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霁光(近代现代)——盛星斗

时间:2021-12-15 10:03:42  作者:盛星斗
  “啥?”郑早桥往他们教室里面瞄了一眼,奇怪道,“说什么呢?”
  “对不起啊,”施法十分愧疚,“我今天早上不是故意那么说的,我不知道他就是你家里新来的那个人……”
  郑早桥觉得就一节课没见,他好像就跟不上这俩人的节奏了,他哆嗦着手地往门里一指:“小、小白菜?”
  向淮一巴掌把他的手打了下来。
  郑早桥揉着手,问:“那我们要不要跟他认识一下,一起吃个饭?”
  “吃完你俩用不用再结拜个兄弟?”向淮哼道,“别理他。”
  预备铃打响,向淮准备回教室,隔壁二班的王岩跑过来,问他:“下午放学打不打球?”
  “打,”向淮说,“怎么不打?”
  约好了时间,王岩却没立即走,问向淮:“我听说你们班来了个转学生,长得特别帅,就是脸上不太好,有很多疤?”
  郑早桥和施法都紧紧地闭上了嘴,一声不吭。
  向淮问:“谁说的?”
  “我听好几个人都说了,我们班女生还说,那人要是不看脸妥妥的校草级别。”
  向淮嗤笑:“传得挺远的啊。”
  王岩够着头往里看:“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你给我指指。”
  向淮一脚踹他屁股上:“看个屁,滚蛋。”
  向淮回到座位上,扫了一圈教室,果真对上许多好奇的打量。这些视线的焦点都是林霁,向淮突然有些烦躁起来,虽然林霁这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有什么好看的?
  他看向林霁,林霁仍在低头安静地看书,好像根本感受不到周围的那些议论,不生气,不愤怒,也不羞愧。
  向淮又恼起来,但这次生的不是那些人的气,也不是林霁的气,而是对他自己恼怒。
  他竟然把他自己与林霁归到了同一阵线里,那些针对林霁的视线并不让他觉得报复的痛快,反而更多的是荣辱与共的愤怒。
  去他妈的吧,向淮疯狂给他自己做心理暗示,林霁那孙子被别人讨厌,我才不生气,我高兴死了!
  开学第二天起,向淮便开始迟到。
  按课程表上的时间安排,早读七点半开始,但陈静瑜每天早晨七点钟就在教室门口站着,也不说话,就偶尔在门口踱上两步,盯着七点之后进教室的同学看上两眼,效果就非常显著,明明还没到上课时间,七点之后来的人都觉得自己是真的迟了到,进了教室一声不敢吭,立马掏出书来开背,一直持续到七点五十早读结束。
  至于七点半之后到的同学,看到陈静瑜在门口站着,就很自觉地靠走廊的墙根一站,赶紧从书包里掏出书,背得比屋里的人还卖力。
  向淮每次都是最后来的那个,开始两天还有几个同学陪着他,感受过陈静瑜可怕的威压之后,向淮就渐渐地没了同伙。向淮也不在乎,迟到了就外面站着呗,陈静瑜再吓人,还能打他不成?而且比起来教室,他反倒更喜欢走廊。
  林霁却每天都走得很早。
  他每天五点起床,洗漱过后下楼去跑步,边跑边听英语听力,有时候也会听些新闻,跑完步回来帮宋伶然一块做饭,吃完饭一般还不到六点半。
  而这时候,向淮还在呼呼大睡。
  开学第二天的时候林霁还等了等向淮,但一直到六点半宋伶然还没把向淮叫起来,向淮在屋里反锁了门,还特心机地顺走了宋伶然和向启手里的他房间的钥匙,宋伶然打不开门,气得这就要打开锁公司的电话,一边让林霁别等他了先走。
  那之后,两人就分开走了。
  开学之后没几天,学校里关于林霁脸上的疤的关注度便降下去许多。新人带来新鲜事,新鲜事的重点在“新鲜”,“新鲜”又代表着很强的时效性,时间一长,再奇异的事也沦为平常了。
  然而就在这波讨论即将偃旗息鼓时,学校里却突然又添了关于林霁的新传言,这次关于他的身世。传言说林霁脸上的疤是车祸导致的,那场车祸还导致了他父母双亡,也就是林霁现在是个孤儿。顺着这场车祸,林霁以前的生活也被扒出来,还有不知哪个网页上保存下来的他以前参加钢琴比赛的照片,他获奖的话,他获奖的摄影作品,种种。
  若是林霁普普通通也就算了,人们对普通人的兴趣总是会低一些,可他偏偏太出色了。
  出色使得加诸其上的毁灭更加隆重,也更吸引人。
  向淮不知道这些传言都是怎么来的,这里面许多事情连他都不知道。
  他也见到了林霁那张照片,上面弹钢琴的林霁比现在要更小一点,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光从他的头顶打下来,那张毫无瑕疵的脸显得格外光洁漂亮,神情和现在有点像,冷冷淡淡的,却又很不像,在冷淡之中隐含着一丝轻狂的傲。
  向淮看到这张照片才发现,现在林霁身上的傲并算不得什么傲,更像是一种不在意的漠然。
  对于这些传言和传言带来的讨论惋惜怜悯嘲讽等等,林霁表现得都十分冷漠,他对一切冷眼旁观,甚至不观,比围观的群众更像个局外人。
  向淮觉得奇怪,林霁是怎么做到这样没事人的,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学校,向淮好像都没见过他难过的样子。
  他故意地问林霁:“刚开学就成了学校的名人,感觉怎么样?”
  林霁的反应很冷淡:“关我什么事?”
  向淮说:“怎么不关你的事了,大家说的都是你啊。”
  “有些人自己没什么本事,不能通过更高的成就来获得满足感,只能通过意淫中的高高在上来自我欺骗,这种人才可怜。”
  “操!”向淮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你说什么呢?”
  林霁眉眼间第一次露出几分暴戾:“我说让他们滚蛋。”
  向淮睡前想了好大一会儿,觉得林霁的意思应该是随便那些人说什么,他不在乎,因为他根本就看不上他们。
  林霁好像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无论旁人说什么,他只是默不作声地走他自己的路做他自己的事,以至于向淮差点就信了他的那些鬼话。
 
 
第八章 打架
  向淮和林霁两个人早上不一块上学,晚上放学也都是各走各的。每次放学向淮都是蹿得最快的那一个,但他不是急着回家,而是急着去篮球场上撒野。
  林霁放学后也不立即回家,有两次比向淮回去得还晚,宋伶然不但不骂他,反而要骂向淮:“你看看人家林霁,放学了还会在教室里多待一会儿学习,你能不能学着点?”
  最后那句“你能不能学着点”,开学没几天向淮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了。有了林霁当对比,宋伶然看向淮是恨铁不成钢,铁上面还全是锈。
  向淮发现林霁打架的那天晚上宋伶然和向启去探望一个朋友,正巧不在家。
  那天晚上放学的时候下起了雨,学校外面的小吃摊都没出摊,向淮和施法顶着雨跑了老远才找到一家卖烤串的门店,在店里吃完之后才各自心满意足地顶着雨回家。
  和宋伶然把他单独留家里的不放心相比,向淮特别喜欢向启和宋伶然都出门的时候,没人唠叨他,没人管他,他无法无天快乐齐天。
  向淮到家的时候林霁还没回来,他进门连湿衣服都没换,先蹦到沙发上开心地打了个滚,然后回房间换了背心大裤衩,抱着游戏机和零食就窝到了客厅沙发上。
  林霁一直到快十一点才回来,向淮听到门锁的动静,条件反射地往门口看了一眼,就看到林霁一身泥水地走了进来。
  他手里拎着外套,身上穿的校服短袖被揉皱得脏乱不堪,湿透了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从水坑里滚过,前所未有地狼狈。
  向淮卧槽一声:“你他妈掉沟里了?”
  林霁的眉眼也像是被雨浸透了,泛着冷冷的雨水气息,他没理会向淮,径直进了卫生间。
  向淮没有一点眼力劲,颠颠地跟了过去。
  林霁打开水龙头,冲洗手臂上的脏污,向淮这才看到他手肘上一片擦伤,应该是在地上磨的。
  “哟,”向淮靠着门框挑了挑眉,“打架了?”
  林霁没理他,只是垂着眼冲洗手臂,他好像不知道疼,眉头都没皱一下。
  向淮往前走了一步,发现湿漉漉的雨水味道中间还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烟味。
  “操!”向淮没忍住笑了,“你他妈竟然还抽烟!”
  向淮这会儿想对着宋伶然仰天大笑,亲妈往这看,你的乖宝宝林霁,打架!还抽烟!
  林霁关上水龙头,冷声道:“出去。”
  向淮说:“这是我家你让我出去?”
  “那行。”林霁说。
  向淮还没明白他什么意思,就看到林霁抬手利索地扯掉了湿透的T恤,赤裸的背在灯下泛着冷白的光,那片从下颌攀入领口的伤疤全貌终于显现出来,从脖颈蔓延到肩胛骨,在凸起的骨翼上方收了尾,再往下是白皙瓷实的皮肤,完美无瑕,像是一块玉石。
  肌肤也浸了雨水,泛着冰冷的潮湿之意,向淮看着一时竟然有些移不开眼,那些伤疤明晃晃地显露在他面前,在灯光下反而有一种残酷凛冽的力与美。
  林霁又看了他一眼。
  向淮终于反应过来林霁是要洗澡,他嘴上不肯认输,哼道:“怕什么,谁没有啊?”
  林霁回过头去,竟然真把他当了空气,手指扣到裤腰上,单手扯开了系带,这就要脱,下一秒卫生间的门被向淮哐当一声关上了。
  “我操!”向淮对着门板低声骂了一句,他没想到林霁真的这么不要脸。
  林霁洗完澡之后,在卫生间里用手洗换下的脏衣服,向淮不去睡觉,兴奋地挤在他身边,问他到底是跟谁打架了,因为什么打架。
  林霁一开始不吭声,后来被他吵烦了,不耐道:“关你什么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向淮振振有词,“我妈说了让我在学校里照顾你,你出了事我也有责任。”
  向淮说得他自己都要信了……
  林霁嗤笑一声,明显是觉得他在说屁话。
  “有人前两天怎么说的来着?”向淮心情好,不跟他计较,学着他前两天说话的口气,面目狰狞道,“让他们滚蛋,我不在乎。”
  林霁停下动作。
  向淮得意洋洋,像是抓到了林霁的小辫子:“不在乎那你打什么架啊,继续装啊。”
  “我就是不在乎,”林霁说,“但如果挑衅到我面前来,那是另一回事。”
  “那你怎么不打我啊,”向淮说,“你早就想跟我打架了吧,别客气啊!”
  他坐在洗手台上,歪着身子把脑袋塞到林霁身前,被林霁一巴掌推开:“滚。”
  “哟哟哟原形毕露了,”向淮特兴奋,“不装小白菜了?”
  林霁拧眉看他:“我不会跟你打架的。”
  向淮一愣,林霁已经开始继续洗衣服了。
  “不打就不打,”向淮哼唧道,“不说也拉倒,反正明天我就能知道。”
  第二天向淮毫无例外地又迟到了,因为宋伶然没在家,所以这次迟得异常地过,他到教室的时候人家早读刚好下课。
  施法装模作样地惊叹:“第一次见你上课前来呢!”
  “滚蛋!”向淮笑骂,从书包里掏了一盒牛奶,边喝边用余光看旁边的林霁。
  林霁穿着干净的白T恤,眉眼间昨夜的戾气已经收尽,又是一副乖巧好学生的模样。
  施法倒坐在椅子上,乐不可支地跟向淮分享早间新闻:“七班的那个王进承你还记得吧,上学期咱们还和他打过架的那个。”
  向淮看向施法:“你有脸说?”
  施法表情有些讪讪:“我有苦衷……”
  “行了,”向淮捏扁牛奶盒,反手投进后面的垃圾桶里,问道,“那孙子怎么了?”
  “昨天晚上不知道又让谁给收拾了,”施法说,“我今早来的时候看到他们几个,啧啧被揍得惨啊,眼都青了。”
  向淮哟呵一声,嗤笑道:“活该。”
  王进承之前是向淮隔壁班的,嘴贱人坏,欺软怕硬,几个歪瓜裂枣成天吆五喝六的。
  向淮之前跟王进承那帮人打过一次架,由头比较扯,向淮说王进承几个在楼道里大声喊叫伤到他耳朵了。双方都知道这就是纯粹来找碴,打了一架,从此王进承几个见了向淮绕道走。
  真实原因向淮没跟人说过,打架前两天向淮看到他们班一个女生抱着作业上楼,被王进承一伙拦下嘴头上耍了几句流氓,向淮走过去从那女生怀里抱过来作业本,陪她一块上了楼,当时他看了王进承几个一眼没吭声,心里却已经压了火。
  真实结果向淮也没那么舒服,那场架阵仗搞得不小,学校保卫处全体出动,施法是最先窜逃的那个,也是唯一窜逃成功的那个,剩下的人都被通报处分叫了家长。向淮回家之后还被宋伶然往屁股上抽了两巴掌,在家的时候没人看见不怕丢面子,他就扯着嗓子嚎,嚎得宋伶然头疼懒得再跟他计较才算拉倒。
  那场架之后王进承他们就老实了很多,至少向淮是没再怎么听到他们那烦人的吆喝声了。
  向淮看了林霁一眼,问施法:“谁打的?”
  “不知道。”施法说,“那群人吃了亏,肯定不会大肆宣扬的,没听说他们打架的对象是谁。”
  等上了课,向淮在桌子底下踹了林霁一下,问道:“是你干的?”
  林霁眼都没抬:“有事?”
  还真是他。
  “厉害啊,”向淮说,“王进承那孙子怂得厉害,打架绝对不敢一个人去,你一个干几个?他怎么惹你了?”
  林霁不知道他在兴奋个什么劲,懒得理他。
  向淮哼哼笑了两声,抽出来英语课本扔桌上,林霁不说他也能猜到。在那些沸腾喧嚣的传言中,林霁曾经风光得高高在上,现在却不过是一个脸上有疤的小可怜,虎落平阳,哪条狗都想来欺负欺负。可惜王进承他们几个没想到,这个独来独往不声不响的乖学霸,实际上是个刺头。当然,向淮之前也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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