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有的是人去查,何必打草惊蛇。”萧韶嗔怪一般地看了眼陈瑾,过了片刻,又笑道:“陈郎中你心中自有决断,又何必事事先问我,我既用你,便不会疑你,更不会认为你夺了我的风采。”
陈瑾一愣,随即抿唇轻笑,垂头应道:“臣知晓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这才是长公主cp感情的开始,嗯,真正开始交心,而不是肉体交易了,233333
(づ ̄ 3 ̄)づ么么哒,爱你们,谢谢追了篇没啥感情戏的文到这里
另外其实吧,我还偷摸儿写了点别的文,打算存一存,大家是想看现代美食的呢?还是穿越系统的呢,还是纯开脑洞的呢?前两篇都可以在微博先看看,美食写的比较多……写了3章,穿越系统的写了1章。主要是这文太费脑力了 ,下次打算写轻松点的那种
6.11,今天更不了,明天再更,谢谢
第二十一章 难测
“岳丈, 此事……”
萧炜确实是心疼和喜爱自己的嫡子。楚王的王府规制比其他诸王来说都更为华贵, 虽然明路上不是按照太子的规制来做的,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也只是名头不及而已。眼下里,萧凤鸣坐在厅中, 一脸的憔悴与担忧。他才从宫中出来不久,被父亲责骂的颓唐还未尽去, 但是事关紧急, 他也来不及休息, 出宫就直接请了谢准来。
谢准正是壮年,闻讯匆匆赶来。只是入了楚王府, 他反倒冷静下来, 还有余力背着手打量四周。萧凤鸣一开始在一旁静候,只是过了片刻后,他也有些忍不住了。劳累与焦躁让萧凤鸣难以忍耐, 因此他出声催促。
“殿下莫急。”谢准闻言,笑了笑, 又指了周围, 说道, “殿下看周围,可感觉到了什么?”
萧凤鸣一愣,朝周围望去,他在这王府里住了已经有数年,对自己的家当然是熟悉的, 只是也不知道谢准到底想要说什么。萧凤鸣强笑道:“本王愚钝,还望岳丈明示。”
谢准抚须一笑,没有再卖关子,道:“楚王府比起诸王如何?无论占地还是形制都远超诸王。这些都是圣上对殿下的爱护,慈父之心啊。”
萧凤鸣眼睛一亮,但他随即摆摆手,说道:“若真如岳丈所说,父皇又为何迟迟不立太子?”他说到此处,重重地叹了口气,又缓了缓心绪,这才续道,“不说那些了,我今次进宫,父皇发了好大的脾气,如今首要是过这道难关才是。也不知是何人想要害我……”
“既然已成势,我们便不如将计就计。”谢准却道,他目光灼灼地看向萧凤鸣,在萧凤鸣惊讶的表情中一锤定音,“圣上迟迟下不了决断立太子,那我们便让他下定决心好了!”
“这……这万万不可!!”萧凤鸣失声尖叫。他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强迫自己定神,说道:“若是失败,我……我们这一系就将堕入深渊,如今我们形势大好,哪需要用这样极端的手段?”
谢准闻言,眼中划过一丝失望,只是他既然将女儿都嫁给了萧凤鸣,自然从此就要坚定地站在萧凤鸣那处,与他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算萧凤鸣表现得瞻前顾后,谢准也要让他下定决心。
谢准耐着性子回道:“我们这一派的形势已经好了许多年了,殿下。可结果是什么呢?圣上用我们扳倒了世家,又将武将立起来……再往后……”谢准摇了摇头,“再往后,我们只会被瓜分得越来越厉害,不复当初的兴盛。”
“可如今,诸王都已经大了,殿下宅心仁厚,难道还打算与兄弟相残吗?如果我们不趁着现在的机会,又要趁着什么时候呢?你是圣上的嫡子,这天下,合该就是你的。”
谢准语重心长的话语让萧凤鸣久久不能言语。萧凤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呆了许久,他的脸一向白皙,透着文人的儒雅,而此刻,似乎有一股热血从他的心脏处勃发起来,带动着他,让他白皙的脸也渐渐染上红晕。萧凤鸣猛地一握双拳,狠狠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此,就拜托谢首辅了。”
此刻天色还未亮,四周都是沉沉的黑夜,宵禁早就开始了,百姓们窝在自己的房中盖着被子睡得正香。但在这京城中,还是有许多的地方,许多的人,彻夜难眠。外面的风声渐渐大了,拉扯出尖锐的响声,仿佛是有妇人在惊声尖叫那般。
齐霁真细细地听了会儿,就笑道:“据说雪中有美人,专门勾引凡人。若有人见到,就会出现幻觉,以为自己要与美人共度良辰而宽衣解带。所以冻死之人往往是衣冠不整,面带微笑,就是受了雪女的魅惑。”
齐霁真说着,朝一旁看过去。萧鸾停了笔,目光柔和地看着齐霁真,听得十分专注。她注意到齐霁真的眼光,于是也朝齐霁真露出了一个温婉的微笑,说道:“彼之□□,吾之蜜糖,或许死去的那人也是心神所往呢?”
“那谁知晓。”齐霁真一边说着,一边朝萧鸾那处走去。
萧鸾顺手揽住了齐霁真的腰,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两人抱在一处,齐霁真便问道:“你不睡?”
萧鸾摇摇头,回道:“我睡不着。”
“那你不要怕。”齐霁真定定的看了会儿萧鸾,突然将萧鸾的头往自己怀中一按,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萧鸾闭着眼,伸手环住了齐霁真的后背,将自己的体重靠向齐霁真,发出了沉闷的,嗯的一声。许久后,房间中响起萧鸾的声音:“不成功,便成仁。对所有人来说,都是如此。”
次日,事态开始发酵。上书的职位从御史,到了正四品的太常寺少卿。萧炜也是动了真怒,当下也不顾对方的官职,直接命人去了太常寺少卿的官帽,重打了四十大板,并贬为庶人。太常寺少卿急怒之下,口吐鲜血,抬回去没几日就郁郁而终。
这一下,就如同捅破了马蜂窝那般,先是礼部尚书为其求情,结果被拒之门外,礼部尚书性格耿直,更上书直言萧炜德行有失,弃国本不顾。萧炜坐在台上,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十分难看。而国子监更是闹翻了天,一时间此事传了开去,无论是学生,还是街头巷尾的说书人,都在说此事是圣上糊涂。
也不知怎么的,这件事就传到了萧炜的耳中。
“听说父皇大发脾气。”那夜里,萧鸾卷着齐霁真的头发,在她的耳边亲昵地说着话。她们躺在床上,已经是安寝的样子,但最近一段时间里,萧鸾总是睡不着,她睡不着,齐霁真也不愿意入睡,就这么躺床上聊聊天。萧鸾笑着,在齐霁真耳边问,“你说,父皇会不会立太子?”
齐霁真想了想,说道:“若是圣上真心想立,自然也可顺势推舟的。”
“哦?”萧鸾挑了挑眉,笑道,“你觉得父皇是要立太子?”
齐霁真看了萧鸾一眼,坐起身子,萧鸾也就顺势放开了她,侧着身子看着齐霁真深思。过了许久,齐霁真才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圣上为人,猜不出来。”
萧鸾于是笑了起来,亲昵的刮了齐霁真的鼻尖一下,说道:“所谓帝王心术,能轻易让我们猜中的话,就会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齐霁真摇了摇头,又有几分担忧,握住了萧鸾的手,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冒这样大的风险。若是圣上真的立了太子……”
萧鸾则回握住了齐霁真的手掌,双眼似闭非闭,口中却答道:“父皇幼年即位,虽然这个位置坐了很长时间,可真正由自己当家作主,尝够其中百般滋味,却只有不到十年。他正是春秋鼎盛,雄心壮志之际。他一手扶起了武功侯,一手扶起了寒门,打压一直压在他头上的世家。好容易朝堂之中再无人敢掠他的锋芒,是真正的天子。这个时候,突然之间,当初自己扶持的人却胁迫你立太子。若是你,就算心中有了太子人选,你会甘愿顺势而为吗?”
“自然是……”不甘的……齐霁真浅浅地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能想到这一步……六郎真是厉害。”
萧鸾察觉到了齐霁真问话中隐藏着的担忧和疑问,顿时睁开了眼睛,抱住了齐霁真,说道:“我哪有那么厉害?若要问到对父皇的了解,我身为臣,身为子,哪有枕边人了解得透彻?此事参与者众,涉及甚广。以我一人之力,是决计不可能算计得如此深入的。”
萧鸾一边说着,一边轻抚着齐霁真的后背,将其中的事一一道来:“更何况,这也是我们按人之常情来猜测的结果。须知这世上,凡事人揣摩七八分,剩下的几分就要靠天意。说到底,我们也只是赌而已。”
“我朝虽无宰相,但谢准一手遮天,和宰相无疑。谢准初内阁之时,就有好好先生的称号,此后却一跃而上。他善于忍耐,同时也是个赌性颇大的人。如今寒门势力不如当初的铁板一块,谢准却在这时立理学,他是想要做名垂千古之臣。”
齐霁真聪明不亚于萧鸾,她没有萧鸾想得深,也仅仅是因为两人的信息并不对等而已。如今听到萧鸾的说话,她也是浅浅吸了一口气,心中了悟许多。
萧鸾此举,不仅算计了帝王,也同时将谢准算计了进去。这舆论造势已成,谢准若不上前,反让萧凤鸣示弱,那他自己也会失了声望,谢准既然存了千古之臣的心思,就说明他极重自己的名声。而立太子,乃是大义,后退反不可取。
齐霁真细细想来,这其中多少算计,多少阴谋,胜者为王,与刀光血影的战场并无区别。只是这份看不见的硝烟之下,多少人为之头颅落地,多少人为其争名逐利。齐霁真想着,虽然有几分感慨,却更觉得兴奋。
她的神情一一落在萧鸾的眼中,萧鸾的神情更是柔和了几分,又轻声道:“这场争斗,无论谁胜,官场上都会留下许多的空位。正是你扶摇而上之时。”
齐霁真闻言,却是一笑,说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翰林,只需做好自己的本分便好。什么位置都是上官定的,我一介无品的小官,哪有说话的份。”
齐霁真端着神态,仿佛自己当真两耳不闻窗外事,一点野心也没有那般。她这样的表情却不让萧鸾反感,反倒是凑上前来,轻轻地亲吻着齐霁真的双眼,鼓励一般地赞道:“不错,就是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有更新!(⊙v⊙)嗯,我觉得萧鸾突然攻好多啊……果然看了小黄书就是不一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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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风波起
帝王和朝臣交锋, 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 亦是有得有失。今日里萧炜摔了折子, 明日里就有大臣挨了板子。而坊间舆论, 历来青史竹帛,又都认为这样的大臣刚直不阿, 是名垂青史之举。因此哪怕是挨板子,摘乌纱, 也照样有的是人乌泱泱的上去讨打。
萧炜烦不胜烦, 竟干脆不上朝了。于是大臣们这才消停几分, 上疏求帝王上朝。也是赶巧,从砺州传来加急快报, 是北狄送来了国书。萧炜本就郁结的心情, 顿时松快许多,让人护送使者入京。
北狄与大夏之间的关系纠葛了好几朝,有彼此往来亲密, 也有刀光剑影的时候。自从十五年前大夏大败北狄后,北狄就一直很是服帖, 近几年虽然偶有摩擦, 但武功侯长子镇守边关, 若有来犯,也尽数打了回去。因此虽然萧炜表现出了重视的态度,但大臣之间却觉得北狄之事可有可无,其实哪怕是萧炜,也是因为此事可以转移注意力, 因此表现得十分重视罢了。
不过既然帝王表现出了这样的态度,大臣们自然也不能不给帝王颜面,也是正儿八经的商谈起来。
“重开互市?”
“不错。”萧鸾拜倒在地,她去过了砺州,因此被萧炜也叫来商议事情。最近萧炜被太子之事所烦扰,对待萧凤鸣的态度也大不如前,而萧鸾则一直不争不抢,默不作声,再加上交给萧鸾的事总是办得又快又好,萧炜对萧鸾的态度便亲近了许多。此刻萧鸾躬身行礼,周围都是大她许多的内阁大臣,但萧鸾不卑不亢,说话沉稳,娓娓道来。
“北狄人不事生产,却有良驹。若有大雪,羊马冻死,又无其他手段,只能来骚扰边关。冬季开互市,我们可以炭、茶、绢布换取良驹,而北狄人此时的马匹喂食无力,可将价格压到最低,此乃大善。”
萧鸾说完,见其他人或多或少的流露出几分不屑,于是又道:“儿曾听闻,边关养马地被当地豪强侵占,若开互市,朝堂每年派官员前往主持,正是查看养马地,核实政绩的好时机。”
萧炜沉默片刻,点点头,道:“你说的不错。”
萧鸾虽然得了萧炜夸赞,但心中却一片冷静,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其实对这件事并不如何上心,他的心思都在朝堂上,就和现在站在这里的所有人一样。
果不其然,待到父子二人说完话,阁臣就站了出来,风骨铮铮的说道:“国之大事,在戎与祀,既然说完了戎,我们便来说下祀吧。”
萧炜的脸色更是难看,他看了萧鸾一眼,萧鸾便躬身道:“关于互市之事,儿这就下去写一篇折子。”
萧炜见萧鸾如此知情识趣,神色稍缓,挥了挥手,说道:“九郎还在南三所,你们兄弟许久不见,就去看看他吧。”
萧鸾领了旨意,就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她站在外面缓了一分气,这才举步前往南三所。九郎小萧鸾七岁,如今也是懂事的年纪了。他得了传旨,老早就在南三所的宫门口等候兄长前来。
萧鸾看到一个包裹成一团的白团子立在绯红的宫墙那处。周围全是打伞的,为小祖宗抱着汤婆子的太监与宫女们。萧涅虽然是个男孩子,但他长得越来越像他的母亲,又因早产身子骨不好,总是带着一股病弱的秀气,就好像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一样。
萧涅看到萧鸾,躬身行礼,也不似当初萧明那么活泼,看到喜欢的人都像炮弹一样的冲上去。萧涅就文雅多了,萧鸾见状,笑了笑,顺手摸摸萧涅的小脸,皱着眉头说:“怎么这么凉?”
说着,萧鸾就把萧涅抱了起来,往他的屋子里走去。萧涅有些不好意思,装作矜持了片刻,还是乖乖的搂着萧鸾的脖子,笑了起来。
“九郎很开心?”萧鸾捏了捏萧涅的鼻尖,问道。
“嗯!”萧涅点点头,露出依恋的姿态,“兄长不来。阿娘最近总是睡不好,我有时半夜起来,也能瞧见阿娘的住所亮着灯。”孩子说完,又有些不安,“阿娘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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