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眩光效应(近代现代)——四昭白蕤

时间:2021-12-18 14:34:59  作者:四昭白蕤
  “你好,我是温矣徊。”
  时隔半年多,时却终于从他口中得知了他真正的名字。
  川行的工作并不轻松,许多时候,时却都累得讲不出话来,要靠温矣徊借他的胖大海度日。工作室安排他从群杂学起,量并不大,多得是在旁边观摩学习,汲取经验。
  温矣徊虽说是带他的师傅,整日里却不怎么在工作室。不是上班时间无影无踪,就是来了一头扎进录音棚,连饭也不吃。好在时却的自学能力还算凑合,厚着脸皮在其他同事的帮助下,也能学些本事。
  原来只要每天强迫自己忙碌起来,他也可以不那么频繁地想起骆文骄。
  在时却的印象里,最后一次见到骆文骄,是在那年的十二月。
  距离上次碰面已经隔了小半年,当骆文骄格格不入地出现在动漫节活动现场时,时却有种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
  这小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并没怎么联系。
  微信上除了零散的类似“我回北原了”、“刚刚在忙”、“嗯嗯”之类的聊天记录,再无其他。骆文骄偶尔也打过几次电话来,只不过都因为时却在录音棚一待就是一天的工作,而完美地错过。等他发现时,却又因为不知道说些什么,而放弃了回电话的念头。
  虽然不怎么联系,但骆文骄最近的动向,时却比许多人都要清楚。
  网上新建的骆文骄个人论坛里,有时会更新着路人的偶遇和爆料。时却偶尔会知道他今天在哪,穿着什么样的衣服,以及中午吃了哪家的饭。
  另一个时却并不怎么想知道的消息是,房知栀在朋友圈提到,有个只会打篮球的混蛋和她求了婚。
  这条并不是时却自己在朋友圈看到的,他早就屏蔽了一些会影响心情的内容。不只是哪个近乎狂热的粉丝碰巧加过房知栀的好友,将图贴了出来,引得论坛里的一大片唏嘘。
  本来时却以为已经成功地把这事忘了,谁知当骆文骄突然出现时,他的心又难以自控地揪了起来。
  繁忙热闹的动漫节活动现场,时却正跟着工作人员往后台走,路过外面的展会时,一眼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文骄?”时却穿着一件并不合身的休闲西装,和骆文骄之间隔着一段距离。“你怎么在这?”
  骆文骄神色淡淡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一看也是打篮球的高高的男孩子,“明天有个邀请赛,碰巧知道你也在这,就过来看看。”
  “哦,最近,还好吗?”时却不知该问什么,只能随便寒暄着道。
  骆文骄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只简洁道:“嗯,还好。”
  身边的工作人员很快凑过来,低声向时却提醒着尽快到后台候场。他点点头,又看向骆文骄,和他身后的新朋友交换了下眼神,张着嘴不知该说什么。
  骆文骄犹豫了片刻,淡淡说:“你先去吧,我们随便看看。”
  时却站在原地没动,只是认真地仔细打量了他一会儿,他好像瘦了,也比之前黑了一些。
  朝思暮想的人近在眼前,他却什么也说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那我……”时却眨眨眼睛,小声道。
  还没说完,时却就感觉肩上一沉,有人从身后扶住了他的肩膀。
  他回头,发现是打扮得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温矣徊。
  “干什么呢?该去准备了。”温矣徊眉眼含着笑,亲昵地捏了把时却的后颈,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啊?哦。”
  时却愣愣瞧了他一眼,没躲开他的手,再看向骆文骄时,才发现他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
  这样的情形让他下意识地想要逃跑,没再顾上去管骆文骄,时却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了后台,暂时避开了骆文骄灼热的视线。
  那种眼神想要说明什么呢?
  时却想不通。
  他向来读不懂骆文骄万年不变的外表下隐藏的情感与思想,他甚至不知道,在和骆文骄分别的这段日子里,对方是不是像他这般想念着他。
  他能做的,只是在世界的某个没有骆文骄的角落,真诚又热烈地祝愿着他,要受人瞩目,要前途无量。
  至于是不是要有时却在身边见证,倒是没那么重要。
  之后的活动,时却一直没能打起精神。
  虽然他并不是主要的人物,只是作为团队成员按照主办方的要求集体走个过场,但聚光灯下的每个环节都是无比的重要。
  多亏了有温矣徊在旁边拉着,不然时却可能真会成为今天动漫节的头条人物。
  好不容易撑到最后的群访环节,见时却还是一脸心不在焉的样子,温矣徊得了空,忍不住转身悄悄道:“小子,你什么情况?打起精神。”
  时却默默点头,眼神不自然地看向周围的人群。
  从那会开始,他就一直没有看到骆文骄。不知是该难过还是庆幸,这场活动持续了好几个小时,时却想,他大概已经和朋友先行离开了。
  “时却,时却?”
  时却一愣,才发觉温矣徊在喊自己。
  “记者在问你问题呢。”温矣徊仍然柔和地道。
  “啊?”时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不好意思,可以再问一遍吗?”
  记者将话筒递到了他跟前,又将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时却老师你好,请问作为今年川行唯一的新人配音演员,参与到这部动漫的制作之中有什么样的体验呢?”
  时却点点头,简洁道:“我很荣幸,能进到川行和众多优秀的配音演员一起工作,可以学到很多东西,尤其是我师傅——”
  时却将目光落在温矣徊身上,才发现他同样在用向来温柔的眼神回应着,“四哥教了我很多,其他同事也都会在平时工作里帮我,大家都很优秀。”
  回答完毕,温矣徊极其自然地在镜头前搂住了时却的肩,面上依旧含着一抹淡笑。
  场下记者显然捕捉到了这一不经意间的动作,继续提问道:“听说两位在私下里的关系也是非常好呢,如果之后能有合作的作品,两位觉得会和对方有CP感吗?”
  这问题时却从没考虑过,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只能试探着看向温矣徊。
  后者一副驾轻就熟的样子,依旧搂着时却的肩膀,优雅地微笑道:“事实上我们两个都很喜欢对方,平时相处也很愉快,如果有机会合作新的广播剧作品,我很期待。”
  时却有些意外地看向了他。
  在这种公开露面的场合使用类似“喜欢对方”这种模糊不清的形容,确实会令其他的人浮想联翩。
  像是早就揣摩到了他的心思一般,温矣徊偏过头,在时却身旁小声安慰道:“习惯就好,对以后作品宣传没什么坏处。”
  提问的记者好像也对这个回答十分满意,向配音演员们道了声谢,很快带着设备离开了。
  天色渐晚,人们大多都准备结束一天的行程。
  距离活动会场五站地外的一家餐厅里,骆文骄摘掉了快要没电的蓝牙耳机。手机上显示着“直播已结束”五个大字,宣告着又一年的京潮动漫节圆满完成。
  最后的群访环节尤为热闹,他却不怎么喜欢。
  桌对面坐着下午和他一道的两个高个子男生,正打扫着盘子里仅剩的最后几块肉。
  “骆哥。”其中一个男生见他不再一直盯着手机看,向他说道,“其实这趟你真不用跟着我们一起来,教练说你这次的伤得静养,不能加重训练,这下可惨,跟我们出来吃不好睡不好的。”
  骆文骄淡淡摇头,“没事,我不打球,就是顺道来看看朋友。”
  “哦……”男生也没多问,将最后一块肉夹到了骆文骄盘子里。“多吃,赶紧养好你的膝盖。”
  骆文骄明白他的意思,一声不吭把肉吃了下去。
  连日不辞辛苦的加练,成功让他左膝盖的旧伤复发得无比严重。别人只知道他训练刻苦,却并不知晓背后的原因,是他接触篮球晚了很多,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补回没有打牢的基础,让他快点成为一名够格的职业运动员。
  然后、然后……
  骆文骄现在不太敢去想。整日的封闭训练让他几乎没有时间和时却联系,当下的腿伤似乎也在将他推得离心中所想越来越远。
  他向教练说了很久,才能有机会以参加邀请赛的名义来到京潮,去看那个让他一直挂念的人。
  让他有点难过的是,他特意去到动漫节的现场,也没来得及和时却多说上几句话。他们似乎疏远了不少,还有个打扮奇怪的老男人一直在时却身边绕,和他形影不离,举止亲密。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骆文骄眼神一瞟,看到是时却发来的微信——
  已经走了吗?活动结束了。
  骆文骄犹豫片刻,在对话框里输入道:“你在哪?我想见你。”
  顾不上管时却是否有空,骆文骄直白地说明了见面的请求。两人约在离市中心不远的一处商业街区,骆文骄到的时候,天已经很黑了。
  京潮的冬天又干又冷,时却站在一家灯火通明的KTV门外,鼻头被冻得有些红。
  “吃过饭了吗?”时却朝骆文骄打了声招呼,随后问道。
  骆文骄点头,“嗯,你呢?”
  “我也吃了点。”时却将大衣裹紧了些,顺着街边慢慢往前走着,“工作室的同事们还在KTV里唱歌,我说有朋友找我才能溜出来的。”
  “嗯。”
  骆文骄跟在时却身旁,平静缓慢地向前走着。他本来是很想见到他的,可真正见了面,却又什么正经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做个木讷又沉闷的傻子,一言不发地静静陪着他在原地打转。
  “最近怎么样,训练累吗?”时却低着头,问了最没新意却又不得不问的话题。
  骆文骄答道:“不怎么累,前段时间放假,我还回北原了一趟,以为能见到你,结果你不在。”
  “嗯,我最近没怎么在学校待,工作室这边很多事情。”时却不由得苦笑了一声,想了想问,“你怎么知道我在京潮的?”
  “我上次回去,他们说你一直在明海没回来。”骆文骄两手揣着羽绒服的衣兜,边走边道,“后来听房知栀说,谢诚聊天的时候告诉她你或许会来动漫节,正好我要来这边比赛,就顺道过来看看……”
  时却突然一愣,虽然已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早就习惯骆文骄身边会有房知栀的出现,但当那个名字明确地从骆文骄嘴里说出时,时却的眼神还是无可避免地暗了暗。
  本来不想提这件事的,时却想。
  骆文骄难得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片刻的迟疑,扭过头来问:“怎么了?”
  “文骄。”时却又走了两步,慢慢停了下来,犹豫片刻才道,“之前的事儿,我觉得我想明白了。”
  骆文骄呼吸一滞,没有说话。
  “那时候我总躲着你,是因为我好像没有只把你当成兄弟那么简单。但是现在,不重要了,我想明白了……”
  时却深呼了一口气,将喉咙翻涌的苦味强压了下去,云淡风轻地继续说道:“我有个同事跟我说,人类之间的感情界限很复杂,不能只用某些标准来定义。我想我可能,有的时候是会搞不太清的,你或许也会这样。这半年多的时间,我已经可以习惯不像之前那样,每天吵着闹着要找你了。”
  骆文骄皱起眉头,有些不解地道:“你……不想见到我了么?”
  时却笑了笑,掉头开始往回继续走。“我这样说不是想要跟你绝交,恰恰相反,我是想告诉你,我们还是最好的兄弟。我不想因为之前那些谁也说不明白的事情,让我们以后只要见面都会觉得尴尬。我很喜欢大学和你们一起度过的时间,之后,无论你做什么,想要什么,我都祝你万事顺遂,希望你得偿所愿——以一个朋友的身份,我们之间,只能止步于此了。”
  夜风依旧吹着,似乎要将时却的心也冰封起来。
  骆文骄并不知道时却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些,但他听懂了时却的最后一句话。
  那意思是,时却不会再和他一起往前了。
  骆文骄不明白,只是沉默又孤高地揣兜站着。街上的行人跋涉匆匆,不留任何痕迹地路过他的世界。
  身旁那人却已揉了揉自己被冻僵的脸颊,抬手指着不远处KTV门口,欣然道:“我同事出来叫我啦。那……比赛加油,我们回北原见。”
  骆文骄扭头,看见KTV大门前站着的那个下午在会场见过的男人。
  “四哥——”时却双手拢在面前,朝那里边走边喊,“你给我点的歌我是不是还没唱。”
  骆文骄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时却慢慢跑开,奔向了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忽然记起,很久之前,好像做过一个梦。梦里时却轻轻环抱着他,嘴里哼唱着一首叫不上名字的歌。
  “那,北原见。”他眼里有泪光在闪烁,嘴里还在忙不迭地碎碎念叨着。
  再见。一定要再见。
  我们还会再见吗?
  时却清瘦的背影一晃一晃,走得越来越远,在他的视线里,逐渐和那些五彩斑斓的光晕融为一体。
  骆文骄大梦初醒,他才想起,还没有对时却说出他的心里话。
  可骆文骄不知道要拿什么留住他,拿他的笨嘴拙舌还是言不由衷,还是所有希望渺茫的前途。
  他什么也没有,只有没能说出口的爱意。
  手机在裤兜突然震动起来,骆文骄半天也没有接。
  可打电话的人似乎比他要锲而不舍得多,一个接一个不停地呼叫着。
  “喂?”骆文骄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
  漆黑的夜幕漫无生机,渐渐好像有零星的雪花飘下来,只是一点也不像北原的美。
  电话那头不同寻常的焦急语气,让骆文骄一瞬间有种抽离感。
  “二叔,你别着急,我马上回去。”
  时却走进KTV,忍不住偷偷回头望了一眼。只是那个他想看见的人,早已经不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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