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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踏雪归(古代架空)——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1-12-31 13:37:21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真想咬一口。
  秦易勾唇浅笑,一偿今日之小念想,心情便也好起来,笑道,“小哥夫,您家卖长命锁的,这么多锁,您怕是要长生不老。”
  阮杨重重地嗯了一声,笑道:“当然了,这些都是我父亲送我的。”
  阮杨提及家人时笑意绵绵,如一团柔软的棉花,秦易目不转睛,直勾勾地盯着他。
  阮易全然不曾察觉,语气里皆是骄傲,笑道:“他最疼我了。他说我是庶子,府邸不能送,官位不能谋,便送我一个好夫婿。”
  好夫婿。秦易琢磨着这几个字。
  在今日之前,秦易从未听说过阮芜辞的这位庶子,若早知阮杨是如此一位佳人,在父亲愤愤不平阮家庶子配秦砚时,便该请父亲将他赐予自己。
  可惜,庶子捡的都是嫡子剩下的。
  思及此,秦易指尖摩挲长命锁,倏然狠狠收住。
  “弟弟?”
  “嗯?”秦易回过神。
  “是不是……都黑了?”阮杨小心翼翼地问道。
  长命锁确实已是发黑,纯银到底比不过纯金。但阮杨满目期待,秦易不想他失望,便送回他掌心,笑道:“还好着呢。您父亲的东西,当然是最好的。”
  “嗯!”阮杨如雪的面容,携着清浅的笑容,将剩余的长命锁关进木盒中。
  “小哥夫。”秦易忽然对他生起兴趣,便想多问几句,仅喊了一声,阮杨便凑过头来,反问一声,“嗯?”
  清音悦耳,如清脆欲滴的山中露珠,落入秦易的耳朵里。未听及回应,阮杨习惯性将耳朵向他那处倾去,秦易一时紧张,掩唇连连咳嗽。
  “弟弟……可是受风寒了?”阮杨抚摸他的背脊顺气,笑道:“弟弟,都是一家人,不必见外。”
  秦易再次咳了两声,正声道:“小哥夫,从前我仅听闻阮府嫡子阮成君,次子阮成平,三子阮成齐,从未听说过你……”
  阮杨手势顿住,明显不安,埋下头,眼眶迅速泛起一圈红。
  时隔多年,即便阮杨此刻已是一位目不能视的瞎子,眼底仅剩暗无天日的黑色,仍忍不住掩住双目,否则刽子手刀起刀落,父亲的鲜血将溅在他的眼皮上,灼烫至再次失明。
  七年前,新皇登基,阮芜辞作为前朝重臣,事事与新皇不合,当众在朝堂拂袖而去数不胜数。他自小在千里之外的流霜城长大,爹亲早逝,父亲偶尔会过来看他,来时会给他买糖,会给他读故事,鲜少提及青城之事。
  第一次来到青城,便是被下人带来此处,准备见父亲最后一面。
  父亲被关在狱中,与其他几位哥哥一样,犯的是通敌叛国之罪,任何人不得觐见。阮杨听闻狱卒贪财,变卖了从前父亲赐予他的长命锁,可当铺老板说庶子的长命锁根本不值钱。
  阮杨哽咽着哀求当铺老板,当铺老板不为所动,老板娘甚至出来骂他狐狸精,他被人抬起来轰出去,丢到地上时,手臂擦破鲜血流出。
  他父亲曾权倾朝野,即便他是庶子也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哪里遭过这样的罪。他被丢在地上,眼眶蓄满泪花,朦胧之中望着鲜血横流的手臂不知所措,伤口火辣辣的疼,甚至无人替他处理。
  突遭变故,他轻声安慰不怕,立即抹了眼泪,马不停蹄到另外一家当铺。
  将身上的衣物当得干干净净,这回学聪明,不问价格,当铺老板给几两银子,便收几两银子。
  将当来的钱财悉数奉献狱卒,求狱卒能让他见父亲一面。狱卒掂了掂钱袋子,说道,这点怕是不够。
  阮杨自当以为此事有可能,便做得更加卖力,典当所有值钱的物什,身上仅余几串连当铺老板都不要的长命锁,狱卒终于对他说,明日便可在集市上见到他父亲。
  他果然见到了。
  他的父亲被囚在车上,蓬头垢面,不曾睁眼。他声泪俱下喊着父亲,追着囚车一路奔跑,跌倒,起来,再跑,以身躯替父亲挡去一些菜叶子。
  阮杨用力掩住眼睛,可景象依然在接连演起。
  刽子手一刀下去,干脆利落,骨头脆响,皮肉相离,父亲的人头滚在地上,吓退围众的人群。
  他的几位兄弟,一个接一个,身首分离。
  他崩溃地喊了一声,穿过四处流窜的人群,哭哭啼啼地抱住父亲的人头,用力拖着父亲的身体,想要它们再拼成一起,想父亲再活过来,不要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地将他瞧着,他害怕。
  父亲的人头,悬挂于城门之上。
  阮杨坐在城门口,抬头望向双目紧闭的父亲,望一会儿,便忍不住抹着泪花。
  等狱卒将暴晒七天的父亲放下,到乱葬岗拖出父亲的躯体,一边哭一边掘坑,掘一会儿,又忍不住落泪,偷偷将父亲的尸首埋在深坑里。
  阮杨终究没忍住,背过身偷偷抹泪。
  “弟弟,对不住,我不想说。”
  秦易意识确是不妥,便也收起好奇心,说道:“小哥夫……”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阮杨安慰自己,“父亲给我挑了好夫婿,砚哥待我很好。”
  秦易噎住,无论如何绕,阮杨都能绕回秦砚,而他这个大哥心里怕是早已没有阮杨的位置。
  “弟弟,你告诉我,外面的芭蕉叶还绿吗?”阮杨想到秦砚当年种的芭蕉叶当是绿意盎然,笑道,“我许多年不曾瞧过,你详细说与我听,好不好?”
  外面哪里有芭蕉叶。秦易未加思索,诚实答道:“外面没有芭蕉叶。”
  阮杨愣住,垂眸,水光隐隐含在眼角。
  他曾经跟秦砚提过,从前父亲最喜芭蕉叶,若是成亲,便想在院门前种两株芭蕉叶,仅需一点点小的地方,便可枝叶繁茂,待它们长至一人高,夏夜他们还可在底下乘凉。
  秦易禁不住阮杨委屈的小模样,悄悄向他再靠近一些。
  “哦……约莫是砚哥太忙,忘记种了,没关系。”阮杨嘴里这么说,心中却泛起没来由的委屈,轻声道,“弟弟,若是下次有缘再遇,能不能给小哥夫带两株芭蕉叶的苗子?”
  “若是不方便……”
  “方便!”秦易当然不会放过再见一次的机会,未等他再言其他,一口应下,面不改色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笑道,“为小哥夫效劳,是弟弟该做的。”
  “谢谢弟弟。”阮杨突然想起重要的事情,啊了一声,从另一个木盒子举起一件小衣物,水光还挂在眼角,朝他笑着,“砚哥是不是又当父亲了?”
  秦易嗯了一声,这布料摸起来软旧,手工尚算粗糙,歪歪扭扭的线头还未剪去,阮杨平眉舒缓,唇角含笑,说道:“真快呀,砚哥都有两个孩儿了,我又当小爹了。”
  秦易不忍心告诉阮杨,这样的衣物,根本不会出现在秦府嫡孙身上。秦易趁他无法视物,悄悄将衣物放在他面前比了比,这衣料倒是更衬小哥夫的肤色,秦易掩藏不住笑容,笑道:“小哥夫,您准备的见面礼真多。”
  “可不是,他们好歹喊我一声小爹呢,当然得准备些礼物了。”阮杨得了他的夸赞,自豪道,“我做好很久,几年前想送出去,不识路,又回来了。”
  下人不愿与他说话,阮杨是直到秦府行添丁之礼,听见远方奏起乐曲,才知秦砚当父亲。
  他坐在门槛上,摸着扁平的肚腹,也好想有个孩儿。轻声随乐曲哼唱,一个没忍住,高声喊了几句砚哥,恭喜呀。
  未听见回答,他又高声喊道,砚哥,砚哥,我现在不似几年前那般小气,听你娶妻便要不高兴,我是真高兴,砚哥,有空带儿子来看看我。
  直到此刻,阮杨也不知道秦砚听见没。
  想着第二天会不会有人送红鸡蛋过来,便着急忙慌准备一些礼物给儿子。
  他连日裁剪出这一件小人儿的衣物,想送给儿子当见面礼,却没料到原来建造通往主府的鹅卵石改道,他一时迷失方向,听过好几声鸡鸣,人影瞧不见,兜兜转转又摸到方才做好的记号。
  无法,折腾一番,摸索回到院落里,这件小衣物没送出去,便也放入木盒中,不了了之。今日秦易过来,恰好让他带出去。
  “那也是我的儿,虽从未见过,就当是我给他的见面礼,不要嫌弃才是。”阮杨两手比划着,笑道,“也不知道他多大,是这么大吗?”
  秦易面色忽变,迅疾捏住阮杨的掌心,伸到自己面前,目光下意识集中在阮杨的指尖,若不细看,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指甲前端细小的针眼。
  阮杨稚嫩的面容满目疑惑,秦易忽然有些气闷,盯住指尖密密麻麻的白点不作声。
  阮杨不明发生何事,双颊爬上粉团,羞赧道:“我这里也没有其他布料,是我拿自己最舒适的一件衣物剪裁出来的,应该不会刺伤他的肌肤。”
  秦易这才意识越矩,悻悻松手,换上一副笑脸,问道:“小哥夫,您的布料可还有多余的?”
  阮杨愣住,问道:“怎么了?”
  秦易浅浅笑道:“我今日空手来此,于理不合,若有多的布料,弟弟真想亲手为您制一件长袍,当作弟弟给您的见面礼。”
 
 
第五章 
  秦易本想阮杨至少应该推却一番,却没料到雪白的两颊染上桃色,双眼瞪大,惊呼道:“真的吗?我好久没收礼物啦,我竟然有礼物收,谢谢弟弟!”
  阮杨的言辞之中溢满期待,本是一句玩笑话,他却当了真,秦易哭笑不得,连声与他保证是真的。
  不知怎么的,秦易觉得,阮杨的笑容里藏了不少委屈。
  “弟弟,”阮杨玉足踮在床槛,手臂笔直撑在床沿,朝他微微笑道,“我能跟你打听个事儿吗?”
  阮杨的一举一动,让秦易的视线无法移开。阮杨这种姿势,镂空处的细腰线条随他的前倾微微一动,白皙透亮,生添几分想征服的诱惑,撩拨他的喉头发痒,心神荡漾。
  秦易捂唇轻咳,正声道:“小哥夫,您说。”
  “弟弟,我就是想问问你,”阮杨轻声问道,“砚哥,最近是不是很忙?”
  “嗯,挺忙的。”秦易心里想着,大哥可不是忙么,今儿去青梅园,明儿去蝶留院,在外面莺莺燕燕的地界转个不停。
  阮杨兴奋起来,双手拍起,笑道:“我就说嘛,砚哥一定是太忙了,不然怎么会不来看看我,你说对吧?”
  “对对。”没想到阮杨还能这般解读,秦砚到底是哪里来的运气,能得到这么一位天真无邪又充满诱惑的佳人。秦易气闷,挤出一抹咬牙切齿的微笑,道:“大哥说他太忙了,托我以后多来照顾您。”
  “砚哥待我真好。”阮杨眼眶瞬间透水,呢喃道,“好感动阿。”
  “……”秦易真想钻进他的脑袋里瞧一瞧,秦砚到底给他撒了多少迷魂药。
  天边乌云忽聚成一团,想是飓风余韵未散。方才沐浴在光里的阮杨,微微翘起的唇角、双颊晕开桃色仍未被藏在黑暗之中。
  “是不是飓风又要回来了?”阮杨透粉的鼻尖微微一动,嗅到屋外的风雨来临,嘀咕道,“我要拿伞给弟弟。”
  秦易一眼便望见角落里破旧漏水的纸伞,在阮杨试图下床之前,秦易一把按住他的肩头,道:“小哥夫,弟弟带了伞。”
  阮杨视线朝下,垂眸时,浓黑绵密的睫毛在秦易眼中轻晃。
  阮杨笑道:“那弟弟赶紧回去吧。这里离主院挺远的。上次我走了好几天,都没找到主院,弟弟快回去吧,下雨湿身,落了风寒便不好。”
  秦易轻轻应了一声,却没有立即离去,在原地走了几步,高声道:“小哥夫,我下次再来看您。”
  阮杨以为他走远,高声与他道别。秦易背手站在原地,屏住呼吸,听他自言自语。
  “鹅卵石会滑,要注意哦,我都摔过好几次了,你小心些。”
  “弟弟走了,砚哥还是很忙。”又只有自己在这里,待会雷声轰鸣,又要下雨。哦,对了,会下雨,窗破了。
  “待会飓风又要来了。”阮杨跪在床头摸索,四周摸不着边,触不到实物,想必是原来的窗棂定是被飓风吹落。
  “我要先修好窗棂,床淋湿没法睡,要湿很久很久,先修好窗棂,再找一块布,遮起来,风进不来,雨进不来,我很安全。”
  阮杨两臂伸直,向前迈步,秦易先一步蹲在地上,拎起他脚边的碎瓦,全都放在长袍兜起的袋子里。拾起碎瓦时,上面沾染不少干涸的血迹,秦易想到这可能是阮杨之前踩过的碎瓦,没来由的一阵心疼。
  “两块青石板,三块,四块,门槛,小心点。”阮杨说一句话,做一个动作,“跨过去,右边的窗棂掉了,左……右……右边,刚刚在这里踩到碎瓦,小心点,可能旁边还会有,会踩到,小心点,会疼的。”
  秦易早已替他扫清障碍,先一步悄悄地替他将窗棂嵌入原来的位置。
  “咦?”阮杨站在窗口前,摸索的范围更大,“刚刚明明没摸到,是空的,现在怎么在这里了?有点摇,我要去找锤子,跟钉子,钉好,不掉。”
  “锤子在梯子旁边,钉子是用小盒子装起来的,注意,不要撒,看不见,刺脚。”阮杨摸着墙壁往右边过去,隐藏在旁边的秦易屏气凝神,赶紧灵活低矮转身,险险与阮杨擦身而过。
  秦易很难解释为何故意留下来,他本以为阮杨会在他开口离去之时留住他,让他帮忙修缮破败的房屋,应当如同方才收礼物般干脆。
  可阮杨没有。
  “啊!”阮杨惊呼一声。
  正撑着窗棂的秦易一听惊呼,以为阮杨又被碎瓦刺脚,奔去阮杨找寻钉子的角落处,手一松。
  砰!
  窗棂摔起一地尘埃。
  “啊!”阮杨被吓得腰身一软,瞬间趴在地上,捂住耳朵,眼眶泪珠瞬时打转,唯恐雷声清晰入耳,四处找着门槛,“打雷了?窗棂还没修好,不要打雷。”
  他的指尖在盒子里深处探索,往日找不到钉子的头和尾,手背总是被钉子扎破,可现在他摸了个底朝天,都没摸出一颗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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