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挣点钱咋这么难啊!
“说是市里没钱了,全面下调政策,苦逼呗。”小刘抽回文件,给了戚然一个表格,“你先按上面的材料准备吧,节前就得报上去。”
晚上,戚然趴在懒人沙发里,赖唧唧捅咕他搭了一半的国际空间站。
他脑子里盘算着账户上的钱,一笔是给戚月随礼的绝对不能动,另一笔是老爸给他的零花钱,可自从被老妈发现之后就再也没有过进账,现在他两手空空,一筹莫展。
就在这时,之前联系过的中介再次打来了电话,说找到了一个有意向的客户,问戚然周末方不方便让人来看房。
戚然捏着手机,回头往对面卧室看了一眼,大概听出他犹豫,中介忙说他报的房租的价格比戚然给的高了一些,如果戚然同意的话,他可以返给戚然一部分中介费,只希望能成交这一单。
戚然收回视线,说了可以。
周六的上午,戚然一大早就把屋子收拾了一番,中介按响门铃时,他刚把窗子打开,初秋的晨风吹得屋子有点凉。
他拖着拖鞋走过去,压下门把手,终于得见了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年轻中介。
而在中介的后面,他竟看见了刚从这里搬出去不久、伤好后也没再出现的、他的好同事周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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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差不多两三章完结的样子
已经在准备完结感言了
第一百四十八章 房子我租
最后一节培训课结束,周楷之收了笔记本,没回单位,直接打车回了暂住的酒店。
明天和房东约好了要去看房,中介提前通知了他,原本定的整租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房源,后来他条件放宽,只租一室,很快就有了回音,他想着如果看完没什么大问题,就直接签合同,定下来算了。
从戚然家搬出来,他在酒店一直住到今天,养伤那段时间他基本没怎么出过门,他不了解戚然扫街的路线,生怕不小心被发现撒了谎。
又觉得走之后一声不吭有点不太仁义,他就隔段时间给戚然发个信息汇报伤情,一个大拇指能被他翻来覆去看很久。
伤口不用再缠纱布的时候,他接到了组织部的来电,和他同一批的新员工已经全部入职完毕,将于下周开始岗前培训,他和潘主任打了声招呼,周一直接去政府会议室报了到。
脱岗培训持续五天,意味着这一周他们都不用回本单位干活,吴凯等三人轻松得长舒口气,只有周楷之在盘算着怎么样能抽出时间回办公室看一眼。
每天的早课八点开始,周楷之提前四十分钟到单位,扫地拖地,整理办公桌,烧热水。第一天他来得悄无声息,回去想了一宿,第二天临走前特意把自己的电脑开了机,还跟小刘聊了几分钟,留下了自己来过又走掉的痕迹。
这周的戚然很忙,周楷之每次回去都没能碰见他,今天培训结束了,下周一怎么都能见到人,想到这周楷之又有些紧张。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这种紧张竟然会在看房时达到顶峰。中介给他发来定位,他一眼就认出这是戚然家的小区,心脏开始怦怦跳;中介带他找到目标楼号,周楷之步子都忘了怎么迈,可他偏不信邪,戚然从没说过要租掉自己的房子;但当中介按下电梯里的数字按键,带他站在熟悉的防盗门门口,他盯着眼熟的小牛春联时,才知道巧字是作何解。
戚然看见他后也愣住了,那神情一看就是在脑内风暴,恐怕得将他想象成一个谎话连天的屁精,或者心思狡诈的小人,总之得需要他解释。
但中介先于他开了口,跟戚然介绍周楷之说这位是租户,跟周楷之介绍戚然说这位是房主,你们二位一个想租一个想住,就在我的牵线下一拍即合了,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缘分呐。
“嗯,是挺巧的。”戚然看着周楷之说。
周楷之看着戚然的眼睛,心猛地沉了下去,其实在见到戚然家门牌号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今天想签合同的计划泡汤了。
周楷之:“然——”
“来来来,进来说。”中介没给周楷之说话的机会就把他拽进屋,给了他两只鞋套,戚然将他们领到目标房间,中介专心给周楷之介绍,戚然抱着胳膊,靠在门口继续研究周楷之。
将近半个月没见,周楷之好像瘦了,他个高,稍微瘦点就特别明显;运动外套也好像很薄,晚上穿出去没准会感冒;袖子略长,盖住了他受了伤的右手,戚然盯着那里瞧,瞥见了指尖缝隙的一点凹痕,还泛着红。
他不是有男朋友么?
怎么感觉过得惨兮兮的?
还自己过来看房子。
中介用模板化的语言给周楷之介绍这间卧室,周楷之心不在焉,戚然的目光直勾勾黏在他身上,盯得他虚汗直冒,他附和得随意,却打心底希望中介能一直这么聒噪下去。
“所以怎么样,有意向吗?”中介停下来,看看周楷之又看看戚然。
戚然姿势没变,又看了周楷之固定的后脑勺一会儿,对中介说:“你先回去吧,我们俩单独聊聊。”
听了这话的中介和周楷之一起哆嗦了一下,中介怕到手的单子跑了,有些犹豫,戚然却让他放心,还说要是谈妥了中介费一分不会少给。
不用干活就能拿钱,中介对戚然千恩万谢,拍掉周楷之偷偷扯住他衣角的手,兴高采烈地走了。
屋子陡然静下来,周楷之再不能装死,转过身叫了戚然一声:“然哥。”
“出来说。”戚然站直了,转身时又指使周楷之,“自己倒水。”
周楷之端了两杯温水放到茶几,又返回厨房端了个小果盘出来。
“伤好了吗?”戚然瞄着他的手。
周楷之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来,说基本好了,戚然说伸出来我看看,周楷之就张开手,被烫的部位已经愈合,新长出来的皮肤看起来有些薄,但完全长好后应该不会留疤。
戚然收回视线,叉了块苹果问:“你怎么自己出来看房子?男朋友呢?”
周楷之喝了口水,捧着杯子想词。
见他沉默,戚然猜到什么:“又吵架了?”
闹了别扭所以出来租一室,矛盾看来不小,戚然乱七八糟地猜着,突然听见周楷之说:“没有。”
“没吵架?那为什么租房子?还这么巧租到我家。”戚然问,“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不对啊我也没跟你说过我要租房啊?”
“房子一直都在租,来你这真的是巧合,我也是到了门口才知道。”周楷之发现自己无力圆谎,只好低着头说,“我搬走其实是不想麻烦你,你那段时间也挺累的,我看你没同意就瞎扯了个借口。”
话一说完,戚然那边没了动静,周楷之搓着杯子外壁,余光瞥见戚然看了他片刻,然后问他,哪些是瞎扯。
周楷之滚了下喉结,说,除了喜欢男的,其他都是。
没有朋友要来T市,也没有房子能暂住,更没什么男朋友。
这一次戚然沉默了更长时间,久到周楷之手里的水变凉了,戚然才继续问他:“那你这几天都住在哪?”
“随便找了个酒店,不过条件比之前的好点。”周楷之说,“本来想着今天要是签了合同,晚上就搬进去的。”
“所以呢?”戚然端起杯子,“你不打算租了?”
周楷之抬头看他。
“我这里你也挺熟的,应该不用多说了,价格就按照中介给你的百分之八十算吧,水电就免了,两费就按照房间的平数交,押一付三。啊忘了说,我现在也挺忙的,每天早出晚归。”戚然顿了顿,看向周楷之,“这样的话,你还租吗?”
窗外的阳光明亮耀眼,此刻正是一天当中的最好时候,戚然被光晕照出了一圈绒毛,好像还带着点笑,周楷之杯子里的水仿佛又变热了,心跳再次不受控制,他几乎当即就想答应戚然。
但他还是忍住了,戚然应该也看出了他的意思,没再追问,宽慰他说不用急,房子不是一天两天就能租到的,好房子都得碰。
还说“如果找到了更合适的也不用不好意思告诉我,要是跟我说实话比跟陌生人还难,那你才是弄反了。”
周楷之终于松了口气,对戚然说好,又觉得自己这一上午很狼狈,自嘲地笑了笑。
“会笑了?”戚然瞥他一眼,“我刚才一直怕你哭出来。”
周楷之挠挠头:“不是,这也太巧了,我都……”
“都没有心理准备是吧?”
“嗯。”
气氛熬人的坦白局过后,戚然肚子有点饿了,周楷之就坐在旁边,戚然不可避免地想起他仅尝过一次的周楷之的手艺。
他清了清嗓子,问周楷之会煮面吗。
“会。”周楷之一点就透,“你饿了?”
戚然蹭蹭鼻子:“还行。”
周楷之起身去了厨房,在冰箱里随便捡了几样,打开了抽油烟机的排风。
十分钟后,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面就上桌了。
“卧槽,我家里竟然还有牛肉?”戚然震惊。
周楷之:“从零食里翻的,凑活用了。”
两人对着吃面,谁都没再说话,电视里播着一条社会新闻的后续报道,同事们这两天都在谈,戚然抬起头看了一会儿,问周楷之知不知道这事儿。
“上了热搜,看见了。”周楷之也看向电视,镜头正好拍到一个荒芜的山村,村口的大石块上写着“汤坳村”三个字,村子里村民乱糟糟的,都站在某个人家门口看热闹。
“好像是儿子把爸妈全杀了,杀完人就坐在村口乐,把警察都给镇住了。”戚然看得认真,却了解得模棱两可,周楷之上课时把微博刷了个透,就给戚然讲,“凶手才二十五岁吧,他妈好像精神不太正常,他爸好像也杀过人,两口子对儿子特别溺爱。”
戚然联系前后一想,频频咂舌,索性不再去想。他低下头专心吃面,偶尔看一眼对面的周楷之,觉得现在的家比以前的热闹了不止一点。
那天之后,周楷之寻寻觅觅又一周,终于在放假前做出了决定。
“我还以为你是怕十一酒店涨价才搬出来的。”周五下班路上,戚然开着车对周楷之说,“时间被你卡得死死的。”
周楷之笑:“也没有,是押金就交到这周。”
“那怎么样,决定租了?”戚然扫他一眼。
“嗯。”周楷之说,“打扰你了然哥。”
“什么话,你又不是不给钱。”戚然说完,又忽然没了声音。
最近几天戚然的情绪都不怎么好,周楷之察觉到了,有时跟他说着说着话就走神,回过神来就一声不吭,问他什么也不说。
所以他早就有的想法到了今天才有机会跟戚然提,可戚然又一次沉默,他甚至想是不是戚然后悔让他住进来了。
他想问问,但戚然目视前方开车,他没有机会。
车子停稳在酒店门口,他瞧见挨着酒店的那家喜糖铺子,在夜晚中亮着温馨暖人的灯,橱窗里各式各样的糖盒敞着口,等待被投喂甜蜜。
也是在这时,他听见戚然用罕有的、近乎请求的语气问他,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周楷之问什么忙,戚然就抿了抿唇,手指搭在方向盘上有些用力。
他说,跟我结个婚。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各取所需
大约四天前,周楷之拿着两费报销文件,向戚然询问自己有没有资格申请,有的话将会得到多少钱。
戚然给他讲了一遍,并开玩笑说如果周楷之真的有男朋友,就可以先领个证把钱赚了。
周楷之算了算差额后说:“还真是可惜了。”
苗头兴许就是从那时种下的,之后戚然每一次刷到限量款,都会想起周楷之算的那个差额,以及周楷之不置可否的领证赚钱的方式,他还会关联地想起周楷之目前是单身,取向为男,符合他未来计划里某名角色的人选。
现在,目标人选在听见他的话后猛地转回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车外的喜糖铺子放起了十分应景的婚礼歌曲,好像戚然把车停在这也是计划当中的一步。
周楷之哑然了半首歌的时间,眨了许多次眼睛,似乎在确认坐在他面前的真的是戚然。
“什……什么?”
他问得小心谨慎,连音色都变了,戚然这才发觉周楷之真的有在慌。
而他也是此刻才意识到,自己提出的这个请求有多荒唐。
做计划时,他自认为“体贴”地替周楷之想了很多。
周楷之没开过工资,还住了这么久的酒店,更有押一付三的经济压力,财政必然堪忧。周楷之需要钱,自己买限量款也需要钱,如果他们合作拿到两个差额,那么一切问题就能迎刃而解。
明明构思得天衣无缝,但话一出口却发现,这个婚不是非结不可。
他们可以两个人各拿自己那份,让周楷之正常交租,不够的话就先欠着,限量款的缺漏他可以用工资来补。
或者他用信用卡倒两手也能凑出些钱来,只要合理规划一下还款日,实在不行再朝小刘借点,好像怎么都能还得起。
这些法子明明不难想,可戚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脑子在发现周楷之“也许可以”之后就变成了一根筋,和“有钱”连着的另一个词,他只能想到“结婚。”
和周楷之结婚。
这太荒谬了,他甚至没有考虑过周楷之的以后。
他介意有婚史吗?
他的家庭知道了能接受吗?
他喜欢男人就该被自己当成赚黑心钱的筹码吗?
他是男生就可以随便被人利用,之后像玩具一样被丢弃吗?
这些都没想就擅自作主,戚然你还是人吗?
“算了。”他收住了话头,想及时止损,“你就当我没说。”
周楷之愣了下,盯着戚然的目光沉了沉,他平视前方半晌,又转回头,语气有些冰冷:“什么意思?”
这回轮到戚然愣住,周楷之生气了,这让他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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