收紧,看见他们俩同时伸出了手,朝他身上狠狠一拍,一把把他推了出去。
  戚然腾空了,他从未感觉如此轻盈,仿佛后仰就能漂浮在空中,他跟着惯性放平了身体,世界从垂直变成水平,雨滴朝他脸上砸来。
  他开始急速下降,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背后拉扯他,他从最高的树尖往下坠落,山川草木,星河日月全都从他耳边掠过,他坠入泥土,深埋进黑暗和潮湿,又穿过忽冷忽热的奇怪空间,眼前突然一片大亮,他闭上了双眼。
  忽然,他像是落在了一个人的怀里。
  戚然睁开眼,眼前一片鲜红,他一把扯掉头上的布,看见遗照中的那张脸正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他反应都没反应,直接一拳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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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本文题材特殊,清明节连更三天,明天继续
 
 
第四章 是你小子
  周楷之备完课合上书,正准备伸个懒腰,就听见头顶一阵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要掉下来,他举到一半的胳膊没收回,直接朝那边伸平了。
  一团红色的东西径直落在他怀里,还没来得及思考,这团东西就自我揭晓,给了周楷之一点彩头。
  戚然一拳直接擂上周楷之面门,周楷之鼻子一酸,胳膊一软,撒开戚然连连后退,捂着鼻子撞上了身后的书桌,桌角的白瓷花瓶歪了两歪倒在桌上,水泡湿了书页。
  戚然很快从地上爬起来,愤怒使他浑身充满力量,他飞起一脚重重踹在周楷之腹部,周楷之痛哼一声,同花瓶一起跌在了地上。
  瓶中的蓝花楹被按压出汁液,周楷之手撑在上面,用力半晌又被拖拽向后,戚然拎着他的裤腰把人往屋子中间扯,又一脚踩在他的腰上。他眼神狠厉,招招下死手,周楷之往哪爬他就追到哪,跟个不散的阴魂似的。
  剧痛下周楷之翻了个身,露出苍白的脸,戚然禁了禁鼻子,又想发狠地踩上去,却被过长的下摆绊住了脚,摔在地上。周楷之见状扑上去想还两手,无奈负伤过重,反被戚然压在身下。
  就在这时,房间门从外面打开了,一名穿着警服的人叫嚷着冲进来,把戚然从周楷之身上拽开。
  “干什么的?!”
  他话没问完,就被戚然一胳膊肘拐出去三尺远,戚然打得正投入,没心思管别人。警察震惊之后严肃起来,用一招标准的擒拿手把戚然薅过来按在地上,利落地铐上了手铐。
  “没事吧周老师?”赵警官钳着戚然,没法去扶周楷之。
  “……没事。”
  周楷之自己爬了起来,他哪都痛,干脆不去管,扶着桌子喘气,那个红衣肇事者被按在地上,脸朝下压着,他没法看清他的表情,不过从刚才短暂的交锋来看,他并不认识这人。
  毫无预兆地出现,又毫无预兆地给他一顿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
  他正想开口,忽觉指尖一片湿润,低头发现自己的书快被泡发成两倍大,他赶忙拿起来抖了抖,这才想起自己晚上还有课,一看时间快要晚了,拿起包就往门外走。
  戚然已经被拽得站起来,周楷之无视他的毒辣眼神对赵警官说:“我还有事,这人就劳烦你了。”
  “放心吧。”
  戚然还想冲上去打,眼珠子都快瞪出来,赵警官拦住他问:“你叫什么?负责人是谁?”戚然没理他,只顾低头看自己身上这身打扮,他眉头紧锁,开始用力拉扯喜服,刺绣的金线卷曲崩断,盘扣散开。
  赵警官觉得他有病,正要打个电话,门外冲进来一个穿着警服的小年轻:“赵哥赵哥,对不起!他、他是我的,我负责的!”
  赵警官语气不善:“你的人怎么总能落我手里?夏无前,你自己说说都几回了?”
  “我明明到庙口接人的,谁知道他怎么跑这来了?”夏无前瞅瞅戚然,“他这是干啥呢?”
  “谁知道呢?”赵警官说,“你的人刚把周老师给打了,瞧瞧。”
  夏无前这才看见屋里的乱象,顿时慌了:“打了?打成什么样?周老师人呢?”
  赵警官不想跟他扯这些,把戚然交给他就走了,走之前还取走了自己的手铐,让夏无前用自己的。
  戚然手被放开,脱起衣服来更自如,三两下扒掉了碍事的袍子,露出原本的T恤牛仔裤,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
  “你给我站住!”夏无前指着他,“擅自脱离队伍,还打周老师,你挺能耐啊?现在还想去哪?”
  戚然就跟没听见一样,夏无前忍无可忍,到底动用了不想动用的手铐,把人押上警车带回了警局。
  戚然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右手被铐在椅子腿,面色阴沉地瞪着对面的玻璃,玻璃后面,夏无前正垂头丧脑地接受领导洗礼,十分钟后,他走出来,对戚然说话的态度都持续低三下四,大概是还没顺过来。
  “不好意思,原来你不是擅自跑路的,错怪你了,我刚参加工作不久业务还不太熟,担待一下吧。”他掏出钥匙给戚然开锁,钥匙插进锁孔前想起来件事,“不对啊,你既然和周老师结了婚,那干嘛还要打他?”
  听见“结婚”这两个字,戚然激动起来,他带着手铐奋力挣扎,把凳子腿的固定螺丝快晃松了。
  “我没结婚。”四个字从牙齿里往外蹦。
  夏无前往后避了避:“你走的就是冥婚路子来的,所以才会凭空落到周老师家里——”
  “我说我没结婚!”戚然怒吼,颈侧青筋凸起,“我根本不认识他!”
  夏无前被吼愣了,身后办公室门打开,有人给他送了份资料出来,他直接翻到死因那页,看见“其父”“窒息”等关键词,得知这人是被自己养父杀死的。
  他从资料里抬起眼,问道:“你不是自愿结婚的吗?”
  “我自愿个屁!”戚然气得屁股抬离椅子,“我被那家伙算计了,他家人买通了我爸,让我爸把我杀了然后卖给他们家配冥婚!”
  他毫不冷静地说出自己的分析,并笃定这就是真相,暴雨的冲刷声和唢呐的凄喊仍旧在他耳边盘旋,他没法忘了罪恶现场的每一帧画面。
  可就算他已经对正主施加了暴力,还是无法消灭心中的恨,他不想和那个人有任何关系。
  他不想承认自己已经结婚,他没结过婚,他连恋爱都没谈过,他就是一个没病没灾活蹦乱跳的单身好青年。
  这就是事实,到哪都是!
  夏无前听完他的陈述放下资料,平静地说:“你这不说得挺清楚吗?”
  戚然:“……什么?”
  “你被杀,然后被配了冥婚,都冥婚了还说没结婚?”
  戚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问出一句:“这到底是哪?”
  夏无前把资料往椅子上一扔,说:“阴间醴城,你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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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也有哦
 
 
第五章 醴城一夜
  确定戚然不会再闹了以后,夏无前给他摘了手铐,做完登记把他带上警车,打算给他送回家。
  回去的车上,戚然坐在后排一直望窗外看。
  刚才在警局,包括夏无前在内的四五个警察七嘴八舌地给他普及了“这是哪,你是谁”的知识,他才知道自己现在只是个灵魂,所谓的醴城就是个暂住地,所有脱体后的生魂都会被召集在此,等待寿数耗尽,再接受审判进入轮回。
  也就是说,他现在只需在这里待着,等到几年或几十年之后,有人突然过来跟他说“轮到你了”,他就可以洗洗屁股准备“上车”,也就是投胎。
  窗外是流光溢彩的现代都市,如果不是听过官方解释,他一定不会相信这就是人们口中的阴曹地府。
  “醴城景色挺美的吧?我刚来时也不知道阴间竟然是这样,还以为是那种阴森恐怖……”
  夏无前还在前面喋喋不休,大概是想安抚他的情绪,但显然适得其反,戚然冷不丁出声打断:“你是怎么死的?”
  夏无前迅速接过话题:“工伤。”
  “因为话多吗?”
  “……”
  车厢里拥有了短暂的三秒钟安静,戚然长舒口气。
  “你刚来,情绪不稳很正常,”夏无前显然也调整了自己,缓和道,“谁想死啊,活着不好吗?可这不是没办法嘛,所有来这的灵魂都会抱怨身不由己,等到最终上车的时候再感叹一句‘这就是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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