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2

师尊还童之后(古代架空)——禾白白

时间:2022-01-18 13:51:16  作者:禾白白
  这小孩,比他们预料的要心狠手辣。
  等人散了,商应秋才把门重新装上,他手上血迹未干,也没东西可擦,就着那点血往土墙上一画。
  从来的第一天,他会在墙壁上记下一竖,一笔代表一天,一天又一天——
  三年,一千零九十五天后,他就能回不周宫去。
  他单凭记忆也能记着,但记忆毕竟摸不着看不到,不像这些日积月累的痕迹能给人快乐。
  他数着数着,在数到第674天,也就是第二年深冬的某天时,外头发生了一次罕见的雪崩。
  也正是这场意外,改变了冷宫里众人的命运。
  天山入冬得早,除了平日里的一些储粮,一般生活都靠镇上每月供应吃食。雪崩后,上山唯一的路道被封,里头的人出不去,外头运粮的车进不来,雪融路通起码也得等到初春。
  冷宫平日是有弟子监守,存粮也自然是先供这些人用,至于剩下的有罪弟子们可就没这待遇了。头两个月大家还能分到点干馍,喝点稀到无米可寻的粥水,后来接连几天都饿着肚子,靠喝水果腹。
  “要不……试试逃跑?”刚来不久的一人提议。
  跑?怎么跑,这里每个人都是被蒙着眼送上山的,不知道路,而这冷宫专门建在孤峰之上,四周陡峭,极目望去景致苍凉,冰封万里,怕是还没下到半山腰,这条命就得交代在路上。
  路通的日子遥遥无期,众人冒着被冷死的危险去雪山里寻吃的。
  可这种天动物也在躲避寒冬,要找到它们的踪迹不容易,好不容易捕到一头被赶出狼群的独眼狼,他们把翻来覆去吃得一点不剩后,开始找草根、树皮、蠕虫,直到附近根本找不出什么能吃的东西。
  时间腐蚀着一切,从身体到人心。
  能发配来这儿的都不是善茬,当中有人提出一个建议,没有食物,那就只能自己“制造”食物了。
  未来会不会遭报复,会不会被看守弟子发现,这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要怎么先得到未来——反正这样做也不是先例,不过是被逼上梁山,效仿前人罢了,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
  都那么艰难了,为什么就不能允许稍微犯个错呢?
  人做决定其实是非常快的,慢的只是自我说服的那个过程。
  至于那个倒霉鬼是谁,不用说,谁不合群就是谁了。
  “我们老欺负那小子,等回去后,他指不定要向少宫主告状。”
  “对,这小鬼可不是善茬,小小年纪心狠手辣的,他现在杀了胖子,肯定回去会报复我们,我可不想在这个破地方呆一辈子!”
  “小子每晚都抱着个包袱入睡,一定藏着吃的。”
  饥饿成了一股操纵身体的力量——
  勇从恶中生,他们开始观察下手的机会,像观察一只会啄人的野鸡,且换个角度看问题后,倒也不觉得小鬼讨人嫌了,他们甚至由衷的为他的单薄感到忧心。
  是的,太瘦了,真分起来,也不知道最后能分到几斤几两。
  要摸清小孩的作息实在是件很简单的事,因为他每天都在落单。
  形单影只的小孩每天都一个人出去觅食,而且神奇的是每一次都是活着出去活着回来,不仅没有冻死在外,还次次都能找到点填肚子的东西。
  有时是一把枯草、野鹰吃剩的残躯,或者是树皮下爬动的树虫,在大家都必须谨小慎微才能活下去的时期里,只有比它们更细心,才能发现到蛛丝马迹。
  而比起动物,人的行踪反而好发现很多。
  人可以隐藏起身躯,但不可能完全隐藏住呼吸,哪怕你藏在雪堆里,自以为无懈可击,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一块雪融化的速度,与其他地方是很不一样的。
  捧着一垒干柴,商应秋的视线从门口扫到树下。
  也就多顿足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他扔下手上东西,毫无预兆的拔腿就跑。
  不好,被发现了!
  埋伏好的三拨人咬牙切齿,只好从屋里、树上、雪地里一股脑涌出,如狼似虎的追上。单对单小鬼可能棘手,但以多欺少总是稳妥的。商应秋不恋战,左窜右躲,身姿敏锐的往雪林里撤。领头的几人在后紧追不舍,好几次手都碰到竟又被溜走,不禁恼羞成怒的大骂:“臭小子,看你能往哪里逃!”
  逃,当然要逃,人在逃,风雪也在逃,
  夜风裹着冰霜逆势袭来,刺骨得像要把人劈成碎片,这场追逐一直维持到天黑,直到群星降临,夜幕深深。
  绝崖边,路已经到了尽头。
  有人先一步扯下了小孩背后的破布包,入手轻飘飘的,里头也并没什么可下肚的东西,只掉下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几个木头雕刻成的小玩意。
  商应秋猛地回首,勃然变色,竟一个纵身向地面扑去,就在这时,一道黑影从雪松树干后闪出,箍住小孩伶仃的胳膊,夺走充当武器的冰枝。
  得手的汉子扬起手,几巴掌当头扇下,恶狠狠狞笑:“叫你跑,跑啊,我看你能耐有多大,能跑到哪儿去!”
  商应秋不躲不闪,甚至连眼也没眨,把暮春给自己留下的东西紧压在心口后,咽下嘴里血水。
  绝崖边,路已经到了尽头。
  林里的人听见动静,朝这边涌来,前面无路,再无突围可能。
  他动了动嘴,想通了一样,抬起眼,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量说。
  “我有食物,以前发的干粮我吃不完,都藏着,你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地方。”
  男人得意洋洋:“现在会求饶了?晚了,待会由不得你不说,我们都能知道!”
  小孩满脸污血,双颊高肿,浑身血淋淋湿漉漉,唯独一双眼安静如旧。
  “大家都知道的话,你不是白忙活了么,僧多肉少,最后你又能分到多少呢。”
  男人心中一动,心想反正表面先应付答应下来,把话套出来后再灭口就好,这种乳臭未乾的小子还是太傻了。
  “什么?究竟藏在哪?给老子说大声点!”
  风雪交加,男人听不清,只得俯低身子细听,突然间,小孩突然反抓住男人手臂,脚下猛然用力,急纵而起。
  男人根本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余力反抗,耳边的惊呼让他后知后觉的察觉到少年意图——
  前面是无路,但后面有。
  有百丈悬崖,有生死未知。
  眨眼间一大一小消失在云雾中。
  *
  群星在上,崖下岩石嶙峋参差,如一根根獠牙毕露,能嚼碎坠下的一切。
  郁衍的视线仿佛随着那身影的掉落,一起坠入深渊。
  据记载,天山在五百多前曾爆发过一次火山喷发,可怕的灾难维持了昼夜不绝几日之久,不断向外喷涌的岩浆烫进了地底,无数热流从地底涌出,形成一个个大大小小的高温热潭。
  可没人想到,被成为噩地的绝境下,会有一处境外桃源。
  巫王一脉常年在此隐居,他们当年救了顾不得,因缘际会下,也救了商应秋。
  只是进这里的人,有进无出,要出去,必须闯过由族长亲自设下的三十六道关卡。
  商应秋来天山走了三个月,而回来的花了足足十年。
  这是暮春离开的第十三年。
  顾先生说,这是他在困境下幻想出来的朋友,不是真的,可他不信。
  不周宫还是跟离开前一样,他来到这条玉光莹莹,由金砖铺成的长廊尽头,手掌抚贴上石门。
  腕间佩着的佛珠跟着晃了晃。
  十三年了,再小心佩戴,红绳仍是被磨出了风霜。
  “暮春。”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他不信神佛,但现在,他开始向上天祈祷,祈祷能再见暮春一面。
  一面也好,一生无憾。
  石门摩擦地面带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洞内上方碎石簌簌砸下,石门两边已门户大约开,金碧辉煌的内室一览无遗。
  而密室里,没有魔头。
  但有暮春。
  有他的春天,他的未来。
  作者有话要说:  15天,大家还在吗……
 
 
第85章 终章二
  苏醒前, 郁衍听到雪消融的声音。
  融雪无微不至的覆住身体每个角落,松软的触感落在他脸颊、锁骨、胸腹上, 让每一寸肌肤都涌入热腾腾的气息。
  但雪落在身体上, 为什么会是热的?
  混沌的意识在一股药味中逐渐苏醒。
  恍惚间,他听到干儿子的声音, 时远时近, 飘荡不散,但不是孩童期的嗓音。
  “干爹, 要起床了。”
  这是干儿子最常说的一句, 郁衍很想对此做出回应, 然而刺骨的灼痛依然在身躯里燃烧着, 他动弹不得, 连抬一抬手指的气力也攒不出。
  “干爹, 您要再睡下去, 我就喂您喝药了, 很苦的药。”
  “您不会想知道我怎么喂的。”
  “对了,今天煜之来看您,他一直问暮春去哪里了, 我说您没事, 但他一直不信,哭得眼睛都红了, 您的同桌,您得自己出面去安抚啊。”
  对着昏睡不醒的人,青年又将这些日子的事细无巨细的说了便, 最后以低到不能再低声音,茫然地呢喃了声。
  “干爹,你到底什么时候会想起我呢?”
  帐篷里,商应秋将帕子泡回热水里,一遍遍拧干,热气熏上郁衍的睫毛,刺得他眼皮跟着颤动了起来。
  但商应秋好像爱上了这个无聊的游戏,他用手指轻轻地去碰郁衍的睫毛。
  浅尝,多次。
  终于,他鼓起勇气,从睫毛碰到唇角。
  低头的瞬间,郁衍紧闭的眼眶里闪动的微光化作泪水滑下,很快一颗又一颗,越涌越急,就被融化的冬雪。
  醒来的这天,离幽冥府被破已经过去足足三日。
  余晖从海面照射过来,海面上粼粼通红一片,十几艘大船停靠在岸边,身着各路门派衣服的弟子正将幽冥府众人押送下船。这只由武林盟联合魔盟、六扇门诸派组成的队伍就驻扎在海岸边的空地上,原先被困的三百童男童女已经全数接回,就近安顿在附近的村民家中。
  “照这样说,郁兄体内的不死丹已经不起作用了。”
  帐内,顾不得带来华神医为郁衍把脉,看郁衍精气神都恢复得不错,打趣了句:“能返老还童,这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啊,郁兄,你现在觉得遗憾吗?”
  是的,郁衍也隐约感觉到,体内不死丹的药效正在淡去。
  想必以后,他再也不用经历所谓的还童了。
  他会跟常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这本是人生常态,有何可遗憾?
  “干爹。”大夫离开后,商应秋立刻上前,他温顺地半跪在床边,整个人都要闷进郁衍怀里。
  郁衍感到青年脸颊在怀里小幅度的蹭动,像幼兽在寻找长辈的关注,除了人变大了之外,这个动作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完全没差。
  “应秋,应秋。”郁衍心口被蹭得发软,发疼,他侧脸抵在青年脑袋,低声道:“这十三年,辛苦你了。”
  他说话的声量不大不小,但周围突然安静了下来,有一瞬间万籁俱寂的意思。
  十三年。
  平淡无奇的几个字,组成一句在外人听来摸不着头脑的话,却让商应秋浑身血液就此冻结。
  心狂跳起来,血液开始流动,从心脏奔涌上脑,他有太多的话想要问,但此时此刻,被拥抱着的温暖让他脑中空白,几乎忘记了一切。
  帐篷里没有一丝的风,然而他的肩头却颤栗起来。
  “您的意思,是我理解的那样么?你——想起来了吗?”
  黑漆漆的眼瞳里蒙了层雾,湿漉漉,跟小时候一模一样,被这样的眼睛看着,郁衍本来干涸得快要破裂的声音,都一点点湿润开。
  “嗯,干爹知道……你很乖,很听话。”
  知道你每一天都有很认真地学习、生活。
  知道你无论被误会还是被猜疑,都没改初心。
  知道你很好地履行了十三年前的承诺。
  万事有因果,但郁衍已经分不清对他们来说哪里是因,又哪里是果。
  真要说的话,也只能用奇迹来形容吧。
  几日后,巫澜在金陵武林盟受审,这些事郁衍几乎都已清楚,不想再浪费时间,听到一半便悄然退席。
  他沿议事厅外的台阶拾级而下,路面覆着层薄冰,上次离开金陵时还是深秋,桂花正香,现在却是深冬时节,目光所及之处银白一片,让这个世界显出了几分圆润的可爱,屋瓦、路面、树上都挂满了蓬松的积雪,好像幼兽身上新生出的绒毛,里里外外都很干净。
  “干爹,您等等我,我也要出来透气。”商应秋紧随其后。
  但他故意踩在郁衍留下的脚印上,用自己的脚印覆盖住原先的,两个人,硬生生走出了一条路。
  郁衍果然被逗笑了:“你这是干嘛?”
  只听青年一本正经回:“我在将您逃跑的足迹掩盖,这样就没人发现我们走了。”
  “……傻瓜。”郁衍笑完,想起一件事。
  他听说船队入海后,是因为蛊女通过他体内的子蛊互相有感应,寻找到方向,才顺利突破外围嶼、汐、團、隊、獨、家。的魔鬼海阵,按理说蛊女是立功了,郁衍也没有要追责的意思,但小姑娘就是含含糊糊不说当时放的究竟是什么蛊。
  “嗯……就是那种,对着喜欢的人,会让你更加忍不住想亲近对方的蛊虫,您放心,现在已经弄出来了。”
  原来如此,但郁衍告诉干儿子,“这样……一点用也没有。”
  “嗯?”
  “我还是一样想亲近你。”
  漫天的雪花在空中永无止境的颤动、沉浮,心跳也是。
  碎雪落到郁衍鼻尖上,他自己浑然不察,但牵着他手的青年却忍耐不住,低下头。
  用唇上面的热度去融掉那点冰凉。
  “我是您的,您当然想做什么都可以。”
  吻很短,但他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完结啦!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