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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前程(近代现代)——豆荚张

时间:2021-12-30 08:57:45  作者:豆荚张
  迟雪立在柜子旁边,夕阳透过窗户往他斜照过去,将他切成半边脸暗,半边脸明。明的那一面正对着我,一笑,又亮又潇洒。
  “我不在乎!”
  向美芳回睨我:“听见了没有?”
  我不解,且羞愤。感觉做错了事,可不明白自己这份用心那么良苦、深远,怎么好像被他们看得很贬,很不屑似的。
  这是我印象最深的一刻。当时,我只觉得他们在我面前组成了统一战线,而我被划在另一面。羞愤之余,心里更多的是急切。
  “那你在乎什么啊?那你在乎什么啊?你在乎什么你告诉我啊,我以后就只……只管你在乎的东西,再也不乱教你了……”我便说边哭,语无伦次,怕从此就被他们永远扔在另一边。
  迟雪走出半片夕晖,走过来拉住我的手,拿两个手心包住我一只手的五指。
  “我在乎向程,和芳芳妈妈。”
  向美芳听了,高兴大笑,很赞许地摸摸他的头:“小子,有良心!”又冲我道,“快点擦擦鼻涕眼泪,没出息!你啊,要真想帮你兄弟,就掏心窝子爱他。那帮嘴碎的不是说他缺爱吗?你给他补补,说不定就补上那大天坑了呢!缺啥补啥,不比瞎矫正好啊?”
  我说过,向美芳养孩子粗糙得很,寻常道理都丢给学校跟我们讲,偶尔进行一点这样的家庭教育,全是悍然走偏锋的论调。
  可我信了。
  不仅信了,还一度觉得“大天坑”真的是个大天坑,得花一辈子时间去补。所以那时候,我好在乎迟雪。
  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地去在乎。哪里需要自问什么该不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说:
  夭寿,没存稿了,明天开始改晚上睡前更了哈。
 
 
第11章 你是不是看不起迟雪?
  算不欢而散。本是想着出来散心梳理思路的,结果非但当了一回冤大头,还和迟雪闹出不愉快,愁上加愁。
  今年的孤绪路难道跟我八字不合?看来这阵子不适合过来。
  憋着一股郁闷情绪,我打道回府。路上经过银行,抱着多做准备的念头,我下车找了一个认识的经理了解贷款事宜。等真回到春风不醉,也该去接茉莉了。
  家里有个孩子,人在很多事情上就都会不由自主围着孩子转,包括对时间的计划与感受。
  和宋蔚然母女同住之后,我逐渐生成一种认知:一天的开始,是送茉莉去上学,一天的结束,是把茉莉从幼儿园接回来。
  每一天,不管中间发生了什么,出现多么棘手的难题,只要接回活蹦乱跳的茉莉,这一天也就算安然美满地过去了。
  推己及人——偶尔,我会想,当年向美芳每天下了班回家见到我和迟雪,是不是也有这种慰藉之感。
  否则我们两个不省心的东西,她干嘛辛辛苦苦养着。
  晚上宋蔚然回来之后,我们商量了一番,还是决定暂停对春风不醉的改造。
  一方面,托迟雪的福,这个月店里确实取得了不错的营业额,账目上不至于太难看,心理上也感觉找到点信心。
  宋蔚然想着,那就再趁热打铁,利用与朋友的联合画展做一波借力宣传,强化春风不醉的品牌形象跟定位,多打开知名度。
  另一方面,我也确定了几个能尝试联系借钱的朋友,当中有人态度不错。
  总归,我们两个不至于让书店下月就关门大吉。
  之后几天,我便忙于与那些朋友面谈。吃饭喝酒,你来我往,倒是凑了几笔不大不小的款。
  只可惜,这么多年我始终混得平平无奇,人际圈子里鲜有富贵权势者,平常朋友们那点相助又能成什么气候?
  “别着急,”相比之下,宋蔚然可比我淡定许多,“钱多有钱多的经营方式,钱少有钱少的支撑对策。之前三年都过来了,捱一捱不就又一年?”
  看着她乐观开朗的笑脸,我由衷佩服,当着佳佳的面抱拳恭维:“要不怎么说,做大事还是得靠女人呢!你们女的就是能扛。”
  佳佳在旁边笑弯腰。
  现在店里只有她一个员工,我们都当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刻意对她隐瞒财务危机。她反而比之前呆得更踏实了。
  “程哥,然然姐,你们为什么不找迟雪帮忙啊?”笑罢,她疑惑问道。目光还四周瞟了一圈,防什么似的。
  “呃,我是想啊,但你程哥吧……”宋蔚然意味深长地望向我,一副不关她的事,锅都在我的样子。
  那天孤绪路的事,我后来只随口跟她提了一嘴——好吧,“随口”是装出来的,我是特地想告诉她。
  后来她好像花了不少时间,也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扒出来一些说法。据那些说法,迟雪那个小情人很可能是影视圈某巨佬的儿子。
  那巨佬是影星转商人,年过半百,半生的情感生活可谓风生水起,正经带着出入过大场合的女明星就能数满一只手。
  然而他女人无数,孩子却只有一个原配生的儿子,还随母姓,叫曾玉菡。
  不知是不是名字取错了,这位玉菡少爷从小就好男风,操作条件又比《红楼梦》里那位可怜的同名人物优越得多。他爸爱搞女明星,他就惯找男明星,是娱乐圈八卦里著名的金主。
  由此而想,迟雪和他的关系,就不难勾画了。
  我当时听完这些,比看到迟雪演假了吧唧的社会精英更如鲠在喉,想必脸色很差。
  宋蔚然从那之后到今天,都没再在我面前提过迟雪的名字。要不是眼下佳佳一问,这个名字恐怕就要在一段时间内成为我们之间的禁词了。
  “哪有这么好找,”我将嘴角向上提拉,扯出笑的弧度,“我们认识他都是很小的时候了,后来也多年没来往过,现在是两个世界的人,哪有说找就找的。”
  “可是我听说迟雪很大方的!程哥,你认识景辰吗?”大概是笃定我不认识,佳佳一边问一边翻出手机找照片。
  “就这个!现在也算一线流量了,以前没出道的时候过得很困难,有两年都完全是迟雪接济的呢。他有一回要参加面试还是什么,迟雪给他准备了全套名牌行头,后面东西直接送他了。程哥,你知道他那一套能值多少钱吗?”
  “……”我但看着她,不语。
  她先伸出两根手指:“光手表就二十多万!”
  宋蔚然闻言,啧叹一声。
  “整一套,还有衣服啊鞋子啊首饰啊……哦,还有化妆师!化妆师是娱乐圈别管出名不出名的明星都争着想请的京京,怎么着也得六位数的!所以,迟雪送的那一套行头肯定价值超百万!你们看,他一百万送得很轻巧的!我们这家店只要他稍微支助一下,接下来半年……哦,半年不行的话那至少这个季度,都不用愁周转了吧?”
  说完,她睁大发亮的眼睛瞪着我。那样子看起来,好像就想劝我立刻、马上、现在就向迟雪借一百万。
  不得不说,听完她这么个算法,我确实有点心动。但这点心动马上被甩进“卑鄙”的行列中,继而全然抛却。
  我二十岁开始提前离开学校进入社会,至今林林总总做过五六份事。最简单的是服务业短期工,最冒进的是跟人去边境倒腾钻空子的商贸,早已不是正气凛然的傻白甜。
  但面对迟雪,我不愿意。
  即便他口袋里有金山银山,我也不愿意问他从里面拿一个铜板。
  这当中没有什么强悍的道理,都是人类绕不开的拧巴。但我不管拧巴对不对,好不好看,就是不想绕开。
  “那也是他主动愿意给别人啊,他人好是他的事,我们跟人家八竿子打不着的,瞎觊觎什么?好了,工作去吧!”
  我挥挥手,示意佳佳哪里有活儿哪里去。她撇撇嘴,眼中的希冀火焰黯下去,也把自己的话当玩笑翻过去了。
  佳佳走后,宋蔚然冲我“哎”一声,招呼我靠近。
  我挪了下椅子:“干嘛?”
  “就是……”她欲言又止,连啧带叹,犹豫好半天才低声问道,“你是不是看不起迟雪?他现在虽然可能和曾玉菡有利益情人关系,但当年离开时跟的那个人应该不会……”
  “你别胡说。”我打断她,坐回原位,“我们都压根不知道真实情况,我怎么会拿这种事看不起他。这些是他自己的私事,我们也管不着。”
  “向程,你难道就不关心他吗?他不仅仅是一个远在天边的大明星,他还是我们的弟弟啊!”
  “你弟弟,他从来不认比我小。”
  “你别岔开话题,你就说,你有没有一点想站在兄弟的位置上关心他?”
  “……”我双唇张合想说话,呼吸灌入喉咙,却又堵了一切。
  我不知道。我这么回答宋蔚然。
  宋蔚然久久看着我,良久不语。最后叹了口气,没再逼问我什么。她明白,再讨论下去我也说不出什么,甚至是不会说什么。
  早年她就评价过我,说我是打不开的金刚心,捂不热的石头,包了一百八十层壳的笋。每剥开一片,以为到芯了,都会发现那不过是稍微嫩一点的壳而已。
  她说她看不透我,不懂我为什么连对她这样的亲人朋友都无法多一点坦诚。她曾为此非常生气,尤其是她已经将最狼狈的一面都给我看过之后。
  对于她的评价,我无法反驳。对于她的困惑,我也同样无法解释。
  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
  也许真如她所言,我是个冷心冷肺的机器,只是曾被教育过人情道义,所以就在一定范围内循着这些人情道义做人过日子。
  不管怎样,生活还是得过。
  我一直相信运气守恒定律,在某一方面倒霉,就会在另一方面收获点什么。尽管有时候得失的分量并不对等。
  这一次,它又生效了。
  在经过给小混蛋表弟当冤大头,与迟雪不欢而散,和宋蔚然略生隔阂之后,我忽然给春风不醉找到了真正可称为投资的资金。
  施以援手的人,是我所有称得上朋友的人脉里混得最有钱的一个,叫展云鹏。
  这个人在我的生命中,分量不可谓不重。
  二十一岁,我走出社会的第二年,由于学历欠缺,失去了当时赖以生存的工作。
  那是一份普通但体面的工作,如果有幸做到现在,兴许也能拿不错的年薪了。当时我十分珍惜它,被它淘汰,我茫然无措。
  展云鹏就是这时候出现的。
  我们在酒吧不打不相识,起初对立干架,后来在混战中莫名其妙成为一队,一起蹲了一晚上派出所,隔天出来就被他认做兄弟。
  之后三年,我就是跟着他去边境做生意,挣到了在我目前为止的人生中都算巨大的财富。及至宋蔚然人生不幸,无人可依,我才回阳城来。
  与宋蔚然开小书店这三年,我几乎不与展云鹏联系。
  一方面,他在边境的生意我并不十分认可。另一方面,他为人有些江湖气,认为彼此既然分道扬镳,就不必再做朋友。
  这一回我借钱,也并没有借到他身上去。但不知是谁说了过去,他竟主动找来。话说得非常敞亮,就是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想回来做点正规买卖。
  这是他们这路人——包括曾经的我,最常见的做法。
  只是,我已经把当初带回来的都败得差不多,正经路却还没摸索明白。他则带着几十倍于我的积累回来,刚刚要开始。
 
 
第12章 还因为我想追你
  展云鹏把见面地点定在浮夸的阳城假日酒店,还是带露天泳池的二十八楼。我由酒店服务员带领,走专用电梯到达泳池。
  远远就看到一个精瘦的男人穿着黑色泳裤在池边徘徊,一手按耳朵上的蓝牙耳机,一手夹烟。
  三年过去,展云鹏的身形看起来没有一丝改变,举止姿态间则多了几分从容。典型的家底愈厚,人愈显有底气。
  与他相比,我又再度两袖清风了。好在他不是以钱财论交情的人,能主动找我,就一定是带着平等心态与合作诚意来。
  这点,我对他还是有信心。
  走近了,发现他在打电话,我便止步等了等。
  他很快发现我的到来,眼神一喜,挥手对我打招呼,然后匆匆对电话那头说了几句,结束通话。
  “阿程——”他走过来,展臂抱住我。只单单一个称呼,语气感慨万分。
  当初我执意回阳城,正逢生意关键时期,往前一步就是十倍规模与数十倍收益。
  他一向看重我,一心想兄弟一齐荣华富贵,因此我的退出令他恼火不已。要不是当时没有袍子,他一定会跟我来一场割袍断义。
  而现在,他能够这样拥抱我,喊我的名字,就俨然是要冰释前嫌的意思了。
  我心里何尝不是一样感慨?也没说什么,只是手臂用力回应这个拥抱。
  “你怎么住在这里?嫌你家那老房子破啊?”分开后,我玩笑道。
  “我还真是刚回来没两天。”
  他拉着我到泳池边的桌旁坐下,灭了手里的烟,又拿起鸡尾酒喝,不忘示意我随意。
  我望一眼他那杯酒,龙舌兰,鲜橙汁,石榴糖浆,好温暖绚丽的龙舌兰日出。这放在我们相识的六七年前,他一定会说是小女孩才喝的“娘炮酒”。
  “怎么连口味都变了?”
  “这个啊?”他低眸看一眼杯中,脸上泛起毫不遮掩的幸福笑意,“我女朋友喜欢的,她现在不在身边,我只好点她喝的酒咯!”
  闻言,我有些意外。扫一眼满桌的酒,随手挑了杯看起来成份简单的,道一句“恭喜”,随即先干为敬。
  “哎,你那个……”
  “怎么了?”我放下空杯。
  他表情古怪,把杯子拿走放到桌面下一层去:“你喝错酒了,这杯是我客户的。今天叫你来这里见,也是因为我客户不好在人多的地方抛头露面。”
  “……”我有点尴尬,顿了顿,抬手摸摸鼻尖,“那他没喝过吧?”
  “我没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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