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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浸式表演[娱乐圈]——执江子

时间:2021-12-26 09:43:21  作者:执江子
  裴朗瞬间脊背发凉,脑子里一懵,半晌才磕磕巴巴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是我的血。”
  黎白抬起左手手腕,拉开袖子,露出一条蜿蜒而狰狞、还在细细地渗着血的伤疤。
  他语气平静得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裴朗,我有自残倾向,已经很久了。”
  裴朗想起先前自己想拉他的手臂却让他如临大敌的模样,喉结艰难滚动两下,嗓子里只冒出干涸粗糙的一个“你”字,再没能继续。
  “有一个词语你应该不陌生,叫作‘解离’。”黎白放下手,浴室灯光下显得他脸色愈发苍白,“我每一次解离醒过来都会带伤,昨晚也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满身是血了。那时候你还没睡,我很害怕,我不想让你知道……”
  他抿了抿唇,垂着头,沮丧地说:“还是让你知道了。”
  裴朗张了张嘴:“所以那个浴巾……”
  “我已经尽力把这里的血都冲干净了,浴巾也洗过……但是味道消不干净……”黎白闭着眼紧紧揪住自己的头发,“我用沐浴露洗过,用洗手液洗过……但是没用,还是会有味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裴朗难受得喘不过气,握着他的肩摇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有这种情况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呢?”黎白用充满水汽的眼睛望着他,“你要让我去看病吗?让我去见心理医生,然后把我所有的苦痛都揭开来给别人看?我不是你,裴朗,我什么都记得……我已经尽力假装失忆,你不要逼我,好不好?你答应过不会逼我的……”
  “你为什么不敢去看医生呢?”裴朗几乎是哀求地问,“我有病的时候你不也经常鼓励我去看医生吗?怎么轮到你自己,你就不愿意了呢?”
  “当然,人在局外才能看得清。”黎白喃喃道,“我在局中……我做不到。我知道去看病才是正确的选项,但我做不到,我害怕,怕得要死……”
  “你别怕。”裴朗轻声劝说,“医生很好,很专业……”
  “再专业的医生也要了解情况才能治病。”黎白抗拒道,“我不去……你要让我把那些事情坦白一遍,不如让我去死。”
  见裴朗没答应,黎白仰起头,凄然道:“我求你了,朗哥,你就装不知道这件事好不好?咱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尤其是……你别告诉我妈,她这辈子已经够苦了……”
  说完他就要往地上跪,裴朗连忙把他拽起来,半拖半抱地将人挪去沙发,妥协地说:“我答应你,我肯定不会跟阿姨说……也、也暂时可以不让你去医院,但是有一点你得跟我保证。”
  “你说。”黎白抹了把脸,“你说吧,哥,只要不让我去医院,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以后再发生昨晚那种情况,千万别一个人扛着。”裴朗拧着眉,“解离太危险了,再有类似的情况你一定得告诉我,听见没?还有你那工作……”
  黎白立刻反驳:“工作不能丢。”
  “……行,那我明天去买个那个什么儿童表,你戴身上,这样我能随时知道你的位置。”想了想,裴朗又说,“还有这里咱们最好还是别住了,旁边死了人我这心里都总是七上八下的,更别说你……”
  话讲到这儿,他蓦地想起什么,攥住黎白的手腕问:“昨晚你下去丢垃圾的时候,看见邻居那边的情况了没?”
  “……不知道。”黎白摇头,“我昨晚上失魂落魄的,自己都神志不清,哪有心思注意旁边?”
  “好吧,没看到就好。”裴朗松了口气,“怪吓人的。”
  事情解释清楚,裴朗面对表舅也更加有底气,后面梁升再打电话来,他都非常坚决地拒绝了对方让自己搬家的提议。
  再有两天,邻居青年的事情结案,因为没有任何反抗痕迹,插在青年胸口上那把刀只有他自己的指纹,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佐证,最终只能判定为青年自杀。
  裴朗却不知为什么,总感觉那个人应该不是自杀。
  但他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一种没来由的直觉,何况警察调查那么久也没发现异常,哪轮得到他来质疑。
  一个礼拜后,裴朗找到合适的房子,和黎白一块儿搬了过去,两人照常生活,日子一长,他们渐渐忘记当初那场自杀案。
  除了没有亲吻与性,两人甚至比情侣还要亲密,每日抵足而眠,分享生活里的每一个微小的细节,乃至心理上每一丝微小的变化。
  裴朗连游戏也不怎么打了,白日的生活里除了等黎白回家,就是在定位软件上监察黎白的位置。
  其实黎白的解离症状并不会频繁发作,倒是裴朗自己的抑郁情况似乎每况愈下。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好像只有黎白是彩色的,对其他的一切事情都提不起来兴致。每次躺在床上他都会有一个莫名的念头,仿佛自己闭上眼睛再也醒不过来也挺好。
  自杀案发生两个月后,裴朗照常去找心理医生复查,顺便想拐弯抹角地打探一下黎白那个症状应该如何应对。
  其实他早就想问了,只是一直没想到怎么开口。但昨天黎白送外卖时站在大马路上突发解离症状,差点儿被车撞死,让他意识到这事儿不能再拖。
  到医院进入诊疗室,卓医生依然埋着脑袋不停地写着什么,许久没有理会他。
  裴朗安静地坐在凳子上等了二十多分钟,医生终于放下笔,将他引到沙发上,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
  “聊聊最近的情况?”医生温和地笑着说,“你看起来好像有点忧虑。”
  “嗯。”裴朗捧着茶,沉默一会儿,说道,“先讲我自己吧。”
  医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最近还是会做噩梦。”裴朗说,“不过印象都不是很深,醒来就忘了,只记得梦里很痛苦,好像要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入睡难吗?”医生问。
  “有好转。”
  裴朗简单答了一句话,仿佛不想多说。
  然而医生敏锐地捕捉到他的情绪,立即追问道:“什么原因导致的变化呢?”
  “我……”裴朗迟疑地看了看医生的表情,低低道,“我最近,经常和我的那个朋友聊天……”
  “哦,我记得,是叫黎白,对吗?我曾经建议你远离他,因为你们两个人看起来都有一定的心理问题,我对于两个患者单独一起生活这件事情持强烈的反对态度。”医生说,“所以你认为你的失眠状况好转是因为你经常在睡前和他聊天?”
  “嗯,我觉得和他一起聊天很轻松……”
  裴朗本来想提一下解离症,然而这会儿医生主动谈及黎白的心理问题,他担心医生把解离症和黎白联系起来,一时有些踌躇,不敢再轻易开口。
  “为什么觉得轻松?”医生追问道。
  “因为……我们会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裴朗回答说,“您知道我们小时候一起生活,有非常多美妙的回忆,每次谈起童年,都会让我感觉非常轻松。”
  “在这种时候,你会感觉到自己和黎白的关系更加亲密了,是吗?”
  停顿两秒,医生放缓语速,幽幽地说:“甚至,你会感觉自己和他几乎就像一个人,因为你们生长环境相同,性格也相似,是吗?”
  “……对,没错。”
  裴朗应答完,忽地有些怔然。
  他想起自己两个月前做过一个梦中梦,醒来以后和黎白进行过一次谈话,当时他觉得有什么地方很奇怪,但没想通。
  这会儿他好像有点恍然大悟——因为那天黎白说话的语气很像他自己。
  黎白虽然对他不像对别人那么温和,有时候也会怼他,也会有不耐烦,但黎白说话时用词一向很文雅。
  他很少直白地表达情绪,如果觉得烦躁,他更多的是表现在神态上,并不会说出口。
  总而言之,黎白虽然成绩不好,但他言语表达并不粗犷,倒是裴朗自己大大咧咧,不太注重这些方面。
  “我……”许久,裴朗仿佛自我安慰一般说道,“我觉得,两个人一起生活久了,变得相似,是很正常的事吧?”
  “你们并没有变得相似,只是他在试图让你以为你们相似,乃至于密不可分,几乎可以视作同一个人。”医生的语气没有丝毫起伏,“他时常面临生命危险,但依然艰难求生,你却总是会有即便去死也无所谓的想法。你们之间看起来他的症状更严重,其实危险的是你。”
  裴朗愕然:“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想一想,你是不是过分纵容他,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你都会妥协,不管他有什么异常你都会选择相信。”医生没有理会裴朗的话,语速越来越快,“你过分依赖他,也任由他依赖你,你和他长期接触后几乎切断了所有外界联系,你们简直快要活成同一个人,甚至哪一天你面对死亡也会束手就缚放弃挣扎,因为你觉得他会代替你活下去,是吗?”
  裴朗呼吸急促得好像过度运转的机器,让人担心他下一秒就会因为超负荷而停止运转。
  长达十分钟的安静后,裴朗开口,第一句话却仍是反驳:“我觉得……您不应该这样说他。”
  医生叹了口气,摘下眼镜,失望地摇了摇头。
  裴朗没注意到那边,自顾自地说:“您不了解他,黎白是个很好的人,他很善良,很温和,很坚强,他……”
  话音戛然而止,裴朗突然意识到,黎白在自己心中的形象好像单薄得有些过分。
  除了这几个形容词,他竟然没办法回忆起更多。
  “是的,不可否认,现实中黎白确实是个非常优秀的人。”
  医生一边说一边抬手,握着拳在裴朗后脑勺不轻不重地击打了两下,缓声道:“但是他已经不在了,裴朗。”
 
 
第138章 本章都是剧中剧内容,介意慎买
  裴朗醒过来的时候腰部有点痛,沙发太软,他先前躺在这儿睡,时间一长身体便不太舒服。
  眼前是和梦里一样的诊疗室,只是场景明显更加真实。
  这种感受在梦里体会不到,一醒来就能有切身感受。比如窗外阳光照射进来产生丁达尔效应,光束中闪烁着细小的尘埃,所有场景都是梦中没有的清晰。
  身下坐垫的触感也不如梦中那般,好像总笼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让人感觉轻飘飘的无处着落。
  但即便能够有明确的感知,裴朗依然很长时间没能回神。
  面容和梦中一模一样的卓宏伟医生正坐在对面,只不过可能离开梦境后没了潜意识的抗拒,医生在现实里看起来更加和善。
  知道裴朗需要一些时间反应,医生没有立即打扰他。
  片刻后,裴朗主动开口道:“他还是不愿意和我正面交流,一直在扮演黎白。我有好几重梦境,其中两次和之前一样,都是反复地循环那个邻居青年和黎白去世的场景——他做得很成功,我确实对黎白非常愧疚,以至于差点在梦中杀死自己。”
  卓宏伟赞许地点点头:“你创造了一个极其聪明的次人格。”
  “不过这一次有一个新的梦境。”裴朗迟疑地说,“是一个白色的房间,印象里我没有在这样的房间里待过。”
  “能否再详细描述一下?”
  裴朗将那个白色的小房间形容了一遍,又道:“但是我感觉梦境里那个黎白有点不一样,就是……虽然身体是现在的样子,但行为举止有点幼稚,像小孩。”
  “也许是次人格给你的提示。”卓宏伟说,“对于你孩童时的记忆,他比你更清晰。”
  “他能有这么好心?”裴朗想起梦中情景,忍不住嗤笑,“不过是在装可怜罢了,用黎白的脸控诉我要杀他,然后趁我放松警惕的时候要我的命。”
  卓宏伟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催眠过程中裴朗和医生其实有交流,他在梦中每一次前往医院的时点,都是在提示他与医生交流,所以卓宏伟对他的梦境有一定的了解。
  裴朗继续回答了几个问题,便闭上眼睛靠在沙发上,缓解梦境带来疲惫和其他复杂情绪。
  沙发旁的小木桌上放着一个小巧的滴水装置,从中发出轻柔的、有节律的滴水声。
  裴朗在这样的声音中感到非常放松。
  但紧接着门口传来的敲击声打破了平静,随后护士推开一条门缝,看见卓宏伟点头,便彻底推开门,侧身让后面的人进去。
  “结束了吗?”梁升几步跨过来,先担忧地扫了眼裴朗,随后满怀期待地看向医生,“怎么样?”
  “失败了。”卓宏伟缓缓摇头,“他们甚至相处得很好。”
  “那怎么办?”梁升蹙起眉,“如果是这样,咱们是不是可以尝试一下您之前说的另一种办法,让他们那个什么,融合在一起?”
  “不。”卓宏伟再次摇头,“有两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其一是次人格相当狡猾,交流过程中他一直隐瞒自己的真实性格,一遍又一遍地将主人格带入噩梦,同时尝试引导主人格自毁,显然不愿意与主人格共存。另一个原因也是最主要的原因,那就是裴朗非常清晰地知晓黎白已经去世,所以他对这个模仿黎白的次人格非常排斥。”
  顿了顿,卓志伟继续道:“人格整合所耗费的时间十分漫长,大概需要七到十年,必须让患者长期配合。可是裴朗想要消除次人格的意愿很强烈,即便暂时说服他,也很难让他在未来十年中保持同样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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