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大高个也是倔上了:“但你的事情和我有关!我说这个,不是要你对我负责,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就是你,不需要和谁比,不需要讨谁喜欢。”
“可我就是这样的人!”简虹吼道,“我想要所有人都喜欢我!我想要比过我哥和我弟!我想要让臭老头知道他看错人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费正启走上前按住简虹的肩膀,诚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是我的错。我发誓,今天开始我会好好了解你,听你倾诉,所以,不要再为难自己了好吗?”
简虹抬头,眼中憋着泪水,双唇不住地颤动。
好久没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话,好久没有人这样关注自己,他一颗冰冷的心慢慢的被暖气融化,控制不住泪水,他把额头靠到费正启的肩头,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在整个西走廊回响,划破了压抑已久的空气,彻底释放。
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冲过来,郎秋匆匆出现在西走廊口,看到走廊里的那一幕,他的脚步稍做停留,似是在琢磨这是一个什么情况,但当他看到靠墙而坐的柯纯,神情立马一振,大步跑到柯纯身边。
一上来便是劈头盖脑地大喝:“我和你说的都当耳旁风吗?!”
柯纯虚弱地笑了笑,九死一生,还能看到郎秋为自己担心的表情,真是塞翁失马……
还没嘚瑟完,脑壳就被重重敲了下。
“笑个屁!”
“对不起,我忘了……”柯纯嘿嘿笑着,那会他脑子一紧张,谁还记得要去敲门啊!
“对了!那人找来了吗?是谁?”柯纯着急地拉住郎秋的衣服问道。
“先不说这个。”
柯纯从未见过如此咄咄逼人的郎秋,两团火在他眼中熊熊燃烧,他是因为自己在生气吗?
不过高兴的心情只有那么短短三秒钟,意识到郎秋要做什么的柯纯急忙伸手一抓,止住了他。
郎秋尖锐地要杀人的目光直指简虹,若不是柯纯这一拉,指不定他已经冲上去把人给干了。
“做什么?”郎秋生硬地问道。
“误会,都是误会。”柯纯摆出一个豁达的笑容,拉着郎秋的手勉力站了起来。
简虹有费正启看着,应该不会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了,现在没必要再起争端。
况且,他这不还好好的活着嘛。
郎秋侧头盯着柯纯的脖子质问:“误会?那你脖子上那红印子是怎么回事?”
“啊?”柯纯摸摸脖子,才感觉到遗留下来的疼痛感。
“我们两组总得有个结果。”
郎秋说完便走上前去,刚想开口,却被简虹抢了先:“是我低估了你们。”
以为简虹还要动手,费正启连忙抓住他,自己挡到了他身前,避免郎秋做出出格的举动。
“我以为我们是一类人,看来是我错了。”简虹看着郎秋说道。
郎秋话中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今天,我们要分一个胜负。”
简虹笑了笑:“行啊,你们现在去买卡还来得及。”
郎秋哼笑了声,仿佛听了一个幼稚的笑话。
简虹脸色一变:“卡……在你这儿?”
危险的笑容在郎秋脸上延展开来,简虹的表情失控了。
“小虹,我们认输吧。”费正启说道,“是我们有错在先……”
“早知道你会变傻,我当初就不该理你!”简虹急叫,“这是一个杀人游戏,输了的人要没命的!”
费正启憨憨地笑说:“不会,红玉都不在了,而且柯纯一定会想办法的。”
“你?!”简虹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瞥了柯纯一眼,“这家伙能有什么办法?他都自身难保!”
那边有费正启这个傻子,这边也有柯纯这头倔牛。
柯纯一听郎秋这话,马上冲上来拉住郎秋,阻止他道:“我们不会答题的!”
郎秋心里差点要骂娘。
“纯,你必须赢。”没想到费正启还高风亮节了,他义正辞严地述道,“只有你才能带我们大家逃出去,所以你必须走下去。我……我们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们要赎罪。”
说着,费正启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题目卡,举到面前,干净利索地一撕两半。
“费正启你在干什么?!”简虹惊叫,扑上去想要夺回题目卡,然而已经晚了。
题目卡早已分成两半,慢慢飘落到地上。
柯纯认出来,这是二号组的题目卡,是简虹和费正启早上找到的。
他们俩是一号的猫组,撕了二号的卡片那意味着——
“还有一条规则,猫组只能销毁自己对应数字的题目,如果销毁了其他组的题目将被视为犯规,立刻淘汰。”
简虹扑到地上,捡起那两半卡片,拼命地想把它们凑到一起。在他眼里,这碎裂的卡片可能便像他分裂的人生,勉勉强强也要合二为一,绝对不能让人看出那条裂缝。
简虹近乎哀求地解释:“不是的不是的,这是意外,我们不是有意销毁的。粘起来,粘起来就好了!况且,二号,二号他们已经赢了,这卡片应该失效了,不算的对不对?”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
“一号猫组选手犯规,直接淘汰。一号老鼠组胜出。”
广播里的女声不带任何语调地宣布简虹和费正启淘汰的结果,简虹此时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眼中失去了光泽。
费正启把他扶了起来,路过柯纯身边时,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我相信你。”然后带着简虹离开了西走廊。
“他们怎么那么快就知道了?”柯纯觉得奇怪,西走廊明明没有摄像头。
郎秋弯腰捡起地上的卡片,举到眼前,仰头端详了会:“里面应该植入了芯片,一旦遭损坏会有信号。”
“那他们怎么知道是谁弄坏的?”柯纯又问。
这个问题郎秋也没法回答,兴许是摄像头中的其他人并没有行动,于是推测是简虹他们做的,又或许这个西走廊并没有那么安全。
简虹的事情告一段落后,另一件重要的事情马上爬上柯纯的心。
“托!托的事情怎么样了?”
郎秋白了柯纯一眼,满满的责备之意。
柯纯也很愧疚,他知道要不是他擅离职守,指不定现在他们已经把托控制住,并且从他口中问出了重要线索。
“对不起嘛,我也是……算了,都是借口,反正我知道错了,下不为例!”柯纯赖着郎秋连声道歉。
郎秋拿他没辙,认命地叹了口气:“我们先回食堂。”
食堂里,拍卖会进入了焦灼的状态。
一方是冉晓信,红着脖子一轮一轮地往上加价,越喊越大声。
一方是另外两个兄弟,皱着眉头颤颤巍巍地一点点小心地往上喊价,每喊一下,他们的表情就垮一分。
“冉晓信,三百万,还有没有加价的?”耿言彬在中间主持大局。
叫价的两兄弟面露难色,可是心有不甘,等了好久,其中一人硬着头皮喊了声:“三百零一万。”
“哟哟哟,太保守了,要更大胆点。”耿言彬在一旁煽风点火。
柯纯看到薄亦然在耿言彬边上坐着,面色淡然,见到他们两个也没有特别的表示,难道他的猜想是错的?薄亦然不是托?
他迫不及待地戳戳郎秋,凑人耳旁问:“到底是谁?”
郎秋抿了抿唇,下巴往前努了努:“来了。”
柯纯盯着那个迎上前来笑容可掬的人,瞪大了眼睛。
居然是——蒯安和。
“纯,你没事真的太好了。”
蒯安和的笑容还是那么有亲和力,让人不由自主就对他产生好感。
确定没搞错人吗?
第21章
蒯安和把柯纯和郎秋带到了二楼的休息区,这是一个可以安静交谈的地方。
虽然被看破了托的身份,但蒯安和依旧保持着他一贯和善的态度,客气地招呼柯纯和郎秋落座,最后自己才坐下,手肘往沙发扶手上一搁,笑眯眯地问道:“你们是谁?”
柯纯抢答道:“普通的参赛者。”
“普通的参赛者会设这么个局引我上钩?”
蒯安和脸上的笑意更深,这让柯纯很是疑惑,为什么他的身份被发现了还能那么从容不迫?
“你根本没在修手机吧?”蒯安和的目光指向郎秋。
被提问的人表现出了与提问者同样的淡定:“是,那手机修不好。”
听到这个回答蒯安和并不恼火,而是沉着地问道:“所以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柯纯继续抢答:“停止这场游戏。”
然而蒯安和却耸耸肩,似乎对这个回答不是那么满意,他轻易否定了柯纯:“停不了。从我们几个踏入城堡的那一天起,游戏的齿轮就开始转了,不走到最后它是不会停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柯纯问。
“你忘了那些卡片背后的记录吗?”蒯安和说,“那些人肯定试过很多办法,即使逃出去……你也看到结果了。”
他所指的是那对逃出去的情侣,结果却发现外面已经天翻地覆,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处,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生命。
“你知道那些实验?”柯纯很讶异,在他的记忆中,今年是2021年,人工智能虽然发达,但并没有科普到每家每户,那些人体改造还是存在于科幻片中的东西。
蒯安和摇摇头:“我不知道那些实验,但我知道‘节目组’有这个能力去做这些实验,他们无所不能,而且毫无破绽。”
“他们是谁?”柯纯敏感地追问。
蒯安和翘起了二郎腿,往后靠到了沙发背上,悠悠道:“我没有义务告诉你们。你们不想透露身份我不会勉强,因为无论你们做什么对这个游戏都没有影响。但看在我们好友一场,我还是要提醒一下你。”
蒯安和的眼神落在柯纯身上,他的眼中带着善意的微笑,柯纯觉得那并不是假的。
他说:“这个世界,自己的命最重要,想要活下去,只有跟着规则走。”
柯纯很不喜欢这种“认命”,那让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不过是供人把玩的东西,然而他们每个人都是有“自我”的,凭什么任人摆布?
但他刚想要开口反驳,话头被郎秋抢了去。
“他们承诺了你什么?”
蒯安和摊摊手:“无可奉告。啊,不过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们,我不是你们的敌人。”
“你在帮着他们杀人!”柯纯激动地问道。
蒯安和有些无奈,他想了想,换了一种说法:“在这个游戏中,我可以不伤害你们。”
看着这个一根筋的家伙还是一脸不服的模样,郎秋给他解释:“他的意思是,淘汰与否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恐怕背后组织答应他的是,只要他能推动游戏正常进行,无论输赢都会满足他一个愿望。”
柯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等他提问,郎秋转向蒯安和问:“你的条件是?”
蒯安和投给郎秋赞赏的目光,并且毫不吝啬他的夸赞:“你真的很聪明,一说就明白。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你们不阻挠游戏进行。”
这句柯纯听懂了!
他飞快地出声否决:“那不可能。”
郎秋却按住他激动得绷紧的手臂,问蒯安和:“如果我们不答应呢?”
“我记得他们对你的身份都很好奇,等下我是不是可以告诉他们,你其实是‘节目组’派来的托,任务就是监督我们每一个人,保证自己赢到最后。”
柯纯蹭的站了起来:“你捏造事实!”
蒯安和笃定地笑了笑:“当然你们也可以这样说我,至于他们信谁,这就很难说了。”
柯纯沉下脸来,蒯安和是城堡里人缘最好的,而郎秋……对谁都是冷冰冰的,两者一比,结果还真的难说。
见柯纯没有反驳,蒯安和就当做他是默认了。
他露出了心满意足的笑容,整个人的状态也放松下来,用很熟络的同朋友交谈的口吻问郎秋道:“我很好奇,你是不是很早就开始怀疑我了?所以第二轮排练找我一组,问了我一些很尬的问题。”
柯纯莫名地被“很尬的问题”吸引住了,回头看了看郎秋,发现郎秋很尴尬的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蒯安和继续感慨:“不过你是真的很不擅长与人交流,没有人会在关系还没熟的情况下就与人交心,这点纯就比你好很多,他总是能让人放下戒备,一不小心就把……啊。”
蒯安和忽然醒悟,双手合掌,头一抬,“所以那天你才翘课。”
他这么一说,柯纯也想到了习文耀失踪后的那天下午,他和蒯安和的第一次深入交流就是因为郎秋翘课,也就是那天起,柯纯和蒯安和才算成为了“朋友”。
如果是这样,那么郎秋是从一早就想好要拉他入伙吗?因为那时郎秋还没有对他坦白这些事情,地下室是这天晚上的事情。
面对柯纯惊诧的目光,郎秋并没有任何反应,他回蒯安和道:“没有那么早,那时你还只是几个怀疑对象之一。”
蒯安和好奇追问:“那后来你是怎么锁定我的?刚才我去找你,你并没表现出惊讶,说明你心里知道是我。”
郎秋轻啧了下嘴,回答简单明了:“百分百确定就在刚才。怀疑点有二,一,你介入游戏过深。二,你在隐藏自己。”
这两点听得柯纯云里雾里,这不是自相矛盾的两个特征吗?
看到柯纯一副不知所云的样子,郎秋耐下性子给他解释:“每一个重要决策的时候,他都会站出来引导大家的思路。但看着他和每个人都处得很好,却很少会提到自己的事情,你想想他有没有和你聊过他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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