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骗局(近代现代)——樊徒

时间:2021-12-16 10:58:24  作者:樊徒
  
  他边听着男人的话,边翻出纸笔记下详细信息,握笔的手甚至有些颤抖,明明天气微凉,额头却渗出冷汗,有一滴从发鬓滚落顺着喉结沉入领口,随即,便消失无踪。
  
  余修杰在车站前探头张望着,这时,有个男人走到他面前,男人大约三十左右,蓄着一头短发,白衬衫的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央,露出小麦色的健康皮肤,使人看上去男人味十足。
  
  “你是刘成军先生吗?”余修杰怯怯的开口,被称作“刘成军”的男人看了看手机,又抬头瞅了他一眼,并将屏幕递到他面前,道:“这人是你吧。”那人指了指相片上的人。
  
  “额,是我。”余修杰着实怔了一怔,这人连高中的相片都有,定是温驰给的,他对面前的男人深信不疑,男人也朝他露出信任的笑容。
  
  坐上刘成军的车后,余修杰打开导航,给那人当起了向导,车行的路线颇为复杂,即便他呆在本地多年,亦有苦难言。
  
  路途遥远,日落西山,待车辆稳稳停在目的地时,车内的两人才长出了口气。
  
  刘成军从后座的箱子里拿了瓶水,递给余修杰,而后,走到那人的车窗旁叮嘱道:“你在这等我,我上去提货。”他指了指身后的大楼,眼中吐露着感激之情。
  
  街灯渐渐高挂于树顶,夜色的灯火虚幻浮华,终究是比白日的城市多了些飘渺的希望。
  
  川流不息的车辆,在余修杰眼前如同潮水般涌过,飞驰的声音此起彼伏,震耳欲聋,他就这样漫无目的的数着,数着窗外每一部经过的车辆。
  
  不知过了多久,刘成军才从大楼里出来,余修杰注意到,那人正在通电话,表情凝重,看似有些烦闷,那人在离车子十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继而转过身去像是与电话那头的人发生了激烈的争吵。
  
  几分钟后,就见那人快步的朝他走来,还将电话塞到他手中,余修杰瞪大双眼,满脸惊骇,赶忙接住,“修杰,刘总去取货,交了八千,可那老板突然提价,还只收现金,他又不好意思向你借,你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先给他垫着?”听筒那头传来熟悉的声线,低沉而舒缓,刻骨铭心的温柔语气使他身体一僵,以至于扭头时,颈骨发出“咯咯”的声响。
  
  听完那人的话,余修杰惊讶的发现,他心中竟有一丝喜悦。
  
  虽过去多年,他对温驰的印象早已非常模糊,但当年那人资助他的那份恩情,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
  
  温驰曾是一眼流淌于夏日的甘泉,滋养了他干涸的岁月。
  
  余修杰毫不犹豫便将银行卡和密码一并递到刘成军手里,这张是他专门开来接收同伙转账的副卡,卡里的钱最近都没动过,今早还刚有一笔新账转入,为那人垫付是绰绰有余。
  
  刘成军脸色骤变,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他,随即,又将卡推了回来。
  
  余修杰摆了摆手,开口道:“温老师对我有恩,我现在帮你,权当是我对当年的报答。”说罢,他一把抓过男人的手,果断的将卡塞进人手中。
  
  何况那人的车还停在这,人还能卷着他的钱长翅膀飞了不成。
  
  可是,他错了。
  
  错的离谱。
  
  就在男人离开的十分钟后,一位警察走过来敲开了余修杰的车窗,说要上车检查,那人还蹙着眉问身后的人:“这是你丢的那辆?”“对对对,警察同志,这车就是我的,你可以找找,里面还有我的驾照!”身后那人声音奇大,如雷鸣一般。
  
  “刘成军是你?”
  
  警察弯腰探进车内,果真翻出一张驾驶证来,他将人与证件上的相片做着比对,在他身后的刘成军配合的大力点头。
  
  那人是刘成军?那跟他在一起的又是谁!?
  
  余修杰顿觉心脏处冷飕飕的,像被无数的细小雪粒侵袭着,他倏地意识到什么,发疯似的掏出手机拨给“温驰”。
  
  “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sorry…”
  
  “噔。”
  
  手机从耳边跌落,余修杰腿一软,跪倒在水泥地上,被摔到一旁的手机,屏幕还一直亮着,一条条银行发来的信息在黑夜中触目惊心。
  
  一瞬之间,希望与绝望交错迭生,他呆滞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双目无神,像是被掏空了灵魂。
  
  警察走过来,毫不留情的将余修杰提起,压进警车并告知他:“我们怀疑你盗窃车辆,跟我们回警局配合调查。”
  
  天上飘起毛毛细雨,周围罩着一层极淡的、潮湿而又流动的水雾,不时的被风神戏弄,迅速聚拢又迅速扯散,而后曲折的飘向前方,落到青年的肩上。
  
  段祁恩腻烦的将电话卡抽出,随手扔进脚边的下水道,捏着嗓子装腔作调可把他恶心的不轻。
  
  “伍日坊”里,同一方向,同一位置,昨日的三人。
  
  “温老师,这里是一万。”
  
  对面的大黄轻声的打趣到,并递给段祁恩一个黑色塑料袋,他身旁的二勇听到这一声“温老师”,噗呲的笑出声来,一想到他那老同学死灰般的脸,就忍不住想捧腹大笑。
  
  段祁恩接过塑料袋,上手摸了摸,随后就任由它放在一边。
  
  就在刚才,手摸到那叠有厚度的钞票时,段祁恩竟什么感觉都没有,冷静得近于冷酷,他甚至没有任何的罪恶感,努力追索过原因,头脑仍是一片空白,得不出答案。
  
  或许,还有一点可以解释。
  
  一脉相承,天生烂人。
  
  段祁恩自嘲的笑了笑。
 
 
易碎品
  三个人,叫了五盘小菜和米饭,这回倒是正儿八经的吃饭,一滴酒水也没沾,段祁恩和大黄都是沉闷的性子,可二勇却是个话多的,一打开话匣子就收不住,一箩筐的往外倒,有人活跃气氛,一顿饭吃的也是有声有色。
  
  期间,段祁恩收到郑智浩发来信息,内容是:老板组局,速来景宴!他笑了笑,回了句,“约了人,在吃。”信息才刚发出,还未来得及熄灭屏幕,一个陌生号码就打了进来,机身嗡动,抖得像害了疟疾,他以为是普通的推销电话,看也没看便直接挂掉。
  
  电话刚被挂断,陌生号码就疯狂的弹来信息,一条接着一条。
  
  “你在哪?”
  
  “和谁在吃饭?”
  
  ……
  
  “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可以过来买单。”
  
  在那头捧着手机的陆奕然,敲字的手都开始往外冒汗,脸皱缩得像个风干的桔子,他为自己无意发出的话感到深切的愧疚,怎么敢的?竟质问那人的私事。
  
  陆奕然急得在包间过道踱来踱去,心中隐隐不安,鼻尖略微渗出汗来,两手有点儿凉,甚至捏不拢拳头。祁哥不会生气了吧?没事,这就去哄回来,他心想。做出自认为最稳妥的决定后,陆奕然便动身离开,将包间里叫来陪衬的五个人全然当做无物。
  
  “心领了。”
  
  就在陆奕然快走出酒楼时,那头才不紧不慢的回了消息。
  
  屏幕一亮,陆奕然便赶忙查看,眸光闪烁而颠动,像是流动着沉重的金属,确认那人并没有生气后,他不禁拍了拍胸口,暗自庆幸。
  
  “你忙完再过来,我们等你。”他的心狂跳不止,再三检查过自己的话语,觉得没有不妥后才郑重的按下发送键。
  
  “谁找你?这么急。”
  
  大黄又叫了份小炒肉,将段祁恩面前空了的那盘递给服务员,并把一碟新的往他那推了推。
  
  “无关紧要的人。”段祁恩挑眉一笑,轻描淡写的开口,舌头卷着刚塞进嘴里的青菜,嚼了两下,将其吞入腹中。
  
  月色高照,夜空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都化不开,一顿饭足足吃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已将近九点。
  
  兜里的手机不厌其烦的震动了一遍又一遍,坏心眼的主人才慢吞吞的取出手机贴近耳边,慵懒的像只饱食餍足的猫。
  
  电话被接听后,话语便如暴风疾雨般向段祁恩涌来,“祁哥,你可要救救我们,我们干坐在那两个小时了,就等你来!你不知道,老板的样子有多恐怖。”郑智浩悲恸道。
  
  两个小时,五个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他们的老板亦不点菜,就一直立在窗旁看着楼下,能将门口往来的宾客盯出花来,除去客套的寒暄以外没再与他们交谈,把他们全权当成透明人。
  
  那人脸上虽挂着和煦的笑容,但眸中不带半丝起伏,举止大方却拒人千里,人只是往那一站就有种不怒自威的领袖气场,如今,他们对阶级不同带来的强大压迫是深有体会。
  
  段祁恩沉思片刻后,便答应下来,还记得那人有件衣服在他那,尽早还回去,以免夜长梦多。
  
  “祁哥马上过来…”
  
  郑智浩手里拿着手机,扶着门框探头进来,低声道。包间内很安静,人的感知似乎也在这氛围中变的灵敏,他的声音顿时引来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立在窗边许久的陆奕然是第一个向他走来的,他藏在门后,仅有脑袋露在外面,那人边走边向他招手,示意他过去,郑智浩犹豫了一下,还是从门后出来,走到陆奕然跟前。
  
  “你催他了?”陆奕然脸上再无一丝笑容,和风细雨惯了的面庞倏地燃起火来,格外地可怖,“下次别这样,我最讨厌别人烦他。”他伸手将那人抓在手中的手机抽离出来,抛给身后的助理。
  
  “给他换个号码。”陆奕然吩咐道,而后,又重新挂上浅笑,笑容从他嘴角的小漩涡里溢出,慢慢漾及满脸。他从郑智浩身边走过,津津乐道的与厨师长攀谈起来。
  
  因为不清楚段祁恩的口味,陆奕然直接点了火锅,将每一样菜品都各点了一盘,铺满一整桌。看着汤面上渐渐冒出热气,一股浓香扑鼻而来,可桌旁坐着的人全都一动不动,谁也不敢贸然起筷。
  
  段祁恩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场景,包间内蒸汽缭绕,朦胧一片,桌面上菜肴、调料摆放得没有空隙,饭桌布置得热闹,可桌前的六个人却冷冷清清。
  
  陆奕然见人终于来了,便拉开椅子将人迎上主位,段祁恩也没觉不妥,一坐下就大大落落的将手里的袋子扔给那人,继而,用玩味的眼神扫了一圈默不作声的几个人,问道:“怎么不吃?”
  
  你没来谁敢吃啊…
  
  听到段祁恩的话后几个人才如释重负,刚才凝重的气氛终于有所缓和。
  
  锅里翻腾着的肉片鲜嫩多汁、色泽诱人,但段祁恩酒足饭饱,自是生不起什么食欲。
  
  “想吃什么,我帮你们涮。”话音刚落,便见段祁恩的手欲要伸向面前的公筷,陆奕然一惊,站起身来抢先那人一步,将公筷拾起,“还是我来吧。”他道。
  
  陆奕然扬起嘴角,夹起一片肉放进锅中,随便搅了搅后,向对面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战战兢兢的将碗捧上前来,接过那块半生不熟的肉片。
  
  放下筷子后,陆奕然将脸凑到段祁恩面前,轻声絮语,“你喜欢吃什么?”他没问段祁恩想吃什么,自然是知道那人对这顿饭索然无味,既然这样,倒不如借机了解一下那人的口味。
  
  这人是真不放过任何一个找他搭话的机会,段祁恩暗自腹诽。他没理会那人毫无营养的问话,随手将手边的一个啤酒瓶盖扔进面前的杯子里,看着盖子往水里沉了沉,扑腾几下后又渐渐浮上水面。
  
  段祁恩用勺子将瓶盖捞出,放到陆奕然面前。
  
  陆奕然怔住,他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心脏如此的安宁,感受不到一丝跃动,同时,又一揪一揪的疼,疼得他喉咙作哽,胃酸回流。
  
  聪明如他怎会不懂段祁恩的意思,瓶盖与水不能相融。
  
  段祁恩在告诉他,你们不适合。
  
  他对你的贸然闯入已经失去耐心,索性将你驱逐,并弃之不顾。
  
  段祁恩收回手,便再无下一步动作,他靠在椅背上,右腿翘起架在左腿上,看着那人逐渐凝固地表情,身体僵成雕塑,而他只希望面前的人不是个傻子。
  
  好一会后,陆奕然才踉跄起身,那对如海般深奥而不可测的眼眸,透着倔强自负的坚定,他将湿漉漉的瓶盖扔回杯中,拿过一支筷子将瓶盖死死的钉在杯底。
  
  这是他给出的答案。
  
  陆奕然看向段祁恩,将那人深刻的藏入眼底。
  
  “少碰些这种瓶盖,很容易受伤。”陆奕然双眉轻蹙,珍惜的牵起人的手,仔细检查是否留有伤口。就在刚才,瓶盖齿在他手心划了道口,他希望段祁恩没事。
  
  外人眼里他坚不可摧,但在陆奕然眼里他“一碰就碎”。
 
作者有话要说:
希望每位强攻都能被受视作“易碎品”,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