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应师弟,祁映雪一定要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一定……
作者有话说:
今天准时!
最新评论:
-完——
31、金丹㈣
玉清霄这事可不是小事,从昨天处置完祁映雪,宁澜空便发了信函到各个仙家门派。然而直到今日,别说回信,一怠
玉清霄这事可不是小事,从昨天处置完祁映雪,宁澜空便发了信函到各个仙家门派。
然而直到今日,别说回信,一点动静都没有。若说是为了对抗玉清霄,他们不该如此冷淡。
虽说他夺得自己的头颅,力量大增,首要对付的便是天道宗。
但对付完天道宗,其他人也别想好过。当年各个仙门世家,都没有袖手旁观,对于封印玉清霄头颅一事都插了一手。唇亡齿寒这个道理,想必每一个人都明白。
已经足足等了一天,竹君逸不禁有些着急:“怎么还没来?”
“你急什么,君逸师弟,该来的自然会来。”宁澜空倒是端了茶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
竹君逸实在看不下去:“我出去问问。”
然而刚一开门,便有几个童子持剑上前,拦住去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宁澜空?”寒琴华立刻站起来,冷冷问道。
“没什么别的意思,琴华师弟。”宁澜空放下茶杯,语气与平时无二样“只是想叫你们静下心来,稍安勿躁。”
“恐怕澜空师兄并无此意吧。”竹君逸的脸也冷了下来。
寒琴华再也不想和宁澜空多废话一句,直接拔剑暴起。
虽说两人一个是夙雪殿殿主,一个是樱华殿殿主,但是他们都学习过三殿的所有武功,对彼此的剑法路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连何时对方会出掌,何时会用何剑招都一清二楚。
竹君逸有心劝架,也卷入这场争斗当中。顿时殿内三人缠斗在一起,一时之间打的难舍难分。
而山下,大批的妖魔涌入。纯朴的村民依然当这一天只是普通的一天,刚刚迈出家门,便被一阵黑风席卷,黑风所及之处,只剩一堆枯骨。
“不好,有妖魔!快去通报三位上仙!”负责守卫山门的童子观此象,立刻大声喊道。
他的呼喊声刚落,人已化作一个小小的被截成两半的纸人,飘落在地上。
“你们天道宗也忒没意思,弄点纸人来糊弄人!”一个紫衫的女子从黑风中走出,嘟着嘴抱怨道。
紧接着,大批的妖魔从黑风中显形。
在这些妖魔的队伍后,一顶巨大的轿子由几只牛形的妖魔抬着,旁边则是跟着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少年人——正是祁映雪。
“有时候也有些成了精怪的花草树木。”祁映雪不禁无奈的回答道。
那些负责看守的,尤其是里面有属于各个院和各个司的弟子,他们都认得祁映雪,当即严喝道:“祁映雪!你这个叛徒!”
一根细细的丝线不知从哪里甩出,说话的这几名弟子随着话音落而人首分离,鲜血洒落一地。妖魔中霎时间爆发出兴奋的大笑。
伴随着这癫狂的笑声,玉清霄如离弦的箭一般冲出轿子,直直飞入天道宗内。
有无形的琉璃状的东西破碎的声音,紧接着天空中传来尖锐的啸声,几乎将人的耳膜划破——天道宗的封印已破。
如同一场狂欢,大批的妖魔涌入天道宗。他们见到弟子就杀,看到童子就砍,鲜血将土地都染成了鲜艳的红色。
祁映雪不忍看到这一幕,却又记恨当初被赶下清苑仙山没有一人愿意出手相助,遂不理会。
借助混乱,祁映雪拿了一名死去弟子的佩剑,急速向樱华殿的方向掠去。
他猜测,应昭远应该是在那里,或者按照他的脾性,该是和那些弟子一同抗击妖魔。
这个笨蛋,自己的武功还稀疏平常,管得了那么多闲事!
可千万别被这些疯子伤了才是。思及此,他有意加快速度,可他的腿落了伤,轻功再也不像以往那么轻盈。
他内心急得不得了,正在这当口,忽听到沈鹿鸣的声音:“师兄!”
他的声音里不无惊讶,仿佛在这里能够看到祁映雪是一件很令人吃惊的事。
祁映雪还想着寻到应昭远之后就去找他算账,没想到人却主动出现了。
他停下脚步,冲着沈鹿鸣冷笑一声:“没想到吧,师弟,我居然还活着。”
“师兄,你这……你这说的都是些什么混话?”沈鹿鸣平复下呼吸,嗔怪道。
他背后背着一个包袱,手中握着的剑,身上穿着的衣服,都沾染了不少血迹“你不知道,师兄,大批的妖魔涌入天道宗,我还看到玉清霄了!他往夙雪殿的方向去了,三位上仙都在那里商量对策,但我看是不成了。
我趁乱跑下来,就是为了去寻你。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又是遇到何种奇遇?”
“这个嘛,说来话长。”话音刚落,祁映雪已一掌拍出。
沈鹿鸣早有所觉,向后一个空翻,躲避开的同时,也和祁映雪拉开距离。
“你这是做什么,师兄!”沈鹿鸣不可置信的看着祁映雪“我是鹿鸣啊!”
“你的戏演得真好,如果我不知道真相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差一点我就又要相信你了。”
祁映雪几乎是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念出他的名字“沈、鹿、鸣!”
沈鹿鸣愣了一下,继而意义不明的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啊,师兄。”
“沈鹿鸣,我待你如何?我自问从未亏待于你!我问心无愧!而你呢?为何要如此待我!”祁映雪抽出剑来,愤怒的指着沈鹿鸣。
没料到沈鹿鸣听到这话,忽的大笑一声:“师兄啊师兄,我倒是要问问你,应昭远又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对他这么好?我比他先认识你,我和你相处的时间远远超过他!为什么你要对他那么好!”
“我什么时候对他好了?”祁映雪觉得沈鹿鸣简直是莫名其妙。
“还不够好吗?你以为我事事都是在骗你吗?”
沈鹿鸣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我告诉你,祁映雪,你只知道那些摆在明面上的事情,暗地里的其实你什么都不知道!
你被关在地牢时,我和你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宁澜空算计你,我想告诉你,可是你出去游历,你没有带我!
我成天在他眼皮子底下,我怎么告诉你?不如你来教教我?
好,我可以等你回来找机会告诉你。但你总和那个应昭远黏在一起,总和他黏在一起,我真的猜不透你们仅仅是出去那么几天,感情为何会如此深厚?明明在你临走前,我们和好了不是吗?你倒是说说看,他哪里比得上我!”
祁映雪懒得和他废话,直截了当的问道:“应师弟在哪?”
“在哪?到了现在,你还要去找他!”
沈鹿鸣发了狂似的吼道,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止也止不住“你回来难道就是为了寻他?!”
祁映雪觉得厌烦:“沈鹿鸣,我看你是疯了!”
他不明白他为什么一直要和应昭远比,他们两个根本就没有半点可比性!
应昭远,他最瞧不起的应昭远,可以为了他祁映雪心甘情愿被赶下山去,甚至为了他情愿去死!
可沈鹿鸣呢?从一开始,他就帮着宁澜空瞒着自己,坑害自己,如今自己落得这般下场,和他也并不是没有一点关系的。
说什么要告诉自己宁澜空的诡计,他们独处的时间难道还不够吗?
有多少次,他明明是有机会告诉自己的,为什么不说?
不过是他沈鹿鸣为他自己不作为所找的借口,说出来好听话罢了!
“好,好,我是疯了……应昭远、应昭远,你不就是要找应昭远吗?”
沈鹿鸣猛的把背后背着的包袱扔给祁映雪“接好了,师兄,这就是你的应师弟,我给你带来了!”
祁映雪摸着包袱的轮廓,心里不禁一沉。
这、这是……
他的手在颤抖,他强忍住心里不好的猜测,慢慢的拆开包袱,可应昭远苍白的脸孔依然残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还是那平平无奇的容貌,甚至因为有着祁映雪恶作剧留下的淡淡淤青,显得这张脸有些滑稽可笑。
可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在临死前,临死的那一刻,停留的神情只有无尽的担忧。
他在担忧什么呢?他的祁师兄现在怎么样了吗?
还是说他没有告诉师父事情的真相,来不及救祁师兄了,这让他很苦恼?
他心里一定绝望的大喊着这可怎么办啊。祁映雪的耳边仿佛真的回响起应昭远的声音。
这可怎么办啊!
这可……这可怎么办啊!
救救祁师兄!谁也好,快来救救他啊!
“祁师兄救我三命,实在不知如何报答。我身份卑微,但凡是祁师兄的吩咐,纵是千难万险,也在所不辞!”
“我入天道宗的时日不长,与他们情感浅薄,又没了父母,不会有人为我伤心的。”
“祁师兄只是需要昭远做这么点小事,若是连这都推脱,有违报答祁师兄的心!祁师兄若是不信,昭远便可在此起誓。若应昭远背叛祁映雪祁师兄,当下就叫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好一个不得好死!
祁映雪的喉咙猛然间爆发出一声悲痛的尖啸。他的脑子在剧烈的痛,他仿佛回到了那天自己与他商讨的夜里。
当时,应昭远就躺在自己身侧,他迟迟没有答应自己的要求,其实他是有很多很多话想对自己说的吧?
可惜那时的自己完全不想听,只想榨干他身上最后一点价值,还为自己的自私找了一大堆的理由。
最后,最后他什么都没说,除了那句「保重」,他什么都没说。
他还想对自己说什么呢?那天夜里,他到底又在想什么呢?他后悔了,他想知道。
应师弟,请你告诉我吧!我知道错了!
可是,他再也没机会知道了,也再也没机会对应昭远说对不起了。
“你为他哭……你竟然为他哭!”沈鹿鸣的眼泪大滴大滴砸落到地面上,心里又是震惊又是愤怒又是委屈“祁映雪,你真真是太虚伪了!人死了,你才来为他伤心,活着的时候你怎么从来没有帮过他?
你不是想知道所谓的真相吗,我告诉你,我全都告诉你!
那天你在地牢里砸碎的食盒,那道汤里,有应昭远的金丹!我骗他!我骗他金丹能助你渡过此劫!”
他一阵疯狂的大笑,眼泪却片刻也没止住:“他信了!他居然信了!他只要听了能救你,竟然连去验证这件事的真假都没有,立马答应了!
你说他是不是个傻子,这个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笑的法子!
结果,结果他听了我的,剖了金丹给你,他自己其实虚弱到连床都下不了,却还要惦念着要我哄你服下汤汁,最后这一切不是亲手被你给毁了吗?
你现在反倒恨我恨的不得了,可笑不可笑?
你最该恨的人,是你自己!要我说,他到被我割掉头颅的那一刻,都想着去救你!这个人,是天字号第一大傻瓜!死的好!死的妙!”
金丹……祁映雪的身体在发抖。那道莲藕素汤里……有应师弟的金丹……
他到底都对应师弟做了些什么?
应昭远……昭远……应师弟!
耳边忽然传来沈鹿鸣怒极,惊极,哀极的声音:“祁映雪,你居然可以为他白了发!”
祁映雪这才发觉从肩上滑落的发,早已没了原本的乌黑,而是纯净的白色。
骤然间受到如此大的打击,祁映雪竟然霎时间白了头。
心头五味杂陈,既恨沈鹿鸣,也恨自己。
他猛地拍出一掌,沈鹿鸣未反应过来,生生挨了,立刻一口鲜血吐出。
尽管祁映雪内力大不如从前,但毕竟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且当时沈鹿鸣毫无防备,他又使出了十成十的力,心脉俱被震碎。
他拔出剑来,对着祁映雪凄惨一笑:“师兄,你一定很想为应昭远报仇吧?你没这个机会,你这辈子也没这个机会!”
他猛地横剑砍向脖颈。这一剑极狠,脖颈几乎断了一半,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祁映雪根本来不及阻拦,只得呆呆的站在原地。
沈鹿鸣这一手可真绝啊。果真,这一次他不仅没办法对应昭远说对不起,连替他报仇也做不到。
怎么就变成如今这般模样了呢?好端端的,一切为何越来越偏离原来的轨道?
是了,宁澜空在背后推波助澜,是他。
好一会儿,祁映雪才找回身体的支配权。他慢慢的用那块布巾将应昭远的头颅重新包好,背在背上。
又扔了手中的武器,换了沈鹿鸣的剑,调转方向,赶往夙雪殿。
一路上,尸首无数,有妖魔的,也有天道宗的弟子的。鲜血几乎染红了通往夙雪殿的路。
六位院主,十二位掌司,带领着全部天道宗的弟子,奋力抵抗妖魔,却不见三位殿主的身影。
联想到沈鹿鸣说的话,很有可能,玉清霄已经进入夙雪殿。
现场一片混战,但没有一只妖魔能够闯入夙雪殿,他们死守这最后一道防线。
祁映雪刚一现身,立马有眼尖的天道宗弟子喊道:“是那个叛徒!”
众位院主是看着祁映雪长大的,他沦落到今日,心中既有不舍,也有惊诧,不过是殿主做的决定,谁也不好说什么。
“宁澜空才是叛徒!”祁映雪大喊道“懒得和你们理论,都给我让开!”
可在场的,还会有谁相信他说的话?他们发出的吵闹的声音震得人耳朵发疼。
这时,夙雪殿内突然传来洪亮的声音:“让他进来。”
是玉清霄。
这下,这些妖魔如同疯了一般,哪怕付出生命,也要打开一条通道,将祁映雪送进去。
29/33 首页 上一页 27 28 29 30 31 3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