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穿这个。阿飘来了,会用铃铛跟我说话。”
阮杨双手抱起瓦罐,迅速倒入木桶里,又迅速放下,两手摸着耳朵,念道:“不烫,不烫。”
竹屏的红衫与柴火的烟雾,让秦易目中泛起红雾。秦易背手站在身后,阮杨随意挽起发髻,而后一层一层,脱下湿透的白衫,随着白衫滑落显露出不可亵渎的肉体。
挺直优雅的脖颈,骨骼分明的背脊,脊椎骨顺畅而下,两处深陷的腰窝,至浑圆粉嫩的臀部,秦易无法移开目光,眯起的眼睛中闪过一丝占为己有的欲望。
白皙修长的双腿正踩上台阶,脚尖探入水中。一阵轻巧的水声,阮杨坐在木桶里发笑,道:“舒服吗?小瓶子,我带你来泡澡。”
只煮一壶热水,木桶里的水想必寒意甚过暖意,阮杨却惬意地在木桶里仰叹,道:“当然舒服呀,你要提醒我别睡着,上次冬天,咳了好久。”
用手弹了弹小瓶子,清音回响,阮杨笑了笑,说道:“小瓶子,今天砚哥来过,你说我会不会像上次一样,会有宝宝呀?”
“可是有宝宝是很痛的,我很佩服哥哥,他都生两个了,他为什么这么勇敢,我太不坚强了,对吗?”
秦易心生疑惑,他竟有过孩子?平坦无一丝赘肉的小腹,竟是有过大哥的孩子?
水声重叠,阮杨偏过脸,扬起白皙的手臂,露珠从指尖滚落到白皙的肩膀,微弱的火光里,他的睫毛轻颤,投射到墙上的剪影里,喉结在昏黄的剪光滚动。
阮杨唇瓣轻启,笑道:“小水珠,你要跑哪里去?”
水珠似也调皮,从肩膀又再顺着洁白的胸膛落下,阮杨双手捧起小瓶子,恰好遮住两颗粉色的凸起,秦易无法形容,这样纯洁又满含情欲,这样……恰好好处的画面。
“小瓶子,我有时候觉得,连你都不跟我说话,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里自己跟自己说话。哎,你说,砚哥他真的来过吗?”
“唔,我觉得有点痛,那应该真的来过。”
“砚哥下次什么时候来。你知道吗?”
“你不知道阿?我也不知道。”
“小瓶子,我想我的宝宝了。待会我带你去见他,我们去陪他聊聊天,好不好?”
“水冷了,下次我们再泡。”阮杨用布帛擦净小瓶子,放置到原处的椅子旁,修长的双腿一高一低,踩在台阶上,早间被秦砚侵犯过的地方,藏在深处。
秦砚咽了咽口水,背过身急急行走,他怕再不走,难保不会做出越界之事。
叮铃铃——
秦易耳边没来由,风吹过响铃。
缀满铃铛的红衫,被阮杨举起,玉足踮起,旋转裹住,脚步轻点,落地而停,仅余响铃阵阵。
男穿女款,肩膀过宽,窄小的红衫藏不住白皙的锁骨,玄黑色的腰带倒是刚好圈出细腰,宽大的袖袍臂间白嫩,手里抱住黝黑的瓶子,从秦易面前经过,红衫衬他肤色更为白皙,鼻梁挺翘,唇上如落英透粉。
“小瓶子,我带你去看看我的宝宝。”
秦易跟在身后。
深入里屋后侧,无一丝光亮,不像有乳母照顾宝宝的地界,秦易满怀疑惑,继续紧跟其后。
“在这里,向后面去,要小心,只有土,摸墙壁吧,一格,两格,三格……到了。”
阮杨跪在地上,将小瓶子放在旁边,秦易望着他趴在地上,摸索到一块木牌后,轻轻地笑了笑,秦易心中疑惑,不是带小瓶子来看宝宝吗?来看这木牌做什么?
秦易悄悄向前几步。
“小瓶子,这是我的孩子,你摸摸他。”
“你问我为什么他睡在这里吗?”
“嗯……因为他出生在冬天,我没能力,找不到砚哥,是我不好。所以他睡在这里了。”
秦易看清了木牌。
木牌上的字歪歪扭扭,秦易辨别出来,上面写着。
阮杨的孩子,之墓。
父亲秦砚,爹亲阮杨。
第八章
夜间探墓,四周寂静无声。秦易点燃火折子,悄然放置到墓牌左侧,蹿起的火苗,衬出阮杨苍白的脸。
“爹亲来看你了,没有被雨淋到吧?”
墓牌被一个遮风挡雨的竹制小棚围挡,阮杨趴在地上,确认小棚未被几日前的飓风吹倒,掌心掂量底下埋着的厚土。
“幸好飓风没将你的房屋刮倒,爹亲用厚厚的土给你做被子了,应该不会冷。”
“前几天飓风来了,我被吓得不敢出来,对不住,这么久才来看你,只是每次来看你,我的心里都有点难过。”阮杨转为坐姿,两腿交叠,靠在墙边抚摸怀里揣着的小瓶子,“难过起来,就会想起不好的事情。”
不远处的火光闪烁,剪影中的嘴唇微动,阮杨的声音很轻,似是担忧沉睡中的婴儿,秦易顺势坐在他一侧,望着火苗不住发愣。
“我不是说你是不好的事情,唉,我嘴笨。”阮杨拽紧小瓶子,掌心来回抚摸泥土,“爹亲没能好好保护你,宝宝不要怪我。”
“大夫说,爹亲先前失去过两个宝宝,又中过毒,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宝宝了。”阮杨抚摸的动作更为温柔,轻声道,“可是你却偷偷跑到爹亲的肚子里,谁都不知道,除了爹亲,没人知道。”
秦易满目惊疑,微风徐来,阮杨缩起肩头,努力缩入窄小的红衫里头,缀满的铃铛响个不停,秦易此刻有一股冲动,他想将铃铛一个一个扯掉,将这碍眼的女款红衫扯破,丢到外面去。阮杨似也放弃做无用的挣扎,来回抚摸怀中黝黑的瓶身。
“其实爹亲也不知道,那是你的哥哥还是姐姐。”阮杨垂下头,“但爹亲记得很痛。”
阮杨来青城之前,乳母告诉他此处有一门父亲早前为他订下的亲事,有父亲为他找的好夫君。埋葬好父亲后,便启程寻找秦府所在之处。他此前一直不曾出城,即便出门也有几位下人随行,彼时他独自一人,身无分文。
斩杀父亲当日,集市里闹出不少动静,他模样生的出众,自然不少人认出他,不分青红皂白纷纷刁难他。他鼓起勇气问路,指路人却故意指错方向,他一抹眼泪,决议自行绕青城走了好大一圈,几天几夜后,大大的秦府二字才出现在面前。
梆子声在寂静的街道敲击,打更人报时正值丑时,阮杨不顾秦府已入寝,当是好眠之时,扣响金色的圆环,用力敲击木门,在夜里扰人清眠。打更人听闻声响,便过来此处,见阮杨生得白嫩,便生了不少歪念。
几天几夜不曾进食,阮杨一脚踢开打更人,转身再次扣响圆环,大喊救命。守门大爷这才姗姗来迟,门开出一条缝隙时,阮杨便伸脚进去,守门大爷惊了一跳,本能向外面关闭,被卡住的脚踝疼的无法动弹,阮杨硬是挤进去,腿一软,便摔在地上。
守门大爷怒喝,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夜半三更扰人好梦。吩咐两个身强体壮的家丁,准备将阮杨丢出去,阮杨却死死扣住守门大爷,气若浮丝,喊道,我是阮杨……我是阮杨。
守门大爷喊道,我管你是软杨还是柳杨,夜半三更讨饭讨到这里来,不要命啦?
阮杨抚摸着正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委屈道,我不是叫花子。
几名下人在前头点灯,府里的灯从远处点起,逐渐亮起的灯火延续到府门,随之而来的是一名身披长袍的清隽郎君,身形颀长,面容俊朗,问守门大爷,为何闹出如此动静。
守门大爷回道,少爷,是一个夜半三更来讨饭的叫花子。
阮杨委屈道,我不是叫花子,我是阮杨,我爹是阮芜辞,我与秦砚有婚约的。
守门大爷怒道,我少爷尚未婚配,你在胡说什么?
难道乳母诓我不成?阮杨被吓得不敢说话,从怀里抽出揉烂的婚契,就着微弱的灯火仔细瞧了瞧,里头赫然是秦砚与阮杨的名字,落款处有户部的印章。
少爷指向前方,几名下人掌灯立在阮杨四周。衣衫褴褛的阮杨,露出的手臂、脚踝肤若白瓷,污泥遍布在两颊,难掩面上白皙,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抬头瞧着,眼眶及鼻尖都红通通的。
少爷将他的婚契拿过来看,斜觑,问道,你便是阮杨?
阮杨应了一声,说道,我不是叫花子。
少爷将阮杨扶起,阮杨已是些许疲态,歪歪扭扭地站着,少爷问道,方才可是你喊的救命?
阮杨低下头,嗯,那个人拿着梆子,非要往我身上凑。
少爷低笑两声,吩咐守门大爷,明早将此事报给官府。
阮杨垂下眼眸,两行泪沿着下巴往下滴。少爷见状,让下人拿了手帕,轻轻擦拭,问道,怎么还哭了呢?
阮杨接过手帕,往脸上一抹,道,你是我进青城遇到的第一个好人。
污泥擦净,阮杨脸上白净不少,答话时又十分乖巧,少爷对这位未婚夫生出不少好感,笑道,这就好啦?
阮杨携着重重的鼻音应了一声。相比故意指错路,往他身上扔菜叶子的人,少爷给他递了干净的手帕,处理欺负他的打更人。
不多时,秦岂也披着衣袍出来,打更人俯身作揖喊了声老爷,秦岂从鼻间嗯了一声,问道,怎么回事?
少爷向父亲说明情况,阮杨却有些站不住,倒下时被少爷搂在怀里,阮杨在怀里看秦岂面如黑炭的表情,吓得浑身一抖,真的晕了过去。
“没办法,我那时候太饿了,你爷爷往那儿一站,我就开始抖,我总觉得,他要把我赶出去……”
阮杨说话时视线垂落,不知放在何处,眸中隐含的水花淡去不远处腾腾燃烧的焰火。
秦易不言。阮杨当真是个聪明小伙,他的父亲,可不就是要把阮杨赶出去。当年阮芜辞斩首之事在朝廷之中闹得沸沸扬扬,父亲本就不满意这庶子配嫡子的亲事,阮芜辞被斩首以后,更是不想接阮杨这烫手山芋,若是阮杨晓得几分人情世故晓得知难而退,便也晓得不该在风头未过之时硬是找上秦府。
“可是他没有赶我出去。”
秦易想,当然是不会赶你出去。陛下已言明废除连坐制度,阮杨未参与勾结党羽之事,若是此刻不分青红皂白将他赶出去,必然是落人口舌,秦府自当不会如此处理。依他父亲的个性,当然是将来寻个由头废除婚约,再寻个罪名堂而皇之将他逐出秦府。
环顾四周无人的废弃院落,在外人看来阮杨确实还在秦府,可放阮杨一个失明之人独自在此,是想他生,还是想他死?秦易在想,父亲这样的安排,想必逐他出府之心从未变过。可惜阮杨也一如既往,不晓得人情世故,也不晓得知难而退。
抑或是阮杨知悉,念在大哥当年待他的情谊,舍不得离去?秦易不知。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天的少爷便是你父亲。”阮杨提及秦砚,总是笑眯眯的。
阮杨整整睡了一天一夜,秦岂将他安置在偏远厢房,旁人不得靠近,秦砚让下人好生服侍。秦岂多次警告秦砚,将来这门婚事是要作废的,莫生出别样的情愫。秦砚明面上应着,总是夜半过去,瞧这夜里发光的白面团子。
阮杨在翌日半夜醒来,目光所及一片黑漆漆,秦砚正蹲在床边瞧他,见他醒来,问道,你可有想吃的?
阮杨低声道,厨房里有什么,我便吃什么,乳母说,不能挑食。
秦砚唤人换过茶水,捧到他手心,阮杨抿了一口,秦砚笑道,此刻正值丑时。阮杨惊呼一声,秦砚嘘了一声,道,我偷偷来的,丑时不让厨子起身,惊动我父亲便麻烦,我让青姨到厨房去,看看有什么剩下吃的,你将就吃一些,可好?
阮杨点头。丽姨从外头递过一碟油脂凝固的红烧肉,秦砚皱了皱眉头,责问丽姨,竟然连放在炭火上烤烤都不晓得吗?阮杨早已饿得发慌,一筷子夹起放入嘴里,举起拇指赞叹,好吃。
秦砚取过他的筷子,道,你这样要闹肚子。言毕,两手捏着碟子的边缘,放在火上烘烤,阮杨与他蹲在一处,看炭火烧旺,碟子上的油脂开始融化,桐油灯下的红烧肉色泽更为诱人。
阮杨吃光了红烧肉,摸出婚契,又收入怀中,幸好没被人夺走。秦砚问道,那上面真是我的名字?
阮杨应了一声,笑道,我俩的名字都在,砚哥,等过两年,等我长大,我们便可以成亲了。
秦砚笑道,这么漂亮的郎君,许配给我。
阮杨认真道,父亲说,庶子不比嫡子,无法分家宅,他疼我,便给我许一个好夫君。父亲疼我,我信他。
秦砚笑道,那我便做你的好夫君。
即便秦岂多次阻拦,秦砚依然夜半溜进阮杨的厢房,与他偷偷睡在一处。阮杨心中开怀,下人都不愿意与他说话,秦岂又不让他出门,每天在这四方小地,无聊的紧。秦砚愿意过来与他谈天说地,偶尔给他带些吃食糕点,好玩的新奇物什。
只是每到清晨,秦砚从后面搂他时,便有粗棍状的炽热贴紧他的臀缝,他下意识地抓住挪开,秦砚便会瞬间惊醒,将他的手放在炽热的来源,隔着轻薄的亵裤握住来回摩擦,秦砚仰叹一声,手里便多了一些粘稠之物。如此几次之后,阮杨的身体也起了奇怪的反应,他泣道,砚哥,我这里好烫,这里起来了,以前不会的。
秦砚笑了一声,小傻瓜,你长大了。
两人的婚约已至两年之期,秦岂尚未有操办喜事之意。秦砚已迫不及待地游说阮杨行夫夫之实,秦砚说,他们迟早要成亲的。
秦易偷偷寻来新郎服,屏退下人,让阮杨穿上,点上龙凤烛。饮一口茶水,便俯身压住阮杨,解开腰带,从耳后吻过泛粉的脸颊,再一路吻至洁白漂亮的锁骨,秦砚说,我想这里很久了。
一口咬下去,阮杨嘤咛一声,眸里泛起水光,眼尾添了几抹红,侧过头去喊疼。秦砚让他乖,待会便不疼了。
两个人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无了亵裤的阻挡,炽热径直抵在臀缝里,秦砚管不得许多,没用上早已备好的梨花膏,扶起便长驱直入,顶入湿热的道里,阮杨啜泣了一整夜。
“宝宝,那两年,你父亲总是来找我,不像现在,时常见不到。”阮杨摸着小瓶子,笑道,“不过现在你父亲有两个儿子,又有别的妻妾,还有生意打理,当是忙的,太忙了,不来了,不来就没有宝宝,没有宝宝,宝宝就不会睡在这里。”
如此,他便又笑了起来。他继续说道:“打理生意是很忙的,我当年也帮过忙哦,没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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