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1

妄为(近代现代)——毛球球

时间:2021-12-25 10:57:45  作者:毛球球
  都送到嘴边了,不吃,好像不太礼貌。
  林思渡张口咬了一下筷子,鱼很好吃,接着他愣了愣,被辣味呛得小声咳嗽,咳出了点眼泪,拿起桌边的胡萝卜汁开始喝。
  “你还真是一点都吃不了啊。”顾淮遗憾地说。
  林思渡刚要说什么,余光瞥见亮起来的手机屏幕。
  A大的张教授给他发了条消息,说最近的新生助学金获得情况,这份名单上次张教授还问过林思渡的意见,最后才送给了顾淮去确认。
  从最终结果来看,林思渡和顾淮选中的,是两个人。
  “你怎么吃个饭还能走神啊?在看什么?”顾淮扫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企业奖助学金啊,我不是已经给人选了吗?”
  “你为什么选了综测第二名?”林思渡问。
  “嗯?”顾淮抬头,“我选了第二名吗?”
  “你没仔细看综测,顾淮。”林思渡认真地说。
  “我确实没细看。”顾淮失笑,“我选的那个学生,他的文章很有想法,非教条主义的,有自己的观点在里面,他还没做的几个项目,创新性很强。”
  林思渡:“综测……”
  “我知道,我懂你的意思。”顾淮说,“但综测是学校的规矩,企业奖助学金,得走我这里的规矩。不过你说得对,我没看总成绩是我不好,我增设一个名额,你看行不行?”
  林思渡想说那好像也不太合规,可是说多了,他觉得顾淮会烦,最终没有开口。
  顾淮那天说的话,他其实有在想,有的地方他认,但是他和顾淮很多细碎的想法其实不太一样。
  “胡萝卜汁沾嘴边了。”顾淮提醒的同时,站起来弯腰,拇指指腹在他嘴角轻轻地摁开。
  果汁晕开了一片红云。
  林思渡偏过头避了一下,顾淮自己先愣了,有些妖艳的水红色色泽在林思渡嘴角被他碾开,指腹一片细腻的触感,像是揉到了刚拨好壳的荔枝,轻轻捏一下,仿佛就能碾出甘甜的果汁。
  林思渡压着声音咳嗽,推开顾淮的手,自己用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巾贴了贴嘴角,然后把剩下的胡萝卜汁喝完,把干干净净的杯子放回了桌子上,仍在走神思考刚刚的问题。
  “带你看看我的收藏。”顾淮说,“买的大部分东西,都陈列在这边,有时候会有人过来参观。”
  林思渡走进去的时候,忽然能懂顾淮为什么要把这栋建筑修得像个钢铁灌注的堡垒、嶙峋怪异的巢穴,收藏着这么多好看的东西,自然要将洞穴修得陡峭些,好让旁人不敢靠近。
  林思渡学了四年的鉴定,对大部分珠宝已经无感了,东西送到手里,不过是真假两个字,但是顾淮这里不一样,灯光下的好几块石头,让他感觉到了鉴赏和审美也是一门学问。
  “喜欢这里?”顾淮问。
  林思渡点头。
  顾淮乐道:“那我也算猜中了一次你的偏好了。”
  林思渡站在陈列柜前,看着玻璃倒影中的自己。
  能猜中他的偏好,他们也不是很不一样。
  他没考虑过类似的东西,不知道顾淮到底要他怎么考虑,他像是在脑袋里打着老旧的算盘珠子,加分又减分,咔哒咔哒地吵得他头疼。
  顾淮领着他看一些串珠,瞧见好看的就往他手腕上套一个,弄得他双手沉甸甸的抬不起来。
  “柜子,很特别。”林思渡心不在焉地说。
  “啊?那个啊。”顾淮满不在乎地说,“请人做的水晶雕刻,每个都不一样,也就十来万一个吧。”
  也就十来万。
  林思渡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他的10万块,要用不吃不喝的三个月去还,但这钱对顾淮来说,好像压根就算不了什么,只能做个柜子。
  算盘断裂,木头算珠落了一地,他忽然跨越了很多层面,自以为想明白了他俩之间的天差地别。
  “顾淮。”林思渡说,“你觉不觉得……”
  “觉得什么?”顾淮转头,往他手上又加了串玉珠,像是在把玩什么珍奇的宝物。
  林思渡的声音足足小了一半:“……我们不太合适。”
  一阵安静。
  顾淮脸上的笑意不变:“我不觉得,你说,哪里不合适?”
  林思渡不说话。
  “林思渡。”顾淮压低了声音,“我带你出来,是想跟你约会。我在跟你约会,你知道吗?我想让你给我加点分,你脑袋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
  “那我要是拒绝你……”林思渡后退了一步,“你还让我走吗?”
  “要不你试试?”顾淮吓他。
  “……”
  “你是优等生。”顾淮耐心地说,“偶尔算错了一次没有关系,你重新算好不好,这次作废,我当没听见,你重新考虑,别急着拒绝我。”
 
 
第34章 我犯的浑,你跟我道什么歉呢
  林思渡不喜欢一件事说两次,他的目光越不过顾淮,只能慢慢垂下视线,不去看顾淮的表情,对方颈间喉结的位置动了动,说话的声音从他的头顶处落下来。
  “我哪里让你不满意了?”顾淮的语调一点点冷下去,“你挑明,今天我哪一点让你不满意了?”
  “不是你的问题……”林思渡有些疲倦地说,举起双手手腕给顾淮,“镯子摘了吧,不适合我,也太沉了。”
  顾淮记着上次弄伤了他的手,压着火,小心地给他摘,林思渡细瘦的腕骨被他捏在拇指和食指间,顾淮稍稍用力,林思渡就微不可见地皱了眉,疼了却没说。
  顾淮想不明白看起来这样脆弱干净的一双手,能精准地摸出珠玉的特点,能在短暂的时间里判断藏品的尺寸与价值。
  镯子碰撞出清脆的叮当声,林思渡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指骨,刚要说话,顾淮一步走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
  “拒绝我的是你。”顾淮说,“当前最不高兴的应该是我,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给我摆脸色?”
  “我没有。”林思渡不想争这个。
  他确实有些不开心。
  大概是工作太累了,让他没精力再做加减法,只想尽快能回到自己租的小房子里,逗一会儿小动物,躺下去休息。
  “我可以回去了吗?”林思渡说。
  “可以,但你先解释清楚。”顾淮推着他。
  他的后背抵在了冰凉的陈列柜上,背后是价值难以计数的各色珍藏,轻轻摇动柜子就又可能会摔得粉碎,他像是被顾淮拎到了悬崖边,脚下宛如有深渊。
  “为什么他可以,我就不可以?”顾淮咬牙切齿地说,“我爸是这样,老爷子老太太是这样,周围的亲戚也是这样,连你也这样……为什么所有的优待都是给他的,为什么我什么都要从他手上抢才能得到,为什么就我什么都没有!”
  林思渡微怔,忘记了反抗,像是翅膀受伤的蝴蝶,被人捏着翅膀抓起来,短暂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
  他的手艰难地抬起来,悬于半空中,想摸摸顾淮的头发,看看是不是和这人的性格一样会刺伤人,可是指尖还没碰到发梢,顾淮压着他肩膀的手忽然用力按了他一下,这一下子疼得他的眼睛里多了几分清醒。
  “顾淮……放开。”他有些害怕地说。
  “不放,林思渡,我不听你的。”顾淮把头搭在他颈边,有点留恋那若有若无的桂花味,他知道自己在胡搅蛮缠,可是不这样,林思渡又要不见了。
  “我不喜欢你,顾淮,我不喜欢你……可以了吗?”林思渡闭上眼睛,微微仰起脖颈,避开了顾淮审视的目光,“我想回家了。”
  “你骗我,你明明都答应了要考虑我。”顾淮说。
  林思渡还想说什么,颈间忽然疼了一下。
  “嗯……”他意识到这个人在咬他,微小的痛感被情绪放大,他忽然不要命般地挣扎起来,顾淮本来只想吓他,反过来被他惊了一下。
  “别怕……你别怕。”顾淮伸手去搂他。
  林思渡躲开,抬起的右手落在顾淮的脸颊边,微小的声音后,他怔怔地看着顾淮,肩膀有些害怕地颤抖着,微微垂着头,睫毛如蝶翼。
  顾淮一把将他搂在怀里,右手缓缓地抚摸着他的脊背,低声安慰:“对不起……林思渡,对不起。”
  无法用金钱简单计量的安静陈列间里,灯光晦暗,顾淮紧紧地抱着他,说了一些话安抚。
  林思渡在顾淮的低语声中平复了呼吸,他轻轻推开顾淮,踉跄了一小步,往门的方向走。
  顾淮背靠着陈列柜,缓慢地滑坐在地上,手握成拳,狠狠地锤了下地面。
  他听着外面细微的脚步声,最终还是扯着嗓子说:“林思渡!”
  门外的脚步声停了。
  顾淮:“林思渡,大门在走廊的左边,你在往哪里走?”
  脚步声往正确的方向,渐行渐远。
  顾淮这栋房子,离市区有些远了,这个时间,公交和电车都停运了,最近的地铁站也在3公里以外。
  二十分钟过去了,林思渡的打车软件上也没有叫到车。
  今天没有月亮,漆黑的天空中都是星光,他站在路灯下,想了好一会儿,通讯人列表里竟然找不到一个能来接自己的人。
  好远。
  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走到地铁站。
  爸爸不知道在哪里,妈妈的话……知道他这个时间还在外边的话,应该会先骂他,说他不懂事。
  他今天已经被顾淮欺负了,不想再挨骂了。
  至于其他的——
  纪枫不会开车,黄教授年纪大了,师姐在国外。
  没有了,没有别人了。
  他的性格不讨人喜欢,愿意靠近他的人很少,他的社会关系浅到,倘若哪天他消失不见,也没有几个人会知道。
  车灯刺破了夜色,两声尖锐的喇叭声响起,林思渡微微睁大了眼睛,转头时看见黑银色的机车急刹在他身边。
  顾淮看了看林思渡,又望了望不远处自己的房子,嘴角抽了下,嘲笑道:“跑那么快,我还当你能走多远。”
  顾淮用手比划:“就这么点儿路。”
  林思渡停了一会儿,辩解:“我在打车。”
  “你在这儿打不到车。”顾淮说,“上来,我送你回去。”
  林思渡没动。
  “可是我们吵架了。”他认真地说。
  “谁规定的吵架了就不能送你回去了?”顾淮跟他掰扯,“你坐上来,再跟我冷战。我不想明天出门在路边捡到晕过去的冰兔子。”
  林思渡:“……”
  为什么,每次顾淮吼他的时候,都仿佛带了要绝交或者要把他撕碎的架势,没过多久又能放下一切来找他。
  怎么可以有人,没有任何束缚和顾忌,活得这么潇洒恣意,仿佛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喜怒哀乐都是他不曾拥有过的真实和鲜活。
  他看不懂这样的顾淮。
  而且,好像连他自己也变了。
  “我不逼你了,林思渡。”顾淮缓声说,“我送你回家。”
  林思渡站在路灯下看对面的人。
  家太远了,地铁站也远,他不一定走得到。
  顾淮偶尔会朝他露出点本性,可是,坐机车回家的话,应该会很快。
  先前他以为顾淮把他咬得鲜血淋漓,毕竟那么疼,疼得他整个人都在轻轻颤抖。
  可是房子外的冷风一吹,他才发现,脖子上只是留了个很小的牙印,有一块红,没有破皮,所有的疼,只是紧张和复杂情绪逼于一线的错觉。
  “你别绕路。”林思渡说。
  “我抄近路。”顾淮咧嘴笑,“快点,告诉我你家在哪里。”
  机车穿过夜风,汇入公路橘红色的灯流中。
  风从袖口灌进来,林思渡犹豫了好久,把双手环在顾淮的腰间,又犹豫了更久,他闭上眼睛,把头枕在顾淮结实的后背上。
  感觉到腰间和后背上的微弱动静,顾淮的心砰砰地跳。
  车在小区门前停下,林思渡下车。
  “谢谢。”他说完,才转了个方向。
  “租的房子?”
  “嗯。”
  “这个给你。”顾淮从口袋里,拿了个小创可贴给他。
  “……谢谢。”
  “不请我上去坐坐吗?”顾淮懒洋洋地问。
  作为回答的,是搭在他脸颊上的,林思渡的手。
  顾淮刻意堆起的逗弄神情僵在了脸上。
  那双审鉴无数珠玉的手捧着他的脸颊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在他的耳侧发现了一道很小的指甲刮伤,顾淮皮糙肉厚的,就沁了几颗小血珠,已经要结痂了。
  凉凉的东西贴在了他耳侧。
  他刚刚送出去的那张创可贴被林思渡撕开,贴在了耳边的小伤口上,心脏跳得仿佛要失控。
  “……对不起。”林思渡的神情在灯光下看着不怎么冷,反倒是有些怔怔的,眸光明灭,“顾淮。”
  顾淮失笑。
  林思渡每次叫他的名字,都咬字很清晰。
  “没事啊,我犯的浑,你跟我道什么歉呢。”顾淮笑道,“我皮厚,你要是气不过,你就扇个狠的,我不躲,让你解气,你那点力气算得了什么,不用道歉。”
  林思渡浅棕色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小区。
  顾淮看着人离开,心里叹气,好好的一场约会,他好像没把林思渡哄高兴。林思渡会重新算分还是把算盘砸了,他也无从知道,现在的关系要怎么去把控,他忽然也有些不敢下手。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