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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近代现代)——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08:57:45  作者:豆荚张
  但向美芳一点也不在乎,接着问今晚吃什么。我连忙起来准备去厨房开冰箱,门外忽然又探进来一个脑袋。
  是隔壁的宋蔚然,她抻着脖子往里望,对我和迟雪说:“我奶奶做好饭啦,快来吧!”
  呼啦,我们一家三口于是决定不要脸地集体跟着宋蔚然去隔壁家蹭饭。
  真高兴啊,我迈开腿——不对,我哪有这么长的腿?
  哦,那是小时候的我。
  只有他,才能一手拉着弟弟,一手拉着妈妈,撒开腿无忧无虑地出门去。
  至于我,一个自甘在污泥中滚了一身脏的人,只能眼睁睁看啊。
  羡慕的情绪充斥五脏六腑,铺天盖地。起初是温暖的,然后逐渐变得沉重,压得我胸口疼,呼吸被硬生生堵住。
  少年时期的梦境就这样远去,我眼前只有迟雪刚刚关上的,冰冷孤寂的房门。
  对了,我才想起来,今天他要去平城。难怪刚才嗔怪我睡得沉不起来送他,昨晚明明说好的……
  笨蛋,想什么“明明说好”,快点醒过来啊!醒来还能赶上去送他啊!
  于是我又开始与眼皮作斗争。
  “行啦,别执着啦。”斗争好久,一个声音在房间某处响起。
  视野中,光线像被打坏了的蜘蛛网,歪歪扭扭。
  一个人在这扭曲的“网”中来回走动,她不仅有向美芳的声音,还像向美芳一样说话。
  “既然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就不要再想如果、万一、也许……好啦,心理压力别那么大,放松一点,好好睡一会儿。”
  刚刚在另一个时空闻到过的医院的味道又出现了,它有神奇的力量,安抚我的急切与恐惧,解除令人无法呼吸的沉重感。
  慢慢的,我找到正常睡着的舒适状态,甚至翻了个身。
  “妈,他会怪我吗?”我问。
  向美芳站在窗边,不知道为什么窗帘没有拉好,光如同长在她身上。我无论如何也看不清她的脸,只知道她笑意盈盈。
  “会啊。”
  “那怎么办?”
  “你不是也怪过他吗?那时候你可没想他该怎么办。”
  “这样啊……那扯平了。”
  “是扯平了。”
  “妈……”
  “嗯?”
  “你后悔收养我们吗?”
  “瞎说什么胡话呢,傻孩子。”
  “妈妈。”
  “嗯。”
  “妈妈……妈妈,你别走。”
  “我已经走了很久啦。”
  “我不管,你不要走!”
  她语中带笑:“太阳晒屁股啦,快起床去。”
  窗边的人影完完全全融进了早晨的阳光里,声音变得格外遥远。
  “醒醒吧。”她这么说道。
  我应声睁眼。
  迟雪这个房子过于大,我一个人呆在里面感觉空空荡荡,连一个梦境都聚不起来。
  我以为自己和梦魇斗争了半天,实际上迟雪只离开家二十分钟而已。他要和楚文锦汇合,飞机定订的是三个小时后。
  我要去还来得及,可是我没力气了,浑身发麻,耳中杂音阵阵。
  我简直怀疑自己会再次失聪。
  这么发了不知多久的呆,总算能够提起一点精神。我拿出背包,草草收拾了一些出行必需品,然后给白助理打电话。
  “订好了吗?几点的飞机?”
  “十二点过后,和迟老师错开。”
  白助理为人果决坚定,答应了帮我向迟雪隐瞒返回阳城的计划之后就没有一丝犹豫,把行程都替我安排得很妥当。
  唯一的迟疑之处,就是对萧泰林那边的交待。
  “萧先生对你的关注很密切,我本来就是他早年派给迟老师的人,按道理不该瞒报工作,而且也瞒不住。所以如果他问起来,我只能……”
  “你估计他大概会怎样?”
  “如果我没能去接你,那应该就是他直接带人去把你捞回城外的宅子……你上次陪小少爷去过的。”
  我感到滑稽,怎么一个两个都跟黑社会似的,想着金屋藏犯。但我不清楚萧泰林的底细,不敢像笑话迟雪那样笑话他。
  便只好多问两句:“他打算把我怎样?”
  “展那边始终没有提过你,但前两天抓回来的一伙人中有知道你的,应该提供了线索,萧先生找了一些人,正在运作。”
  运作。真是个厉害的词。
  “我知道了……谢谢你,小白。”
  这是我第一次像别的人那样叫他小白,他有些不习惯,含含糊糊地“嗯”了一声做回应。
  挂掉电话,我最后望了一眼迟雪的房子。
  飞机起飞前,我分别给段上锦和曾玉菡都发了信息。
  对前者,我礼貌地感谢他那份仍在待价而沽的帮助,并说明希望他不要把我离开北京的事情过早地告诉迟雪。
  对后者,我留下几句敞开心扉的话,算是认了亲。
  都发完之后,我盯着置顶的和迟雪的对话框,心头又渗出痛觉。像是心间被撕开一线缝隙,黏筋带血,痛得尖锐,痛得发辣。
  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就这样关机。
  微信是不能发的,绝不能。退而求其次,我转去微博,打开和他小号的对话框。
  那天晚上之后,他的微博登陆就切回了大号。以前没掉马的时候他喜欢常登大橙子小太阳,这样方便看我。
  如今既然已经相认他就没必要再披着那个马甲,短期内应该不会登上去。那么,我如果留言,算得上偷偷留吧?
  这是一种侥幸心理,可是我抵御不住它。
  拒绝迟雪辛辛苦苦的“尽人事”我已经很抱歉了,想到他会伤心难过害怕,我就心疼得要当缩头乌龟,怎么还能一言不发就走掉啊?
  是冲动也好是借口也罢,我抓着这个念头占据头脑的机会,甘愿被它支配,飞快打好一段话,然后闭上眼睛按下发送。
  好了,接下来就听天命吧。
 
 
第66章 自由是无与伦比的
  白助理的预告还真准确,来接我的果然不止他一个人。但在车里看到萧泰林本人,我还是吃了一惊。
  “上来吧。”
  萧泰林坐在宽敞中座的那一端,偏头示意我与他同排,后座里还杵着两个标准模板似的黑衣保镖。
  这么长时间过去,该想的事情我都想过了,能想通的也都已经捋顺,剩下那些再想不通也不必在眼前多虑。
  我抬腿跨进车内,占据中座这一头。白助理做司机,丝毫没有耽搁,马上驱车离开。
  开出机场,看方向,果然是去郊外。
  “你别怪我专断,这也是你母亲的意思。”
  萧泰林突然开口,语气悠然平常,好像丝毫不知道“你母亲”三个字对我而言有多烫。
  我强忍着怪异的不适感,扭头定定地看着他:“萧先生,请您不要这样说话。”
  他朝着我的眼睛往回来,唇边擒起一抹笑,表现出漫不经心的样子。
  但是没用,我可不是什么双眼模糊的青春期小孩,能轻易被唬住。我会分辨一个人是真的从容还是故意为之。
  我尽量使自己心平气和且不失真诚,毕竟我再也不想与任何人生怨怼了。
  “我承认您的用词是事实,我理智上也接受事实,但不代表感情上愿意和你们亲近。所以希望您稍微理解,不要用那些刻意的字眼刺激我。”
  闻言,萧泰林的表情像平整的布面被撕开一条拉链,一丝讶然从中钻出来,很快便成为他脸上的新表情。
  “你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样。”他的目光沉下去,对我用心了些,“你不像我,也不像她。”
  “人的性格表现会受到成长环境影响,也许我从别的人和事身上吸取了别的言行特征。”
  他听了,又笑了:“你也不用这么拒之千里刺激我。”
  有吗?我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这个意思。但这不必对他解释。我转回头,默然垂下视线。
  这么互相沉默了一会儿,他开始主动提及案件。
  毋庸置疑,他是最懂得混社会、最容易获得成功的那种人类。积极果断,手腕决绝,适当坦诚,直取要点。
  那些我死死捂在记忆深处却还是影响身心安宁的往事,他已经掌握了个底朝天。三言两语捋下来就剥出个结论丢给我。
  “……你也是受害者,你应该站在原告席上。推翻这伙跨境犯罪集团,你理应出一份力,立一份功。”
  什么?这个角度真新颖。
  要么就是我太有良心,要么就是我十足法盲,纠结思考许久竟然一点都没想到还可以这样定位自己。
  一番在他看来推心置腹的“摊牌”后,我给出的反应不如他所愿。
  他默等少顷不见我搭腔,便像感慨秋叶落枝无法挽回那样叹了一句:“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养母把你教育得不错,正直善良,是个好人。”
  “是个好人”,字面上看不错,但怎么听都不像一句表扬的话,属实让人不知道怎么回好。
  我不做声,他也不追问我的打算。因为无论我有什么打算,他都没打算让我按自己的打算来。
  显而易见,就算我自己站上被告审判席,他和他的智囊团也已经给我准备好辩护角度。看态度,势必要我无罪。
  我也并非罪己偏执狂,不是一定要给自己钉上一个罪名来度过余生。
  可是如果我真的有资格“无罪”,那也应该是在公正审判下给的结果,而非靠“运作”得来。否则我抛下迟雪的努力回来,就毫无意义了。
  这些想法,在接下来不会太长的自由时间里我也许还有机会跟他交流,也许没有。
  都不重要。
  其实——我突然意识到,我也不是完全不像他,至少在固执己见和不容他人摆布这一点上,我们一样。
  车很快来到郊外的宅子。
  这次我不用跟曾玉菡悄悄走小门,而由佣人从大门直接引入庭院。在一条分岔路口,佣人微微探身对萧泰林投以询问的目光。
  萧泰林对我道:“你母亲在佛堂,估计一直在等你,要不要去见见你自己定。”
  他果然一点也不把我先前的话放在心上。我无法克制,或者说是不想克制自己的不悦,嘴唇抿做一线,止步不语。
  他也停下来,目光在我脸上定了两秒,继而挥挥手:“随你吧,家里绝对安全,只要不出门随便你逛。”
  说完,他便朝岔道口左边走去。
  那条路走不远就是一道回廊,他不一会儿就穿过廊下一扇门不见了身影。
  他留下的建议令我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上次曾玉菡气冲冲拉我走的时候,我在车上瞥到过的那个追着他跑出来的女人。
  那次他完全将那女人挡住了,我还没有机会看到她的脸。
  无法否认,我是好奇的。
  传闻中,这个女人在最脆弱的时候遭到最惨痛的背叛,几乎丧命。她失去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后来有了第二个。
  按理说,她应该加倍地爱第二个孩子。
  可她为什么却抛下孩子遁入空门,常年累月在山上吃斋念佛?以致于曾玉菡一个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孤零零地长大,碰上个迟雪就依恋得不要脸不要皮。
  我正犹豫着,岔道口右边的路上跑来一个人。定睛一看,竟然正是曾玉菡。
  他一边打着手机一边狂奔,身形简直有些狼狈,跑近我身前了才发现是我,表情先是诧异,再是惊喜。
  “太好了,你回来了,跟我走!”他一把拽住我手腕,就要将我往外拖。
  佣人连忙阻止他:“小少爷,不行啊!先生交待过,不能让……让大少爷出门,他还要去见太太呢!”
  “你们家太太什么时候都在那里,有的是时间见,我现在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我哥就得跟我走!”
  长臂一挡,他就将佣人和我间隔开了,神情凝重地盯住我眼睛。
  “茉莉找不到了,应该又是然然她那个前夫——有些事你之前不在,然然也不想麻烦你就没说,那个姓许的已经偷过茉莉两次了,我和那人渣交过手,他精神不正常,坚持认为你是宋蔚然的姘头,前两次都闹着要你出面。”
  “要我出面干什么?”
  “不知道,他神神叨叨的总说你抢了他老婆孩子,要弄死你。哦对,他还认识向荣,我怀疑——”
  “他和向荣狼狈为奸?”
  “狼狈为奸是之前的事儿了,我现在怀疑他们已经闹掰掉。哎,这些不重要,你先和我去找到茉莉,就算是亲爹我也不想让茉莉和他多呆一秒钟!”
  大半个月不见,这小家伙更像人家的后爹了。
  佛堂素未谋面的女人和宋蔚然母女,几乎不用做选择。我当即跟着曾玉菡跨出了这还没走几步的深宅。
  好东西总是越少越显得珍贵美好。
  现在我就觉得,自由是无与伦比的,自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应该尽情度过,用在想做的事情上。
 
 
第67章 他真的很爱你吧
  我真是离开得太久了。
  这些日子阳城发生了很多情况,或是考虑到我的身体,或是曾玉菡觉得自己能搞定,把宋蔚然也说服了,最终这两个人什么都没告诉我。
  事情要从茉莉第一次被“偷”走论起。
  早前有一次,我带茉莉去过家附近的游乐场玩,当时宋蔚然听说后就有些担忧。果然许冠如从那以后就盯上了我们。
  主要是茉莉和我。
  想必是花了不少时间跟踪钻研,他将我们这些人的生活现状和规律都摸了个透,一方面伺机偷女儿,一方面图谋搞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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