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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翅鸟(近代现代)——长路远歌

时间:2021-12-10 15:42:26  作者:长路远歌
  恩萧进来时凯茜脸色煞白,血落满刑椅。
  林默出去,恩萧随手撤去刑罚。他走过去,居高临下看着凯茜,说:“你有什么要说的?”
  凯茜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张嘴,满口牙齿染红:“你记不记得十七年前那场丧尸潮……你们总共杀了多少人?”
  恩萧说:“53663人。”他顿了顿,“并非人,而是丧尸。”
  凯茜挣扎着冷笑:“城邦总共不过十几万人,让你们杀了三分之一。这里边,有多少是真的丧尸,有多少还是人?”
  恩萧漠然:“即便没有显现丧尸形态,经检测已感染的也是丧尸,一律击杀。”
  凯茜:“可你们从来没公布过检测的标准和实验室外流药物的作用靶点,我怎么知道谁是真正感染的?”
  恩萧看着她:“你的意思是我们滥杀?”
  “难道不是吗?”凯茜嗤笑,“你们实验室截断了外流药品,不存在药物感染。而我妈妈,我每天二十四小时陪着她,我敢保证,她绝对没有被丧尸咬过。”她咬牙,说,“你说,难道还有别的感染途径?”
  恩萧不语,那湛蓝色的眼眸轻微晃了一下。除了药物注射和被丧尸咬以外,没有别的途径,他确定。
  “我记得那天天很晴朗,是城邦难得的艳阳天啊。”凯茜说,“阳光很暖,我妈妈的血溅在我脸上,更暖,更烫……”
  恩萧语气一冷:“你想说什么?”
  “那天,她牵着我,前面有一个白发男人,胸前有一朵山茶花……”凯茜咳嗽两声,道,“妈妈跪着跟他说,她没有被感染,让他别杀她。当时和我们一起逃亡的还有一拨人,他们看妈妈带着孩子,所以一路保护我们。中途有人被咬了,我知道,她虽几次险象环生,但绝对没有被感染,绝对没有。
  “然后那个男人招了招手让她过去,说你没有被感染,没事了,你过来吧。我以为他要放妈妈进安全区,结果……”
  她顿了顿,“结果她满心欢喜,不停地磕头说谢谢,她带着我过去,那个男人冲着她笑,拍了拍她的肩膀……
  “然后,一刀刺穿她的胸膛。”
  凯茜面色冷冷,说得不带情绪,仿佛只是机械地复述。突然,她抬眸看向恩萧,说:“当时他身边有个小男孩,我看得出来,大家都尊重他,会听他的话,可是他一言不发。
  “我妈死后,那个男人让小男孩处理尸体。那个小男孩把我妈妈的尸体拖走扔到城墙下,当我的面,喂了丧尸……那男人很高兴,爱抚了他的脑袋,说真是他的乖儿子……
  “是你吧恩萧?”凯茜声音猛然锐利起来,“我这辈子,都忘不掉你这张脸!为了句奖励,你杀了我母亲!你不是人,你合该千刀万剐,你该下地狱!”
  这句句抽在恩萧耳边,他仿佛被往事压得透不过气,神色一瞬恍惚。
  凯茜趁此抽起他腰间佩刀,发力直插他胸口!
  恩萧眼里刀光闪过,那电光火石的一瞬,他却没有动弹。
 
 
第20章 
  凯茜的刀划下来,让恩萧胸口的山茶花挡了一下,那银制的花上落下一到裂痕。
  凯茜一刀刺偏,浅入恩萧胸口。
  恩萧的白色制服上顿时晕开一片血色,他面色泛白,不哼一声。
  凯茜眉头紧蹙:“你为什么不躲?”
  “你想杀我,趁现在。”恩萧声音沉沉,箍着凯茜的手腕往自己胸口刺,“动手!”
  审讯室里警报顿时拉响,恩萧脸上映射着红光,那双眼睛显得黑沉沉的,宛若死水。
  “你……你自找的!”凯茜愣了一瞬,抽出刀子,再次刺下。
  刀尖带起了一滴鲜血,白炽灯光下刀光雪亮。突然间,大门洞开,一阵冷风灌进来,薄血飞溅在人脸上。
  谢知行一步扑过来,拉着恩萧往怀里一拽,侧身躲过凯茜一击。脚步一乱,那两人滚在地上。
  那一刀划破谢知行的衣衫,他抱着人坐起来,在恩萧耳边咬牙道:“你想寻死?没那么容易。”
  恩萧只恍惚那么一瞬,推开谢知行,回手几枪击去。子弹掠过凯茜的颈侧与四肢,逼得她后退,被机械手臂拉回座椅。
  铁环圈住她的脖子,凯茜恨意汹涌,手上的镣铐被她甩得铛铛作响:“恩萧,你不得好死!”
  “谋杀执行长官,扰乱城邦治安,量刑当处死。”恩萧抽枪指着凯茜的脑袋。
  凯茜冷哼一声,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杀啊,你杀我啊!”
  恩萧把枪抵上凯茜的额头,对方闭了闭眼。
  恩萧的眼光在凯茜脸色定了一瞬,眼前突然掠过好多年以前,那个拉着他衣角求他的小女孩的脸,那双大眼睛瞳孔乌黑,无助与恐慌丝丝外渗。
  他收了枪,缓缓张口:“考虑到未造成严重损害,暂先移送司法处。”
  凯茜愣着,猛然睁眼瞪向恩萧。这次她早就抱着必死的决心,料想像恩萧这种没有感情的机器一定不可能放过她,却没想恩萧竟然不要她死。
  恩萧转身离开审讯室,却听凯茜的声音沙哑地渗出来:“恩萧,你今天不杀我,不是仁慈,是错误。我不会放过你的,城邦所有无辜的人们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们编号A全部都会完蛋的。”
  她开始笑起来,厉鬼一般尖利,片刻后由强转弱,像是把心血都呕干了。她泪水如豆,砸在光裸的大腿上,喃喃着:“整个人类,迟早都会完蛋的……会完蛋的。”
  门一关,室内跳动的红光,连同怨恨与秘密一起被锁在夹缝里。
  审讯室外,谢知行慢条斯理地跟着恩萧,目光轻飘飘落在他身上。偶然地,他觉得那个单薄的背影有点落寞,仿佛折了翼的天使,翅膀血淋淋地拖在地上,任人践踏。
  他走上去顺了顺恩萧在风里翻飞的衣袍。
  “你干什么?”恩萧回头说。
  “你衣服脏了,”谢知行说,“我替你弄干净。”
  谢知行的手拂过恩萧的肩膀,带走上面不知何时落上的一小片羽毛,吹到空中。
  “看,没事了。”他说。
  恩萧难得见到这样的谢知行,那双野性勃发的琥珀眼眸静静的,像秋天里的桂花。
  也就一瞬,那双眼眸又灵动起来,他笑了笑,说:“我的好长官,你可千万别随便死了。”谢知行的手自然而然地往上,冰凉凉地轻捏恩萧后颈,“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让我亲手杀了你……”
  恩萧推开他的手,只说:“我等着。”
  他越走越远,谢知行遥遥地盯着那一点背影,恍若隔了水雾,看不清楚。
  *
  恩萧走后,林默负责押送凯茜到司法处。
  凯茜脑袋斜靠在椅子上,折腾得已经没了精气神。
  林默抿抿唇,犹豫一阵,悄然屏蔽了监控。
  他走入审讯室,凯茜那双眼睛慢慢地恢复一点生气。她等待已久,见了林默,她得逞一般笑了笑说:“你终于来了啊。”
  林默警惕地打量过她,然后开门见山道:“林沉呢?”
  “死了。”凯茜说。
  林默心里猛地一顿,片刻后艰难道:“我知道,我猜到了。”
  “恩萧害的。”凯茜说。
  林默垂着的眼帘瞬时掀起:“你说什么?”
  凯茜嘴角挂着苍白笑意:“你一直在找的好哥哥林沉,是恩萧害死的。
  “你原本不是在城防所供职的,就凭你一个编号C,自然也是坐不到副官的位置。你知道他为什么把你抽调出来吗?”
  她笑了笑:“因为他杀了你哥啊。
  “他怕你从哪里听到这个消息,对他不利,所以把你放在他眼皮子底下,亲自看着。你一边替自己的弑兄仇人卖命,一边替他保守着这些见不得人的秘密。
  “你们兄弟俩啊,一个为了他死,一个为了他卖命,你那么忠心,甚至还那么崇拜他,结果你的恩萧长官就是个伪善的杀人犯!你说你可不可怜?”
  凯茜的话在林默心里一通乱炸,一阵火气上涌,林默指着凯茜道:“不可能,你瞎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凯茜耸耸肩:“复乐园是什么地方?哪有东西能躲得过复乐园的耳朵?我这些年什么都不要了,我就混在里面,我甚至服侍那个老秃头……”她眼里有一闪而过的恨意,“还好老天没有负我,我不仅仅知道这些,就山茶花家里那点破事儿,没有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林默是个急性子,火气一冲就头脑短路,迎着凯茜冲上去,两掌拍上凯茜椅子的扶手,骂道:“疯子!你别乱说话!”
  凯茜迎上林默的怒容,阴恻恻地笑起来,鼻息吹起脸上凌乱的碎发:“是啊是啊,我是个疯子。你要是和我一样早点清楚自己的仇人是谁,你就会和我一样,满心只有复仇。仇恨就是你死我活,今天恩萧赢了,我死。”
  “我不信。”林默喃喃着退开。
  “你现在不信也没关系。”凯茜说,“总有一天你会相信的,你将要对这个世界彻底失望,然后啊,”她冷笑,眼里是洞悉的光,“你就会像我一样疯掉,你活着就是为了复仇。我好期待看见那样的你啊……”
  “你他妈真是个女疯子!”林默骂道,“你做梦吧,我绝不可能和你一样。”
  “你可真是条好狗。去吧去吧,给你的好长官办事去吧。”凯茜说着,疲累地闭上眼睛。
  林默见状,紧咬的牙冠才放松下来。
  疯子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他给人戴好镣铐,压往司法处重新审讯量刑。
  “服罪吧,”他说,“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
  *
  谢知行跟着恩萧回到他的私人办公室。空调自动开启,微风送出。
  谢知行纵了纵鼻子,嗅到恩萧身上的血味,开口道:“那一刀疼吗?”
  恩萧淡然道:“不太疼。”
  “我看看。”谢知行凑近了,看着恩萧胸前那一片红,挑了挑眉,“长官不愧是长官,这么多血都不觉得不痛。”
  “我都说了不痛,你急什么呢?”恩萧觑着他。
  “我可不急。”谢知行说,“就怕有人又反咬一口,说是我弄的,变着法子要把我弄进大牢。”他叹口气,说,“我这可是关心你啊。”
  恩萧慢慢把佩刀取下来,擦着上面的血,说:“嘴上说的不算,我刺你一刀,你得亲自试试痛不痛。”
  那刀光一闪,映出谢知行微眯的眸子。
  “那不用了。”谢知行笑笑,指了指胸口,说,“我这心疼得够紧了,至于肉疼,您就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刀一秒入鞘。
  “看你表现。”恩萧说。
  他略过谢知行,转身把指头搭在门把手上。
  那铜把手上转出一只眼睛,冲恩萧眨了眨:“欢迎主人回家。”
  恩萧进去,刚要关门,谢知行却一抬眼,看见房间里挂着的一副被黑绸布遮掩的巨画。
  风轻轻撩起一角,谢知行眯了眯眼,目光探究。
  然而门把手上那只可恨的眼睛却又瞪了一下谢知行,说:“非法闯入者,你又来了?”
  谢知行:“……恩萧,我是不是和你这小东西杠上了?”
  恩萧抚了抚小眼睛,仿佛赞赏。他对谢知行说:“你在外面等。”
  “什么破玩意儿……”谢知行咕哝着,瞪了瞪那只小眼睛,“再话多我折了你。”
  哪知那小眼睛说:“略略略,你动手呀。”
  谢知行:“……”
  恩萧关上门,回过头去,嘴角慢慢地,勾起一点笑意,像湖面荡开的一阵涟漪。
  他在里面,谢知行在外面,谁也看不破谁。那只小眼睛就是横在他们之间的沟壑,能帮他保守秘密。
  房间的抽屉里躺着几管药膏,刀伤本不算深,如果抹上药物,将会好的得很快。
  恩萧把衣服拉开至胸口,那伤口并不规整,是他和凯茜对峙的时候,刀尖在肉里搅动形成的,几乎像开了一朵花。
  他拧开一管新的药膏,是贝奇送来的研究所最新成功,效果堪比再生剂。消了毒止住血,药膏往伤口一凑,凉丝丝地渗进伤口,弄得胸口发冷。
  这股冷气顺着伤口,肆无忌惮钻进恩萧心里,就仿佛凯茜冰冷的恨意。
  恩萧叹一口气,把药膏扔开,直接包扎上了。
  秒针在怀表壳里发出响动,他握了握,喃喃自语:“阿沉,如果这样也算赎罪的话……”
  叩门声响起来,谢知行站在门口,懒懒道:“你要不要我帮你上药?”
  “不用。”恩萧的声音透过木门,压抑地传出来。
  “让我帮你,我在你们研究所别的没学到,上药可是专业的。”谢知行说,“我这手艺可金贵了。”
  他脸上带一点笑。恩萧身上多的是秘密,而说不定有些秘密会体现在身体上,特别是关于基因的问题,谢知行想亲自看看。
  “我又不是个残废,”恩萧说着就开门了,“上药我自己会。”
  谢知行瞥了一眼恩萧新换上的白净的制服,吸了吸鼻子:“什么药那么厉害啊,连药味都没有。”
  “没想到你还是条嗅觉灵敏的狗。”恩萧觑着他。
  谢知行吃了一亏,目光一压,说:“有没有人说过你这嘴巴很毒?说狗多难听。”
  恩萧蹙眉瞥他一眼,毫无起伏地重复:“……你可真是条嗅觉灵敏的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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