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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瑜(古代架空)——羡凡

时间:2022-01-01 11:09:54  作者:羡凡
  有什么东西从脸上滴落,林城慢半拍的抬手,摸到了一手湿润,他突然笑了,表情痛苦又扭曲,涎水沿着下巴滴落,可他停不下来,最后化作了痛苦的哀嚎,他伏在地上哭叫着,像极了疯子。
  周喜静静的看着,胸腔中怒意散去,他淡淡喊了一声,“林将军。”
  “…… 别叫这个,别叫我这个!” 林城手指死死抠住脸,挠出了道道血痕,他眼睛赤红,哪里还有半分将军的傲骨,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样子,将脸埋得更深,低声道:“我不配。”
  周喜紧绷的神色一怔,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
  他林城争了大半辈子,不惜背叛真正赏识自己的将军,和重戮一同谋反,最后却作茧自缚,落得如今这番下场。
  权力纷争离他远去之际,林城突然觉得很空虚,他有点想念…… 边疆寒霜的味道了。
  可他早就不配当将军了。
  林城眼神浑浊,恍惚看见了那战火纷飞的一幕幕。
  五王之乱末。
  皇宫的墙上被溅上鲜红。
  林城脸上全是血,带着自己的人正杀到宫门口,准备与重戮的人汇合,心腹前来送信,他知道这是重森殿下的求救信,林城手指轻颤了一下,没有拆开,而是塞进了怀里。
  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重戮登基,他林家必然振兴。
  重森殿下,对不住了。
  他感激重森的赏识重用,但林家等不起了。
  所以他没有去支援,而是按照计划进行,结果是他们如愿以偿的赢了。
  林城狂喜之下多喝了几杯,回府后才想起了烧毁信件。
  他将信件缓缓放入火盆中,不知为何心中的喜悦突然被冲淡了,似有千金之重压在背脊上,令他抬不起头。
  就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永远离他而去了。
  “信里…… 信里写了什么?” 林城捂住脸,整个人都在发抖。
  周喜没说话,扔给他一个木盒。
  “当初送信的是你那好侄儿的人,送到你手上的也并非重森殿下的手信。”
  不过也没什么区别,左右林城都不会看的。
  重戮截取信件后便命那送信之人将信烧毁,还好青丘玦的人趁乱杀人夺信,这才将这封早已泛黄的纸页保存下来。
  林城将手在身上胡乱蹭了蹭,却越蹭越脏,他小心翼翼的接过那张纸。
  信中只有寥寥几语,是命林城带兵撤退,保全自己,却只字不提自己的安危,但林城知道,那时他已经陷入了险境。
  似乎是怕林城愧疚,重森特地补上了一句,这并非临阵脱逃,林副将,以后诸位将士,就拜托你了。
  这句的笔锋匆匆,像是慌忙加上的。
  懊悔,惭愧汹涌而来,他口中发出嘶哑而无意义的音节。
  像是埋葬多年坛子被摔破,里头冒出时隔多年的酸涩悔意,熏得人眼泪直流。
  林城心中一乱,手中的信纸没有拿稳,就这样落入了火盆中,瞬间被火舌吞噬,他伸手去抓,却于事无补。
  烧的发红的铁片碰到皮肤,瞬间发出 “滋” 的一声,可林城没吭声,咬着牙盯着那火盆。
  一滴晶莹的东西落入火盆,转瞬即逝,像是那被瞬间吞噬的信纸一般,脆弱不堪。
  可是林城退无可退,他这么多年一直不敢去想,若是当初他在,那重森便不会败。
  若是殿下还在…… 他就不会如此狼狈了。
  可殿下不愿他冒险,不想将他与其他将士牵扯进夺位纷争,他却负了殿下的信任,将这份真心随意践踏。
  “林城,你可知何为将才?”
  “属下愚钝。”
  “是本将愿你成才,林城,你可愿做我的副将?”
  男人的话语间带着调侃,却又不失认真。
  寒风凛冽入边塞,银霜覆着营帐,耳边短促有力的操练声余韵仍在,林城晃了片刻神,他看见自己敬仰的将军过回头,那是一张硬朗俊逸的脸,正笑着对自己说,“林副将,愣神可是大忌。”
  林城激动的脸都红了,半晌才紧张的握拳,梗着脖子朗声道:“属下定不负将军厚望!”
  那日营地里喝起了小酒,林城在篝火中涨红了脸,举着酒在众人的起哄声里朝天吼,“老子要打一辈子仗,将军在哪我就在哪!”
  可他失言了。
  人是会变的,林城终究沦陷在京城的醉纸金迷里,奢华无度将他淹没,引以为傲的才能也成了夺权的利器,只是他的 “刀尖” 对准了重森。
  对准了那个告诉他,“我愿你成才” 的人。
  林城失声痛哭,像是终于服了输。
  这些年他身居高位,手段狠辣,一副没有心肝的样子,与从前判若两人,林城以为自己早就忘了曾经是什么样了。
  没想到如今锒铛入狱,混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样子后才终于明白。
  他只是不敢想罢了,因为他从看见信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错了。
  林城跪在地上,看起来痛苦极了。
  “林城,你后悔了。” 周喜似叹息般的说,眼神中却没有怜悯。
  他今日来,便是想要弄清楚当年究竟是什么,让林城突然反水的,亦或者…… 根本就是蓄谋已久?
  “你若执意不说,必死无疑,说了…… 我倒能给你一线生机。”
  周喜蹲下,与他平视道。
  两人沉默良久,就在周喜以为今天问不出什么,冷笑一声准备离开之际。
  一道难听嘶哑的声音传来,饱含着无力与沧桑,似乎用尽了他所有力气。
  “重戮…… 乃我之子,林家嫡长子。”
 
 
第90章 渡我
  作者有话说:我觉得,快收尾了???????????
  周喜收起不咸不淡的表情,瞳孔骤缩,饶是他也有些失态,大步走上前拎起林城的衣领,不可置信的问:“你说什么?!”
  林城嘴角还带着干涸的血迹,他扯出个难看至极的笑容,“重戮是林家的嫡子,是我林城的儿子…… 六皇子殿下,他从来不是你的四皇兄,四皇子殿下生下来就已经断气了。”
  “是我作茧自缚,是我活该,哈哈哈……” 林城看着他笑了起来,脸上却是极其痛苦的表情,他一把推开周喜,瘫在墙边断断续续的边笑便咳。
  眼泪混杂着血污糊了满脸。
  当初四皇子的生母,也就是自己的亲妹妹林媚,因难产而亡,孩子也没能保住,当时的林家已隐隐有衰落之意,林媚腹中的孩子是至关重要的一步棋。
  那时林城的夫人恰好前些天产下一子,林城也曾对这个孩子寄予厚望,可形势所迫,林家的长辈们施压,他才只好出此下策,狸猫换太子。
  于是,便一发不可收拾。
  为了斩草除根不留祸患,他杀掉了自己的夫人…… 其实也不算,夫人本就体弱,拼了命的给他生了个儿子,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原本用药温养着,兴许能有好转,可林城选择了置之不理,眼睁睁看着她绝望的死去。
  那未合上的眼睛死死瞪着门口,赤红的像是猝了毒,林城一辈子也忘不了。
  家中仆从也被林家暗中换血了一波,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已经跃入了深渊。
  林城终于缓缓抬起头,满是血污的脸上有一双浑浊的眸子,在这时却显得温和,像是垂暮老人,他看着牢狱缝隙中刺目的亮光,暖晕间幻作从前,是他心底的影子。
  凛冬之年。
  算得上端正长相的少年郎骑着匹高头大马,眉宇间一点正气凛然,正挥手与长辈告别。
  “小辈林城,即日赴往边疆,定不给林家丢人!”
  “此去不知归期,望诸位保重!”
  铁骑踏黄沙,将士保四方。
  这是林城孤身前去北疆时心中默念的话。
  “将军,林城知错啊……” 林城跪在地上,枯瘦的背脊凸起,向着西边狠狠磕了三个响头。
  但其实林城也清楚,若非落得如此,他也不会醒悟,仍是那个无恶不作的权贵。
  他突然露出个苦笑,这样也好。
  至少临走之际,能看个明白。
  周喜攥住拳头,狠狠给了他一拳,林城像是破布袋子一样撞上了墙,咳的撕心裂肺,周喜深吸一口气,转身缓缓离去。
  身后却传来了忍着抽气的声音。
  “林家的兵符只能调动半数人马,林府我卧房的暗格中有枚兵符,是我的私兵,养在吞云岭脚下的莫虚山。”
  林城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喉间血腥气上涌,忍着疼道:“…… 并非将功补过,我自知罪孽深重,只是别便宜了那小王八羔子。”
  人影要消失在拐角处时,周喜又停了下来,深深看了他一眼,“多谢。”
  牢狱内再次陷入寂静,林城安静的伏在角落,盯着放置烙铁的火盆发呆。
  ——————
  莫城。
  狐面推开挡在他身前喋喋不休的金缠,这一下没控制好力道,将金缠整个掀翻出去,却只匆匆看了他一眼,低声说了句:“对不住。”
  金缠被推倒倒没有生气,反而听了这句脸色倏地变了,这阴阳人会道歉?
  他正色去瞧,发现狐面收敛了往日的邪气,脸上有些凝重,步伐也比平日里快了许多。
  他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估计还不小。
  金缠赶紧爬起来,来不及去拍身上的灰尘便匆匆跟上去。
  狐面一把推开了房门,发出 “砰” 的一声厚重的闷响,像是敲在人心上。
  青丘玦端坐在案前,放下执笔的手,清亮的凤眸没有波澜,却像是兜头浇下的凉水,令狐面顿了顿,冷静下来。
  他轻轻喘着气,眼神扫视一圈,“谢公子人呢?”
  “莫湖巡视,你说。” 青丘玦示意他坐下说话。
  狐面摇摇头,反手将金缠拉进屋子,一脚踹上了门,他声音微沉,没有废话,“凌厉要攻打大玄,京中有敌国奸细,否则他不可能知道如今大玄外强内虚,也不敢有此举措。”
  “张氏必然有参与。” 青丘玦不过瞬息之间便捋清楚个大概。
  狐面认同的点头,他脸色很难看,几次欲言又止,最后沉沉吐出口气。
  “怀瑾,我……” 他有些挣扎。
  青丘玦摇摇头,打断他:“不必如此。”
  他们都明白彼此的想法,青丘玦知道他无心皇位,所以不准备让他冒险。
  青丘玦看向金缠,目光有些沉,“去叫谢公子回来。”
  金缠原本看他们打哑谜摸不着头脑,见有事去办忙不迭应声,匆匆离去。
  “你怎么打算。” 狐面静静的望着他。
  青丘玦轻轻摩挲暗格下的银盒,目光晦涩,“先按兵不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金缠到底是商人,就算心中再怎么震惊急躁,面上都是笑眯眯的,不紧不慢的请谢陵瑜回来,结果一上马车就原形毕露。
  谢陵瑜见他表情复杂,手指不停扣马车车壁,忍不住问:“金缠,出什么事了?”
  金缠摆摆手,“我也没听明白,公子和狐面那厮不知道打什么哑谜,过会儿再说吧。”
  两人迅速赶回客栈,谢陵瑜一推开门就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气氛,金缠很有自知之明的没有跟上来,谢陵瑜反手甩上们,在二人面前坐下。
  “出什么事了?” 谢陵瑜拧眉。
  青丘玦递给狐面一个眼神,狐面将南溪国有意攻打大玄的事情复述了一遍,谢陵瑜的脸色倏地变了。
  “重戮过些日子想必会知晓此事,可如今的大玄未必能敌南溪。” 谢陵瑜脸色有些难看。
  他们虽想扳倒重戮,可从未想过通敌卖国,京中腐败,也仍有不少可用之才。
  若是南溪打进来了,他们不可能坐视不理,权贵们也许相安无事,可百姓逃无可逃。
  如今林城被压入大牢,能当这个顶梁柱的只有孙家,可重戮绝不放心将所有人马都交给孙将军,怕是仗还没打,内乱先起了。
  青丘玦与他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狐面自方才起便一直沉默着,低着头兀自出神。
  屋内只余下交杂的呼吸声。
  良久,谢陵瑜抬头,青丘玦也恰好看过来。
  谢陵瑜吐出一口浊气,眉眼弯弯的问:“阿诀,回去吗?”
  青丘玦颔首,凤眸微眯,意味深长的道:“时机已到,岂有不回之理?”
  他垂下眼,站起来上前轻轻拥住谢陵瑜,在他耳边柔声道:“去和莫大人道个别,我留狐面金缠在此,不会出岔子的。”
  谢陵瑜一惊,条件反射去看了一眼狐面,伸手抵住青丘玦靠近的身体,脸色倏地红了,他在狐面戏谑的笑容中迅速退后,来不及细想便匆匆离开,“知道了知道了。”
  房门再次被关上,青丘玦听着谢陵瑜的脚步声远去,这才回头走到狐面跟前,表情有些郑重,弄得狐面一愣。
  “凌易,我有一事相求。”
  ——————
  狐面和金缠没有来送行,他们走的很低调。
  二人离开的事情并没有惊动他人,谢陵瑜与莫随道别,只说京中陛下急召,加上他确实行色匆匆,莫随并未起疑。
  青丘玦早已给京中去了消息,想必当初太子一党,如今仍可信的家族都已收到消息,而他们也得到了京中的消息。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
  重戮已然知道了南溪国的狼子野心,勃然大怒,最近正忙着招兵买马,可民间一连串的天灾人祸开销不小,莫城更是独占鳌头,皇宫中又奢华无度。
  这时候招兵买马无疑是几乎将国库都掏空了,如今的大玄犹如个纸糊的老虎,好在曾经的积威仍在,令南溪仍有些忌惮。
  重戮在得到消息时便下令将张府抄了,张大人已然出逃,正在追捕中,女儿被囚在深宫,他却为了保全自己,抛妻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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