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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军师不好当(穿越重生)——客居梦

时间:2022-01-04 16:50:57  作者:客居梦
  云归总觉得关琮的眼神有点儿不对劲,可他又实在不愿往那方面想。两世里他除了施渊和柳北,再无可与之相交适意,想引为知己好友的人。好不容易遇到个关琼,却因身份不得深交。
  起初,他来劝关琮,一是因陈军医所托,二是为全楼桓之的欣赏之心。到了后来,自己亦欣赏起关琮来,相处久了,总有几分感情。
  可这些感情与他对楼桓之的绝不相同。原先楼桓之让他少些来,莫待太久,免得关琼对他动心思,他只是当笑话听了。如今看来,却好似有些重视这话的必要?
  “怎的了?光顾着盯我,话也不说一句。”云归暂且撇下心思,言道。实在是关琮的眼神太炽热了些,没法子再被他盯着不放了。
  关琮醒过神来,看着云归比往日多出的几分疏离,心里更是黯然,连忙转开眼神,道,“无事,脑子有些浑噩,抱歉……”
  “所以我问你,是否这几日睡眠不好,你却又不答我。”云归在一旁坐下。
  “是有些。”关琮支吾道。他哪里是睡眠不好?他压根是三个晚上未曾合过眼。而今日,他就将长久阖眼,再不睁眼了……
  想到这里,又看向云归。如今可是他与云归的最后一面了,若再不多看几眼,就此生再不得见了。
  也不知人死后,是否真有阴曹地府、奈何桥孟婆汤?他还想记着云归,不想喝下一碗孟婆汤后,就将云归忘得一干二净……
  云归不知关琮到底怎么回事,突然间又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勉强笑道,“可是我脸上有甚不干净的东西?让你一个劲儿地瞅……”说着伸手往脸上摸一把,却未有摸着甚东西。
  “我们下棋罢。”不知道他死后,还会否有人得空陪他下棋,还是趁自己在时,陪他多下几盘棋。
  云归听了这话更讶异了,关琮可从没主动要与他下棋过。莫不是最近他的棋艺大有长进,连关琮也觉得与他下棋是不错的消遣了?
  讶异归讶异,云归不愿放过这难得的相邀,点头应了,“固所愿也。”
  几局棋毕。云归难得比先前输少了数子,更加欢喜于自己棋艺大有长进。而关琮,看着云归欢喜,自己心里也好受些许。
  “可惜此次未有买酒来。”云归叹道,“要是有酒,就更是痛快事。”
  关琮与云归饮过几次酒,知他酒置不好,“你明明喝不得,为何却偏偏这般欢St欠S?,,
  “人生得意时,自要有酒作伴。”云归挑眉道。其实他也不算是欢喜饮酒,只是在失意和得意时,总想酣饮一番。
  关琮看着他清亮带笑的眸子,亦不由得唇角微扬。
  云归又待了小半个时辰,到底起身告辞。关琮一直目送着云归离去,直至看不见云归的身影。伸手入怀,捏紧了小小的药瓶子,心里冰冷下来。
  他该知足了。在死前由云归陪着他过最后时刻,还得见云归的笑颜。他不该再贪图片刻欢喜。
  此时已是戌时四刻。要在亥时正,才有士兵来巡。他有足够的时间。想着,掏出药瓶子,指尖在微微颤抖,眼神盯着药瓶子,亦难以挪开。
  他……当真这就要死了?再不能得见尘世美景,再不能得见云归容颜,再听不见云归唤他一声“关琮”,再不能与之下棋、饮酒、话事。
  缓缓伸出另一只手,颤抖着伸向药瓶塞子,想将它拔下来,却因力气不够,数次都失败了。
  他心里挫败,不管说多少该全忠义、英勇就死的话,他到底还是一个贪恋尘世的怕死之人!
  想到这里,一咬牙,药瓶塞子终于被他拔了下来,发出轻微的一声响。关琮盯着瓶口半晌,随后紧闭上双眼,颤动着举起药瓶子,往口中倒去。
  苦涩且冰凉。经口入肺腑,身心俱是苦冷。直至瓶底再无一滴药,他身子开始抽搐起来,他想控制自己莫要摔了手上瓷瓶,以免引来士兵。可此时已经由不得他
  其实他这一生,又有什么是由得他的?来世由不得他,虽是自己了结生命,可又哪真是死时由得他了?
  若是可以,他不会这般在牢里死去。若是可以,他想功成名就,衣锦还乡。若是可以,他想携手爱人,白头到老。若是可以,他想……再看一眼那袭白衣。
  脑中闪过许多画面。他幼时背柴下山,却被树根绊倒,浑身是伤却不知晓哭。
  未有人关爱的人,眼泪只是无用碍眼的东西。
  他幼时曾痴痴地,看着隔壁二牛被父亲牵着去河边摸鱼。他在想,他的父亲、母亲可亦是爱他的?
  他少年时考取功名,高头大马游街,为人艳羡。他以为自己终将可以像别人那样幸福。
  他还记得,云归初来时,笑容/矣浅,唤他一声“关将军”。云归神采飞扬意图劝服他的模样,云归神色冷淡、待他疏离的模样,云归悔棋时孩子气的模样,他清亮带笑的眼神,他开怀笑起来时,露出的两颗小虎牙和浅浅酒窝……
  都是他记忆中的珍宝。真好,他是想着这些死去的。
  最后仍觉得可惜的是……未能告诉云归,他对他动了心。
 
 
第37章 置之死地
  当关琼死了的消息传到云归耳边时,他正晨起洗脸。往前只觉一泼凉水在脸上可醒神,如今却莫名觉得太凉了些。
  久久,他都维持着原来动作,未有再动弹。他不知道要如何反应了。明明昨晚还见着的人,突然间……就死了?
  他总觉得很难相信。不知是心里抗拒相信这是真的,还是事情发生得太快,他觉得荒谬。明明昨晚,关琮还有些微笑模样,还主动邀他下棋对弈……
  或许,关琮就是因为决定赴死,才陪他下最后几局棋?所以才那样紧看他不放,因为是最后几眼?
  到底为何?明明他觉得关琮已经有所动摇,不再一心求死了,为何突然间就……死了?
  想到这里,云归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跑出屋外一路往牢狱去。还未下阶梯,几个士兵已抬着一卷草席往外走,看起来颇有些吃力。
  云归走到几个士兵跟前,挡住了他们去路,直直盯着草席显出的人形,动唇好一会儿,才发出干涩的声音,“……是关琮?”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点头应道,“是关琮。”
  云归还是不能相信,到底为何突然就死了?“怎么死的?能否让我检查一二?
  “这恐怕不妥,关琮昨夜里就死了,本该昨夜就敛尸带走的,但为着以防万一,请了陈军医来看,他觉得尸身有些怪异,结果这就耽搁了一晚上,如今这天气,尸身怕已是看不得了。”一士兵答道。
  “你掀开一些,让我看他最后一面。”云归闭了闭眼,道。就当是全了这份是友却做不得友的情分。
  士兵掀开遮掩着头部的草席一角,露出关琮面容来,已是灰白之色。云归看了半晌,手都在微微颤动,亲手将草席掩好,又取出几锭银子给几个士兵,“劳烦给他一杯黄土,将他掩埋好了。”
  几个士兵本是打算往荒郊野外一丢就了事的,得了云归银子和吩咐,便将此事应下来,“是。”
  云归转身离开,突然觉得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好似都要费尽身上力气,好不容易走到楼桓之屋前,刚抬起手准备敲门,门就被从里打开,正是微拧眉带急色的楼桓之。
  楼桓之见云归在门外,先是一愣,后见云归有些恍惚模样,不太对劲,就连忙扶上云归的肩,“怎么了?”
  “……关琮死了。”云归定定看着楼桓之半晌,才终究回道。话一说完,鼻头
  微酸。
  楼桓之连忙将人带进屋内,关上门,扶云归在桌旁坐下,“我正准备去瞧,关琮……真是死了?”
  云归将自己埋进楼桓之怀中,闷声应了,“嗯。”
  楼桓之长叹,拥住云归,“莫伤心……他今生际遇不好,说不得来世就是天下传颂的大将军,一生都快活安康。”没想到这一日还是来了。这般可惜可叹,世间就此少一个将才!
  关琮睁开眼,看见藏蓝色青花布。他眨了眨眼,看见的还是藏蓝色青花布。他明明记得,他已经死了,为何还能看见藏蓝色青花布?莫不是这是阴间的天空?
  不对……他身下明明在簸动,马车姑辅声就在耳边,他这是在马车上!
  难道人间去往阴间,还要坐马车去?那驱车的可是黑白无常?
  可是还是不对。他明明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酸痛,微微一动,却惊觉自己内力被解了封。缓缓坐起身来,还未有搞明白怎么回事时,布帘外传出有些熟悉的声音,“醒了?”
  关琮还未有答话,外头人又得意道,“怎么?我的假死药不错罢?平日里没银钱生活了,我就是靠卖药赚几两银子。你小子可是有福了,拜我为师既能学顶尖的兵法和功法,还能学点药理。”
  “我……没死?”关琮听完好一会儿,才有些消化过来,不可置信问道。
  “你看看外头曰光,今儿天气不错,适合远行。”痴绝一甩马鞭,马车快了起来。
  关琮迟疑地掀起窗口布帘子,见得郁郁葱葱的林景。他记得这是哪儿,这是林
  城城郊。再抬头往上看,果见有些刺眼的日光正高照。伸出手放在日光下,还是以前的手,不是透明的,肉眼清晰可见。
  将手收回来,放下帘子,终于渐渐明白,自己这是被骗了。昨儿他吃的哪里是鹤顶红!
  “你为何要这般?”关琮忍不住质问道。他明明抱着必死之心,想了许多有的没的,如今让他知道,自己的死只是障人眼目的手法?
  他从来未有想过要借假死来求生。确切说来,被俘后,他未曾真正有过求生念头。
  本来,他之一生,就处处由不得自己,如今连生死,好似都是痴绝随手可决定了。这样的他,活着又有甚意思?
  “你小子胆忒大了。我可是你未来师父!这是你和师父说话的语气?”痴绝怒道。
  “我没有这样罔顾我意愿,全凭自己心思肆意妄为的师父!”关琼也怒了,直接冷声言道。
  痴绝勒停了马车,马儿扬起前蹄,嘶鸣一声,在原地急踏。痴绝钻入马车中,手指关琮,横眉竖目,“你个不识好人心的白眼狼!我可是费了花好几年才制出的上好假死药,将你救出来,让你重换新生不说,还不辱没你忠义之名!你不知恩图报,赶紧拜我为师就罢了,现下还骂我肆意妄为,不顾你意愿?”
  关琮冷哼一声,不欲与之对骂,撇过头不理会痴绝。
  痴绝颤着手指关琮半晌,也不见关琮反应,到底亦是冷哼一声,又出了车厢,扬鞭将马车驾得飞快。
  关琼坐在车中,被颠簸得厉害,五脏六腑都在抖动,不一会儿,便有欲吐反胃之感。此时想起自己已可用内力,连忙用内力将自己定好在车厢,这才好受了些。
  关琮死了,柳易辞与云归曾受旨,得劝服关琮之令。蔡永平心知这事罪不及二人,却亦得将消息传回皇城,等候皇上示下。
  云归几日来,都有些恹恹,楼桓之一日下来,未有多少时候离开云归身旁。不遗余力地哄了好几回,云归才总算兴致高了些。楼桓之安心的同时,心里不免有些酸。
  本来想着有云归去劝关琮,是件好事,如今看来,还真是好坏不定了。虽心知云归对关琮并非动心,可令得他这般消沉好几日,可见关琮在云归心里还是有分量的。
  这日正陪着云归一道看医书,淼国日头降得晚,用好晚食好一会儿,天还未全黑。一室安宁,心便亦安静得很。哪知不久却有敲门声响起,楼桓之只得起身开门
  门一开,见得门外的向寻,楼桓之登时眉一皱,“太子可是有要事前来?”
  向寻听着被咬重了音的“要事”二字,心里亦不舒坦,只是面上不显,微笑道,“眼下多日不曾降雨,河城之事亦可稍稍放心,想着不日我便要回京,便来看看云归。”
  “他此时正忙着,不若太子下回再登门罢。”楼桓之言道。
  “我本不该执意打扰,只是河城有好些百姓病得蹊踐,我想向云归请教一二。”向寻微蹙眉,好似为河城百姓忧心。
  楼桓之不知向寻所说是否为真,却又深知云归颇有善心,若是为真,云归必不会袖手旁观,一时间倒有些犹豫。此时云归的声音传出来,“太子请进。”
  向寻眼中浮现点点笑意。果然蛇打七寸,他作为猎人,要猎一条滑不溜丢、冷冰冰的蛇,就得把握好他的弱点。
  楼桓之让开身子,眉却拧成麻花。他与太子相交数年,深知他城府深沉。即便河城百姓真是病得蹊跷,太子亦绝不会是为河城百姓而来。显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拿这事作幌子来缠着云归!
  他还是头一次因未有足够的权柄和身份而头疼。以往他并不把身份地位如何看在眼里。他知晓自己的本事,并不需要因身份不够而自视低人一等。毕竟对于上位者来说,他是有用的利刃,不敢轻易动之。
  可如今,他发现仅仅有价值并不足够。当对手是太子时,对方手腕本事不低于他,偏还身份比他贵重。
  饶是他如何厌烦向寻打云归的主意,他亦不能把他揪住打一顿,即便他武功比向寻高上一截。还是得等他手握重兵之时,才更可护云归周全!
  向寻进屋,在云归身旁坐下,瞥一眼云归手中的医书,还未来得及说话,云归就已道,“太子还是快些将河城百姓之事说来罢。百姓性命耽搁不得。”
  他倒要看看,世人眼中关爱百姓的太子,要如何将河城百姓性命搁置一旁,反而与他说起闲话来!
  向寻被这话一堵,不恼反笑,“云归果真关心天下百姓。”随后敛了笑,正色道,“我怀疑河城有一种会传染的疾病,近日河城几处要紧的地方都已修绻好,水害已渐止,朝中还有要事需我回京,实在耽摘不得,想着你身怀医术,便心生不情之请。”
 
 
第38章 前往河城
  向寻正色说话时,即便未有身穿太子装服,通身责气亦令人不可直视,云归看着这样的他,就想起前世时,被他这个样子所迷醉的愚蠢不堪的自己。
  那时,向寻在案前日理万机,他在一旁陪着,即便是替他研磨铺纸,亦觉得甘之如饴。只为一抬眼,就能瞧见他这认真慎重、心系天下的模样。他甚至觉得这个时候的向寻,身上是会闪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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