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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许之期(近代现代)——笼中月

时间:2021-12-15 10:44:44  作者:笼中月
  忘了还有这事。
  只好咬牙站起来,饿着肚子往回走,真正体会到什么叫眼冒金星。一边走他一边想,低血糖对人的打击是毁灭性的,到公司第一件事一定得是吃东西。
  结果一回去就是开会,开完会又面试,回过神来太阳都快落山了。
  见他精神欠佳,程逸安让他早点回去休息:“好不容易今天不忙你赶紧溜吧,明天不是还要跟人事谈职级变动?”
  显然又是一场持久战。
  他也知道自己应该多休息,拿上东西告辞:“那就辛苦你了师兄。”
  程逸安却说:“谁告诉你我要加班了?我就不能享受享受是吧。走,把你捎回去,正好过去看看小九。”
  “小九在美容院,约的是晚上九点过去接,现在太早了。”
  其实知道师兄是见他没开车,专程要送他回去,不是顺路。
  走到半途天色阴下来,程逸安自言自语:“今年这天气真是怪,冬天一粒雪都没下,春天倒是隔三差五像要飘雨。”
  前窗蒙着一层朦胧的雾气,车内倒影模糊不清。
  没听到回应,程逸安将脸侧过去,发现宋珂睡着了。他头倚着车窗,面容脆弱又沉静,两只手却把安全带攥紧,眉心微微皱着,好像梦里都过得不大顺心。
  说起来他们俩认识也有七年了,读书的时候宋珂可以称得上是胸中有丘壑,长得又帅成绩又拔尖,追他的姑娘见天在宿舍楼下喊话。现在倒好,被个陈觉折磨得觉都睡不踏实。
  不过倒也不能完全怪陈觉,折磨他们的不止感情,更多的是生活。程逸安无奈地想,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
  当初回国是抱着大展拳脚的想法,如今却已被生活摧残成庸庸碌碌、因循守旧的中年人。但是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能帮宋珂跟陈觉留下一些棱角。
  车停在小区楼下,坐了一会儿他才将人叫醒:“到了,回家早点休息。”
  宋珂起来揉了揉眉心,道过谢后推门下车。
  天色已晚,楼道里很寂静。
  踩着楼梯走上去,墙壁上有些小孩子留下的脚印,感应灯上月坏了一盏,只剩下两盏还是好的。
  宋珂把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下巴缩进毛衣领,一边走一边心疼中午摔坏的手机,还崭新崭新的呢,屏幕就碎了。又想明天要跟HR谈人事变动,公司那几个老臣没有全部晋升,恐怕又是好一场折腾扯皮。又想到过段时间得去外地参加一个融科交流会,走之前要是能抽空再去趟医院是最好的。
  想来想去,觉得真没有时间再耽误了。
  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走到拐角处,忽然听到很轻微的一点响动,好像是打火机的声音。
  来不及停下,脚已经迈上去。
  今天第三次看到陈觉,这一回他出现在家门口,他们曾经的那个家。
  就连宋珂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想象出来的。因为陈觉人在国外,而且也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存在,不可能来。
  可是陈觉的样子仍然很真,甚至比中午更真切。他倚着墙点烟,站得不直,像是等累了。点不着,又将身体背过去,手拢着火苗挡风,指缝间的幽蓝火光是楼道唯一的亮处。
  是真的就好了。
  宋珂呆了一会儿,忽然被烟味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咳咳……”
  听到声音,陈觉背影顿了一顿,收起打火机转过身来。
 
 
第29章 我是你的第几任?
  两个人就那样直直地看着彼此,很长的一段时间你不上来我不下去,直到陈觉慢慢地皱起眉:“怎么,不认识了?”
  一个激灵过后宋珂终于走上台阶,借助头顶的感应灯仔仔细细打量陈觉。眉毛还是那道眉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就是头发又短了一些,胳膊上的石膏拆掉了,目光中多了一点凌厉的感觉,少了那晚在医院的脉脉温情。
  难不成这是真的?
  宋珂吸了口气,壮着胆子去捏他鼻尖,还没碰着就被挡开:“你疯了?”
  天啊,活的。
  惊得宋珂险些从台阶上跌下去,马上缩回犯罪的右手,打起十二分精神:“你怎么找到这来的?”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说,“何况是查我妹妹的前男友。”
  话里有话,听得宋珂刺耳兼心虚。想装得若无其事,又不敢随便放他进去,怕他想起什么不该想起的事。
  “唔,你不是在国外吗?”
  “下午刚回来。”
  只好干笑两声:“那你还挺忙的。”
  这对话简直怪极了,要是可以,宋珂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生永世不出来。
  陈觉站在一旁冷冷地掐灭烟:“不欢迎我?”
  现实和幻觉最大的差别就是这样了,陈觉哪会像想象中那样纡尊降贵?脾气分明差得要命。秉持着和平至上的原则,宋珂勉强端出笑容:“来找我有什么事?”
  本来是想称呼他陈总,问他为什么大驾光临,想想还是换了说法。吻都接过了,再那样装不熟未免显得虚伪。
  “是有事,可惜你的手机好像是个摆设,什么时候打都是占线。”
  果真是时时被人哄着的大少爷,打不通电话也要生气。宋珂故作茫然地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眼,然后又默默然收起来:“摔坏了。”
  其实是他把陈觉的号码拉黑了,免得自己总是守着出神。
  “什么时候摔坏的?”
  “今天早上。”
  结果陈觉看着他,目光如炬:“昨晚我也打过。”
  “……太晚了,睡了。”
  “我在国外,你这边是白天。”
  宋珂心里惨叫一声,然后保持沉默。
  冲动之下跟前任接吻已够他悔恨,要是再加上与前任藕断丝连,光是想想就足够他鄙夷自己。可是想到这里也觉得好笑,心里坦然地用前任一词称呼陈觉,仿佛那些过去早已成为前尘往事,真应了那句:苦哈哈苦中作乐,乐呵呵乐极生悲。
  他很不诚恳地道歉:“可能忽略了,我以后一定注意。你今天来就为了问这个?”潜台词大约是,不如高抬贵手放我一马,没别的事就快快走人吧。
  想想也怪,没见面的时候做梦都想见,真见到了又只想逃。
  陈觉却不给他留情面:“不敢让我进去?”
  他只能又好声好气地解释:“太晚了,再说家里也乱得很,改天再招待你过来坐吧。”
  谁知道陈觉并不买账,身体一动不动地抵在门上,没有一点要让开的意思。
  “是么。”
  不然呢?
  过了一会儿,低沉的嗓音却从头顶传来:“你跟人同居了?”
  什么?
  没料到他会这样讲,宋珂第一反应是傻眼。同居?
  “刚才我看见他送你回来。”
  甚至都不是疑问句。
  呆了一阵后,意识到他是在说师兄程逸安,宋珂简直有点哭笑不得:“拜托你讲讲常识,要是我们在同居为什么他不上来,而且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管爱不爱都可以保持肉体关系?”
  话的意思太直白,而且语气太尖锐,轻易就能听出私人恩怨。
  陈觉拧紧眉,沉默了一阵子才问:“你在生我的气?”
  宋珂请他让开:“这里是我家,我家不欢迎你。”胳膊却被他握住不松:“你是指我跟钟文亭?”
  宋珂急得脸都白了,不光是被冤枉,更多的是丢脸,觉得羞耻。因为陈觉早把自己忘得一干二净,可是自己仍然忍不住在意他跟别人的事,忍不住出言讨伐他跟别人的关系,自己凭什么?
  “宋珂。”
  陈觉的声音缓和下来,只是眉心仍然皱得很紧:“我们谈谈,我有事要问你。”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快点走吧,不要再在这里站着了。”
  说完宋珂就挣脱他的手,进门落锁。
  外面起初安静,后来有隐约的脚步声,想必是离开了。
  宋珂靠在门上平复了一阵子,胸闷气短的感觉好不容易过去,饥肠辘辘的感觉又杀了个回马枪。
  刚才光顾着跟陈觉争执,忘了自己已经一天没吃东西,难怪这么饿。家里没有什么食材,翻箱倒柜也只找出一点挂面和两枚生产日期不明的鸡蛋。
  算了,将就将就吧。他洗过手就进了厨房。
  煮面得先烧水,老旧的燃气灶一点火就有那种难闻的气味。他把厨房的门带上,然后才去卧室换衣服。
  结果接到程逸安的电话:“你没发现自己把包落我车上了?我现在给你送过去,过五分钟小区门口见。”
  包?
  啊,是电脑包。他急匆匆穿衣服:“麻烦你了师兄,我现在就下来。”
  头昏脑胀地跑到大门口,程逸安从车窗把包递出来,临走前还不忘嘱咐一句:“明天早上九点开会啊,别忘了。”
  最近他是忘性大,同事们全发现了。他只好抱歉一笑:“记住了,我一定准时到。”
  提着公文包往回走,一边低头躲风,一边自嘲自己如今活得像个累赘。快要走到楼下,远远的忽然发现自己家窗口在冒烟,这才想起忘了关火。
  他拔腿就往回跑,到楼下听见砰砰的撞门声,好像有什么人企图撞开坚硬的门锁。跑上去一看,竟然是去而复返的陈觉。
  “你怎么——”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陈觉听见声音看过来,眉心的川字纹紧紧拧着:“你去哪里了?我以为你还在里面。”
  既担心又紧张的语气。
  宋珂愣了一瞬,也来不及再细想,当着他的面把门打开了。进去的刹那陈觉怔了一秒,然后双腿像留有肌肉记忆一样,径直朝厨房冲过去。
  幸好离开的时间不长,里面还没有大面积烧起来。推开厨房的门,里面呛人的浓烟直扑出来,开了灯还是什么都看不清。陈觉脱下身上的大衣扑火,正要拿毛巾拧燃气阀门,忽然察觉身后的宋珂要过去关,一把就将人拉住。
  “退后!当心烫!”
  危急时刻他的力气尤其大,宋珂被他拽得险些栽倒在地,急得不分青红皂白地吼他:“这个时候还管什么烫不烫的,赶紧挽回损失才最要紧。”
  陈觉表情暴怒:“你就知道钱!到厨房外面去打几盆水过来。”
  不是不滑稽。都到这步田地了,两人还在各执一词。
  一番折腾下来陈觉满身是水,名牌衬衣成了脏兮兮的乞丐服。宋珂身上虽然没打湿,可睡衣袖子却被火苗燎焦了,看起来也没好到哪去。
  很快邻居们循声赶来,假借关心之名行看热闹之实。宋珂弯腰又点头的,一个一个表达自己的歉意,好不容易才将他们全部送走。
  回到客厅,发现陈觉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原本英俊的脸颊蹭得全是灰。他在打量这个狭小的出租屋,蹙着眉。
  宋珂紧张了一瞬,随即意识到他也许想不起什么,因为这里跟以前已经截然不同了。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早就被收好,两个人共同生活过的痕迹几乎什么也不剩,连同自己也变得面目全非。
  “那是什么。”陈觉问。
  顺着目光看过去,宋珂见到挂在卧室门口的风铃塔。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好简言之:“辟邪的。”
  陈觉拧起眉,严肃又不解:“你一直这么迷信?”
  “宁可信其有啊。”不知怎么的,宋珂没忍住笑了出来,因为觉得他煞有介事的模样有点可爱。
  陈觉面容浮上愠色:“怎么这种时候你还笑得出来。知不知道刚才差点出大事,人不在居然敢不关火跑出去,要是今天我不在——”
  “要是今天你不在我也不会有事。”
  迎着那道冷厉的目光,宋珂意外发现他颈下好长一道红印子,应该是灭火时不小心烫的,心脏顷刻间柔软下来:“抱歉啊,害你受伤。”
  陈觉左手往脖子上摸了一下,眉头顿时拧得更紧。
  “很疼吧?家里没有烫伤药,要不要现在去趟医院。”
  倍加小心地盯着他,还是只换来满脸不快。他起身,语气不善地说:“带件干净衣服。”
  带就带,何必生这么大气?
  宋珂匆匆忙忙地随他出了门。谁知到了外面陈觉也不肯拿外套,谱很大,脸色也难看得要命。
  “你穿啊。”
  “我让你穿。”
  “我不冷。”
  “少废话。”
  他的脾气真的差了很多。
  上了车两人就没再交流。晚上九点的临江城灯火通明,路上车流缓慢地向前移动,两侧的高楼大厦止不住地后退,周围的一切如同千帆过尽。
  渐渐的,宋珂察觉不对,因为行车路线很陌生。
  “我们去哪家医院?”
  陈觉面无表情,目光直视前方,“去我家。”
  宋珂一下子坐直:“为什么是去你家?”
  陈觉没有解释,而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不想去就跳车。”
  跳……车……?
  再傻的人也知道惜命,宋珂只好任凭司机将自己带到某处环境不错的公寓,一路上三关两卡,安保格外严密。
  他猜想这就是陈念提到过的,她哥的秘密小公馆,从父亲陈宗义那里继承来的。
  自地下一层坐电梯上去,两人谁也没有先开口。身上穿着那件厚实宽大的外套,密闭的梯厢里能闻到淡淡的薄荷烟味,宋珂有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这里一梯只有一户。走到五层公寓门口陈觉脚步骤停,害得宋珂差点撞到他背上,“怎么?”
  陈觉起初不接话。宋珂以为他是后悔带自己来这儿了,正要松一口气,却听见他低声问:“以前来过这里吗?”
  宋珂完全没有意料到,滞了下才说:“没有这个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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