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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局(近代现代)——樊徒

时间:2021-12-16 10:58:24  作者:樊徒
  
  那人手指摁住告示上的数字,正拿着手机打电话。没一会,段祁恩裤袋里的手机便嗡嗡作响,而站着的男人听见有脚步声便乍然回头。
  
  握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通话页面因无人接听而自动跳回了桌面。
  
  “段祁恩…”好不容易从嘴中拼凑出几个字,却又忽然中断,最后的“恩”字还发颤的走了调。
  
  “陆奕然。”段祁恩不为所动地开口。
  
  有一瞬,耳朵轰的一声,如同被尖针刺了一下,陆奕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段祁恩竟喊了他的名字。
  
  “能不能再叫一次…”,“嘟——”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他的话尽数淹没在一声鸣笛中。
  
  小店门口,箩筐、背篓东倒西歪的放着,屋子里的人,一桌一桌围得满满,说着家乡话,聊着村里村外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来咯,一碗牛腩面!”
  
  桌子放不平整,一碗面端上桌,桌角一歪,碗里的汤便洒了出来。肖弘文扶着碗,把滑开的木块踢了回去垫在桌脚下,“补颗鸡蛋!”老板粗豪的嗓音从耳边响起,圆实的鸡蛋像不倒翁似的在小碟里滚了一圈。
  
  “不是去出工嘛?”老板不解的问道,肖弘文顿了顿筷子,思考片刻后才含混的回答:“不知道。”,说罢便开始大口吸面,甚至还被浓烈的香料味呛到。
  
  一杯水“咚”的出现在肖弘文面前,杯中的水面左右摇晃着鼓起小个气泡。
  
  “咳咳咳…”没想到段祁恩会突然出现,口中扯不开的牛腩被肖弘文全吐了出来,上面还留有嚼过的齿印,他用筷子戳着那块肉将它藏进碗底。段祁恩抬头看了那人一眼,语调阴沉的说道:“你去看看。”
  
  他皱着眉正小心翼翼的将一次性筷子从中间掰开,却发现怎么都掰不均匀,便将筷子放到一旁,换了双木筷。
  
  客厅中央有一张红木做的长方形茶几,上面放了果盘、烟灰缸和一盆文竹,陆奕然把东西扫到了一边,将陶瓷石板放了上去。
  
  “谁?!”
  
  是门锁打开的声音,肖弘文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身白灰的陆奕然站在客厅,他的周围一片狼藉。
  
  “你是谁?”陆奕然从地上凌乱的水管跨了过去,走到人面前语气试探地问道。“我?肖弘文,房东助理。”那人拍了拍胸膛,直截了当地回答。
  
  “你来做什么?”陆奕然咄咄逼人地审问道,话音刚落便弯腰在地上找着什么,眼睛迅速的将地上的东西扫了个遍,“祁哥叫我来的。”肖弘文实诚的交代了个干净,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的逼近。
  
  只见陆奕然抄了把小扳手就想向人脑门敲去,手举到半空却竭力控制住,手上的条条青筋涨起,尽在那里抽动着,“你们什么关系?”他怒目而视,硬压着嗓门问道,“你什么意思?别乱来!”肖弘文往后跳开一大步,举起双臂护在头顶。
  
  陆奕然将手放下,可扳手却被咻地抛了出去,“哐当”一声砸到那人的小腿胫骨上。
  
  一阵刺痛,肖弘文抱紧腿疼得直跳脚,“你他妈有病啊!我才想问你们是什么关系啊?!”他佯怒道,但在肖弘文看来,陆奕然像一位犀利的长辈,他说话自是虚了几分。
  
  “我是他老…老板,以前的老板。”陆奕然半遮半掩地说道,他本想说“老婆”,可又怕那人当场逝世,便圆滑地搪塞了过去。
  
  水阀手柄一摆,水流便呈放射状溅开,水盆很浅,陆奕然胸前的衣服濡湿了一片。
  
  “好了。”陆奕然满意地甩了甩手上的水,在衣服上抹了一把,“祁哥不是说这屋不租吗?”肖弘文打断了他的话头,插嘴道。
  
  “他不会放着免费劳工不用的,我最了解他。”陆奕然将没用的工具踢到一旁,用胜利者的口吻说道,眼神完美诠释着占有。“啊?”肖弘文脸色骤变,不知名的情绪在胸中滋生,没等他发作,那人就给他塞来了两根残破的水管,随即就将他驱逐在门外。
  
  “操!为老不尊!!”肖弘文一脚踹上房门,但马上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对着门道歉,段祁恩房子的门,他可惹不起。
  
  过道的灯已经燃起,角落处一火忽闪着的白色闪光却颇显突兀。段祁恩拎了把矮梯,蹬上三楼准备把坏了的灯泡换掉。
  
  黑暗之中,亮得不止那抹明月,还有一处灯光,灯光下,有一抹忙碌的身影,灯泡像一只吐着白焰的眼睛正逼近着那人的脸,段祁恩静静的处在一旁,听着工具捣鼓的声音。
  
  “当房东还要亲自修灯泡吗?你助手去哪了?”陆奕然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嘀咕道,坐在人字梯上胆怯而小心的迎视着他的目光,“上夜校了。”段祁恩低下头,慢条斯理地回答。
  
  “你不如请我吧!我比他能干!”陆奕然忽地拔高了声调,他情绪激动,压得松垮的爬梯吱呀作响。
  
  段祁恩缓缓抬眸,神情淡然。
  
  灯泡刹地亮了,伴随着一道闪电同一声惊雷。
  
  “你也不怕被电死。”段祁恩狞笑道,“我连爱你都不怕。”陆奕然慨然答道,爬下□□走向那人。
  
  爱上他,就像在码头等待飞机降落。
 
 
伤痕
  几下雷声层层漫过头顶,天突然裂开了一道口,瓢泼般的雨从里面倾泻而出,砸进了阳台,地砖上积起深浅不一的水洼,段祁恩站在推拉门后看着伶仃的几件单衣被风吹的挂到了链条上,本想着把衣服收进来,可横行的雨甚至斜飘进屋内,他果断将玻璃门拉上。
  
  铜钱大的雨点打在窗户和铁瓦上,甚是响亮。
  
  “外卖!”
  
  声音从门外传来,好似隔了层厚膜,憋闷的,听不真切,段祁恩还以为是幻听。
  
  门开了,面前的人头发贴在额头上,遮住了大部分眼睛,末梢还滴答着水珠,条条小水线从额角沿到下颌。衣服紧贴在身上,鞋袜像浸湿的海绵,一迈步子便能挤出水来。
  
  陆奕然为难的停下脚步,想进去又怕沾湿地板。
  
  段祁恩结实的拍了把他的后背,陆奕然一个踉跄向前踏了一步,跌进屋内,手上的餐盒随着他身体的动作而前后晃动着,见状,他立马将其扶稳。
  
  几件单衣在风中摇荡,陆奕然放下手中的东西,快步来到推拉门前,哗的打开拉门,迎着风攥着衣尾用晾衣杆将衣服一件件收下,挽在臂弯,风吹得那人睁不开眼,五官都邹成了一团。
  
  段祁恩看着那人提着衣服,咬紧牙将玻璃门再次拉上,发丝早已凌乱,领口也歪到了一边。
  
  阳台与屋内的连接处已然滩了洼微薄的水迹,那人脚下一滑,眼看着就要向后倒去,所幸段祁恩眼尖,一把穿过陆奕然的腋窝,及时将人托住,才避免他摔得头破血流。
  
  “谢谢…抱歉…”陆奕然本能的想圈上那人的脖颈,才碰到段祁恩的肩膀愣是倏地缩了回去,他连忙站定身子,无头苍蝇似的找地方将衣服挂起。
  
  塑胶盖从盒子边沿一点点脱离,段祁恩往后坐了坐,以免盖子上的汁水溅到脸上。“你太客气了。”他扯了扯嘴角,话里有话地说道。
  
  段祁恩给他点外卖权当是维修费,落个互不相欠,谁知这人竟大大咧咧地往他家跑,眼看还要与他分享。
  
  “一起吃,吃嘛嘛香。”陆奕然把连接一次性筷子尾部的木块掰断,将木块用作筷枕架在段祁恩面前,筷子被均匀的分开,段祁恩饶有趣味的拿在手中端详,长这么大他还是头一回知道一次性筷子的正确用法。
  
  外卖是按段祁恩自己的口味点的,他也确实不了解陆奕然,那人好像什么都吃。
  
  段祁恩夹起一小块肉,不紧不慢地送进嘴里,直到细细咀嚼后才咽进喉咙,陆奕然抽出纸巾兜着圈擦去他碗边洒出的一点酱汁。
  
  饱饭后,段祁恩慵懒地微阖双眼,斜靠在沙发上,任由陆奕然在他的影碟机前折腾。
  
  屏幕闪过画面,音响轰的炸开声浪,陆奕然直起腰板将音量调低连大气都不敢出。做完这一切后他目光涣散地打量着四周,好一会才徐徐爬起,手还在身后搓了把,整个人有些拘谨。
  
  “晚安。”他声音极小,气若游丝。
  
  段祁恩深陷在沙发里,只露出半颗后脑勺,直至听到那人扣开门栓的声音才嘴巴微张,似是随口应和。
  
  “晚安。”
  
  刚过八点,段祁恩躬身在门旁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抹了把脸,深吸口气后便起身离坐。
  
  下了楼,朝东边的道路走去,道上停了亮黑色轿车,车门已被人拉开,段祁恩径直走去,钻进了车内。
  
  昨日下了一夜的雨,空气变得潮湿,连时不时飘进车窗的废气都没了烧焦的味道,车子驶入私人别墅,方正的宅地院落,是印象中的深宅大院与恩怨情仇。
  
  陆奕然不小心揪掉了"仙女猫"的一根胡子,那猫气得“哈”了一声,窜进了桌底再也不肯出来。
  
  张姨朝地上扔了些小鱼干,漫不经意地问道:“仓库找不到人吗?”,“没有!!”陆奕然不假思索地回答,从店门走到妇人身后。
  
  “那可能去庄哥那了…”妇人坦陈道,桌底的白色布偶猫伸出小爪扒拉吃食,却不料被妇人逮了个正着抓住那脖颈后的绒毛将它整只提起。
  
  “庄哥是谁?”陆奕然抢着问道,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一个样貌模糊的男人正与段祁恩谈笑,他们彼此相望,他们会拥吻,还会…
  
  “村里的地头蛇啊…”
  
  张姨的话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什么??!!”陆奕然脸上的肌肉一下子僵住了,像电影中的定格。
  
  张婶被男人吓了一跳,才回过头,门梁上的风铃被吹得叮当作响,那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庄太腿脚不利索已经好几年了,一到潮湿的天气便更为严重,她摇着轮椅端上来几份茶点,摆到客人面前。
  
  菲佣提着小巧的箱子走了进来,庄太摸出一枚钥匙,插进了珠宝盒的锁眼,拿了一扎金饰放在桌子上,“小祁,你将这些称一下看够不够份量打个镯子?”,段祁恩拿起扎着金饰的红绳踮了踮,简明扼要的说道:“这里看似很多,可融掉后也就这么点,镯子可能不会很粗。”他比了三节手指让庄太心中有个大概。
  
  当然,这只是个大概,在熔炼、捶打的过程中师傅通常会偷摸几克,也算是行业共识。在这城中村里,段祁恩是独挡生意,他手艺颇好,庄太也是常客之一。
  
  “听你的,这些饰品大都是旧款,但纯度很高,扔了怪可惜。”她双手合十,放在腿上,吩咐菲佣将金饰入袋方便段祁恩带走。
  
  段祁恩站起身活动了几下肩背,接过那人递来的袋子,“庄太,谢了,庄哥那边…”他来到妇人面前单膝蹲下,两人悄然对视了一眼,互递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后瞬间错开目光,各自望向别处。
  
  他在村里开铺、租房,风生水起少不了庄哥帮衬着。
  
  段祁恩与庄太告别,却无意间瞄到二楼阳台的玻璃门趴了一个人,他再定神看那人却不见了,段祁恩假借抽烟寻到阳台去,刚拉开玻璃门就见陆奕然紧贴墙边竖着手指示意他噤声。
  
  段祁恩将烟点燃,吹了个烟圈,“你怎么…”他看着那人喟然一叹,陆奕然出现在哪他都不觉出奇,那人怕是恨不得把他揣进兜里天天捂着。
  
  “你没事吧?那个庄哥绑架你?还是威胁你了?”
  
  陆奕然上下打量着他,执意拉过他的手臂查看是否有伤口,甚至想上手卷他的衣服。
  
  “庄哥是我兄弟。”段祁恩语气平淡地说道,手一扬,将那人的手挥开。
  
  “你怎么这么多兄弟?”他黯然生醋,嗫嚅着说道,却骤然想起自己现在的处境,挠了挠脑袋,就想顺着栏杆爬回出去。
  
  见人转身,段祁恩伸手拉住了他,“我带你出去。”他正色道。
  
  听到他的话后,陆奕然赶忙回头一把牵起他的手抓得死紧,生怕他下一秒就反悔似的。
  
  陆奕然回头的时候,段祁恩才发现那人脸上有道狭长的新伤,还在向外渗着血,他抬手用指甲刮了刮,连指尖都稍有沾红,“脸怎么了?”语气略微软了几分。
  
  “没事。”
  
  陆奕然摇了摇头,捧过人的指尖,舔了舔,将浅浅的血迹拭去,他的笑一下子生动了起来,短促而毫无征兆。
 
 
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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