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复来归[重生]——时雨余

时间:2021-12-15 10:08:48  作者:时雨余
  岑远道:“我知道了。”
  “殿下还是早些回吧。”等廷尉走后,段德业又说,“再晚些,这夜路可是就不好走了。”
  “这点就不劳段相费心了。”岑远抬头看向他,“一会儿有家人来接,这两个人走总不至于还能迷失回家的方向。”
  段德业无声地笑了下,在这一刻就宛如一位无奈的长辈:“看来殿下和晏少将军之间还真是感情深厚。”
  岑远笑而不语。
  “今日种种不便,不能和殿下多叙叙旧,倒是有些可惜。”段德业道,“老夫也许久未见晏少将军了,改天找个好日子,段某必然亲自登门造访。”
  岑远将地上的那只香囊重新收了起来,也没说是欢迎还是婉拒,只挑了下眉:“凡是进了这诏狱的人,可就没有能完好无损地出去的,段相倒是自信。”
  段德业“呵”地笑了声:“倒不如殿下先说说,老夫何罪之有?”
  这回感觉自己听见了什么荒唐笑话的反过来成了岑远。
  几乎是立时,他就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举手示意对方莫急。
  “何罪?段相稍等,我想想啊。”
  接着他就像模像样地掰起了手指:“首先,私揽新兵,偷造武器,暗修战船,意图谋反,是为罪一。”
  “其次,设计谋害故太子,嫁祸于人,行为卑劣,是为罪二。”
  “而后又不知悔改意图残害后宫,袭击皇子,甚至威胁到圣上安危,是为罪三。”
  “结党营私,贪渎枉法,是为罪四。”
  岑远倏忽失笑,摇了摇头:“段大人,罄竹难书啊。”
  段德业始终泰然自若,见对方数完了便不屑地叹了声气,又好似是在怜悯。
  “段蒙已然认罪,至于这些香囊宫女什么的,不过是些零碎证言,空口无凭,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辞。”
  “殿下。”他又随意地喊了一声,“你说的这些,又有哪条真能定到老夫的罪。”
  脚步声又在牢狱间逐渐响起,岑远轻声笑了下,陡然凑近段德业,压低了声音。
  “段相,棋子是不值得脏手去碰,但这下棋的人,还是得亲手除之才痛快啊。”
  段德业的脸色终于微微变了。
  岑远余光瞥见正朝他们走来的廷尉,脸上的笑不多时就彻底没了影,他起身简单理了理衣物,将大氅披上,随即拿起自己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冷着脸将杯盏丢回食盒。
  “一个‘疑’字,就足够了。”
 
 
第90章 了结
  正月十五,长安西南角的一座简陋民宅前。
  “快快快!动作磨磨蹭蹭的。”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在门口不住地催促,“赶不上出发的时间小心我要你们好看!”
  “砰!”那头一个小厮将一只木箱随意丢上马车,发出一声巨响,管家立刻就跳着脚冲了过来,对小厮指指点点:“你小心点!那里面装的都是我们夫人的首饰,碰坏了什么你赔得起吗!”
  “哟,这是哪家的狗呢。”小厮不以为然地一手往木箱上拍了一掌,“个破箱子而已,我爱、碰、就、碰!”
  “你!”
  “秦大爷,你还以为这里是段府啊。”小厮啐了一声,“你主人都不过是一条丧家犬了,虽说打狗是要看主人,但你也就是条丧家犬的看门狗……噗嗤。”
  话没说完,小厮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今日难得没有落雪,烈阳之下,管家满脸充红:“犯事的是那混账段蒙,他都亲口供认了那些腌臜事,和我家老爷绝无关系!我家老爷现在是自愿告老还乡,你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厮,只能待在这种破屋子里,在这仗谁的势呢!”
  小厮讥笑一声,拱手朝管家微微弯腰:“诶,小的是个打杂的,确实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物之间的事。可小的还有眼睛,还能看到有人因为自家大宅院被查封,只能夹着尾巴住到这种破屋子里来;小的也有耳朵,能听见真相,知道有人是当了替死鬼,有人不过是因为圣上贤德,念在他为官数十载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才给他颜面,让他免了死罪。”
  “胡说八道!”管家骂道,“就一些道听途说的传闻都好拿来做真相,给人拿来当箭使了都不知道!”
  那头小厮张扬大笑:“那也无妨,反正小的贱命一条,死不了便是了。”
  说罢,他回头见到有人正从府中走出,便最后向管家吐了口唾沫,“哼”的一声转身进了府。
  管家整张脸都几乎变得通红,一手指着小厮的背影不住颤抖,等府里走出的人快至面前,他才赶忙迎了上去:“夫人,小姐。”
  “老秦啊,你也不用这么喊我们了。”
  来人正是段夫人和段家小姐、段蒙元妻。段夫人轻叹一声,往管家手里塞了些银两:“等东西收拾完,你也不用跟着我们了,另外找个人家吧。”
  “可……”
  “段家走到今日这地步,或许……就是自作自受吧。”
  段夫人微微侧首望去,也不知是在看皇宫的方向,还是这座长安城,抑或是头顶这片浑浊的天。
  但她很快就将视线收了回来:“你还有妻儿要养,跟着我们总不是回事,就好好地留在长安吧。”
  管家久久没有说话,直到段夫人又唤他一声“老秦”,他才幡然回醒,长叹了一声。
  “夫人,小姐。”他喊道,“此去一路,多多保重啊。”
  段夫人勉强扯出一个笑来,却没有回复了。
  管家又是叹了声气,抬头又见一人:“老爷。”
  段德业在几辆马车上简单扫了一眼:“都收拾好了?”
  方才明目张胆在管家面前嘲笑一番的府内小厮甚至都没有再出现了,其余小厮最后进出一两回,基本是将三人的行头都搬上了马车。
  数十年来,段德业得过的赏赐多如牛毛,丞相府的地窖几度满溢,这会儿却只剩了两马车的物件。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辆空马车供人乘坐,段德业简单看过一眼,问:“府里还有马车吗。”
  “这……”
  管家答得磕磕绊绊,于是段德业很快抬手示意他不用再说:“老夫知道了。”
  他沉吟不语,再次撩开车帘看了两眼,片刻后道:“把这里夫人的东西都匀到另外两辆马车上去吧,老夫一个人坐这辆就好。”
  “老爷……”“阿爹!”
  除去一些段夫人的衣物,这辆马车上就只剩下了段德业自己的物品。段德业没理会妻女的劝阻,只冲秦管家道:“还不快去。”
  管家苦着脸“诶”的一声,只得转身照做。
  上元佳节,永安大街上早已纷纷挂起灯笼支起摊,孩童们捏着爹娘给的几文铜钱,不顾身后的呼唤,一路小跑去了卖糖人的摊前。
  几乎没有人会注意到有三辆马车走出了城门,也鲜少会有百姓意识到,曾经的大宁丞相已然离开长安。
  他们大多只会从说书人口中或茶楼的杂谈中得知,段府原先那外姓女婿将于上元后不久被处刑,而那位相爷则在前不久主动引咎辞官,告老还乡。
  至于随之而来的其他流言,例如段相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例如二皇子曾在大殿上不计前嫌替段相说情,又例如圣上重情,念及段相曾辅佐两朝君王才准他携妻女还乡……
  来源已无处可循,至于信与不信,就只有自由心证了。
  京郊驰道上车马如织,载着一个个奔赴回家的旅人,三辆马车只能缓缓前行,好一会儿踏上回乡的山路,这才逐渐加快了速度。
  段德业一个人坐在最后方的一辆马车上,闭目养神,身体随着车厢的颠簸左右晃动。渐渐地,马车外就几乎没了嘈杂凌乱的马蹄声响,剩下车轮碾过石子的声音变得格外响亮。
  也不知就这么走了多久,蓦地,马车上空似有禽鸟飞过,传来“嘎——”的一声响。
  “吁!——”
  车夫猛然拉住缰绳,两匹马匹先后发出嘶鸣,吃痛抬起前腿,车厢内垒起的几个箱子在晃动中轰然倒下。
  段德业一手撑住车壁,默不作声。
  马车正好停在山路上的一个转角处,车厢外,车夫牵着缰绳的手正在剧烈颤抖,他几乎要说不出话了,只能两眼瞪着面前突然出现的一个蒙面黑衣男子,唇间嗫嚅出声:“你你你……你是……”
  最后的一个“谁”字还没出口,黑衣男子已然闪至他身侧,往他颈后劈下一掌!
  车夫没有任何反应的时间,两眼一翻晕了过去。黑衣男子直接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整个人提溜起来,一并丢去前方两辆停滞的马车边。
  直到这时,车里的人才缓缓睁眼。
  “老夫还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些。”段德业道。
  黑衣男子口鼻都被蒙在黑布之后,只剩双眸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眼尾微微弯了下,像是在笑,随即就说:“今日上元佳节,路上人太多,让段相久等了。”
  兴许是因为天地辽阔,不似牢狱间的逼仄与压抑,黑衣男子的声音听上去倒显得尤为清亮。
  段德业道:“你很高兴。”
  “当然。”黑衣男子应道,“长路漫漫,心愿将了,如果是段相的话,恐怕更会笑出声来吧。”
  “哈哈。”段德业附和他似的笑了两声,却说:“可惜啊,老夫这回乡的路应当是走不完了。”
  “确实可惜。”黑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拔去刀鞘,用刀尖轻轻撩开车帘,“若是晚走一日,段相就能同家人再赏一轮明月了。”
  山路上的天气不似城中,虽说天高云淡,寒风却是不减。车窗帘的一角被吹得频频翻动,使得车厢内的光线也变得忽明忽暗。
  双方就这么僵持着静了许久,段德业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你还在等什么。”
  “我还以为段相会有话想对我说,但好像有些多虑了。”黑衣男子自嘲地道,“您的夫人和女儿可还在前面的马车上。”
  闻言,段德业目光几不可见地一抬,但转瞬就放了回来:“既为鱼肉,那便任凭宰割。”
  黑衣男子眼眸微弯,蒙面黑布下似是发出一声很轻的耻笑。
  “好气魄,不过段相,这棋局啊,也不是必须把所有棋子都吃干净才算是赢的。”
  段德业不再言语,只是闭上了双眼。
  凛冽的冬风卷着风声钻入马车车厢,下个瞬间段德业就感觉有道尖锐而冰冷的东西突然贴上皮肤,随后就听黑衣男子在他耳边低语:
  “再见了,段大人。”
  ·
  天禄殿内,众多大臣聚集一室,围着一张桌子你一言我一语,已然争了近两个时辰。
  “此次匈奴人在箕山突然失去行踪,想必是因为被我方发现行踪,心虚所致!依臣看来,我等应当乘胜追击,派精兵由格泉攻入,直取朔城!”
  “直取朔城,说得轻巧!如今漠北正值大雪,粮草本就匮乏,山路难通,加上格泉边关附近的地势本就易攻难守,在这情况下还要起兵,岂不是正中敌人下怀!”
  “好在晏将军有先见之明,去年就已经申请开辟新的运粮线路,所幸没有遭受大雪袭击。即便如此,依张大人的意见,难道就还是坐以待毙,让那匈奴人直接打到长安来吗!”
  “胡言乱语!京城自有南北军防御,又有陵邑作垒,怎么可能让那贼人碰到长安的一砖一瓦!”
  “那张大人想要如何!”
  “能和便和,或是再等两月入春,期间囤积粮草,召集精兵,厉兵秣马,届时一举拿下!”
  “哈哈,好个一举拿下!可大人,等你厉兵秣马的这段时间,那匈奴人说不定早就将大宁的疆土给吃尽了!”
  “严冬起兵,他们怕不是想自寻死路!”
  “那张大人准备如何解释那箕山上消失的匈奴人?一千人,一千人啊!张大人,那山可不吃人!要是等他们打进来后再起兵,那才是为时已晚!”
  “裘大人坚持现在起兵,是想让将士们直接去送死吗!”
  “我大宁养兵千日,为的就是在这种时候能挺身而出,护佑大宁的百姓和江山。此时再畏首畏尾,让天下怎么想,让瀚林的百姓怎么办!”
  ——砰!
  几案后宁帝猝然拍桌:“够了!”
  原本争论不下的几名大臣纷纷跪地,顿时大气都不敢出。
  然而宁帝拿帕子捂住嘴,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荣公公闻声立刻从一旁上前,为宁帝捧上茶盏。
  “陛下!太医说了,您这情绪可千万不能激动,快先喝些茶吧。”
  “哼,这些蛮夷要是能一直太太平平的,朕也不会这般激动。”宁帝接过茶盏,仰头就将其中温茶饮尽,一把塞回荣公公手中。
  他面前的几案上摆有一本急奏,正是从瀚林发来的消息,说是前几日奉命派暗探去箕山附近调查,发现近千匈奴人的行踪,但对方在一夜之间就没了踪迹。
  殿内正中的桌上正放有一张大宁北部的地形图,箕山的位置赫然插有一枚黑羽旗帜。
  箕山位于瀚林地区的西北边,是一座海拔较高的山丘,占地尤为广阔。其中东南角与大宁疆土相壤,西北边又通往匈奴单于所在的朔城。
  宁帝平复了会儿气息,稍稍冷静下来之后便挥手让荣公公退到一旁。他扫过面前匍匐在地上的几人,最终停留在一侧的晏家父子身上。
  晏暄微低着头,眉间紧锁。
  “都起来吧。”
  宁帝说罢,等所有人都站起身后便很快问道:“晏太尉,你如何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