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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来踏雪归(古代架空)——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时间:2021-12-31 13:37:21  作者:文字爱好者3/凌鸾蝶笙
  不过也是在那时,他失去了跟秦砚的第一个宝宝。
  秦砚的母亲祖上从商,到了她这一代仅有嫡女,生意便由她接管,她有意锻炼秦砚,将部分生意交由他打理。于是,秦砚便有理由带他偷溜出去收账,待秦岂发现时,两人已到了百里之外,品着当地风情美食,佯装已成亲的夫夫在客栈里尽情巫山云雨。
  收账时,阮杨不明白,为何还要请欠账之人吃酒。秦砚笑道,小苑安,若是他一分不还,我们损失可就大了,出一点小钱,换回全部的银两,你说值当不值当?
  阮杨乖乖应道,值当。
  秦砚笑道,往后这些银两,也是你的银两,苑安想不想替砚哥分忧?
  阮杨乖乖点头,想的。
  秦砚顺势便让他在酒桌上多饮几杯。
  “但是我不喜欢饮酒。砚哥总是让我喝,每天晕晕乎乎的,肚子也不舒服,宝宝,我告诉你,饮酒我是要闹脾气的。”
  成功收到账款的秦砚十分欣喜,提着一个油布包裹的物什回来,阮杨前一夜饮酒脑袋晕晕乎乎,迷迷糊糊地被他套上新衣,衣带缀满的铃铛交响,阮杨睁眼一瞧,秦砚正撑着手臂,笑眯眯地望着他。
  阮杨将醒未醒,目光所及被阴影笼罩,秦砚的唇瓣已压住轻柔嘬含,垂落的几缕青丝绕在阮杨纤长细瘦的脖颈,刺在白皙线条分明的锁骨上,阮杨嘴角偷偷弯了起来,指尖扯住青丝。
  秦砚闷闷笑了两声,作坏似的轻轻咬住粉润的舌尖,倾身托住圆润的臀瓣,未曾酒醒的阮杨靠在他的肩膀,两人紧贴的肌肤似火燃烧,白皙的皮肤泛起粉色,在身下失神轻声喘息。
  阮杨被扰乱清梦,迷糊之中捶向秦砚,呢喃道,砚哥,我还没醒,不舒服。
  展开的红衫铺满圆桌,宽大的衣袖坠在桌沿,铃铛绣满衣带,翻动间悦耳清灵,配上羞怯朦胧的睡颜,被逐渐调教成熟的躯体,不一会儿便被撩拨不已,急促止不住呻吟喘息,秦砚就着溢出的清透之水,一点点挤进狭窄的入口。彻底被搅醒的阮杨眼角噙着泪,似有若无地轻声啜泣,不住喊着砚哥慢一点儿,太烫了。
  秦砚在他耳边沉声道,好,砚哥慢一点儿,苑安当真是我的幸运妻。
  继而猛然朝里一记猛撞,阮杨瞬间疼得高昂大喊,秦砚捂住他的嘴唇,轻啄几下,安慰道,我的小苑安,客栈可不隔音,不能让旁人听见。阮杨泪流不止,悉数呻吟闷在喉咙,两手环住他的脖颈,埋在发烫的胸膛,委屈道,砚哥,我肚子有点疼,你撞的有点疼,我们休息一会儿,好不好?
  这声气若浮丝的休息一会儿却让秦砚更为激昂,他挺腰又是一撞,低声道,小苑安,你听,你在唱歌。连续不断的撞击,身子不住向后挪去,小铃铛响个不停,抵在桌沿的白嫩臀瓣被磨损了皮,肚腹方才隐隐生出的疼痛瞬间剧烈,阮杨闷声哼叫起来,啜泣道,砚哥,太深了,我不行了,我疼。
  秦砚哄道,好,不让苑安疼了,苑安到下面来。
  白皙赤足踏在青石板上,阮杨双腿不住抖动,捂住发疼的肚腹直不起身,站起时清液从臀缝顺着大腿流下,秦砚从身后抱住他,含住他小巧透粉的耳垂,轻声道,苑安,苑安。
  轻轻压住阮杨的上半身,阮杨肚腹被迫紧贴冰凉的木制圆桌,桌沿正巧抵在下腹,秦砚扣住他的细腰,挺腰缓慢试探,而后便像是控制不住般,愈来愈快,一刻不停朝前撞。
  下腹抵在桌沿尖角处,每一次撞击,生出剧烈难以承受的疼痛,阮杨不住求饶,低泣呢喃,凄凄切切疼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随着阮杨抑制不住高昂的泣音,秦砚终于抱住他,伏在他身后粗沉喘息。
  半夜里,似有剪子搅弄肚腹,毫无规则地胡乱剪裁皮肉,阮杨疼得翻来覆去,他拱起身捂住疼痛的来源,埋在被子里的脑袋续满汗珠,迅速浸湿枕巾,泣音连连。
  这种姿势未得缓解,他转而趴在床上,肚腹贴紧坚硬的床板,鼓起的弧度里头有一股找不到出口的洪流。血丝印在床铺上,他以为是吃坏肚子,从行囊中找出止疼的药丸,自行灌下,却未有半分缓解,蹲在地上抹泪啜泣。
  后来疼得没招儿了,阮杨轻轻推搡熟睡的秦砚,啜泣道,砚哥,我肚子疼。
  秦砚点灯起来,却见阮杨的血流满大腿,在白皙的脚下汇聚。秦砚来不及披上外袍,急急忙忙将他抱在身上,阮杨面目苍白,也不明白为何流出这么多血,这让他想起在集市里被斩首的父亲。
  阮杨心生惧意,泣道,砚哥,我是不是要死了?
  秦砚急道,别胡说,砚哥这就带你到医馆。
  大夫仔细检查,肚腹上被撞出的痕迹,又望及臀瓣磨破的皮,垫子接住源源不断的血液,斜觑一眼面目苍白的阮杨及一脸忧色的秦砚,道,他已怀孕两个多月,你们这般胡闹,孩子保不住了。
  秦砚震惊不已,道,苑安!丽姨给你熬的汤药你吃了没吃?!
  阮杨听闻消息更是哽咽不止,抚摸逐渐鼓起的肚腹,被秦砚这声斥责吓得止不住啜泣,如实答道,我觉得苦,有时没吃,砚哥,我怎么办,我会不会死?宝宝,宝宝怎么办?
  大夫瞧着这两个糊涂人,答道,孩子是留不住了,你看,鼓起一肚子血水,必须立刻排出,否则他也活不下来。
  秦砚未撞见过这样的事,握住阮杨冰凉的掌心,安慰道,苑安,将来砚哥定会娶你进门。
  阮杨失血过多,神志不清,委屈道,我疼,宝宝会不会疼。
  秦砚指腹抹去他的泪,唇口青白的阮杨喃喃自语,让他心疼,他道,砚哥陪你。
  月份太小,无需喂药。大夫在阮杨的肚腹上扎满长针,银针刺入光滑的皮肤,凉意让阮杨止不住战栗,大夫手里用力往肚腹一按,便有血水从狭窄的出口溢出,药童用木盆接住。
  秦砚面露不忍,吻住他的指尖,安慰道,苑安,疼便咬住我。
  阮杨丝毫不客气,啜泣之中咬住秦砚掌心虎口,热泪滴在秦砚的手背,大夫再往肚腹一按,一次比一次剧烈清晰的疼痛,让阮杨牙口一松,仰起洁白细直的脖颈,气力丧尽仅余断断续续的呜咽。
  秦砚皱紧眉头,问道,大夫,可还要许久?
  大夫擦满额上的汗液,怜惜道,若他早些来,会好一些。
  药童接满两盆血水,阮杨已疼得晕厥。大夫瞧见血水里头混杂一颗圆球状的透明物什,擦拭手帕,道了声,好了。只不过里头的血水依然要每日按压排出,否则淤积于里,怕是要影响往后生育,半月里不可受凉,当要好生歇息。
  秦砚心中却另有打算。他与阮杨之事未得父母应允,此次出行本就是隐瞒他们,若是知晓他与阮杨早已有夫夫之实,怕不是要闯出大祸,更何况行程早定,若是未按时归去,父母更是要起疑心。
  连夜将阮杨安置在不透风的马车,雇佣一名药童在路上好生伺候,阮杨在马车里昏昏沉沉,每每醒来便喊着砚哥,秦砚却从未入内想见,隔着车帘轻声安慰,阮杨几次哀求他进来。
  秦砚却道,这是风俗,苑安。
  阮杨半知半懂,却也没力气与他撒娇争辩。
  那十五日里,药童的手势力道日日剧增,用力一按,血水与泪花淌下,可怜兮兮地哽咽。药童语重心长道,越是接近深处,血水顽固,越是要大力将其逼出。阮杨常常疼得死去活来,醒来总是黑漆漆一片,分不清晨起黄昏。
  回秦府时一直赶路,路上无补血药材,药童便建议用猪肝熬汤,秦砚每日清晨亲自在厨房熬制,仅从门口处遣人递进去,送入一张纸条。阮杨展开,里头的只言片语却让他好生珍藏,连日来的按腹疼得双手颤抖,将猪肝水捧到嘴边,小口啄饮,埋怨道,我总是疼,砚哥怎么不进来?
  药童说道,大户人家总是有些避讳,血是污秽之物,都得避着。
  阮杨似懂非懂,哦了一声,心里想着,那是宝宝,才不是污秽之物。却也不想沉浸在失去宝宝的伤感中,来回翻看砚哥留下的字条,不多时肚腹的疼痛再次发作,卧在床榻抽噎。
  十五日后,他没力气下马车,药童被遣散回去,秦砚让人偷偷摸摸送回阮杨厢房,几乎是被人拖住前行。往后的半个月里,阮杨不曾见过秦砚。
  丽姨不知阮杨小产,未给予特别照顾,一如往日烹饪寒凉的药材与青菜,他每吃一回,便疼得满床打滚。
  直至今日,腹痛偶尔也会发作。
  “怀孕真的一次比一次疼。”
  “宝宝,生你的时候也很疼,所以哥哥真的好厉害。”阮杨跪在地上,用整个身体掩盖住竹棚底下的泥土,哽咽道,“宝宝,我好想你。”
  好想你还温热的躺在我怀里,不必以天为栏,以地为床,以这厚实的泥土作被,盼你会笑,盼你会闹,盼你在这四方小院里奔跑。
  即便再疼,爹亲想你。
 
 
第九章 
  火折子燃剩灰烬,微弱的星火随风而起,铺在冰冷的墓地,如夜空星辰微光闪烁。
  黝黑的小瓶子被阮杨拽得很紧,他趴在墓地上面喃喃细语。秦易无法辨别,他到底有没有哭泣,只是每当微风拂过,红衣上缀满的铃铛便透出清脆的响声,在祭奠未看一眼便匆匆离世的孩子。
  远处的天光逐渐亮起,墓地上的星火彻底熄灭,阮杨依旧缩成一团,与他的孩儿一同酣睡。
  秦易的视线扫过白皙瘦弱的身影,又放在天边逐渐刺目的光里。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黑暗、光明、漆黑、色彩,在阮杨眼里再无旁的区别。
  离开荒废的小院,秦易径直走进秦府正厅。秦岂、韩溪明、秦砚与夏晔正在吃早膳,聊话家常,其乐融融。
  庶子不可同桌而食,一般是在自己的小院里用膳,或者待他们用膳完毕再入正厅。于是四人见秦易径直进来,均是一愣,仅有四岁的秦正乖巧,低声喊了一句秦易的称谓。
  秦岂放下筷子,瞪了他一眼,秦易俯首作揖,向四人问安。秦砚先是打了圆场,劝说一次半次不要紧,秦岂念在早朝时辰将至,挥手作罢,斥责道:“下不为例。”
  秦易应了声是,秦砚吩咐下人多加一副碗筷,让他坐到自己身旁。夏晔用巾帕擦拭唇角,回房更衣,下人替他换了朝服,准备与秦岂一同上早朝。
  庶子不能为官,夏晔身着朝服,英姿挺拔,秦易不由得艳羡,朝他多望去几眼。
  他这个哥夫总是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面上不露悲喜,城府极深,叫人捉摸不透,仅有四岁的秦正一唤,淡淡的笑意才有些许暖意。秦砚与秦正一同将夏晔送至府门,秦砚在一旁观望三人相拥,一家三口满目笑意。
  阮杨亦是满目笑意,却仅能在废弃小院与墓地里的孩儿就地而眠。
  秦正活泼聪慧。而阮杨那被厚土盖着的孩儿不会说话,不会给他任何回应,不会像秦正一样,被秦砚与夏晔拥在怀里喊着爹亲,更不会恋恋不舍地向夏晔撒娇,不让他上早朝。
  他的孩儿没了呼吸,只能埋在地里。
  浸满黑暗的窒息来袭,秦易靠在柱子旁,阖上双眸,嘴唇微颤,似乎感受到阮杨在满天满地的黑暗里的无助、茫然与无边无际的孤寂。
  秦砚终于舍弃妻子折返,让下人撤走早膳,上茶具,问道:“今天怎么过来了?可是你那处厢房不甚舒适?”
  “哥。”秦易接过亲砚递过的茶杯,饮一口入喉,轻声道,“我见过阮杨了。”
  秦砚沉吟半晌,扯出勉强的笑意,再次给他倒了一杯茶。
  “哦,见过了。”
  “阮杨,他怎么失明的?”念及此名,秦易指骨用力,捏紧杯子,低声问道,“他为什么会一个人在荒废的院落里?”
  秦砚皱眉,挑眉打量。秦砚不仅不满秦易兴师问罪的语气,更不悦他此刻怒气腾腾的模样。
  “少爷,昨日约好的客人已至大厅。”下人上前俯首禀告。
  “知道了。”秦砚眸光一转,站起身,掸走衣袍上的灰,笑道,“不巧,昨日约好的客人来了。”
  “不过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秦砚走至他的身旁,用满不在乎的语气警告着秦易,“阮杨的事情,我劝你以后都不要再打听。”
  秦砚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起。
  虽然秦砚身为秦府嫡子,与秦易有天壤之别的地位,但秦砚待他这个庶子却从无高低之分,头一次听见秦砚这样的语气,秦易竟有些莫名其妙的难过。
  以及,莫名其妙的委屈。
  方才向秦砚禀告的下人尚未离去,望着秦易欲言又止,此举未逃过秦易的眼睛。
  “福叔,你未随大哥离去,有事要跟我说?”
  福叔随他出正厅,旁顾无人后,附在他耳边,道:“若二少爷想了解那位阮小妾的事,曾经伺候过他的丽姨可告诉你,你所有想知道的事,她都知道。”
  秦易斜觑,问道:“条件?”
  福叔叹气,道:“内人病重,大夫说要两串吊银才愿意上门来。”
  秦易给他两串吊银,迂回寻至丽姨位于城东的住处。
  丽姨在院中逗弄怀中一岁左右的小人儿,小人儿攀着她的小手往上爬。秦易眼眸一暗,不知怎么的,想起昨夜火光微弱的墓地。
  若阮杨的孩儿熬过那个冬天,如今是否也会攀在阮杨细嫩的手臂上玩耍?
  秦易目光盯着小肉团,说明来意,鬼使神差地朝丽姨伸手,将小肉团放在脸颊旁磨蹭。孩儿还不懂事,一口一个小爹喊的欢快,手掌拍向他的脸颊,这让秦易生出几分想当父亲的心思。丽姨知晓来意后,叹了口气,将阮杨来到秦府之后的事情悉数道出。
  “阮杨手上有婚契,老爷却迟迟未提婚娶。全府的人都知道,老爷恨极了阮芜辞,自然也不可能善待阮杨,更别提正式迎娶为正妻。”
  丽姨提起阮杨的时候,面上掠过一层淡淡的怜悯,眯起的目光忍不住柔和起来,轻笑出声,继续道:“当然,这件事阮杨不知,他心眼不多,从未多想。”
  五年前,秦砚与阮杨的婚契已过六年之久,秦岂却仍未提起正式迎娶阮杨入门的事宜。阮杨成天与小院里的下人念叨,丽姨每日都会听见阮杨的自言自语。
  他总说,砚哥是父亲给我挑的好夫婿,我要赶紧纳进来,不让旁人偷了去。
  闻及此言,秦易想象得出,阮杨说这句话一定霸道又骄傲。秦府上下心里明知皆知阮杨不能如愿做正妻,明面上却只能让他做着表面霸道的美梦,只有他一人沉浸于此,相信梦想会成真,相信父亲赠送的礼物最终会送到手里。
  秦易于心不忍,人人皆不得不在权力面前屈服,即便丽姨有恻隐之心,也不得不服从父亲,于是她事后的怜悯,在秦易的眼里便解读出几分不该有的虚情假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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