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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重生]——绣生

时间:2021-12-24 11:24:39  作者:绣生
  万有良为了私盐之利,私自伪造户部文书印信,超发盐引。
  寻常盐引每一引交税银一两,但万有良伪造文书,假做向户部预提次年盐引近三十万道——如此般预提的盐引,不仅要缴盐税,还要计息银,盐商每引需交三两银。
  盐商缴纳的盐税都要上交户部,虞淮安正是户部尚书。他一查历年卷宗,发现不仅长芦盐使司上交的税银对不上,甚至根本就查不到户部签批的预提盐引文书。
  万有良竟欺上瞒下,侵吞了其中差额。
  赵家不过是其中小小一个榫卯罢了。赵家当家生性谨慎,他知晓贩卖私盐乃是重罪,赚够了银两之后,便金盆洗手,举家迁往了望京。
  但赵家却不知道万有良早就暗中与三皇子殷承璟搭上了线。他生怕赵家在望京漏了底细,日夜难安,这才求到了殷承璟面前去。
  恰好那个替万有良伪造文书印信的忘尘道人有些本事,殷承璟这才设下了这么一个局,
  先是灭了赵家满门,散播妖狐传言;再在京中为忘尘道人造势,之后更是在皇宫之中制造妖狐伤人之象,顺利成章地将忘尘道人推到了隆丰帝面前。
  而殷承璟大约早就对贪婪成性的万有良不满,又深知今年巡视盐课的方正克秉性刚直,难以糊弄。索性便将万有良推出来,让他攀咬虞琛。既除了万有良这么个隐患,又能借机拖虞家和他下水。
  按照前世轨迹,殷承璟这一计环环相扣,一石三鸟,当得上一句算无遗策。
  只可惜苍天有眼,给了殷承玉重来一次的机会。
  这一回,殷承璟的计划恐怕无法再顺利施行了。
  方正克已经前往长芦盐使司,而他命人辗转找到了躲过一劫的赵家遗孤,劝说对方带着证据,在中途拦下方正克告御状。
  提前近两月将此事捅出来,忘尘道人又已伏诛,也不知道万有良那些“证据”都准备齐全没有。
  殷承玉屈指敲了敲桌案,嘱咐道:“沿途派人多盯着些。”
  *
  正月末,通政司收到了方正克八百里加急送回的奏疏。
  速度比殷承玉预料中还要快上一些,
  方正克在奏疏痛斥长芦盐政之混乱,直指长芦盐使司勾结盐商,超发盐引,侵吞盐税。而赵家遗孤拦路状告一事也未曾遗漏,方正克在末尾提起此事,语气激烈,痛心疾首,叱责长芦盐使司官员为一己私利,搅乱盐政,草菅人命。请隆丰帝着人彻查。
  隆丰帝大怒,当即命人将病中的虞淮安请了回来,核算长芦历年签发的盐引与盐税。
  户部上下官员,耗费了整整三个日夜,才盘清了税银。
  不查不知道,一路查下来,发现近十年来,长芦盐税亏空竟达五百万两之巨!
  盐税历来是国库进项大头,整个大燕一年的税收,亦不过两千余万两罢了!
  国库空虚,隆丰帝连修个园子都要被朝臣唠叨,这些盐政官员却靠着盐仓各个富得流油,这叫隆丰帝如何能忍?
  震怒中的隆丰帝当即便下令:着人前往长芦盐使司彻查。
  不仅是长芦,连带着两淮、两浙、山东、河东等四路盐使司都要从上到下彻查一遍。势必要将贪污蛀虫都揪个干净。
  但真到了要派人去时,却又犯了难。
  单长芦盐使司,就已经是鲜有的大案,若再加上其余四个盐使司,利益牵扯之巨,怕是难以想象。普通官员别说去查案了,怕是根本到不了地界。
  在隆丰帝当朝询问“谁可往时”,满朝文武眼观鼻鼻观心,谁也不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如此僵持了两日,仍没有定下人选来。
  倒是方正克的请罪折子又到了。他说自己在查阅长芦盐使司历年留档文书时,官署忽然走了水。他负伤灭火,却没能保住历年的文书档案。
  名为请罪,实为求援。
  长芦盐使司彻查已迫在眉睫,却硬生生寻不到一个合适的人选。
  就在隆丰帝焦头烂额之时,殷承玉掐着时机上朝请旨:“盐政混乱,伤及国本。儿臣愿往长芦,彻查盐税,替父皇分忧。”
  他一开口,隆丰帝以及满朝文武都松了口气。
  再没有比太子更合适的人选了。
  隆丰帝虽然不愿再看太子坐大,可如今实在无人可用,他只能点头应允。
  但思来想去又觉不放心,长芦盐使司亏空数百万两银子,便是只追回来部分,数额也不小。若是查办之人在数目上做些手脚……他怕是也不知晓。
  他下意识扫了一眼虞淮安,有他坐镇户部,到时候还不是老大说多少就是多少?
  就在隆丰帝斟酌着如何安插几个人同行监督太子时,殷承玉却主动给他递了台阶:“此去长芦,路途遥远。东宫侍卫不济事,还请父皇允儿臣领一队禁军随行。”
  “自是应当。”刚瞌睡就来了枕头,隆丰帝头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大儿子也这么知情识趣。
  他装模作样地思索了一会儿,便道:“御马监的薛恕提督四卫营,拳脚功夫亦十分出众。便命他领五百四卫营勇士随行护卫。”
  殷承玉顿时便笑了,深深揖首:“谢父皇体恤。”
  父子二人相视一笑,俱是满意。
  作者有话要说:
  狗勾:拿了令牌,我就是有主的狗勾了。
  殿下:(。
 
 
第9章 
  前往长芦盐使司的人选已定,殷承玉不日就要整装出发。
  离开之前,他去坤宁宫同虞皇后辞行。
  虞皇后如今有孕已经八个月,肚子比先前又大了许多。再有一两个月,估计就要分娩了。
  殷承玉扶着虞皇后坐下,亲自为她斟了热茶:“我此行不知何时才能归来,生产凶险,我不在宫中时,母后务必小心珍重。”他将一块令牌放入虞皇后手中:“东宫的人我不全带走,母后若是遇事,可遣人往东宫去调人,给外祖父传递消息。”
  上一世,虞皇后是在二月二十一出的事。
  如今已经是二月初四,虽然殷承玉已经安排了人手暗中保护虞皇后,又知会了外祖父多盯着宫里些,但不能亲自守着,难免还是忐忑,唯恐重来一次也无法避免上一世的悲剧。
  他的神色太过凝重,最后虞皇后还反过来安慰他:“我在宫中能出什么事?倒是你,此去天津卫凶险难料,万不可激进冒险。”她再清楚这个儿子的性情不过,无论做什么事都力求做到最好,不允许自己有丝毫瑕疵:“没有什么比你的安危更重要。”
  “儿子晓得。”
  殷承玉陪着虞皇后说了会儿话,无论她说什么,都只管应下。坐了三刻之后,眼见虞皇后面露疲态,这才止住了话语,让嬷嬷伺候她去歇息。
  自坤宁宫出来,就看到候在殿外的薛恕。
  他如今已是御马监监官兼西厂理刑千户,又坐镇四卫营,手掌实权,不再穿普通番役所穿的褐衣白靴,黑色披风底下,是隆丰帝御赐的四兽麒麟纹妆花罗曳撒袍。头戴一顶描金乌纱帽,劲瘦有力的腰部以犀角带束起,身姿挺拔,气质卓然。
  殷承玉乍一眼看去,仿佛又看到了上一世那个姿态张狂的九千岁。
  他略微顿了一顿,才走上前去:“薛监官在此等候,可是寻孤有事?”
  如今皇帝明显有意将薛恕培养成自己的心腹耳目,殷承玉也乐见其成,明面上自然与薛恕保持着距离,语气也是客气有余,亲近不足。
  薛恕拱手见礼:“四卫营五百勇士已经点齐,通州码头的船只亦已备好。臣来同殿下确认明日出发的时刻。”
  “宜早不宜迟,寅时便出发吧。”
  殷承玉同他并肩而行,余光又瞥了他一眼,道:“人靠衣裳马靠鞍,薛监官果然今时不同往日。”
  薛恕倒是并未觉得自己有何不同,但他对上殷承玉的目光,微愣之后,忽然福至心灵,低声询问道:“殿下喜欢我穿这个?”
  殷承玉收回目光,淡声道:“客套之言,薛监官莫要当真。”
  说完便加快了步伐,将他甩在了身后。
  此情此景落在旁人眼里,又传到隆丰帝耳中,顿时叫他更为放心。
  看来他果然没选错人,太子和薛恕恐怕早有龃龉。
  *
  长芦盐使司的衙门设在天津卫。
  天津卫地处九河下梢,素有“望京门户”之称。又有京杭大运河流经,水运便捷。自顺天府通州码头登船,走水路至多两日便能抵达天津卫。
  翌日寅时,东方还未露白,殷承玉便坐上了马车,在薛恕和五百禁军的护送之下,赶往通州码头登船。
  因行程匆忙,此次出行所乘之船,乃是调用的漕船。漕船乃是运货之船,虽然供住人的楼子内部已经刻意拾掇布置过了,但乘坐起来仍然没有御用黄船舒适。
  漕船启航不多时,殷承玉便有些晕船。
  他在舷窗边的贵妃榻上倚着,整个人四肢发软提不起力气来,连早膳都未用,就怏怏倚在窗边吹风。漕船随着水波晃动,他的五脏六腑就仿佛也跟着一起晃,面色惨白一片。
  郑多宝见状着急得不行,亲自去了厨房里盯着人弄些清淡开胃的饭菜。
  薛恕守在他身侧,见他如此也露了忧色。略一迟疑便道:“殿下要是难受得厉害,我替你按一按穴位?能缓解些许晕眩。”
  殷承玉抬眸睨他一眼,大约是难受得厉害了,整个人看上去十分脆弱,他没有犹豫太久,便点了头:“你来试试。”
  薛恕得了应允,便脱了靴子上榻,跪坐在他身后,让他将头枕在自己膝上,手法娴熟地替他轻揉太阳穴,缓解不适。
  “殿下这样不吃不喝可撑不住,船要在水上走一天一夜,明日傍晚才到。生姜益胃止呕,等会儿我叫人煮一碗姜汤来,殿下用膳之前喝半碗,能好受些。”
  殷承玉半阖着眼眸,怏怏道:“孤不想喝。”
  大约是薛恕的手法还不错,他恢复了些精神,便断断续续地同薛恕说话:“隆丰十四年的时候,山东遭了水灾,孤奉命去赈灾。也是走的水路。那是孤第一次坐船出行,比现在闹得厉害多了。当时船上有个厨娘,听闻之后就给孤送了一小坛自己制的……”话到半途,他却怎么也想不起那东西叫什么名字了,只得略过继续道:“那东西好像是生姜所制,爽口开胃。孤在船上那几日,全靠着它才能吃下饭。”
  “是酱紫姜。”薛恕接话道。
  “对,就是酱紫姜!”殷承玉说完又有些疑惑,抬眼看他:“你怎么知道?”
  薛恕垂下眼眸,语气听不出什么起伏:“隆丰十四年的时候,我正在济宁州。济宁州家家户户都会做这酱紫姜,那厨娘应是济宁州人士。”
  殷承玉这才恍然,难怪那时他要赏赐那厨娘,对方却不肯收,只说不值什么银钱。
  “你也是济宁州人士?”殷承玉话已问出口,方才惊觉,自己似乎对薛恕的过往一无所知。
  他祖籍何处,家中有何人,皆不了解。
  从他认识薛恕时,他便已是人人敬畏的九千岁,至于过往来历,俱被掩埋在这层身份之下,无人敢过问。
  “不是,我祖籍陕西,靠近嘉峪关一带,后来才迁往济宁。”
  殷承玉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些,他起了兴致,便愈发好奇起来:“那又为何迁往济宁,你家中可还有其他亲人?如何会想到净身入宫?”
  一连串的问题,叫薛恕默了默,才斟酌着道:“嘉峪关一带常年受瓦剌劫掠侵扰,我与母亲长姐不堪其扰,便决意前往山东寻亲……后来便在济宁长居,做些小生意。”
  “再后来适逢济宁水患,母亲病逝,长姐也嫁了人。我孤身一人无处可去,便去了望京。”说起往事和逝去亲人时,他都三言两语带过,语气也十分轻描淡写。
  原本兴味盎然的殷承玉沉默下来,凝了他片刻,道:“过去的便过去了,也没什么可讲的。你再与孤说些旁的趣事吧。”
  薛恕从善如流,不再说那些散发着陈腐气息的旧事,挑着市井之中遇到的趣事说给他听。
  他的声音低沉悦耳,殷承玉听着,昏昏沉沉间便睡了过去。他侧着脸枕在薛恕腿上,长发散开,形状姣好的凤眼阖着,连带着周身的尊贵疏离之意也收了起来,显出几分不常见的柔软和脆弱。
  薛恕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移到软枕上,才下了榻。
  他并未立即退出去,而是定定在贵妃榻边站了一会儿,才轻声说:“其实,那时候我也在鱼台。”
  他们都没有同对方说实话。
  隆丰十四年,山东确实闹了水患。但山东水患年年都有,并不是稀奇事。真正惊动太子大驾的,乃是因为那一年济宁州下辖的鱼台县,爆发了疫病。
  而那时他与母亲长姐,刚在鱼台定居半年。
  疫病爆发之后,鱼台县宛若人间炼狱。
  鱼台县令尸位素餐,在疫病爆发之后不顾百姓死活,匆匆上报之后就命官兵将整个鱼台县封锁了起来。活人、死人,还有染了病的病人都圈在一处,原本没病的,时候长了,也染了病。
  更难捱的是没有食物。
  水灾之后,房屋损毁,米粮耗尽。被围起来百姓为了争抢仅有的食物,打得你死我活;饿得很了的,易子而食也不是没有。
  就在这样无望的境遇里,母亲也染上了疫病。
  染了疫病的人更遭排挤,他们只能在半坍塌的破庙里容身,找不到食物,更没有药材,每日只能靠草根树皮果腹,与其说是活着,不如说是在等待死亡到来。
  后来长姐为了换取治病的药材,委身给了觊觎她已久的徐员外。
  可即便这样,母亲还是没撑过去。
  母亲尸骨未寒,紧接着长姐也不知所踪。他四处打听,才知道徐员外使银子买通了看守的官差,逃离了鱼台县。长姐也被带走了。
  再之后,便是听说城中疫情太严重,上头下了命令,要焚城。
  那阵子他浑浑噩噩,仿佛陷在深不见底的泥沼当中,无论如何也爬不起来,便觉得或许死了也不错。
  这污糟糟的乱世,也没有什么再值得留恋。
  直到他不经意抬起头,看见城门大开,素衣黑发的殷承玉翩然而来。
  如神祗降世。
  从前他不屑旁人求神拜佛,受苦受难的人那么多,神灵如何会一一顾及?求人不如求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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