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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近代现代)——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08:57:45  作者:豆荚张
  这是一家私人会馆,藏在胡同之中,私密性极高。
  我们进入的室内是一间茶室,篆香的味道清淡而悠长,茶桌上一应器具俱备。
  景辰主动坐上茶艺师的位置,服务伺候的姿态表现得理所当然。
  我有些诧异,他察觉到我目光,回了我一个和先前一样淡然的笑。
  今天说要会见答谢朋友的是迟雪,我只是顺便跟来看看。因此简单互相介绍过身份后,我便静默一旁,没再参与他们的话题。
  起先他们聊《孤独喜事》的前景,渐渐转到迟雪的未来去向上。
  这部分我已经在楚文锦那边听过一些,现在见到当事人,对情况更了然了。
  面前这三位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过往恩怨甚深,现在也堪称相爱相杀亦敌亦友——主要是段上锦和陆澜亦敌亦友。
  段上锦,来自可能是国内最有权势和财力的家族之一,本人是个眼光毒辣的投资者,现最热衷的投资项目就是情人景辰。
  而过去,他与陆澜及其兄长陆君山纠缠不休,有一段长达数年的惨烈三角关系。
  也正是由于他,陆君山才得到段家扶持,成为一方有名有姓的企业家。
  更有意思的是,景辰正是从陆家兄弟手里出来的,结果一爬就爬到了昔日老板头上。
  这四人之间,谁和谁都不清白,竟还能合力挣钱。
  我叹为观止,一时间内心感慨和楚文锦一模一样——这是一群疯子,迟雪与他们同谋,必然有一天会被连累。
  可迟雪看上去毫不在乎,他对他们有真正的友谊。
  陆澜是他人尽皆知的圈内好友,他入行后不久就认识了,脾性相合,君子之交。
  景辰曾经得到他的大力支持,现在飞黄腾达也没忘记他的恩情。张口闭口叫他哥,看他的目光神情总是尊敬仰慕。
  段上锦……段上锦我看不明白。
  过去迟雪从来没有和我讲过他,席上也没有多提彼此渊源和交情。
  他不太喜欢应付这个人,却又不是真的不喜欢这个人,否则不会那么嗲地将对方当小孩哄。
  而且这份温软的态度绝不是因为他需要他的背景和帮扶,他是真的愿意那么纵着他,是一种我看不出道理的纵宠。
  可见离家十年,迟雪到底还是有很多我不知道的故事。
  不知不觉,茶饮了一个多小时,他们一时闲聊一时严肃,好像感觉不到时间流逝。
  我在气氛之外,多少有些困乏。
  悄声和迟雪打了个招呼,我离席去卫生间,顺便打算逛逛这家会馆其它地方。
  从卫生间出来后,赫然在洗手池前见到段上锦。他笑意盈盈看着我,一副等候的样子。
  “需不需要导游?”他长腿一迈,直逼我身前,问道。
  侵略性极强的举止和香甜的气息同时刺激我,我不由得稍稍后仰上身,与他拉开距离。
  “那就有劳了,谢谢。”
  他笑言:“应该的,向迟雪的哥哥。”
 
 
第62章 我不知道的故事(下)
  “你为什么叫他向迟雪?”同游了一会儿,我忍不住提出这个盘桓半天的疑问,“我以为外面都只知道他叫迟雪。”
  “他也有朋友的嘛。”段上锦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怎样的朋友?”
  “怎样?”
  好像我问的什么让人无法理解的问题似的,他停下脚步面对我,微微歪头,脸上露出你在说什么的困惑表情。
  “朋友还分什么样?你们这些人交朋友,不都是那样吗?”说着话,他伸出手掰指头,“一起玩,一起赚钱,互相知道对方的事情,上床……”
  “……”
  他语出惊人,我想我表情管理有点失当。
  他见了,口中停顿片刻,然后放下手,口气有种居高临下置身事外的意思:“大概就这样吧,我常见的就这样。”
  那您常见的有点不常见,“我们这些人”交朋友不会随便上床的。
  独处这一会儿,我对这位人物有了一些更直观的感受。
  一方面,觉得他脑子里的大部分思维、逻辑、常识好像都和普通人不一样。另一方面很好奇,他到底和迟雪是什么交情。
  这么想着,我就开门见山了。
  他还是一副满不在乎地态度,口气随便地回答:“没什么,他救过我一命,我知恩图报,所以一直和他保持联系。”
  “怎么救的?”
  “有一年出车祸,他把我从车里拖出去了,不然等车爆炸我肯定完蛋。不过他就惨了,伤筋动骨落下病根,后来大的动作戏是拍不了了……本来挺好一身功夫,动作戏顶好看的,真可惜。”
  闻言,我呼吸一滞,脑中立刻想起迟雪那个私人医生曾经说过的话。
  他确实有过一场未曾披露过的车祸。
  因为没有契机,也不知道这件事的影响如何,我一直没有开口问过。没想到现在能从别人嘴里听到。
  我立刻追问前因后果,试图弄清究竟。
  段上锦笑了:“他竟然不告诉你?”
  我哑口无语,接不了这话。
  所幸他也只有一丝看热闹的心情,没打算多吊我胃口,不轻不重地将一件在我眼里重如千斤的事说了,我想要的细节也都给到。。
  “七年前我生日那天——不是我从我妈肚子里爬出来的生日,是陆君山把我从地狱里救出去的日子,向迟雪和很多人一样来给我庆祝重生纪念日。
  “本来他这个人没什么特别的,每年我生日都有很多大明星小明星来,他那时候也就刚红,还没红稳,我根本看都看不见。
  我记得他那天晚上在会场跟我说的唯一一句话,就是,‘我的生日也是我哥给的’。大概这就是车祸发生后,他从别的车爬过来救我的原因吧?
  呵,不知道,你们这些人都挺奇怪,有时候真是不能体会你们的点呢。同样都是别人给的生日,就能同病相怜?我可办不到这点。”
  他耸耸肩,看着我,又道:“不过没关系,虽然不理解但是我尊重。他这个人也不讨厌,勉强还是能当个朋友的。”
  我无暇回应他的独特评价,一心急着印证脑中的猜测:“您的生日是什么时候?”
  “圣诞。”
  我的心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猛地用力揪紧,再放开,血液一凉,又一热。
  七年前的圣诞,向美芳去世,我的手机里来过很多个陌生来电。
  彼时我并非没有关于着着来电的直觉,只是心中仍有怨恨不愿意接。
  所以,向美芳的死讯他知道,然后被我用最沉默也最冷漠的态度拒绝。原来,我曾在他那样的时候拒绝过他往回伸的手。
  如果我接了其中任何一次来电,也许被向家扫地出门时,我想到的投奔方向就会是……
  罢了,这些假设只会徒增苦恼。
  时间不可倒流,错误的命运已成定局,我只能思考珍惜当下,尽力往前走。
  无心再参观这家会馆,兴致显见低落下去,段上锦见我这样也觉得没意思,陪了一会儿就打算把我丢在庭院凉亭。
  “我要回去了,你呢?”
  “……我再呆会儿。”心生歉意,我下意识赔笑,“谢谢您……你,告诉我那些事。”
  听到我拐弯改口称“你”,他轻轻一哼,眼神瞥向别处,却不是不喜欢的样子。然后眨了眨长长的睫毛,露出有点邪恶的表情。
  “你弟弟想以后跟我和陆家混,但我嫌他不够有意思,我比较喜欢你,你愿不愿意帮他?”
  无形而危险的压迫感如同融在空气中的某种物质,带着实物般的能量向我围拢。
  我不由自主严阵以待:“你想要我怎么帮?”
  “你愿意帮?”
  “当然愿意。”
  “那你告诉我,你最不想做的事和最大的心愿是什么。”
  完全琢磨不透他什么意思,我反应僵滞。
  他等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表,表现出催促之意。
  他气质本就不善,不耐烦的时候更令人心惊胆战。我简直同情任何与他共事的人,那一定很痛苦吧。
  迟雪怎么会选择这样的人?
  沉默半晌,我含糊回道:“不想做和想做的事情都很多,你这么问我,我想不出哪一件配得上最字。想到了再告诉你。”
  他听了,眸光稍聚,眸色微微一冷。
  “你可别想骗我,向迟雪有很多想求我的事情。我这个人知恩图报乐善好施,当然会答应他。不过多少得要点代价做补偿,你说我讲道理吧?”
  “……”
  “你想好了以后,就老老实实告诉我,我肯定不会亏待你们兄弟俩的。呐,别说谎哦,我已经再三叮嘱了。”
  说完,他像是真心满意足了,挥挥手转身走入烈日阳光下。
  目送他进了先前茶室的门我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一开始就是他主动跟出来的。
  所以才不是我得到机会从他那儿问什么,而是他本来就打算好了告诉我什么。
  他比我认识的任何心理医生都懂洞察人心,善掌控人心,而且不把人心当回事。
  他当玩具。
  这就是我今天对这位新朋友最深刻的认识。
  不久后,我手机上就收到了他的微信请求,验证信息是一个可爱的笑脸。
  几乎同时,迟雪的信息也来了。
  “不管段上锦和你说了什么,不要答应他。”
  “我来和他谈。”
  “不要通过他的好友验证。”
  可惜,最后一句话发来时,我刚刚确认通过。
  对话框中立即就跳出段上锦第一条信息:我已经知道你最大的烦恼了哦,真有趣啊!
  *一些说明:小锦这个人物是隔壁文借来的,原文人设就这德性,看起来邪恶但不会成为雪程的阻碍,毕竟他来客串是为了推进剧情,所以大家别担心哈~~
 
 
第63章 那就是不识好歹了
  迟雪大为懊恼。
  但又不纯粹是懊恼,他眉心无意识地紧蹙,目光盯住一处出神,不知在想什么。表情纠结,时而后悔,时而流露出隐隐的忧虑。
  聚会结束分别的时候,段上锦比中午见面之初兴致勃勃多了,看我和迟雪的眼神迸着光。
  不知道他对迟雪说了什么,看样子迟雪已经将我面临的困境和盘托出。
  而他拿这些事当成值得挑战的新游戏。
  “想好了就找我哦。”他笑得又友好,又期待,满脸写着“快来求我啊”。
  迟雪一定极其信任他的能力,又非常忌惮代价。
  好比天寒地冻中遇到一簇燃烧躁烈的火,自然想靠近取暖。可是它火星四溅,火舌疯舞,仿佛一不留神就会被它席卷吞噬。
  段上锦给人的期待和不确定感,就是这个级别。
  但我不以为意,因为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想求他的。就是面对有点陷进去的迟雪,稍感难办。
  不知不觉,我在北京呆到了第二十天,赶上了迟雪的“生日”——不是他真正的生日,是他和我、和向美芳去办收养手续的那天。
  他同段上锦说,这是我给他的生日。
  然而实际上,我们在一个家的那些年他从未过过这个生日。我当初的话也不过是随口一说,家里没人当真。
  人就是这样,失去以后点点滴滴都变得重要起来。想来在他出走之后这个日子才变得意义非凡,成为他想家时辗转难眠中的寄托。
  然而想必除了他自己,也没有人和他一起纪念这个日子。
  这天我们一如既往去工作室,我并没有见到别人有什么反应,便理解了。
  于是午后找了个理由提前离开,回去准备为他做一点讨他开心的事。
  蛋糕,鲜花,晚餐,美酒,加《孤独喜事》。
  电影的上映许可虽然拿到了,但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去看。因此向楚文锦偷偷申请要了目前大家最满意的剪辑版本,想私下观看一次。
  这一天是最好的机会。
  夜幕降临时分,迟雪像个普通996社畜一般拖着为工作所累的疲惫身躯回来了。
  然后,我的蛋糕和晚餐成功取悦了他。
  拿掉蛋糕上写着“生日快乐”的巧克力牌子,他拍了好几张照,微博朋友圈同步发。
  不配文案,只配意味深长的emoji表情,引得评论区顷刻间涌入大量猜测。
  他喜滋滋地翻微博,看到有意思的猜测还读给我听。
  不一会儿,楚文锦的电话就像传说中的娱乐圈流程一样,气势汹汹地打进来了。
  “干嘛呢干嘛呢,不是说好了一拍两散之前不再给我惹事儿吗?”话是这么说,语气也凶巴巴,却是刻意的。
  楚文锦没有真的生气,迟雪也在兴头上,心情很好,笑嘻嘻地怼回去:“回家看到这么大排场,换你能忍住?”
  “我要是女明星,我就能!”
  迟雪望我一眼,道:“我头一次,我不能。”
  楚文锦在那边笑,不和他计较,寒暄几句,祝他生日快乐。她应证了我的想法,迟雪过去果然不过这个日子,仅做心中念想。
  “行了,不打扰你们了,好好放松放松吧,下礼拜开始你就没这好日子过了,到时候向老师……向老师,您在吧?”
  “在的。”手机开的是免提,我其实一直听着,只是没插嘴。
  “下周《孤独喜事》要去参加平城电影节,你和阿雪一起来吗?”
  这件事我也知道。
  平城电影节是国内近年发展起来的一个电影节,目前办了三届。因为新,也因为虔诚,去观展的业内评论人给反馈也以真著称,不谈交情和面子。
  三年下来,送过片子去的导演都得被批评得自闭,但偶得一两部被交口称赞的,最后公映都取得了不俗的市场反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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