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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病弱之后(古代架空)——澈似练

时间:2022-01-06 10:54:25  作者:澈似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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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
 
34、变故
  不……也许是苏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
  前几日苏策的策马飞驰好似重病之人的回光返照,到达药王谷的当天深夜,他便浑身虚软无力,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顾晏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在戚谷主的安排下,将苏策安置妥当后,他便寸步不离的陪伴在苏策身边。
  清幽的深夜万籁俱寂,有时他刚刚陷入昏睡,很快又会从睡梦中挣扎醒来,唯有确认身侧的苏策呼吸平稳,才会放松精神继续入睡,却也还是睡不久,如此循环往复。
  戚谷主熬了一夜翻阅古籍,清晨时分,他双眼隐隐作痛,等站起身才发现室内一灯如豆,他竟是在昏暗的灯光下熬了一宿。
  出门时刚好碰见在谷内练剑的顾晏,微微颔首打了声招呼后,赶忙向苏策的房间走去。
  “苏将军,可有好些?”
  一只嶙峋苍白的手轻轻掀开帘帐。戚谷主望去,只见苏策病弱的身躯微微颤抖,整个人从内到外透露着衰败的气息,凌乱的墨发披散在白绸衣上,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颜色。
  苏策掀起眼帘,轻声回道:“不太好。”
  戚谷主怔了一瞬,竟被这一眼所震慑,那并不是如刀锋凛冽般的锐利,却直击他的心房,让他无端的相信,拥有如此明亮眼神的病人。
  ——绝不会被轻易击败。
  苏策求生意志之强烈,委实在戚谷主的预料之外。
  戚谷主撩起衣摆坐在一旁为苏策诊脉,仔仔细细上下打量曾经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名鼎鼎的苏策。
  他曾在只言片语中拼凑过这个人的身影,与他对史书中其他武将的印象并无不同。
  毕竟他隐居在药王谷,并不怎么关心政治,连重开科举这种天下士人都知晓的大事,还是弟子告诉他的。
  如今苏策成了他的病人,戚谷主一夜之间打碎了以往的刻板印象,什么骁勇善战、用兵如神都抛在了脑后,他只知道面前如谪仙一般的青年好似随时都要御风离去。
  ——他必须要留住他的命。
  “将军不必忧心,您先用这几副药调养身体。待师兄前来,我再和他们想个更周到的法子。”戚谷主收回手,见苏策连点个头都有气无力,建议道:“将军若是想出去走走,我一会让惊鹊拿一把轮椅来。”
  苏策点了点头,轻声问道:“戚谷主,请你对策如实相告,我若是带病上战场,能活着回来吗?”
  戚谷主遽然一惊,苏策的语气平淡至极,仿佛不是在询问他,而是心知肚明。
  “苏将军,你……好好休息。”戚谷主撂下这一句话,便趋步离去。
  苏策收回追随戚谷主延至门外的视线,复又躺下,一炷香后,练剑结束的顾晏端着早饭和汤药走了进来。
  “安澜,方才戚谷主的弟子送了一把轮椅过来,你想出去转转吗?”顾晏见苏策饮完汤药,温声询问道。
  苏策不做他想,轻声回道:“走吧。”
  顾晏见苏策同意,便麻利的为苏策穿好衣衫,又为他披了一件厚厚的毛绒斗篷,这才抱着苏策轻放到轮椅上,推着他走出门去。
  药王谷的景色绮丽迷人,苏策的兴趣却不在此,他和顾晏随意聊了聊谷内的奇花异草,然而不论聊什么品种的花花草草,最后都会被二人将话题引申到战场上。
  顾晏不说,苏策也心知——他二人所忧所虑具是明天春天能不能共抗乌狄。
  “说来子言也在并州。”苏策突然说道。
  顾晏反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说的是被萧灼派往并州的李祎——苏策曾经的副将。
  “子言若是出并州,刚好可以和陛下所部署的军队汇合。”苏策凝视着跳上枝头的喜鹊,抬手碰了碰顾晏的手指。
  “李祎你更为熟悉,这件事我也和陛下提起过,陛下有意提拔一批年轻将领。别操心了,大夫说你忧思过甚,不利于身体康复。”
  顾晏推着苏策慢悠悠地散步,谷内空气清新,山清水秀,倒是个养老的好地方。
  但就如同他不愿偏安一隅,苏策也不是寄情山水的性子。
  “哪能不想呢。”果不其然,苏策的心思还停留在出征乌狄这件事上。
  顾晏无奈劝道:“等你养好身体,我们驰骋在卫水广漠,随你怎么想。”
  苏策笑吟吟道:“那是自然。”
  又过了几日,一向与世无争犹如桃源仙境的药王谷骤然热闹非凡。
  “师弟,别来无恙。”曹世仁等人是今晨赶到的,相比于谭秋和杜景对药王谷的惊叹,曹世仁和薛院使却是对师门颇为熟稔,二人四处张望,为戚师弟的悉心打理感到宽慰,流露出怀念的神色。
  “此去经年,师兄老了。”戚谷主见到昔日同门,感叹之余,连忙将他们请进了屋。
  这倒让曹世仁和薛院使心下惊诧,他们年少时就与这个师弟不太熟悉,见面说不了三句话,主要原因是戚谷主少时沉迷读书研究草药,整个人一连几日不见踪影,又不同师兄们玩耍,性格古怪又孤僻。
  如今几十年过去了,曾经不见首尾的小师弟也成了药王谷谷主,一袭深沉的黑衣衬托那张年轻的面容,连性格都热络了几分。
  “师弟还是一如既往的年轻。”戚谷主不置可否,吩咐弟子陶惊鹊去准备茶水。
  曹世仁和戚谷主随意聊了聊药王谷的变化,而后收敛神色郑重问道:“师父走时可有说什么?”
  戚谷主将茶盏放到曹世仁和薛院使的手边,目光悠长,平静道:“他老人家挺想你们的,最后没能看到我们四个弟子聚在一起,很是惋惜。”
  曹世仁与薛院使对视了一眼,师父走的突然,等他们得知消息时,连头七都过了,去坟茔祭拜时又刚好错过了戚师弟。
  师恩难忘,终成遗憾。
  见两位师兄心情低落,戚谷主岔开话题,怀念道:“想当初两位师兄先行下山,师父还挺开心,觉得你们学有所成,等窦师兄再下山时,他老人家就格外舍不得。”
  薛院使听出了言外之意,叹息道:“师父是怕连你也下山,药王谷无人继承。”
  他们师兄弟四人都是师父捡来的,药王谷近百年人脉凋零,师父一生立志于振兴药王谷,将医术绝学传承于世,所以经常出行物色弟子。
  最终只收了他们四人作为亲传,为将来继承他的衣钵做准备。而他们四人的名字也具是师父一人所取。
  窦贤、薛维、曹世仁、戚无尘,所有的名字都包含了师父对药王谷、对医术救人的执念。
  思及此,薛维看向最后送别师父的戚师弟,赞叹道:“由你来继承药王谷,果然是师父做过最正确的选择。”
  复又问道:“窦师兄这些年可回来过?”
  戚无尘:“窦师兄今年清明刚回来,他一直都在广阳,离得比你们近,便时常过来。”
  师兄人三人久别重逢,话匣子打开聊了将近两个时辰,终于将话题回归到苏策身上。
  “苏将军的病如何了?”
  戚无尘浅啜了一口茶水,将他针对苏策的治疗方案娓娓道来,语毕端起茶盏润了润嗓子,总结道:“苏将军的病静养半年也不见好转,可见还是要根除积毒,不然我怕他熬不过这个冬天。”
  曹世仁和薛维齐齐点头,随后薛维叫上杜景一起商讨,戚无尘见状也将他的得意弟子陶惊鹊喊来,五人一同商量苏策的病情。
  第二日,薛维便乘坐马车又返回了长安,临行前将杜景留在了药王谷,盼望他在戚无尘身边多学一些东西。
  一直到十月底,顾晏出门时感到似有细小的冰晶滴落脸颊,抬眼望去,天空雪飘如絮。
  大雪纷飞,司天台所言的雨雪天气果然如期而至。
  苏策从轮椅上站起身,倚在门框边注视着自雪中穿行的顾晏。
  等他走近,苏策能清晰地看到他眼睫上沾落的雪花,伸手替顾晏轻轻拂去,歪了歪头,轻声道:“快进来,外面冷。”
  顾晏进屋时,顺便将苏策的轮椅也放置好,这才拉着苏策坐在软塌边。
  他们随意闲聊了几句,而后便是长久的静默不语,默契地不去谈论苏策的病情,甚至不过多讨论明年春天的出征。
  这种自不待言的默契一直持续到了十一月中旬。
  自那一日大雪过后,药王谷内泛黄的树叶系数被雨雪打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万物仿佛于一夜之间顷刻凋零,唯余冰天雪地的素裹景色。
  这一日,戚无尘照例前来为苏策诊脉,行针过后,他略有惊喜道:“这毒终于清了。”
  话音刚落,还不待顾晏追问,却见苏策脸色蓦地煞白,他一只手紧紧抓住衣襟,在另一只手来不及捂嘴之前,一道殷红的鲜血霎时喷涌而出。
  “咳咳……咳咳咳……”殷红的血色浸染了浅色的衾被,有一部分溅到了戚无尘的衣袍上,但现在没有人注意这些。
  “安澜!”顾晏两步上前,轻轻环抱住苏策,一只手扶住他无力垂坠的脖领,焦急问道:“戚大夫,他怎么了?”
  戚无尘也有些手足无措,按理讲苏策余毒清除,身体应是会慢慢恢复才是,这些药都是他和师兄精挑细选的,若真有如此严重的副作用,不可能二十多天过去了到今日才发作。
  不……也许是苏策的体质不同于常人。
  戚无尘眉头紧蹙,反复诊脉也瞧不出苏策体内有何问题,但见苏策苍白如纸的模样,仿佛下一刻便会命丧黄泉,行至忘川。
  他不敢轻易下定结论,决定再观察几日,面对顾晏的质询,戚无尘简单陈述了缘由,末了摇了摇头,越过顾晏走出了房门。
  作者有话说:
  苏策:这病就好不了是吧?
  最新评论:
  -完——
 
35、心结
  “广漠之北,卫水以西,顾廷渊,哪怕我死了,你也要打败乌狄!”
  顾晏在帮苏策漱口换洗时,精神恍惚有如丢了三魂七魄,他只是重复着这些不能再熟悉的动作,眼神阴郁晦涩,抿着唇角,浑身的冷肃气息不啻于阴冷冬日。
  正当他周身的气息愈来愈沉郁,甚至隐隐有些躁动时,一只冰冷的手抚上了他的唇角。
  苏策艰难地向前倾身亲了亲他的额头,嗓音轻柔道:“廷渊……”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似是想直起身正视顾晏,可虚弱的身体不允许他做这种费力的动作。
  苏策身体一歪,最终倚靠在了顾晏怀里,将头埋在顾晏胸前。
  “别……摆出……这种表情,咳咳咳……我……不会死。”苏策的话断断续续,每说几个字,便喘一口气,随之而来还有令顾晏闻之心痛的咳嗽声。
  怀中的震颤使顾晏下意识地轻拍苏策的脊背,他嗫嚅了片刻,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他还敢狂妄地扬言从阎王手中留下苏策的命吗?
  他敢,但他怕。
  怕苏策真的撑不过这一次,他已经利用了所有能动用的手段,他已竭尽全力,可若是这样——还留不住这个人……
  窗外寒风呼啸,室内温暖如春,可顾晏的心却冰凉刺骨,仿佛感到自己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凝结成冰,半晌,他听见自己说道。
  “你会好的,安澜。等你好了我们再回长安。”
  不知是安慰苏策,还是欺骗他自己。
  苏策闻言却轻笑出声,借力顾晏的臂膀勉力直起身,轻言浅笑道:“别傻了,廷渊。”
  顾晏凝视着苏策重病之下仍不失俊美的面容,病弱未曾使他形容枯槁,仿佛更为他添加了几分姿色,但顾晏的心思却不在此,他盯着苏策泛白的唇色,强自镇定地等待苏策的下文。
  “咳……咳咳……你真的愿意陪我虚耗在此,陪我养病……”苏策深喘了口气,顿了顿,狠狠道:“因此放弃明年出征的计划吗?!”
  ——难道你要因此放弃我们的理想吗?!
  苏策的尾音陡然升高,声音却仍然细弱,他不知怎的突然间爆发出了一股力量,双手紧紧扣住顾晏的肩膀,出口的话恍若惊雷。
  “广漠之北,卫水以西,顾廷渊,哪怕我死了,你也要打败乌狄!”
  话音刚落,苏策又开始了接连不断的咳嗽,趁着顾晏被震慑的当口,他一鼓作气道:“你别想陪我殉葬!”
  顾晏的手蓦然一顿,他站起身失魂落魄地替苏策倒了一杯水,静静地注视着苏策缓缓平息咳喘,一直到苏策不再咳嗽为止,他也没有开口反驳一句话。
  苏策说出了他的心里话,是他曾有过的决绝的念想。
  ——如果苏策就此病逝,他想即刻追随他而去。
  他的身体那么病弱,一个人在阴曹地府该是多么难过,他要陪着他,保护他,照顾他。
  “是我……没有照顾好你。”顾晏发出了一声短促的轻笑,话语里透着一股难言的悲哀。
  苏策想抬头看看他,却反手被他搂住,感到一只温热的手掌轻抚他脑后的发丝,而搂住他的人身体却在微微颤抖。
  “安澜……”
  顾晏喃喃自语着苏策的表字,像是想借此获取一股力量,在苏策看不见的视角,一颗豆大晶莹的泪珠滚落了他的脸颊。
  咸湿的泪水像是盐渍浸地他五脏六腑都剧烈灼痛,静默无声的哭泣却更为震耳欲聋,苏策好似有所察觉,轻声道:“廷渊,别哭。”
  这句话犹如一把铁锹须臾便击碎了顾晏渐冻的心神肺腑,他轻轻放开苏策,撇开头躲避苏策关切的视线,细致周到地照顾他继续入睡。
  深夜,在确保苏策睡熟后,顾晏拎了三坛酒跳上一颗粗壮的松柏倚靠歇息。
  他抬头凝视着乌云密布的夜空,双眸隐隐失神。苏策不愧是他的知己,所思所想均与他别无二致。
  想起今日苏策严声厉色的告诫,又忆起何亮曾和他谈及夫妻情深却毁于日日床榻侍疾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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