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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光(近代现代)——盛星斗

时间:2021-12-15 10:03:42  作者:盛星斗
  然而没有,林霁连动都没动,仍旧是那一副安稳沉睡的模样。向淮有三四分钟没敢动,直到确认林霁没醒,紧张的心跳才终于平缓了些,松了一下绷紧到酸痛的脊背。
  他亲得太快了,根本就没感觉出来是什么滋味,跟啄木鸟似的往上啄了一下就飞速地弹了回来。
  歇了一会儿,向淮的狗胆又逐渐起来了,有方才那慌慌张张的第一次打头,第二次要好一些,至少这次他知道自己是在干什么了,先前那次大脑一片空白,手脚全不是自己的。
  还是先前的位置,向淮又在上面亲了一下,仍是一碰即收,这次却是真实感受到了肌肤相碰的感觉,心底有个地方塌陷了一块,他捂着嘴缩回被子里,紧张得一张俊脸木木的。
  身体的重量像是消失了,他往上飘往上飘,一直飘到云端上,那样高那样轻,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半天之后,他才渐渐有了实感,他觉得太快乐了,原来亲吻是这种感觉,原来这世上还有这种滋味。
  向淮的狗胆愈发被鼓舞,他又歇了一会儿,呼出一口气来,将手心里的汗抹掉,放轻动作趴到了林霁头边。他甜滋滋地看了一会儿林霁安睡的侧脸,然后凑近,换了个地方,在林霁脸上又轻轻地碰了一下。
  向流氓亲完又乌龟似的赶紧缩回头,趴在两个枕头的缝隙里,荡漾地笑起来,他高兴得发飘,表情都有些虚幻了。他像是在演一场默剧,每个动作都轻得不能再轻,然而在这场默剧里,两颗心脏在黑暗中以同样激烈的频率跳动着。
  向淮还想继续亲,刚一动,旁边的林霁却突然动了一下,向淮立马趴回去,假装睡着了。他心里一阵紧张,他离得林霁太近了,一张床他占了三分之二,上半身都快贴到林霁身上了。
  向淮装作被吵到,蹭着枕头往另外半边床挪了挪,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继续支着耳朵听林霁的动静。
  林霁坐了起来,掀开被褥下了床,他没开灯,摸黑出了卧室,等林霁的脚步声进了卫生间,向淮才把头从枕头里面拔出来,看着门口呼出一口气。
 
 
第26章 哥们
  早上起来,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林霁总觉得向淮的脸上还带着笑意。
  昨晚上过了很久,林霁才从卫生间回来,刚进门就听到向淮在笑,他紧张了一下,以为这么久向淮还醒着,等了一会儿才发现,这人竟然是在梦里乐出了声。
  林霁心里有些乱,性向这么大的一个问题,向淮没心没肺不觉得奇怪也不觉得怕,可是,他做不到像向淮那样无所顾忌。
  宋伶然怎么看?她的好心将置于何处?而且,林霁想,我有什么资格感到快乐?他该永远不为人知地挣扎着、痛苦着,他的每一点快乐都是对死去父母的背叛。
  向淮醒的时候,林霁正站在衣柜前换衣服,外面天色尚暗,还早得很。
  向淮想起昨天晚上他偷亲的事情,在黑暗中做那些事他紧张是紧张,但也着实够没脸没皮,现在面对着清醒的林霁,并且是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林霁,向淮立即羞赧起来,觉得自己昨晚的行为实在是有些过于流氓。
  他把大半张脸都埋在被褥里,只露着一双眼睛看林霁换衣服。林霁抬起胳膊将睡衣从上面扯下来,腰部和手臂线条拉长出优美结实的线条,然后是那些伤疤,盖在半边肩胛骨上,没多暴露,便被盖下来的黑色卫衣遮住。
  他们学校有夏冬两套校服,夏天的是白色的,冬天的是黑色的,向淮对夏天的校服勉强接受,对冬天的校服没什么好感,觉得粗糙又松垮,肩头上那蓝红两道杠更是丑到极致,但林霁穿好卫衣之后,又拿起校服外套随意地套在外面,原先校服在向淮眼中的丑瞬间荡然无存,还多了几分好看。
  “困的话就再睡会儿,”林霁听到身后的动静,头也没回地说道,“我出去跑步。”
  向淮做贼心虚,听到林霁的声音被吓了一跳,带着初醒的鼻音乖巧答话:“好。”
  林霁没看向淮,打开房门出去了。
  他跑步的时候第一次想那么多事情,脑子里全是昨夜脸上的触感,温热的鼻息像是一个小扫把,伴随着嘴唇的触感在上方轻柔地拂过。他明明闭着眼睛,什么都没有看到,却好像拥有了全知视角,对黑暗中向淮的一举一动都熟记于心。
  我不该高兴不该开心,可是,林霁想,可我就是从向淮那里得到了许多熨帖的快乐。这种情绪不问他的意志,自顾自地赋予他侵占他。
  这一天向淮比以往都消停,上课的时候他趴在桌子上背对着林霁,老是想起来昨天晚上偷亲的事,他没经历过那样的感受,平时和施法几个也经常是勾肩搭背,但那些肌肤相贴和这个是不一样的。
  向淮捂着嘴唇想,不都是人体器官吗,怎么嘴唇就那么特殊、那么奇妙?
  两人一天没怎么搭话,傍晚打球的时候,施法有些迟疑地问向淮:“你和林霁又吵架了?”
  只是听到别人提林霁的名字,向淮都觉得昨夜的流氓行径被人窥探到了似的,有些不自在地摆手:“没有,怎么了?”
  施法说:“看你俩今天都没说话。”
  向淮想,我没脸。
  天已经黑了,球场上没剩几个人,向淮往后倚在篮球架上,头顶苍蓝色的天空中逐渐现出几颗星星,有一颗最亮,还一闪一闪的。
  “假如说,”向淮突然开口,“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
  他后半句还没说出口,郑早桥和施法就噌地一左一右地把他夹在中间,生怕他跑了似的。
  “谁谁谁!”施法激动道。
  “我就说吧!”郑早桥直拍大腿,“你这段时间不对劲,肯定有猫腻!”
  “怎么就肯定了,我是说假如……”他的反驳过于无力,旁边俩人明显不信。
  “是谁啊?”施法问。
  向淮蹙了下眉,似乎也是有些不确定该不该说。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郑早桥说,“我喜欢江明萤你们不也都知道,还有施法,他看上你们班那个关柳了。”
  “关柳?”向淮最近专注于林霁的事情,还真不知道。
  被郑早桥大咧咧地说出来,施法有些尴尬,但现下向淮的事情更重要,真想象不出向淮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我们的都说了,”郑早桥说,“该你了。”
  “我喜欢的,”向淮说,“要是个男的呢?”
  突然安静。
  施法和郑早桥都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惊呆了,向淮将两人脸上复杂的表情收入眼底,他将视线收回来,往上仰了仰脖子,继续看天边上最亮的那颗星星。
  足足过了一分钟,郑早桥才开口:“不……会吧?”
  他看向向淮,向淮收了以往的吊儿郎当,虽然仍是在笑,却显得无比正经,显然没在开玩笑。他又看向施法,施法一脸呆滞,显然还没消化。
  向淮抬腿顶了施法一下,说:“行了,回神了。”
  “不是,”施法惊道,“男、男的?”
  “这、这……”郑早桥说,“也没什么……吧?”
  他话说得哆哆嗦嗦,明显口不对心。
  “喜欢还能不让人喜欢了?”向淮说,“谁他妈管得那么宽啊?”
  郑早桥有些迟疑地说道:“但是你这个,有一点奇怪吧,很多人可能没法接受……”
  “你接受吗?”向淮挑眉问道。
  “我没碰到过这种事,我也没怎么听过,你突然这么一说……”郑早桥看向淮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一拍大腿,“谁让你是我哥们呢!”
  “我也是。”施法说。
  “那不得了?”向淮一笑,嚣张极了,“剩下那些不相干的人接不接受,关我什么事?”
  郑早桥和施法同时鼓掌。
  “不过,”向淮胳膊撑在腿上,托着下巴,显出几分思虑的模样,“你们说的那些事我也知道,我没想怎么着,就先喜欢着吧。”
  他像是一瞬间长大了许多,在从男孩往男人蜕变,有了心事,有了思虑,也有了妥协。
 
 
第27章 初雪
  高二刚开学的时候,不少人还跟向淮一样傻不愣登只知道玩,随着时间流逝,教室里的紧张氛围逐渐蔓延,大家也逐渐意识到时间的紧迫性,开始埋头学习起来,就连施法也每天都利用近水楼台的优势提前预定林霁的笔记,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也是一套一套的,听得不学无术的向淮一愣一愣的。郑早桥更不用说了,为了能继续和江明萤当前后桌,郑早桥已经和他稀烂的英语奋战了大半个学期。
  向淮一个人,玩得颇有些惆怅。
  向淮第一次思考起他先前觉得寥远的未来,如果考大学的话,林霁一定能上最好的大学,而他肯定是考不上林霁要上的大学。
  向淮想得烦躁,问林霁:“你想考哪个学校?”
  “怎么突然想这个?”林霁问。
  向淮恹恹道:“我看看我能考上不能。”
  林霁倒是没打击他的积极性:“你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也说不准。”
  就因为林霁这一句话,向淮连着好好听了一个多星期的课。俗话说无知者无畏,他不学的时候心比天高,总觉得自己成绩差只是因为没好好听讲,哪天好好听了肯定立马拿高分,当终于试着学习了,才发现要补的东西太多太多,简直无从下手,但他也是真的聪明,很多东西没学透连猜带蒙也能蒙对不少。
  当然,林霁的美色才是支持向淮学习的最大动力。
  向淮很喜欢林霁给他讲题的模样,两个人挨得很近,林霁垂着眼睛,从向淮的角度能看到他长长的睫毛,因为眨眼的动作而一颤一颤的。
  林霁拿着笔啪地敲在向淮手上:“听没听?”
  “听了听了!”向淮赶紧收回视线。
  “那你做一遍。”
  向淮唰唰地开始写,边写边问林霁:“给我讲题会不会打扰你学习啊?”
  “不会,”林霁不甚在意,“给你讲也当复习巩固了。”
  这话对许多人来说挺有道理,对林霁而言就全是屁话了,给向淮讲的那些题大多是林霁直接略过连做都懒得做的基础题。
  林霁拿着笔在向淮的草稿纸上点了点,向淮奇怪地看他:“我这不是好好写呢吗?”
  “你现在写的这个是我们五分钟前讲的那道。”
  写错题了……
  向淮面不改色:“我巩固一下。”
  向淮好好学了几天,然而终究是底子差,听起来吃力,再加上入了冬,天气冷下来,他就慢慢地泄了劲。
  第一场雪落下来的时候,林霁终于没再删照片。他每天都会拍几张,每天都删得干净,那么多天以来,留下的也只有最开始给向淮拍的那一张,仍旧塞在桌上书架里。
  天气越来越冷,起床对向淮而言又成了一项煎熬,向淮赖起床来六亲不认,谁喊都不成,喊急了还生气,生气就生气吧,还委屈得不得了。
  林霁撑得住向淮生气,撑不住向淮委屈。向淮一委屈,林霁就什么都想顺着他。
  这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是大雪。
  早上林霁刚出门的时候雪还很小,在地上积着浅浅的一层,连黑色的路面都未遮盖完全,天还是黑的,走到半路的时候便掺了深蓝色,呈现出一丝将要天亮的白,雪也下得大起来,片片如柳絮鹅毛,一朵一朵地往下砸,落在衣服上都是一团一团的,很快便将地面完全掩映了。
  路上有一条小黑狗跑过,茸茸的脑袋上面顶着一团白,脖子中间的铃铛叮呤叮铃,给静谧的早晨添了一丝欢快。
  向淮没晚太多,七点四十的时候带着一身冷气兴冲冲地跑进教室,他将校服拿在手里,身上裹着件黑色羽绒服,肩头上的雪还没化尽,头上也顶着一层白,林霁看着,觉得和早晨碰见的那条小黑狗莫名地像,连欢快的感觉都一模一样。
  林霁被他自己的想象逗乐了。
  向淮一屁股坐在座位上,献宝似的往林霁书上放了一个小雪人。小雪人半个巴掌大小,胖乎乎圆滚滚的,一侧插着一小截冬青枝,上面生着三两片青叶,脸上是用手指头戳出来三个洞,绿和白的颜色搭在一起挺养眼,但那三个洞戳得又着实丑,像个小僵尸,丑得别致,又莫名纯真,带着诡异的萌感。
  “可爱吧?”向淮一边搓被冻得红通通的手,一边得意地问,他的鼻尖都冻得有些发红,整个人像是被雪浸透了,带着一股凛冽清寒的雪水气息。
  教室里很暖和,说句话的时间向淮身上的雪就迅速地化掉,头发上亮晶晶地点着小水珠。
  林霁将小雪人拿起来,书页上落了一点湿湿的痕迹,向淮毫不在意地伸手帮他擦了擦,还在等着林霁夸奖。
  “挺丑,”向淮刚要不满,林霁又慢悠悠地说道,“也挺可爱,就是被你拿进来,一会儿就要化没了。”
  室内很暖和,小雪人已经有化的趋势了,向淮皱起眉头,也是有点烦恼要怎么办。林霁伸手打开了半扇窗户,冷风迅速地钻进来,还没来得及和室内的暖气流较量一番,就又被关在了外面,只不过怀抱里多了一个小雪人。
  小雪人被林霁放在了外面窗台上,对着室内傻傻地笑,憨态可掬,丑萌丑萌的。
  大班空的时候,经过两三个小时大雪的沉积,地面上已经是很厚的一层积雪,整个学校前所未有地热闹,从教室到楼道再到操场,到处是跑闹的学生,操场上人更多,许多人已经冒着雪打起雪仗来。
  “走!”向淮向林霁道,“下去。”
  “下去做什么?”林霁向来不喜欢凑热闹,向淮却是最喜欢热闹,兴奋得不得了,生拉硬拽硬是将林霁扯下了楼。
  向淮进了操场就开始撒疯,欢呼一嗓子就和郑早桥几个混战成一团,林霁抄着兜跟过去,站在不远处看着热闹的人群。
  雪还在下,相较于夏天,林霁更喜欢冬天,他喜欢冷冽,喜欢雪将房屋大地全都覆盖后的安静,反正怎么也不是现在这热火朝天的情景。
  但这热闹也没有想象中令人抗拒,林霁反而看得兴味盎然。他的视线跟着向淮跑,眼睛沉静又温柔,像是远处屋顶上不曾被人触碰过的安静的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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