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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近代现代)——樊徒

时间:2021-12-16 10:58:24  作者:樊徒
 
 
陪伴
  晚饭变成夜宵,磨磨蹭蹭到了半夜。一行人叫了两辆车,刚好能装完,段祁恩蹭个便车与他们一同离开。等陆奕然结完帐,拎着长长的收据出来时,发现那人早已逃之夭夭。
  
  凌晨一点,城市的夜还在均匀呼吸,对面的小楼只剩下几盏零星的灯,段祁恩提着热乎的糖炒栗子爬上楼梯,心里计划着今晚看什么电影。
  
  在过道时,段祁恩远远就见到门口倚着个人,看身形应该是位稀客,他走过去,那人的脸也逐渐清晰。
  
  段祁恩将钥匙插进锁孔,沉声问道:“有事?”他也想到陆奕然会先一步到达目的地,可没想到的是那目的地竟是他家。
  
  房门半开,有灯光从里面跳跃出来,渐渐爬上那人的脸,陆奕然手里提了个袋子,他抬了抬手,开口道:“来陪你睡觉。”等的人姗姗来迟,如今见着了,他不由得喜上眉梢。
  
  “嘭。”
  
  厚重的大门被结实的关上,震撼着玻璃窗,一并发出了声响。被拒之门外后,陆奕然愣了好一会才缓缓转身,他背靠着门滑坐到地面上,不觉地叹息一声。
  
  他好像遗漏了什么,段祁恩有一笔高额的赔款,能够让生活过得很好,但那人坚持深夜兼职的原因会不会是这间清净的房子,会让他彻夜难眠。
  
  陆奕然不禁想起那天,他就在段祁恩身边,那人睡得踏实安稳的画面。
  
  那人是不是也会寂寞。
  
  邻里之间挨的很近,邻居锁在门口的大狗被关门声惊醒,一醒来便嗅到了陌生人的气息,它开始冲着那陌生人狂吠不止。
  
  陆奕然走到铁门前蹲下身,大狗在门内正用圆溜的眼睛凶狠地瞅着他,露出尖利的犬牙,它拱起脊背,那脊背上的乱毛根根竖起,陆奕然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这小畜生噤声,大狗见他举起手,以为他要攻击自己,便叫得愈是大声。
  
  这时,房内有位妇人闻声而来,透过门上的间隙看向蹲在门口的陆奕然,开口道:“你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别吵!闭嘴。”妇人朝大狗踢了一脚,大狗退了一步,却毫无罢休之意。
  
  “你哪家的?赶紧回去。”妇人打开防盗门,推着陆奕然的肩膀赶他离开。
  
  “我跟朋友吵架了,他不给我开门。”陆奕然指了指身后段祁恩家门的方向可怜巴巴的向妇人求助。妇人看了眼外头,夜空漆黑一片,这人又拧巴着张脸,怪可怜的,她心生不忍便帮人敲开了段祁恩家的门。
  
  “小哥,把你朋友领走,大半夜的阿姨我都一把年纪了实在遭不住,你们也早点休息。”妇人说着,还好心的将陆奕然往门里推了一把。
  
  妇人走后陆奕然便张开双臂撑在门框上,段祁恩想把门关上,那人却不退让半分,他抓着门把的手紧了紧,面色稍沉,冷声道:“松开。”
  
  听了那人的话后,陆奕然原本撑着门框的手改为用手指抠住门框,将门框抓得更牢。
  
  僵持不下之际,陆奕然感觉到段祁恩已有些不耐烦,可能下一秒就会拽住他的衣领,将他甩到门外。
  
  陆奕然急得将心提到了嗓子眼上,手都捏出水来,他赶忙在那人有所动作前,率先开口,“段祁恩!你听我说,我从没想过从你这得到什么,是我…”他松开一只手,手指抵在自己胸口。
  
  “是我每天绞尽脑汁的在想,我还能给你什么!”
  
  “就一晚,没有下次。”陆奕然哀求到。
  
  段祁恩只觉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他不禁上手揉了揉。段祁恩自然不能理解陆奕然口中的深厚情意,他甚至觉得他们之间只是雇员与雇主的关系,一个见了面是否打招呼还看心情的身份。
  
  但怎样都好,他现在没心情与这人计较,三更半夜不睡觉,处门口谈情说爱?
  
  别搞笑了。
  
  “进来。”
  
  简单的话语传入陆奕然耳中却宛若圣旨。
  
  进门后陆奕然就死皮赖脸的黏在段祁恩身边,“哥,我错了。”他低着头,等候发落。
  
  “噗。”
  
  段祁恩嘴里还含着一口水,这下全给吐出来了。这人刚还处那跟他倔,现在跟个泄尽气的橡皮车胎似的,脑袋低的快埋进膝盖。
  
  “我看起来很凶么?”段祁恩眼珠转了转,疑惑的问道。好像也是,这人每次都是来找打的。
  
  “怎么可能?全是我的错!”陆奕然用力摇着头,能感觉到他摇头时头发都在剧烈颤动。
  
  段祁恩没再应声,更没有招呼他,将人全然晾在一边。
  
  段祁恩洗漱过后便熄了灯,走进自己房间,他睡觉没有关门的习惯,也不会因为屋里多了个人而改变,另一方面,他知道那人虽胆子大但懂得分寸。
  
  陆奕然在一旁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饮食起居,心中默默记下那人的喜好以及连段祁恩自己都不留意的小习惯。
  
  屋子里全是段祁恩的味道,让他鼓红着张脸,脑袋晕乎乎的,像醉酒了一样。
  
  屋里的灯刚被熄灭,伸手不见五指,陆奕然只能摸瞎找到卫生间,他摸到门后,便一下窜了进去,却见浴室内异常整洁,段祁恩连一条浴巾都没留下,更别说什么贴身衣物了,他哎声叹气地洗了个战斗澡,同时庆幸自己的有备而来。
  
  出来后,陆奕然到红木椅上随手抱了个枕头,跑到段祁恩房门边就横七竖八的躺在地板上,反正那也是张木椅,跟睡地板没两样,重要的是睡在地板还能离那人近些。
  
  段祁恩的床是斜对着门口的,陆奕然从门边探出小半个头往里面张望,房间内黑漆漆一片,段祁恩背对着他侧躺着,只给他留了个背。
  
  陆奕然心有不甘的扁了扁嘴。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嘁嘁喳喳”的声音,随后又有一阵“哗啦哗啦”的响声,认真分辨竟是打牌的声音,陆奕然见床上的人动了动似是被噪音惊扰,他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段祁恩失眠的原因竟是这个?
  
  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默默的点上一根蜡。
  
  老旧居民楼的隔音条件很不好,噪音不但没停息还愈演愈烈,段祁恩翻了个身从床头柜找出耳塞和安眠药,他的睡眠质量极差,这让他很是苦恼。
  
  抬头间,段祁恩无意看到,有半颗脑袋打平搁在门边,一双黑亮的眼眸正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让他顿觉脊背发凉。
  
  “你也睡不着?”那人手脚并用,以飞快的速度爬到他床边。
  
  “出去。”
  
  刚睡醒的声音沙哑而性感,虽轻柔,却带着危险的意味,段祁恩往掌心倒了一颗药粒,正想吞服。
  
  “别吃这个。”话音刚落陆奕然就抢先一步将他手里的安眠药扔进自己口中,那人的腮帮子动了动,估计是把药咬碎直接生吞了。
  
  “没啥大不了的,我给你讲故事吧。”
  
  陆奕然专注的看着他,两只细长有神的眼睛含着笑意。
 
 
童话
  故事这个词对于段祁恩来说几乎是陌生的,在他的认知里故事是存在于课本里的东西,是被人学习与解读的。
  
  睡前故事吗?他不禁为自己脑海中突然浮现的词语打了个寒颤。
  
  “幼不幼稚。”他没好气的翻过身去躺回了床上。
  
  “关下门。”无情的降下逐客令。
  
  陆奕然自是不会把他决绝的话语放在心上,他在地板上盘腿坐好,两手摆在膝盖上,背挺得笔直,矜矜业业的模样让人看了只觉好笑。
  
  “开始了哈,咳咳。”他清了清嗓子,头一回讲故事的人看起来有些紧张。
  
  “在郊外的一个动物园里有只失去爸爸妈妈的小狮子,小狮子孤苦伶仃,整天浑身发抖,哆哆嗦嗦,所有大家都叫他哆哆…”
  
  “后来动物园给他找了个狗妈妈,狗妈妈为了培养哆哆付出了自己所有的爱…”他讲的很慢,讲一段停一段再娓娓道来。
  
  “在狗妈妈的精心抚养下,小哆哆变得很温顺,他长成了一头大雄狮…”陆奕然边讲着还双手张开比划出一只大狮子来。
  
  “可是有一天,哆哆要被送到城里的动物园…”他完全投入到故事中去了,嗓音听起来有些悲伤。
  
  “到了夜里,哆哆一个人睡在笼子里就会想念狗妈妈,于是他使劲浑身力气冲破了笼子…”说到后半段他语速加快,语调都亢奋起来,仿佛自己已经化身成为故事中的雄狮。
  
  外面的噪音断断续续,持续一阵后才在空中逐渐消散,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人在梦中浮躁的呓语,不一会便又陷入了熟睡。
  
  陆奕然的声音也随即戛然而止,没留下半个音节。
  
  *
  
  “结局是什么?”
  
  一阵沉寂后,就在陆奕然以为那人已经睡着了的时候,从被窝里传来了闷闷的嗓音。
  
  刚才他还在发呆,不知是不是安眠药的作用,此时他的脑袋沉的像糊了浆糊似的,眼皮也开始打起架来;当那声音传入耳朵时,他才如梦初醒般,一阵清醒。
  
  只见段祁恩转过身来头枕在手臂上正看着自己,深黑的瞳仁如一泓清水,幽幽的波动着,撩拨着脆弱之人的心弦。
  
  “结局是…”他张了张口却没把话说完。
  
  结局是温顺的雄狮被枪杀了,因为警察认为它会攻击人类;可话卡在喉咙处,他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给他完美无缺的童话。
  
  “结局是哆哆找到了狗妈妈,它们在一起生活了很久很久…”
  
  话音刚落,有一股温暖从后背慢慢的包围过来,耳畔是陆奕然轻柔的声音;那人湿润的眼眸溢满了爱意,缠绵缱绻,至死方休。
  
  听完结局后段祁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神专注,眼底没有半分倦意;也不知想到了些什么,在他心中一定有着另一个无人造访的纯净世界。
  
  陆奕然趁人未回神之际,俯下身隔着细碎的发丝在人额前偷偷的印上一吻;段祁恩眼看着那人的喉结渐渐地朝自己逼近,当他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得逞了。
  
  段祁恩拎起身旁另一个枕头狠狠地向人脸上砸去。
  
  这人能不能别这么恶心!
  
  他看起来像只被惊醒的猫,忽然尖叫着露出锐利的牙齿,飞扬跋扈的挥起笔直漂亮的爪子。
  
  见他这副模样陆奕然甚至还想把人脑袋上翘起的发丝捋顺,可眼下的情形好像并不允许他这么做,他还是抱着枕头灰溜溜的退了出去,把门给人轻轻关好。
  
  他偶尔可恶,却永远可爱。
  
  刚把门关上,陆奕然就把枕头死死地拽紧在怀中,躺在地上左右翻滚;还不由得哼起歌来,心情轻快的像迎着海风飞驰的帆船。
  
  *
  
  东方出现了瑰丽的朝霞,晨光穿过薄雾投射进家家户户;房间的窗帘被陆奕然浅浅拉上,让微光从那人安然的脸上逐渐褪去。
  
  他把刚跑下楼买来的速食品扔进微波炉中,在微波炉门上贴上便签;找来了温水倒进锅中,把热好的牛奶放了进去。
  
  把屋子恢复原貌后,他才写下便条用刚刚好不容易找到的房门钥匙压着。
  
  下楼后,陆奕然一手提着自己存放衣物的袋子,一手夹着绘图屏狼狈的钻进车里。
  
  在后视镜里看到自己青黑的眼袋时他不禁长叹一口气,后半夜都在赶稿一晚上没闭眼,一会还可能有出车祸的风险;有空真要到庙里转转求个平安,当然,要和那人一起去。
  
  微波炉里有早餐,锅里热着牛奶。
  
  照顾好自己。——陆
  
  这人真矫情。
  
  段祁恩瞧了一眼便条轻笑到,把纸片用磁石随意地贴在冰箱上,真心实意的对待,他从不愿辜负;只是现在还为时过早,仍需很长的时间去一一考证。
  
  *
  
  段祁恩怎么也没想到会收到二勇的邀约,认识他的人是不是对他过分依赖了?
  
  见面的地点约在一条老巷里,烈日当照,阳光穿过树梢,让人睁不开眼;过于明媚的阳光却读不懂老巷的悲欢,更渗不透岁月的残痕。
  
  段祁恩远远就看到二勇站在一辆“拉风”的越野车旁,穿着半吊子的西装,还是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样;听说是去给老板送货,段祁恩迈着沉稳的步伐向他走去。
  
  “走!带你坐最稳的车跑最野的路!”青年面目清朗,自信的咧开嘴笑着,还露出两颗尖尖的虎牙。
  
  “黑车呐。”段祁恩往周遭望了一圈才飘忽的看向那人的眼睛,扯了扯嘴角,似是而非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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