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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辰山默默看着闹哄哄的直播间，觉得自己对沈青的工作环境的认知还远远不够。
沈青还在那喊：“下场打Rushman你最好能给我把闪现正常按出来！”
月神委屈巴巴在那装：“真不是我的问题……我真按了呀……”
老F：“你是~按~了呀~没有~~按~出来~啊~~~”
周辰山听着他们吵闹了一会儿，然后充了钱，打赏了最贵的那个礼物。
“哇！！谢谢‘SQ加油’的大礼花！谢谢老板！是我们教练的粉丝吗？我替他谢了嗷！”
周辰山切出直播间，去搜了一下刚才提到的Rushman，似乎是一支不太强的对手。
论坛里都在讨论鹰队上一场比赛，也就是元旦前的揭幕战，那场不论BP还是选手表现都堪称完美。
周辰山看了不少夸沈青的帖子，觉得有点好笑。
好像前几天还看到这里一片骂声，才几天功夫，一场比赛而已，风向就变了。难怪沈青说，网上的舆论不用在意。
周辰山挺开心地切回直播间，继续看选手们闹哄哄地玩笑。
他们说不少脏话，也很有冲劲，一会儿激情呐喊一会儿鬼吼鬼叫。
当周辰山瞥到一眼沈青的背包，看到那上面挂着的马赛克挂件时，心情变得更好了，又给月神送了一个大礼花。
这下，他直接跳上了粉丝周榜第5。
月神又在那千恩万谢。
周辰山心想，送了礼还要这么谢啊，还好沈青不用开直播，不然一天到晚谢这个谢那个的，太难为他了。
夜里，周辰山回到自己的别墅，再看了眼月神的直播间。
好家伙，快凌晨1点了，Eagle全员还在狂野Rank。
不过沈青不在自己位置上了。
周辰山给沈青发了个消息：“在干嘛呢？”
沈青很快回复：“看今晚的比赛重播。”
周辰山给他发去了语音邀请，沈青那边接起：“喂？”
“这么晚了还在看比赛啊？”
“看完就休息了。”
周辰山也用自己的笔电打开了今晚比赛直播间，正播到QTG打ROP的比赛第二场的BP，解说介绍着镜头对着的选手。
“3you老院长了呀。”
“唉，3you真的可惜，打了这么多年了，总是遇到比较……不那么强……哈哈哈……的队友啊，真的是……”
“老倒霉蛋了。”
“对，运气不好。”
周辰山问沈青：“这人厉害吗？是解说在阴阳怪气还是说真的啊？”
沈青声音有点低：“他……还行吧。”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周辰山觉得沈青好像不太想和他说话，于是他沉默了一会儿。
在他以为沈青想挂断的时候，沈青开口了：“车厘子还挺好吃的。”
周辰山笑了笑：“合作方送了很多，我叫钟瑜顺便一起拿过来点，你们分了吗？”
“嗯。小F吃得最多，一个人吃掉快一篮子了。”
“你们不会已经吃完了吧？”
沈青不好意思地笑了：“咳咳，基地人有点多。”
周辰山：“……那我下次再多送点。”
“额……不用不用，平时工作人员也会买水果的，送多了吃不掉。”
周辰山没理他。
过了会儿，周辰山忍不住问：“那个挂件怎么样？”
沈青发生一声很轻微的笑声：“挺可爱的，好肥。”
周辰山也跟着笑了：“这是可以拆的。”
“啊？”
“拆出来有108块。”
“哇！这么多？”
“嗯哼。”
“那……我挂在包上了……”
“我看到了，刚看月神直播间看到你的包了。”
“这样零件会不会掉啊？”
周辰山笑：“不会，每块马赛克都设计好的，环环相扣，掉不了。”
沈青由衷得发出了赞叹：“厉害。”
周辰山很受用地得意道：“是吧！这会是KUP下一季主推的新品，不过我给你那个是单独做的样品，到时候卖的实物是跟飞树懒合作的一些联名款。”
“那我这个是孤品咯？”
“对。”
“那很值钱了。”沈青笑着说道。
“下一场比赛什么时候？”
“后天，打Rushman。”
“加油。”
“嗯……”
语音里安静了片刻，气氛有点微妙。
接着，沈青说：“我要不先去刷牙吧。”
周辰山应声：“好，去吧。”
挂断语音以后，周辰山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眼前堆着几份文件，还有他的办公电脑。但是他无意打开它们。
他在想沈青的过去，犹豫要不要去探知，也在想沈青的现在，犹豫该不该帮他更多。
他想了很多沈青的事，就像一个兄长一样。
第10章
在年前的这段时间里，Eagle进入了魔鬼赛程。
同时，KUP的新品宣发正式开始，满大街都铺陈着“百拼”系列的广告，与飞树懒旗下几大IP的合作款还没开售就已被预订一空。
沈青和周辰山都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微信聊天还在断断续续进行着。
上海开始下雪，起初是小小的雪花，很快纷纷扬扬成了鹅毛大雪，一连下了几天。
周辰山告诉沈青，周氏内部关于老人的身体状况开始出现不少传闻，都说应该是熬不过接下来这个春天了，所有人都静等事情发生。
而他们两人之间的这桩婚姻，也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刻来临。
秋景别墅里，沈青又是连熬2天，睡到下午2点多才起来。
离农历过年还剩下最后2场鏖战，前几周队伍打得很勇，他希望在年前，能有一个好的收官。
他踢着拖鞋起床，洗漱完下楼，照例用冰牛奶泡麦片囫囵喝下当早餐。
队员们已经起来打排位了，训练室里又是闹哄哄的，气氛不错。沈青走进去，问有没有人要跟他solo，月神举手了。
沈青率先吃下2胜，之后便开启了连败之路，一直败到第5把，最后，又是副教练来打断了他们。
“训练赛了啊！都看看群！进房间进房间，赶紧！”
今天和他们交手的是揭幕战时的对手KOG，两队接下来的对手略相近，因此今天安排的训练赛，双方都想认真打。
沈青他们和对面教练组约定，互相模拟2盘WQG与JUK的阵容与战术风格，快速地打一打，然后再看看队员们的状态，状态可以的话，考虑再打2盘练新阵容，打到底。
年前比赛，鹰队的战术核心是围绕着卢锡安上下两路摇摆以及双控双C加一前排的体系来打的，因为春季赛节前的版本与季后赛版本会存在差异，这段时间各战队的战术储备也不会做太多，一两套体系就能把接下来的几场比赛打完。
选手们做训练赛准备时，沈青拿出手机，习惯性地看了看微信。
周辰山给他发了几张照片，应该是今天“百拼”系列的新品发布会，KUP要在发布会上公布定制APP、联名限定款、“自由拼”随机福袋等等一系列的新消息，也会在现场提供试玩，还会有一个大场景拼搭体验馆。
沈青逐一点开照片看了看，回复了一句“加油”。
他觉得自己和周辰山的关系变得和想象中不太一样，原本以为的疏离冷漠并没有发生，他们真的像是家人一样，每天都会发消息，互相为工作拼搏着，也给对方加油着。
沈青看了眼自己位置后面挂着的背包，上面串着那个胖胖的、举着奖杯的鹰。
也许这个家只能维系一两年，也许更短。不过他现在竟然有点庆幸，当时自己没怎么犹豫做出了选择。
周辰山是个很好的甲方，体贴细微，温和礼貌。像个哥哥一样。
沈青把训练室厚重的帘子撩起了一个角，欣赏着窗外的落雪和窗框上积起的雪堆。或许今年真的会是个好年份吧。
“好了没有？！小F！掉厕所里了吗？”他冲卫生间方向大喊道。
其他人已经就位了，此刻正嘻嘻哈哈笑着，嘲笑还没来的打野。
“他在野区迷路了。”
“别尬黑，可能正在冲高地呢。”
“哈哈哈哈哈你好恶心啊！”
沈青跟着他们笑起来，轻快地抖着腿，心里又过了一遍计划好的前三手ban pick和设计过的一级团。
他们和KOG打了7把，虽然真正打到最后的只有2把，但选手都还是十分疲劳。
沈青和其他教练组成员一起看得也累，但他们还是打算趁夜里选手休息时，再开会简单讨论下今天的结果，这样明天一上来，就可以比较有方向地跟选手们沟通。
今天老板章仁悯也来了，他看了训练赛最后3把，对所有人的状态挺满意的，同时也嘱咐大家劳逸结合，不要太累。
不过这些话沈青他们听一听就过去了，年前的赛程比较难，但过年会有一个较长的休整时间，他们拼一下就能在强队身上多啃下几分，到年后进季后赛的压力就会小很多。
他让所有选手都赶紧去洗漱，自己跑去厨房用冷水抹了把脸。
下巴上的胡渣提醒他已经不修边幅好多天了，不过没关系，后天上场BP前他会刮的。
他从厨房出来，和教练组一起围坐在基地的一块展示屏前，聊了将近2小时。小会结束时外头雪都已经停了，四周围安静地可怕。
沈青一看窗外，天微微亮了。
周辰山给他发了新的消息，还是在几分钟前，说发布会特别成功，刚和海外的一些合作商聊了关于“百拼”的后续合作计划，虽然他起初的目标是亚洲，但或许KUP可以借助“百拼”在全世界范围内造一波热度。
KUP本身的知名度就不低，在国际玩具市场上是数一数二的百年老牌，而“百拼”系列贵在自由度，世界范围内玩家的再创作将无数自由创意借由“百拼”展现出来。
可以说，“百拼”搭了一个酷炫的舞台，展示的是前卫玩家们的创意。
另外，还有些意外之喜。
周辰山发了段语音：“你们的年报成绩很好，队伍比赛打得好，直播也很有热度，给我们品牌方也带来了非常高的曝光，从你们LOL这边过来的流量和关注度挺惊人的。”
就在沈青听上一段语音时，周辰山又刚好发了段新的过来。
“其实之前董事会对我仓促结婚还挺有意见的，不过今天哈哈哈，这帮人居然说我眼光真好，经典变脸。”
沈青忍不住笑了。
自从周辰山开始关注他们队伍的直播以后，说话都时不时透着一股“Eagle”的味道。
沈青回复了一个猫咪自豪的表情过去，然后说：“我们刚结束训练赛。”
周辰山马上发了视频的邀请过来，沈青手忙脚乱地找耳机，然后接受。
“啊？”
“啊什么啊，你们今天怎么练到这么晚？还以为你睡了呢……”周辰山道。
“你也挺晚的。”沈青反驳。
他觉得周辰山已经不太像个大总裁了，此时此刻单手解着领带和他视频的男人，更符合他实际的年龄。
算起来，周辰山也仅仅比他大了2岁而已。
“在想什么？”周辰山问。
沈青笑了笑：“今天我听KOG的人说，他们老板规定了连胜5场发大红包。我们怎么没有啊？”
周辰山道：“我又不是你们老板，我怎么知道？”
沈青坐到床上，盘起腿：“老板的红包是老板的，金主爸爸的红包是金主爸爸的，不是一个概念。”
周辰山无奈道：“行了行了，你们先连胜再说，年前还有2场吧？”
“嗯。”
“全部拿下，给你们发奖金。”
“嘿嘿。”沈青笑了笑，舔舔干涩的嘴唇。
“又讲了一晚上？赶紧喝点水。一天到晚不记得喝水。”周辰山提出批评。
“知道啦——”沈青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了批评，转身去够水杯。
“老不喝水，以前没人说你吗？”周辰山随口说道。
沈青喝完水，把杯子放回去，头微微低着：“哼。”
周辰山听出他语气的变化，抬头看了眼手机屏幕，才注意到这句话让他有点失落。
又是那种落寞的表情，像个缺少陪伴的小孩。
周辰山忽然又想起那张未发出的董事会函，以及那上面写的“父母双亡”四个字。他差点想抬手打自己的嘴。
“咳咳，你……只想要奖金吗？”
“啊？”沈青抬起头，“还有别的吗？”
“嗯……你不是说，老板是老板，金主是金主吗？那老公那份是不是也应该另算？”
沈青愣了一下，瞬间红了耳朵。
“又不是真……”
“就算只是法律上的，该尽的义务还是要尽到，”周辰山笑起来，“我给你准备点惊喜。”
“哦……”
“不过前提是得赢啊，输了我就收回了。”
沈青红着耳朵笑了笑，上半身前后来回晃悠着，自信道：“那你告诉我怎么输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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