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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郎(古代架空)——星河明淡

时间:2021-12-18 14:57:20  作者:星河明淡
  “——娘!君泽才多大啊?再说了,那板板正正的性子,老学究似的,我同他混闹什么?”镜郎大呼冤枉,视线忽而被一角靛青色吸引了目光,“……没见过这家的帖子,什么应城伯?应城伯是谁?”
  建昌放下茶盏,奇道:“应城伯竟也送了礼来?”她接过那本礼单,翻了一翻,对上镜郎不解的视线,随口解释道,“就是李淑妃的娘家。到底已经是淑妃,又生育了皇子,这几年宫里能养下来的孩子不多,看在小十二的面子上,给她家一个伯爵的爵位,也不算什么。”
  皇后娘家自己就是国公,异姓封爵的顶端了,哪里还在乎这个?其他人就更懒得管了,和妃妾家族扯上关系,也不是什么光荣之事。
  “从来没见哪家礼单用这个素净颜色。”镜郎歪过头,让淡金色的字迹闪着了眼睛,嘶了一声,转过头闪避,建昌笑着抬手,为他遮了遮光,镜郎眯缝着双眼,就着建昌的手草草地看了一遍,“盆景,花木,绸缎,围屏,笔墨纸砚,没什么寻常的……送这么多宋版书作甚?这是存心要臊我呢?”
  “当然是因为风雅。李家人读书进学,一心奔着书香传家使劲儿呢,就连小十二也每天孔孟不离口。”建昌这么说着,也看了几眼,就觉得无聊了,随手将单子一掷,拎着裙摆往美人榻上一倒,随手摸了个攒金枝的菊花枕头靠着,“这么多单子,看我的头也晕了,眼也花了。去把桑延叫来,和瑞云两个,就在这里清点一番。”
  镜郎也有样学样,没骨头似的倒下去,母子俩歪歪斜斜靠在一处,论起姿态来说,真是如出一辙,血脉相连。镜郎呆坐无趣,揪着建昌裙上金线捻着红丝线的梅花,建昌打了他手背两下,便又想起花样,打发瑞香开了库房,领着几个小幺儿,将沉香木做的一整套双陆棋搬出来,又取出几枚白玉嵌红玛瑙的骰子来,打起双陆来。如此玩了几局,建昌嫌弃外头北风紧了,吹得吵闹喧嚷,令关了门,只留一扇角落里的窗开着,吩咐瑞月:“上个月月底,谁家荐来的一班女戏,嗓音脆脆的,倒是别有滋味,也不必装扮了,取了笛箫来,就在廊下,捡几支练得惯熟的曲子唱来。”
  “怎么,阿娘改了口味,丫头片子们唱的,比教坊司精心调教过的教习还好?”
  建昌抓起一把松子仁丢过去,镜郎笑嘻嘻地躲了过去,建昌再要丢时,耳中听见一缕悦耳歌声,不由停了一停。
  笛箫之声悠远清亮,十三四岁的歌女嗓音娇嫩,并未怎么经过调教,有一股不谙世事的天真,唱的是《西洲曲》。
  “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树下即门前,门中露翠钿,开门郎不至……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
  厚厚的棉帘子打了起来,却是林纾一低头钻了进来,一身黑狐大氅,领口风毛带着一须银毫,衬着一张脸雪白,让屋内热气一烘,团团地映出一点红晕来,倒显得他冰雕一般的神色融化了些许,建昌随手把松子仁喂给镜郎:“哎哟,大郎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早啊?”又见他领口一圈儿亮晶晶的,全是将化未化的雪珠子,“怎么一头一脸的雪?”
  林纾解开斗篷,露出底下暗蓝色的缎袍,先行了礼请了安,这才轻声解释:“今日过节,又下了大雪,儿子做主,让詹事们都早些回去了。”
  镜郎嚼着干果儿,接口问:“什么时候下的雪,怎么没听见?”
  瑞春笑道:“已下了小半个时辰了。”
  长公主倚在枕上,笑道:“想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明儿正好,给娇娇放几盏灯玩——镜郎,别走啊,快去给你哥哥擦擦。”
  镜郎才不肯,听见下雪就坐不住了,嚷嚷着让青竹取大氅来,穿戴着就往外走,与林纾擦肩而过时,偏还多手多脚,捏了他腰一把,笑嘻嘻就蹿了出去。
  建昌笑骂道:“这小兔崽子,输了棋就想跑!”
  林纾征询地望了建昌一眼,建昌只作不见:“饿不饿?午膳都吃了什么?早上走的那么早,粥都没熬得,得吃一碗。咱们今晚吃羊肉锅子好不好?你们俩小子,到了冬天都一样手冷脚冷的,也不知道是我怀孕的时候是不是少吃了什么,怎么没一个安生的……”
  林纾耐着性子,一一答了,又道:“母亲,阿纪明日的生辰,可还要开席?”
  “没请什么人,能来不能来,还说不准呢。”长公主随口道,“不来也无所谓,就咱们娘仨儿,清清静静地一道过了。”
  “你可给娇娇准备礼物没有?都让你糊弄过去了,可别教娇娇这次又和你急啊。”
  林纾抿了抿唇,按捺下一缕笑意,点了点头,建昌见他心神不定地左顾右盼,早已待不住似的,忍不住好笑,摆了摆手把他往外赶:“去吧,人在心不在的,换了衣裳去……还要娘请你,你再去么?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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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回上一章的话,我果然还没有写完(
  永远错估了自己的速度,恐怕还有的写呢………………
 
 
第106章 一百零二
  雪下了一整夜。
  初时还是小雪,犹如撒盐,落在玻璃窗上,还有些簌簌的毕波之声,过了子时,雪势更急,纷纷扬扬如鹅毛柳絮,笼罩得天地一片纯白,镜郎在睡梦中便听得枯枝被雪压折倾倒的窸窣声响。到了侵晨,天边朦朦胧,倒是绽放了几丝晴意。他也没得好睡,辰时就叫青竹儿拖着起了身,梳洗完毕,就让青竹按在镜台前梳头换衣裳。
  “哎呀,怎么穿这个颜色?”
  锦袍是艳丽的朱红,暗金线暗绣祥云纹,黑色绲边,雪白出锋稍微一压,反而更衬出了这无边的艳色。镜郎看着就好笑起来,扶住额头,叹息道:“知道的,晓得我是今日生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荧惑星下凡,灶君老爷上天,这便要烧起来了!”见王默捧来一尊满镶玛瑙的金冠,镜郎更觉得后颈子疼,拽着青竹儿讨饶,“今儿还不知道要见多少人,就不能寻一顶轻些的给我戴么?”
  青竹也是一身簇新的秋香色云锦袄,闻言只是笑:“这话您和我说可没用,是殿下一早就定下来的。”
  又缠磨了一阵儿,镜郎穿戴整齐,拖拖沓沓地往长公主房中去,按着嘱咐,同她一道用饭。
  院内银装素裹,在冰天雪地一片寒意之中,他明艳得像是一簇跳跃的火焰。
  房檐屋角都已积了几寸深的酥软白雪,青石板路却清清爽爽,只残着一些水痕,想来五更天时,府中下人便已起身洒扫,唯有镜郎院中一整块白绒绒的雪毯还是平整模样,未曾扰动,留着为他堆雪人玩儿。
  却没想到,都这时辰了,林纾还没去衙门,竟还在屋中坐着,陪长公主吃迟来的早膳。
  桌上除了几味冬天的小菜,一道温泉庄子上送来的鲜蔬之外,就只有两三样蒸笼里装着的点心,一个小小的铜炉火锅。
  见镜郎掀了帘子进来,长公主眼睛一亮,笑盈盈道:“你看,娇娇这个样子,就差一件大红的羽缎斗篷,再戴一条卧兔儿,倒好似昭君出塞。”说着抿了口汤水,又与林纾玩笑,“嗯,就该再捧一丛玉蕊檀心梅才好,大郎你说,像不像你屋子里从前挂着的那卷画?是什么来着,美人寻梅?”
  林纾的目光落在镜郎身上,逡巡良久,轻轻地应了一声,说:“是踏雪寻梅。”
  长公主故意道:“怎么,我们娇娇这么个模样,难不成还担不起个美人?”
  “林纪与母亲生得像。”林纾难得促狭,“不过是拐着弯儿要儿子夸您罢了。”
  镜郎闻言,没好气儿地朝林纾翻了个白眼:“娘,你看他!我可不一样,我看着娘就觉如沐春风,忘却百忧,胃口大开……”
  长公主掌不住笑:“什么胃口大开?分明是饿了,你个馋嘴的猴儿,编排起我来了!”又忙着唤人,“那饺子可得了没有?让娇娇吃口新鲜的。”
  “啊,饺子,是什么馅儿的?”
  瑞春捧着一盅青花盖碗进来,笑道:“冬菇羊肉馅儿的,鱼骨做的汤。”
  长公主笑够了,站起身来,招呼过侍女,转身出去了。镜郎馋得慌,喝了一口陈皮茶,便动筷子,快快地咬了一个,口中全是丰沛汤汁,烫的小口小口不断呼气,林纾仍在桌边傍他坐着,眼里现出难得的一点笑意,镜郎却以为是在笑他,没好气地握着汤匙,舀着个饺子,硬是要喂给他吃。
  “——张嘴啊,快吃!”
  林纾唇上沾着一片汤水,无奈睨他一眼,只得张口接了,余光望见长公主施施然绕到屏风后净手漱口,作势起身,要往镜郎凑过去,镜郎唬了一跳,急忙推了他一把,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可不许亲我,恶心死了!”
  林纾喉咙里闷闷笑了一声,在他脸颊上拧了一把,咽下了饺子,转身也出去了,镜郎一边小口啜着热气腾腾的汤,竖着耳朵,就听见林纾与长公主告别,说是衙门里还有些事儿,须得料理,午后便回来。
  “哎呀呀,既然有事,怎么待到这会儿还不走,大郎,难不成,你也想躲闲偷懒啦?”长公主别有深意,拖长了慵懒的嗓音,调侃道,“还是说,舍不得走了?”
  “母亲说笑了。”林纾却是不肯配合第二次,“都是母亲教得好。”
  “快走快走,看着你就烦!”
  镜郎吃了几个饺子,咽了小半碗牛乳燕窝,就不肯再吃,惦记着出去玩,吃饱穿暖,神完气足,脸色好得可以掐出水儿来,看长公主和侍女们剪窗花,慢慢喝了一点子陈皮茶消食,小半刻就坐不住了,斗篷也不穿,做贼似的溜了出去,穿过垂花门,在外院溜达了一圈儿,见并没有什么客人上门需要招呼,只有仆从忙忙碌碌,不知搬着什么,镜郎自然也不关心,就又往回走,招呼着年轻些的小厮们:“叫几个人来,堆堆雪人,打个雪仗。”
  人还没叫出来,却是被赶到外院的青叶战战兢兢,上前来禀报:“二公子,太子殿下到了。”
  虽然是一国储君,如今监国的实权人物,太子来得也很是低调,一架马车,三四个仆从,身边就这么带了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小太监,进了门。
  他一身玄色衣袍,袍底袖口是连绵不断的江崖海水绣样,神色清朗,很有储君气度,从容和煦,只是与镜郎一打照面,视线就不由自主地流连在他雪一般软腻的脸颊上,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容有点明显的僵硬。
  镜郎却似无事发生一样,摆出了主人姿态,客气地领着太子往屋里去,太子想到与他独处,便浑身都不自在,到底还是掌住了,直奔正题:“不必劳烦了,此来是为恭贺表弟生辰之喜,只不过此时不宜相聚,等到新年正朔,大家再吃酒热闹一番。”
  太子一摆手,身边的小内侍将东西奉了上来,一只扁长木匣,笼罩着明黄的帛缎,只是边角泛着毛边,像是从什么大片布料上随意裁剪下来的。镜郎牵着帛缎,掀起一个角,木匣上面镶嵌大块大块绚烂的红蓝玻璃,还挂着一枚小小的琉璃锁。锁是扣住的,并不见钥匙。
  “这是父皇托我带来的。”太子说着,又将一只巴掌大的方盒亲自递到镜郎手里,“这是我与太子妃的心意。”
  镜郎并不和他客气,握着盒子晃了晃,又凑到耳边,去听里面的动静,太子嘴角抽了一抽,只得无奈道:“一块羊脂玉的平安无事牌,小玩意儿,希望表弟岁岁无忧,平安康泰。”
  青竹咳了一声,以作提示,镜郎忙端出一副感激样子来,两人虚情假意地客套一番,相对无言地喝了一盏桂花麦冬茶,太子再夸了夸熏香陈设,夸了夸这绿豆糕十分的细腻可口,便提出要去给姑母请安,就连理由也找的很漂亮:“——还有一坛子黄雀酢,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就是费工费时,太子妃听说姑母年轻时候就喜欢这一口,雪天里配了热酒来吃,风味最佳。前阵子宫里忙乱乱的,顾不上,今日我也就一并带了过来,给表弟的生辰宴席,添一味小菜。”
  这就算结束了拜访。
  镜郎亲自将太子送到了延春殿外,看着桑延把人请了进去,就不肯正经站着了,往旁边的王默身上一挂,嚷嚷着正襟危坐的骨头都疼了,得赶紧躺平了揉一揉才能好。
  青竹为他理了理褶皱的袖口,嘲笑道:“公子,你才坐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怎么了,你以为时间不长吗?这就叫度日如年啊。”
  镜郎话音未落,打眼就望见了陈之宁。
  怪只怪两人厮混了多年,府里下人甚至都懒得为他通传,直接就把人引了过来。
  轻裘缓带,簪星曳月,说不出的风流仪态,发上冠,腰间坠,都非凡品,浓紫锦袍,层层刺绣如同孔雀羽一般在裾上铺展,一看就知道,很是着意打扮了一番,活似上门给老丈人相看的毛脚女婿。
  “你来这儿做什么?”
  陈之宁不意他脱口而出的竟是这句话,脸上的笑登时就散了。
  “什么叫我来做什么?”陈之宁满脸的郁卒伤心,更是顾不上这是在外头,不高兴地叫嚷起来,“我来陪你过生日,怕今年冷清,没什么可玩的……你就这么不想见到我啊?镜郎,你倒是说啊,我做错了什么,惹你这么不高兴?”
  “……也没有。”
  陈之宁还待说话,青竹已抢先道:“公子,雪化了,正是凉呢,您又没穿大衣裳,也没带个手炉,先别和世子爷别站在风口上说话了。”他为镜郎拍平了襟口,又对着陈之宁礼貌地假笑,“您看呢,世子爷?我们公子身子弱,要么,小人先陪着公子去换件衣裳?……巧得很,太子爷也来了,您是他的妻弟,不日又要娶国公府皇后娘娘家的小姐,都是自家人,要么,您先去长公主那儿一道说说话?”
  陈之宁还未如何,镜郎先笑了一声:“说的是,我正觉得身上寒浸浸的,只怕要受了风寒呢,世子爷,您自便?”
  “……自便什么自便。”陈之宁被他主仆两人一唱一和,挤兑得火气上来,一把上前,按着青竹肩膀,把他推了个踉跄,幸而被王默攥住手臂拉稳了,没从台阶上翻下去,等这厢两人站稳了,抬头一望,镜郎让陈之宁扭着手臂,一路推推搡搡地走得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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