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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近代现代)——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08:57:45  作者:豆荚张
  非常难忍。
  被人,尤其是被他这样的人,愚蠢地、没完没了长篇累牍地拿捏着羞辱着,确实需要有相当的修养才能忍住不立刻拧断他的脖子,叫他咽气。
  “你看你你们现在,人也团圆了,还……怎么说?内部消化?哎,你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我这个人很开明,不歧视同性恋,只要你们是真心相爱,我鼓掌赞成!就是不知道别人……”
  “你拍了什么?”
  不想再看他多说一个恶心的字眼,我打断他的话,把双方面前的粥碗都移到一边,双手十指交握,放在桌上。
  当时听迟雪的口气,他是不怕被狗仔拍的。我多少也知道,业内狗仔拍了东西首先会向艺人要钱,谈不妥才会另寻途径,或转卖或曝光。
  但我不知道向荣有没有、能不能被“统一处理”。他现在坐在我面前,手里有没有握着别家价码等待比较。
  他嗤笑一声,对我的反应像是满意的样子,掏出手机,一边操作一边说“我是有诚意的”,然后将屏幕面向我,划动相册。
  小人踩了狗屎运,他真拍到了一手机财富密码。甚至不止那天,后面几天他都在跟踪偷拍。
  不对,一般的跟踪偷拍我不可能连续几天都发现不了,他一定是请人了。
  “你跟什么人合作了?他们手上有备份吧?”我伸出手指推开屏幕。
  “我再说一遍,大家都开诚布公一点,现在你急我也急,不要绕弯子——荣叔,你了解了阿雪那么多,有没有好好了解过我?”
  “你?你不是就这样吗?”他面露迟疑,眼神不确定地闪烁起来。
  我微微歪头,眼神不错地盯着他,微笑道:“荣叔看不起我,我也是闯荡过的人啊。早些年在东南亚,别人都说我手黑,还好我会洗,回来安安静静做了几年阳城良民。但没办法,走过那种路就就是那种人了,总有时候会手痒……”
  顿了顿,我往后退一些距离,指指自己的耳朵:“我为什么耳朵突然坏掉了?就是有病根啊。”手指往上,点点脑袋,“我脑袋也不好,精神病医院诊断书说我狂躁症,精神分裂,太平静的生活会压抑我的本性,激发我的病情……不说了,我自己说没意思,你有高人帮助,自己查吧。给你条线索,查查展云鹏,查查荆棘鸟。”
  说话间,我看到早餐店门外跑过一个身影,是曾玉菡。
  他一晃而过,没发现我们。过一会儿,又若有所感地退回来,探头往里望,见了我,松一口气,推开玻璃门进来。
  我刚刚话说得太多了,心头麻麻的,见到他来就好多了。捧回粥碗继续吃,含着粥口齿不清地对向荣撂道。
  “荣叔,你先查着吧,知己知彼,生意好做。我们以前都讲究这个,不讲这个就容易阴沟翻船。”
  曾玉菡过来了,在我身边坐下,听到我这话,不明所以地投来疑惑的眼神。
  我微微顿住动作,又对向荣放出一枚烟雾弹:“要不你连我这弟弟也查一下?他叫曾玉菡,很出名的。你查完再来要价吧,注意要认真计算,定个自己要得起的。”
  说罢,转头问曾玉菡:“吃早饭了吗?要不要喝粥,给你叫一份,今天荣叔叔请客。”
  曾玉菡上下打量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古怪,但很快不计较了。然后瞥一眼向荣,故意露出厌恶的表情。
  “谁请的东西都能吃的吗?你现在的身份要注意安全,别让爸妈得而复失,ok?”话音未落,就拽我往门外带去。
  向荣面色阴沉地看着我们离去,没有阻止。
  作者有话说:
  小声问一问,有海星吗?俺很是需要了....没有特别要送的对象的话,能不能给小前程啊?
 
 
第49章 我何德何能,何价之有
  将我拖出好远曾玉菡才停下来,眉心拧着,表情闷着,嘴唇有些忍耐地紧闭着。是关心极了,反而不愿意表露样子。
  他身上有些极端矛盾的性格特点共同存在。既天真张狂,又赧于表达,既喜欢主动进攻,又紧篓着真心不敢交出。
  原来,他也没有我最初以为的那么矫情放肆,不识人间真苦楚。
  “你放心,我应付得来,他占不到什么便宜。”我主动开口安慰他。
  他掀起微微耷拉的眼皮看我一眼,嘟嘟嘴巴不搭话。
  我不以为忤,将刚才向荣的威胁一五一十都告诉他,隐去我自己反将的那一军。他听了,表情脸色明显比刚才好得多。
  看的心理学书籍还真有不少用得上的时候,他果然就是吃这一套。我把什么都告诉他,他便感受到被信任,被需要。
  “跟踪偷拍威胁都是违法,娱乐圈狗仔用得起这些下三滥手段是因为明星艺人没那么多精力一个一个去处理,他还真以为自己拿捏得了什么啊?蠢货。”
  看他说完这话,我不禁“嚯”了一声,用吃惊的眼神望着他。
  “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
  我笑着调侃:“对,我就是没想到,没想到你思维还挺,嗯……守法公民的。”
  不像某些做惯了法外狂徒的人,被人威胁了,脑子都不转就知道威胁回去。
  人在情急之下表现出来的,总是最反映其本能与本真。先前在早餐店里对付向荣说的那番话,完全是当时的直接应变举动。
  且不论话中几分真几分忽悠,单是这个反应,就说明我确实应自己其中一句话,“走过那种路就是那种人”。
  多多少少,那些年的经历都令我偏离了些什么。
  “你什么意思嘛,”对我的调侃不太满意,曾玉菡盯着我追问起来。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样子啊?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懂吃喝玩乐乱搞男明星?迟雪是这么告诉你的吧?”
  我忍着笑,摆摆手:“没有没有,他说你是好孩子,good boy。”
  “哼!”他根本不信,也不在意。下巴微微抬起,自信得有点倨傲,不屑于解释,只说,“你会慢慢了解我的,我值得你骄傲。”
  他将每一个字都说得清清楚楚,眼神认真,近乎执拗,满含一股强烈的情绪。
  我静静地看着他,脑海中思绪活跃而模糊,像《星际穿越》中表现多维空间的小女孩儿的书架。
  我们看电影的时候,都知道书架代表什么,书架后面有什么,时空的真相和秘密在男主角眼前呼之欲出。
  然而……
  良久,我没有接话,随便换了个话题。他眼中闪过一丝失望,怔愣一下,也没有追究,就当我是没看懂。
  我就说,聋了大有好处。
  晚些时候,我将早晨的事情报告给迟雪。
  到这里,这桩麻烦似乎就用不着我操什么心了。成名多年,他的公司应对偷拍什么的经验丰富,守法的不守法的处理方式,他们都有。
  迟雪也安抚我不用担心,又让白助理多跟着我,有什么问题及时帮我解决。
  曾玉菡在旁边听到通话,气得要冒烟,认为自己的能力被侮辱了。
  我无心思考什么时候这一个少爷一个助理的任务都变了成保护我,只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任他们拌嘴,窝在一边不吱声了。
  手机信号两端,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吵得热热闹闹,倒是让人从中窥见几分他们过去相处的日常。
  不知不觉,我的眼神落在曾玉菡身上。
  显而易见,他和迟雪相处愉快。这点迟雪自己也跟我坦白过,他们之间是轻松快乐的。
  那么既然快乐,又能靠长相移情,还能得到扶持,小家伙还依恋得很,为什么迟雪不干脆和他长长久久下去?我这个……姑且算是“原装”的,有什么值得执着?
  四月初重逢,至今满打满算不到三个月,他倒霉事倒是遇到不少。桩桩件件,细究起来,和我脱不开干系。
  与这小少爷分手,是因为惦记回来找我;小少爷一生气,把他的演员拐跑了,人得重找;为拉我做这替补,才迂回找上展云鹏。
  更别提构思买十六号,无意间刺激向廷闯了祸,自己还在里面受了伤,如今耽误电影进度两城齐齐操心现在还要像照顾小孩一样安排人护着我……
  我何德何能,何价之有。
  拖累他至此。
  “阿程?”免提外放的手机里传来一声唤,将我拉回神。
  曾玉菡吵架吵得酣畅淋漓,笑容清澈明亮,好像在发光。随声抬头望向我,眼神与我相触,我不禁垂下眼睫避开,急忙应迟雪。
  “我在。”
  “把免提关了,我单独跟你说几句话。”
  “王八蛋,狗男人,不要脸!”曾玉菡冲着手机骂,还做了个迟雪看不见的鬼脸,继而十分体贴地起身下楼了。
  不用迟雪多话,刚刚围着一起讲正事的白助理也撤了。我默默按掉免提,拿起手机走到窗边。
  “阿程,你刚才又走神了吧?”故意把“又”字咬重,谴责的意思又一点都不重,他这听起来是宠的意思。
  不过他好像不是第一次说我走神了,他到底说过多少次?脑中回想一番,竟然没什么头绪。我最近真的常常在走神?
  “没有,”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你们吵得开心,我不想打扰而已。”
  闻言,迟雪轻轻笑了笑,尔后发出一记自鼻腔长舒而出叹息。
  听起来非常满足,好像所有疲惫都能在这全然放松、无戒备的长叹中释放。
  “我知道你其实挺喜欢听不见的状态,如果可以我也希望你就这样下去,不用听任何人的,只听我的,但好像不行。你这样太危险了,日常生活你可以学习适应,向荣这种人故意伤害的话,你就难防了。”
  话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自嘲地一哂,又道:“你知道吗,之前我还想做完这部电影就公开,以后不能在台前就不在了,我可以自己开制作公司做幕后,做出来的东西可以在海外上映,总归是封杀不死我的路。可是我刚才怕了。就听了一点点,我脑子里想了好多坏情况,要是后面还有个李荣周荣张荣来找你麻烦,我该怎么办。”
  “向程,我好像从来没问过你,你愿意和我一起承受这些吗?——这些,世俗压力,还有不知名的危险什么的……就那些……对不起,和我在一起好多破事啊是不是……”
  他声音越来越低,后面尾音就被吞了。
  我在听着他说话,好像还是有点走神。一时间,脑子里充斥太多东西。
  他刚才的话、我先前的自我疑问、对曾玉菡的……嫉妒?——我总算意识到刚才盯着那小少爷的时候,心里的感觉是什么了。
  我竟然在嫉妒他,嫉妒和迟雪相处愉快的他。
  呵。
  ……种种念头、诘问、情绪,闹闹哄哄地拥挤在脑海里,我好像确实处理得有点力不从心了。
  迟雪那头也不说话,彼此无话。好半晌过去,我掐了掐手心,主动打破沉默。
  “明天我就去找吴医生,李叔叔介绍的那个,尽快把听力治好。你不要担心,好好剪电影,我……我等你回家。”
 
 
第50章 是你的恐惧,还是所爱
  我曾经两度梦魇成疾。
  一次是高三的时候,迟雪执意退学跟一个在我眼里不堪信的人去北京追什么明星梦——关键这还不算什么真正的梦想,不过是叛逆加难以面对我和向美芳的懦夫行为,但如今已经不重要了——我同刚刚生病的向美芳相依为命,学习与生活的重压就踮立在失去兄弟的痛苦之上,摇摇欲坠,仿佛随时要地崩山摧。
  最严重的时候,我只要一睡着就会陷入梦魇。
  有一回在课堂上实在困极,竖起书本堪堪遮掩,闭眼趴了也许不到十分钟,梦魇就将我拖拽到一个浅水坑里戕害。
  那浅水坑也是梦中常客,它自我童年时期就出现,是一个在农地里挖出来的坑,水是落雨积水,只能淹死几岁孩童。
  我常常梦到自己溺水坑中,梦了十几年,到高三还在被它溺。
  梦魇中我恨得咬牙切齿,分明知道那是梦,想睁眼摆脱,然而有一股令人脊背生寒的力量死死压着我,要我在水中窒息。
  那一回我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心想,死在梦里应该算意外死亡吧?可梦里有“人”谋杀又该怎么算?警察叔叔查得到别人梦里的凶手吗?
  兴许是求生欲,兴许是想远了,我一面渐渐放松,一面找到了识破和抵抗那股神秘力量的方法,睁眼,得救。
  与梦魇斗智斗勇,贯穿我整个高三下学期。
  第二次,是去边境和东南亚的第一年。梦中都是一些来自他人的失望、控诉、不可置信。
  无数双眼睛,无数张嘴,都向我投以过同样的谴责:这么干净纯良的脸,怎么做了那么丧良心的缺德事。
  当时我还是年轻,仍会掏心掏肺相信身边兄弟,例如展云鹏。
  我将自己的梦魇告诉他,他很同情,很关切,让我定期去看心理医生——因此,我其实有丰富的应对心理医生的经验。
  而这些经验都像一张张脸,当我想着要去找李叔叔介绍的那位专家看一看的时候,他们就争先恐后地凑到我眼前。
  “不要相信心理医生!”
  “不是庸人,就是坏蛋!”
  “反杀他们!你不是看书复习了吗?”
  “书本有什么用?蠢东西,让他见识见识谁才是真正的催眠大师!”
  “……”
  这些嘴脸在我脑中七嘴八舌煽动了一路,一个比一个兴奋。我像个旁观者那样听着,不知不觉就到了目的地。
  吴医师诊所。
  藏在一个算得上偏僻破败的老阳城居民区中,是一栋独立的两层小楼,看上去旧得和孤绪路那一片有得比,还没人家漂亮。
  招牌像早年大排档和发廊用的那种,上面缠着一串小彩灯,晚上大概就靠它们照亮那几个灰扑扑的字。
  若非熟人介绍,应该没有人会跑到这里来看病。何况,单看招牌,还看不出里面到底能看什么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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