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恰逢亲人离世,在此种种不幸事件的刺激之下。女孩打算亲手收拾了张某这个罪魁祸首。
而这一系列的行动,又被张某误以为是连环杀手找上门来。
这么一出闹剧之后,陶燃锦见手下人能将后续的事情处理得相当妥帖,于是自己悄悄溜到一旁的避风处抽根烟。
这时她接到一个电话,不由得面色一变。
“什么?你说光宇失踪了!”陶燃锦面色一凝,“二组的人呢?二组人跟丢了?”
这一个个的都不令人省心。
光宇对他们的猜测一直嗤之以鼻,其实在知道凶手可能是个女人之后。
“我需要什么保护啊?难道你当我这一身肌肉都是白练的吗?”他拍着自己强健的肱二头肌,嘲笑道。
“他来了正好。我会会他。要是是个男的,正好抓住了给你们警方啊,我也算是见义勇为。要是是个女的……”光宇顶着那对三角眼,淫邪的地笑了起来。
陶燃锦对这个人是相当地厌恶,无奈他是个钓凶手上钩的好鱼饵,于是只是派了便衣在他的家附近暗中蹲守。
因此两人各做各的事情,也算是相安无事。
只是今天是平安夜,光宇去了当地最大的百货超市。那百货超市有八楼,旁边的立交桥又错综复杂,光宇随便从哪一个出口出来都可以直接去任何一个地方。
“艹,这个傻叼,不会真的以为他就可以勇斗凶手吧?”陶燃锦怒气上涌,拨打了几次,他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已经出事了。
“就是你一直在跟着我吧,你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凶手吧。”光宇蓦地转身,正要一拳挥到那人的脸上。
那个人被他打的飞了出去,咚的一声撞到了小巷的墙上,身子绵软地靠在墙上,一动不动了。
半天那个小猫崽似的身影,才发出了一声微弱的□□。
“哥哥,我只是想问你要不要买一株玫瑰花,送给女朋友呀?”那只是个瘦弱的卖花的小姑娘。
脸只有巴掌大,面黄肌瘦的,一头蓬松枯黄的头发。
塑料纸壳包装好的玫瑰花,各种各样憨态可掬的熊的玩偶,还有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刹那之间散落了一地。
“你有毛病吧?晦气!”光宇走了过去,锃亮的皮鞋碾爆了彩灯,他将玫瑰花踩进泥里,又将那些玩偶踢得远了些。
“不要啊,对不起先生,我马上走,我马上走。”小女孩伸出了瘦小的身子,试图去保护自己的东西。
要是这些小礼物卖不出去的话,她卧病在床的奶奶就没有医药费了。
现在已经被光宇弄得脏兮兮的了,她竭力想保住剩下的东西。
一只脚踩住了他的指尖,脚下用力。
小女孩哀嚎一声,脸上已经满是泪水。
“救救我,谁来救救我!”小女孩在心里无声的求助着,可在这个冰冷的夜里的小巷里,谁会经过这样一条阴暗逼仄的小巷子。
谁又会管一个像是乞丐的小女孩的死活呢?
她觉得世界仿佛变成了炼狱,只剩下了那个欺压他的人。
她从那一大簇玫瑰花的底下掏出了一把小刀,猛地扑了上去。
光宇横行半生,从未想到。
自己凭借着这一身肌肉,仗势欺人,欺负弱小。
最终死在一个小女孩手上,死在一把小刀手上。
他忘了任他再怎么跋扈,他还是血肉之躯。
他是要死的。
他是该死的。
“光宇,已经被杀了。”二组的侦察员哆哆嗦嗦地给陶燃锦打电话。他们一边封锁现场,一边调取了现场的监控录像,还原了案发经过,是忙得焦头烂额。
那个买花的小女孩就站在他们的旁边,不吵不闹,安静地看着他们。
仿佛她只是路人一般。
他们刚庆幸找到了光宇的踪迹。
却已经见到了他横尸遍野的场景。
侦查员将现场的情况转述一遍之后,陶燃锦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心想这运气真是坏到了极点。
这个新年的前夜,真是太不太平了。
*
刁书真作为瘸了腿的老弱病残,并没有和陶燃锦他们一起行动。
而光宇死后,宋玉诚作为专案组里唯一有证的法医,大晚上的也只能拎着工具箱去干活。
于是,刁书真独自一人,在灯下整理的案子的信息。
自从他在那个小屋里面发现了陶燃锦以及另两个女孩的合照之后,这些天她都在私底下调查着这桩事情。
甚至,也没有告诉宋玉诚。
联想起过往的种种,再想到凶手和陶燃锦之间可能存在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刁书真一时之间只觉得心中怅然,她微微叹了口气。
毕竟陶燃锦在他的心目中一直是正直善良的存在,可是到目前为止,刁书真都不知道陶燃锦是不是早已经知道凶手是谁,并且私底下袒护了。
而她这些天收集到的信息是至关重要的存在。
那牵扯到了十余年前的一桩旧事。
门嘎吱一声开了。
有人带着晚风的凄清,风尘仆仆地归来。
刁书真下意识以为那人就是宋玉诚,于是头也不抬便道,“回来了,厨房里有一碗刚炖的馄饨,你趁热尝尝。”
那人默不作声,走廊的灯光在他脚下拉出老长的影子。
在那一刹那,刁书真野兽般的直觉敏锐地感觉到了不对,她捡起了横在桌边的警棍,迎面朝那人砸过。
联想起凶手之前犯案的手段,他刻意捂着自己的口鼻,蓦地后退了几步。
那人的面容隐藏在黑色的风衣里,又戴着口罩和墨镜,一时之间刁书真居然辨别不出她究竟是谁,只觉得异常眼熟。
那人一步一步的朝他逼近。
刁书真传起了,口袋里的手机,还没来得及拨出陶燃锦的电话,就被一把攥住了手腕。
刁书真用没伤的那条腿一记飞踢。那人腰身一侧,极其敏捷的避了开来。甚至还顺势抓住了刁书真的脚腕。
他似乎发出了一声嘲讽的轻笑声。
刁书真猛地想抽回自己的脚,却重心不稳,跌坐在沙发之上。
在她用力抽回的那一瞬间,她白的几近透明的脚背上,多了一只极细的麻醉针。
“你不会以为我只会用□□吧?”那人轻声嘲笑道。
刁书真眼前发黑,她的意识慢慢的涣散下去。在最后清醒的几秒之中,她悄无声息地将茶几上的某个纸片拽了下来,塞进了地毯之下。
好像是一只玩偶似的,软绵绵的滑落在地上。
那个戴着黑色兜帽衫的女人轻笑了一声,将刁书真装进自己半人高的行李箱里。
她本要拖着行李箱离去,却顺手拿走了刁书真卧房里放在床头边,那套崭新的警服,而后扬长而去。
新年的钟声敲响了,宋玉诚急匆匆的往家里赶,她的手上还拎着温热的牛奶和滚烫的葱油饼。
她暗暗祈祷着,除夕夜还在外面忙活,希望不要被刁书真踹下床来才好。
她又想着,也许明年的今天,可以刁书真回家给自己的父亲见上一见,两人再一起去母亲的坟前。
她脚步匆匆,精致无瑕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笑意。那笑容足以让周围未归的人心中一暖,不由得对未来生出了美好的希冀。
宋玉诚满心欢喜地开了家门,却发现里面一片黑洞洞的,悄无人声。
客厅里的小桌子翻倒,上面的笔记落了一地。玻璃杯摔的粉碎,里面的水将笔记浸透,模糊成一片。
客厅里一片狼藉,沙发皱褶不堪,似乎有人刚刚打斗过。
宋玉诚默默地退到了门边,拿出包里的鞋套穿上,尽量将现场保留完整。
她急火攻心,一时之间眼尾竟有些泛红。
她的珍宝,她的爱人,她的小狐狸刁书真……
被人掳走了。
宋玉诚手上用力,她手中盛着牛奶的玻璃瓶不堪重负,爆裂开来。
玻璃碴子在宋玉诚的手上落下几道淋漓的伤口,她却毫无所觉似的。
“刁书真失踪了。”宋玉诚毫无生气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忙活了一晚上,有些头晕脑胀的陶燃锦,像是被一盆冰水兜头泼下,霎时之间,清醒过来。
第48章 渣女
刁书真醒来的时候, 她发现自己双腕被铁链吊高,双足勉强够在地上,借不到力。这姿势很是费力。
她打量着四周,这里像是地底下防空洞一样的地方。她所处的位置, 比地平面还低了几分, 是在一个深约三米, 长宽各两米的蓄水池中。
这里的空气潮湿,光线昏暗,在这寒冬腊月里,更是一阵一阵锥心的冷。她呼了口气, 转眼就在面前凝成大团迷蒙的白霜。
这里完全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只偶尔有滴水的声音砸落在地面上。这扑面而来的绝望感,足以让人丧失掉任何反抗的斗志, 从而任人摆布。
她是在家里温暖的火炉边上被掳过来的, 她在家里裹着被子,身上穿的很单薄。
就算套上了长袖长裤的警服外套, 也不由得全身颤栗,冻得面色苍白。露在外面的手脚, 皮肤想必已经是青紫一片。
她的手腕和胳膊一阵生疼,大概细嫩的皮肤早就磨破了。要是手腕上出了血, 没准会和铁链粘在一起吧。
刁书真自嘲地想了想, 这姿势和那种菜市场挂起来的死狗没什么区别。
她敏锐地察觉到, 她身上穿着的不是睡衣, 而被那人给换上了警服。
“果然是你。”在看到柳铭烟的那一瞬间, 刁书真眯了眯眼睛, 不出意外地说。
柳铭烟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就在刁书真以为她是要跟自己隔空喊话的时候, 她的双手轻轻的搭在池子的边缘, 纵身一跃,像是轻盈的猫似的,落在了刁书真的眼前。
柳铭烟拧起了刁书真的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刁书真被她看得忐忑不已,她看出了那双狭长眼眸里的恨意。
柳铭烟戴着黑色的皮手套,冰凉的手从刁书真的颈线划过,修长的手指陷落进肌肤更深更软的地方,逼得她不能顺畅呼吸。
这仿佛情人之间亲近调`情的动作,却让刁书真颤栗不已,毛骨悚然。
刁书真有种直觉:柳铭烟并非是在看自己,而是在透过自己这身皮,在看另外一个人。
“你好厉害呀,刁警官。”柳铭烟冰凉的气息,吐在她的脸上,话语中满是嘲讽之意。
“不知道我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被你选做目标?”刁书真抑制不住身体本能的战栗。她像是一只被打湿了羽毛的幼鸟,在寒风之中瑟瑟发抖。
柳铭烟仔细的观察了她一会儿,银色方框眼镜挡不住她那双凤眼锐利的眼神。她凤眼上挑,微微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虽然绝美,在此时此刻的环境下,却让刁书真从心底里透出一份凉意。那是阴险歹毒的猫,见到一只生命力顽强的耗子,起了玩弄之后再生吞活剥的眼神。
这个刁书真很是有趣。她的体格较寻常人或许还差上几分,不知道当初是怎么通过警校的考核的。
是格外的细皮嫩肉,吃不得什么苦头。
可是这样的一个人处在完全弱势的情况之下,依旧是眼神清明,头脑灵活。
这样的一个人,在其她所有人对她所做下的一切毫无头绪的时候,不光推测出了她就是凶手,还找到了她的藏身之处。
可惜,她是如此的孱弱不堪啊。
用不着什么手段,自己双手合拢掐下去的话,她就会丧失了智慧的灵光,成为一具软绵绵的尸体。
柳铭烟将手移到刁书真的颈侧,不紧不慢道:“你还记得你曾经做过心理调查,并且鼓励她考成人高考,成了大学生的那位曾在洗浴中心工作过的女人吗?”
刁书真在记忆里搜寻了一会儿,半响才道:“张絮絮【1】,她后来不是已经去上大学了吗?”
“她死了。”柳铭烟虚虚地扣住了刁书真的颈侧,将对方的生命拢在自己的手中。
“什么,怎么会?”一时之间,刁书真惊诧莫名,瞪大了眼睛。
这消息来的太过震撼,令她一时之间甚至忘记了自己的处境,不由得追问起柳铭烟来。
“你刚刚是想问,我为什么要将你选做目标吧?”柳铭烟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刀,用刀侧拍了拍刁书真的脸颊,这个动作有着说不出的侮辱的味道,仿佛是猎人看着被吊缚起来毫无还手能力的猎物,于是可以肆意玩弄。
柳铭烟似乎也觉得冷,她手中银色的打火机火光一闪,点了支女士的香烟。烟雾袅袅之间,柳铭烟的面孔像是供奉在龛上的神佛,看上去仿佛生了几分悲悯。
“你是不是以为,因为你的聪明才智发现了我是凶手,所以我才要将你抓来,杀人灭口?”柳铭烟吐了个烟圈。
她穿着黑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是打底的白衬衫,戴着银色金属框线的眼镜,说不出的清冷和神秘。
“我还不至于这么自大。”刁书真生怕刺激到她,于是含糊其辞道。
“你薄情寡义,始乱终弃,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啊。你既然没有办法善始善终,就别鼓励她去考什么大学,成为什么大学生。”
“你给了她虚无缥缈的希望,最后却证明那是一场华丽的梦境。她还不如普普通通的,活在泥泞和尘埃里好了。”
“我……”刁书真一时语塞,这个消息令她过于震惊,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其中的悲伤。
“你们查案的时候,甚至都只知道张明尘的流言害死了大学里药学系女生虞昙。你们甚至不知道,也还有一位女生,因为这则流言而死。”
“不对,对于她的出身来说,这并不能单纯的只能算是一则流言,反而像是个事实。”
“因为她只是个通过了成人高考来专升本的学生。在你们的眼里,她大概连正式的大学生都算不上吧。”
“我没想到……”刁书真垂下了眸子,她的语气里满是苦涩,“竟然会这样。”
那时候的她调查张明成一案的时候,只顾着查找凶手以及为江霞掩盖那一桩投毒的事实。
35/49 首页 上一页 33 34 35 36 37 38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